他樂得逍遙自在,有人卻魂不守舍。
時珩拿著書看了半天了,一個字都看不進去,他對那天的吻非常滿意,甚至念念不忘,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做夢都夢到了兩三次,越是想要越是心心念念?烧既炝,蘇沐琛竟然一次都沒有來再找他。
好在今天是周五,下午又沒有課,只希望時間快一點過,他很快就能回去臨江別墅了。
想到那棟大別墅,時珩突然有些恍惚,從來都沒有想過,曾經(jīng)那個以為是最恐懼回到的地方,竟然成了他現(xiàn)在最想要去的地方,甚至歸心似箭。
終于熬到了中午,飯都沒在食堂吃,他就背起背包出了校園,站在公交站臺的時候,想了想,還是發(fā)了條消息過去:“在哪?”
過了好半天,蘇沐琛才發(fā)消息過來:“在公司,有事嗎?”
時珩眼睛原本亮起的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緩緩回了句:“沒事。”
他沒回臨江別墅,轉頭買了糖和水果去了市醫(yī)院。
漂亮的小女孩坐在病床上玩著毛絨絨的小兔子掛件,看見哥哥來了,鞋都沒穿,立馬開心得從床上蹦下?lián)溥M他的懷中。
“哥哥!
“地上涼!睍r珩伸手抱住她,將小小的人兒放床上,順手給她穿上鞋祙。
“哥哥!靶∨趿锪锏拇笱劬φA苏#瑵M臉的期待問:”下個月月初是什么日子?你記不記得?”
“不太記得了。”時珩故意逗她,裝作絞盡腦汁的想:“應該是有個小可愛的生日吧?”
“什么有個!!那是我。 毙」媚餁夤墓模骸笆俏业纳。”
“噢!原本是我家的小可愛生日!睍r珩忍不住好笑:“小可愛想好要什么生日禮物了嗎?”
小姑娘剛剛的失落肉眼可見的消失,興奮的問:“現(xiàn)在就可以說了嗎?”
“當然!
“要一個蛋糕!毙」媚镉檬直茸鏊笮。骸耙粋這么大,上面有可愛小兔子的蛋糕。”
“好。”時珩點頭。
“哥哥!毙」媚锵肓讼胗謫枺骸拔疑盏臅r候,可以把叔叔也叫過來嗎?”
“好,我會叫他的,但是要看他有沒有空。”時珩點頭,突然想到什么嘴角一抽:“依依,下次見面叫他蘇哥哥吧,別叫叔叔了。”
“為什么?”時依疑惑:“不是一直叫叔叔嗎?為什么要改口叫蘇哥哥呢!”
時珩想起上次來醫(yī)院蘇沐琛在樓下說的話,無奈的抿唇,害怕這種奇怪的玩笑他再開一遍,只能繼續(xù)跟妹妹解釋:“他也只比我大幾歲,叫叔叔不合適!
時依很聽哥哥的話,并沒有在這個稱呼上過多的糾結,只道:“好吧。那下次我就叫他蘇哥哥!
兄妹兩人又聊了幾個小時,快五點鐘的時候,時珩才跟妹妹道別,下樓出了醫(yī)院。
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站在巷子角落,眼睛一直看著醫(yī)院門口方,直到看到時珩,頓時眼睛一亮,跟做賊似的,偷偷摸摸跟在他身后。
時珩走向公交站,坐公交車回到了臨江別墅。
蘇沐琛這個時候也剛好從公司回到家。兩個人碰巧在別墅前遇上。
時珩平時周五下午沒有課都會去兼職很晚回來,或者干脆不回來直接去學校,所以在路口遇到他的蘇沐琛很是驚訝。
“今天怎么就回來了?沒去兼職嗎?”
時珩搖頭:“沒有,下午沒有課,放學后就去了醫(yī)院看時依!
他想起妹妹說過的話,又繼續(xù)問:“對了,時依下個月月初過生日,她想邀請你一起參加,不知道你有沒有空?”
