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他又在華容府弄出好大的動靜?光天化日之下,當(dāng)眾射殺兩個滅圣盟的四重天法王?”
白含章背過身去,凝望掛在寬闊墻面上的疆域大圖,好似想到什么,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問道。
“回殿下的話,紀千戶以強弓利箭,于華容府擊殺滅圣盟的赤練法王、白眉法王。
其余波將一座高樓都給夷平,諸多江湖人士皆有目共睹。
經(jīng)此一戰(zhàn),紀千戶登頂榜首乃名副其實,再無什么非議!
陳規(guī)挑揀著聽見的傳聞、收到的消息,稟告給太子爺。
“蛟龍入海,興風(fēng)作浪!
就讓紀九郎好生跟定揚侯、跟遼東邊將斗上一斗吧。
也為東宮減輕些壓力。”
白含章贊許似的點頭道。
“下去吧,讓本宮一個人靜會兒!
陳規(guī)聞言趕忙低頭,躬身退出暖閣。
屋內(nèi)燈火通明,銅爐煙氣裊裊。
白含章雙手負后,駐足于巨幅的景朝疆域圖前。
眉宇間的疲憊愈發(fā)濃重,眼中更添一分難言的復(fù)雜。
“天公無私,所以無情。
心中有愧,所以不見。
本宮真是……越發(fā)不通人情了!
第439章 六根不凈,大奸似忠
茫茫海上,一艘龍牙大艦頂風(fēng)破浪,帶起洶涌波濤。
仔細瞧去,船舷表面烏光凜然,如同銅墻鐵壁筑成的堅實堡壘。
其上下統(tǒng)共五層,約莫十幾丈高,足以容納八百之眾!
船頭甲板還有兩座雷火大炮,似是純銅鑄造,分量極重。
哪怕?lián)Q血大成的三重天高手正面挨上一發(fā),亦要當(dāng)場碎成肉糜!
這樣無堅不摧的宏偉大艦,絕非商船、貨船之流可比。
即便是對上鐵甲戰(zhàn)船,正面相撞也可不落下風(fēng)。
普天之下只有朝廷才具備實力,調(diào)用數(shù)萬工匠將其建造成功。
嗚嗚,風(fēng)聲呼嘯,吹動桅桿上的金色龍旗,上書一個斗大的“景”字。
大日懸照之下,隱約有種栩栩如生,氣韻非凡的深重意味。
“再過幾日,才能抵達北海的白云城?”
瀟灑磊落的懷王殿下,身著熾金團紋的四爪龍袍。
他雙手撐在欄桿上,面色平靜看不出喜怒。
只見絲絲精純氣流被口鼻吞食進去,隨后流轉(zhuǎn)臟腑,醞釀幾息時間,再被輕輕吐出。
好似鋒利的刀劍錚錚作響,瞬間刺破升騰的水霧,浮現(xiàn)一條長長透明的皸裂痕跡。
這一口氣的銳烈凝練,幾如勁弩激射,完全能夠洞穿兩層皮甲。
“走海路再快,終究有限,大概還需十日有余。
說起來,殿下的武功倒是越發(fā)精進,體內(nèi)九座氣海如大雪山巍峨聳立,根基夯實不可撼動。
相信過不了多久,就能踏破關(guān)隘,登臨五重天!”
懷王的身后,站著一個頭戴儒冠的中年文士。
這人正是涼國公府的四位客卿之一,人稱周大先生。
曾經(jīng)現(xiàn)身于十三太保之首趙無烈的面前,謀劃借刀殺人。
暗中差使孟長河和嚴盛,于半道攔截紀淵,冒著天大風(fēng)險襲擊朝廷命官!
后來失策功敗垂成,涼國公用親子楊榷背鍋受死,平息東宮震怒,順勢保下執(zhí)掌衛(wèi)軍的趙無烈。
諸般余波泛起,席卷不少人。
可這位周大先生卻是見機很快,隨之銷聲匿跡,不見蹤影。
至今還掛在北鎮(zhèn)撫司的通緝榜單上。
誰又料想得到,他竟然隱于懷王手下,躲避黑龍臺的搜查剿殺!
此時,周大先生輕捏著頜下三縷胡須,雙眼閃過精光。
他清楚照見那襲熾金團紋的龍袍之下,似有九輪冷月連作一線,排列成形。
隨著懷王的每一次吐納呼吸,那九座散發(fā)徹骨寒意,如同皚皚大雪山的磅礴氣海,就會齊齊震蕩。
旋即,引動肉殼的五臟六腑、四肢百骸,從而呼應(yīng)天地,吸納滾滾元氣!
顯而易見,這位坐鎮(zhèn)北海的藩王殿下,早已步入四重天。
而且功力極為精深,底蘊極為雄厚,一舉開辟了九座氣海!
放在六大真統(tǒng),亦是難得一見!
“五重天?呵呵,大宗師的境界,老二早在數(shù)年之前就已攫取到手,本王再怎么修持,也比不過他。”
懷王面無表情,宛似刀裁的眉毛揚起,莫名有股子凌厲之氣。
“再者,論治國權(quán)術(shù),平衡內(nèi)外,一碗水端平的本事,誰也比不過太子。
論武道才情,也沒哪個兄弟壓得住老二。
朝堂上、市井間,大家都說太子爺繼承圣人的文韜,燕王受傳圣人的武略。
本王和老三永遠是陪襯,總登不上那方臺面,即便偶爾幾次亮亮相,風(fēng)頭也歸太子和燕王。
本王有時候也覺著好笑,這從小長大的一家人,為何好處盡給大哥、二哥!
我和三哥不管是名與利,哪樣都難落著。俊
聽到這番摻雜不滿的怨言,周大先生眼皮一跳,點頭附和道:
“在下跟隨國公爺,也時常見他為殿下鳴不平。
其實論及治理地方的策略手段,殿下又如何遜色太子了?
那些沒什么眼界的凡夫俗子,只能看到太子監(jiān)國,卻不知道懷王殿下當(dāng)年離京就藩,只身前往北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