“有!”蘇沐琛點頭:“那要好好慶祝一下。我什么時候都有空,你到點提醒我!
“好!
兩個人并肩往里走,快要到吃飯的點了,劉媽在廚房做飯,蘇沐琛便沒有回房間,而是在客廳打開了電視。
剛剛還玩的很嗨的大黑聞風而動,立馬湊了過來,將碩大的狗頭擱在他的膝蓋上,往他手心里蹭了又蹭。
時珩也沒離開,順勢坐在他旁邊,掏出手機翻開相冊,一邊擼狗,一邊若無其事的說:“我拍了幾張我們學校的照片,你看看怎么樣?”
“這是我們學校的后山,那里種滿了松柏,空氣很好,環(huán)境也不錯!
他把手機移過來,一張照片一張照片的往后翻:“這是我們學校旁邊的花園,花園里面種了很多鳶尾。還有這里……”
五月初剛好是鳶尾花開的季節(jié),照片里是一大片一大片的紫色,很是壯觀。
時珩眼睛亮晶晶的:“這些地方是不是都很好看!
蘇沐琛一邊看,一邊摸大黑的狗頭,隨意的點頭:“一般,還行!
“只一般嗎?”時珩眼里的亮光漸漸熄滅,神神有些失落:“我以為你會喜歡這些地方!
“我為什么要喜歡這里?”蘇沐琛疑惑,這些普通的鳶尾花,哪里比得上他別墅后花園里園藝師精心培育的稀罕品種?
時珩垂著頭:“所以你是只喜歡換衣間和器材室是嗎?”
蘇沐。???
他懵了!什么鬼?有病吧?這他媽……這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好好的,你提換衣間和器材室干嘛?嫌他那天丟人丟的不夠大是嗎?
“哈哈哈哈。”
“噗哈哈哈……簡直要笑死我!
“你們都在笑什么?時珩小哥哥怎么了嗎?”
“沒事,你去玩吧,小孩子上什么網(wǎng),作業(yè)寫完了嗎?”
“哈哈哈哈……我真的要笑死,石頭,你怎么回事?”
“不是,不說垂死掙扎,你好歹矜持一下。哪有這樣還親上癮的,擺爛也不是這么個擺爛法吧?”
“兄弟,你清醒一點!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么?”
蘇沐琛無語到極致。
氣氛尷尬到無以復加的時候,外面隱隱約約傳來男人叫喊的聲音,劉媽開門出去,過了一會兒又進來對著時珩說:“外面有個人,他說他是小時的親戚,小時你要不要出去看一下?”
時珩有些疑惑的問:“我的親戚?他長什么樣子?”
劉媽想了想說:“大概四五十歲的中年漢子,皮膚黑黑的,穿得很樸素,看上去老老實實的,挎著個有些舊的皮包!
時珩聽完,沒來由的緊緊皺起了眉頭,他心里隱約知道是誰,深吸了一口氣,轉身開門往外走。
蘇沐琛有些好奇,也起身跟在他身后,開門一看,還真是時珩的親戚。
不過,這所謂的親戚是他那個不靠譜的叔叔,時老二那個賭鬼。
“小時,原來你住在這里!
時珩冷漠移開眼:“我不住在這,你看看我,你覺得我住得起這種房子的人嗎?”
時老二嘿嘿的笑,意有所指的看向他身后的蘇沐琛,小時與這個男人一直在一起,他又不傻,多多少少能猜出一點他倆的關系。
他的侄子長得漂亮,漂亮到雌雄莫辯,有個男人喜歡他好像也不足為奇,他雖然是鄉(xiāng)下來的,卻也不是什么都不懂。
這個房子就算不是他的,肯定也是他身旁那個男人的,看來這次是釣到大魚了。
“倒是你……”時珩眸色泛冷:“你怎么在這里?跟蹤我?”
“怎么是跟蹤呢?我就是來看看!闭f完時老二又裝出一副十分可憐的樣子:“小珩,叔叔是真的沒有辦法了才來找你,我已經(jīng)幾天沒吃過一頓飽飯了,每天都睡在橋下面。叔叔不求別的,只求給我一口熱飯一張床行不行?”
時珩下意識的看向蘇沐琛,然后繼續(xù)搖頭:“我說過了,這不是我家,你求我也沒用!
時老二是個很懂眼色的,他不再朝時珩說話,而是看向蘇沐。骸拔疫@次不是來找麻煩的,我保證什么都不做。我就是想吃口熱飯,洗個熱水澡,絕對不會麻煩你們。我看你和我侄子也是好朋友,我也算得上你半個叔叔,看在我是長輩的份上,就求求你幫這個忙!
他很會演戲,一把鼻涕一把淚準備去抓蘇沐琛的衣。
時珩伸手去攔,蘇沐琛卻突然開口:“好歹是親的叔侄,不要鬧得太難看。算了,不過就是多副碗筷的事情!
時珩一怔,飛快拉住蘇沐琛的手,立馬想要阻止他:“別,會給你帶來麻煩的,他這個人……”
“沒事,我知道該怎么辦!碧K沐琛卻朝他搖了搖頭,安撫似的輕輕撓了撓他的掌心。
手心溫熱的癢意,讓時珩心口一顫,下意識握緊了在掌心作亂的手指。
蘇沐琛沒掙脫,任由他握著,小聲解釋說:“他哭得又丑又吵,讓人煩心的很!
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他想看這個賭鬼弄這一出,到底是想鬧什么幺蛾子。
見蘇沐琛這樣說,時珩也沒有再拒絕。
蘇沐琛隨意的朝時老二招了招手:“你進來吧,別哭了!
時老二聽到這里立馬止住了哭聲,立刻用袖子擦了一把臉,拉聳著眉眼,露出一副老老實實的樣子,跟著他們進了別墅。
飯菜已經(jīng)上桌了,蘇沐琛道:“劉媽,加副碗筷!
“好咧!”
時老二的目光就沒落在飯菜上,才進去就到處逛,這里看看那里摸摸,嘴里碎碎念:“這個花瓶看著就好貴,需要不少錢吧。”
時珩沒回他。
劉媽不知內情,見他跟著二人進來了,以為真是什么老實親戚,將碗筷放上了桌,順便熱情的回道:“是挺貴的,宋朝的,百來萬!
“這個木頭小馬擺件也挺貴吧?”
劉媽笑了笑:“這個別墅里的東西,大大小小,乃至花園里的一根草,哪樣都不便宜,全是精挑細選的好東西。”
“哦!有錢就是好呀,吃穿用度什么都是好的,連家里面沒什么用的擺件,都好幾百萬。”時老二兩眼放光。
“別看了,不是說很餓嗎?過來吃飯了。”時珩皺了皺眉頭,心里隱隱約約有些不安,生怕他突然做些什么出格的事情來。
蘇沐琛卻無所謂挑眉,靠在沙發(fā)上若無其事的笑。
時老二收起眼里的貪婪之色,立馬換上一副老實巴交的模樣,連忙回答:“來了來了!
吃完晚飯,劉媽收拾了一間新客房給時老二。
時老二笑呵呵的道完謝,進去房間后倒也沒再出來。
時珩終于松了一口氣,就怕時老二搞什么幺蛾子,怕他把這鬧得雞犬不寧,又給蘇沐琛添麻煩。
第二天天還不亮,時珩從夢中驚醒,他隱約聽到了什么聲音,仔細一聽又聽不見了,他不放心,去浴室用冷水洗了臉,剛準備下樓,卻突然聽到了入戶大廳電子鎖被打開的啪嗒聲。
還這么早,誰就起來出門了?劉媽做早飯不用這么早的。
時珩還在思考,余光看到時老二睡的那間臥房的房門是開的,怔了一下,眼神一凝,猛地白了臉。
他幾乎是拔腿就跑,拼命跑下樓,開門追了出去。
“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