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走了之后,程珍珠聞著那股揮之不去的玫瑰脂粉味鼻子發(fā)堵,味道進入胸肺,連帶著上肢軀干這一串都難受。
那是林薇的香水,花香調(diào)的香水很多,其中玫瑰占主流,程珍珠并不討厭玫瑰調(diào)的氣味,但是今天之后她可能永遠告別這個香型了。
程珍珠把窗子全都打開,頭探出去深呼吸,通風(fēng)完畢后拿了瓶自己的柚子味香水站在玄關(guān)和客廳,殺毒似的噴了好幾泵。
物業(yè)工作人員和林薇進來的時候都穿著鞋套,可是她還是覺得瓷磚上落了灰,又去拖了一遍地,都停下來之后,程珍珠坐在沙發(fā)上越想越生氣。
那個林薇拿了硬盤之后要干什么?不會是要見陳競吧?可是陳競剛剛在電話里說他在回家的路上,如果敢騙她就死定了,程珍珠會立刻從公寓里搬走。
“小豬?”
開門伴隨著忙亂嘈雜的摩擦聲響,陳競一邊叫一邊快步走了進來,聲音期盼又遲疑。
程珍珠抱著手臂,抬眼斜著看他,不說話。她陰著表情,臉鼓得像個河豚,陳競覺得可愛死了,笑了一聲,向前跨了幾步,用指背撫她的臉。
“怎么突然回來了不告訴我?”
“你站遠一點!”
程珍珠躲著向后仰在沙發(fā)靠背,陳競的聲音帶著喘,又穿了一身挺括有型的西服,她都快產(chǎn)生陰影了,好像一穿正裝,那個以前認(rèn)識的陳競就被封印住,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她不曾了解的陌生人。
這種感覺真討厭。
“為什么生氣?我做錯了什么事?”陳競沒聽話,蹲在程珍珠的腿邊,兩手分別抵在她身體兩側(cè),仰著頭認(rèn)真問,“又哭了嗎?你的眼睛有點紅!
他的嗓音太溫柔了,頂著無辜的眼神迷惑人,她像是一拳錘進棉花堆里,不知道該說什么,突然百感交集,眉心微微一斂,眼眶又開始泛起熱氣。
怎么都欺負她呢?程珍珠恨恨地想,自己還被一欺負一個準(zhǔn),憋屈死了。
她提了口氣,喉嚨里已然染上哭腔,發(fā)出近似嗚咽的聲音,把陳競嚇壞了,慌忙握住程珍珠的手心,又捏又揉湊近了哄,“你怎么了?告訴我好不好?我們看看怎么解決!
陳競掌中的溫度和記憶里相同,他們有差不多一個月沒見面了,程珍珠在劇組忙碌又亢奮,嚴(yán)重擠占了想念陳競的時間,分隔兩地的時候不覺得有什么,現(xiàn)在見到面了,反而那些情緒都滋生出來。
“……你為什么讓林薇來家里?”
程珍珠抽噎了一陣,說出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這個,像個矯情的潑婦,她聽了自己都想甩自己兩巴掌。
“我沒有讓她來。”
程珍珠再一拳打在棉花上,絕望地提高分貝,“可是她來了啊!”
“對不起,孫行知他們需要硬盤里的東西,他說找人來家里拿,我同意了,沒問是誰。“
剛剛在電話里陳競聽到除了程珍珠之外的女聲,他沒在意,當(dāng)時只顧飛快跑出候機廳打車,還好沒登機,不然就要和她錯過了。
“如果我不在她就一個人在家里了!”
陳競拿紙巾給程珍珠擦眼淚,她一直亂動不配合,他干脆坐到沙發(fā)上,單手把人抱過來固定住。
“物業(yè)的人不是也在嗎?”
他說的是事實,可是聽上去像故意抬杠,程珍珠急紅了眼,“她如果走到臥室里去呢?我不喜歡!”
“好,下次不讓她來了,誰都不來,好不好?”
程珍珠在他懷里拱著推他,唇瓣落在眼皮上,溫度中和了原本的灼熱,這個她很喜歡,可還是鬧脾氣不領(lǐng)情地躲,“我都不知道有這么個人!你沒都提過,可是她都知道我!”
陳競托著她的臀抬起,挪到自己腿上,不顧反抗結(jié)結(jié)實實地抱住,把眼角新流出來的眼淚和之前沒擦到的水痕一點點親吻干凈。
“因為她不重要!
他的氣息很沉,嘴角磨蹭著程珍珠的臉頰泛出癢意,麻酥酥的一直傳到心尖上。陳競摟緊懷里的人,手在她后背小幅度撫摸著衣料。
“不重要的人還能來家里呢!
陳競失笑,頭一次領(lǐng)會到吵架不講道理的女朋友的殺傷力,同時還是覺得程珍珠可愛,她怎么樣都可愛,現(xiàn)在橫眉立目的樣子反而更漂亮了。
這大概是關(guān)系更進一步的表現(xiàn),陳競看到了不同于以往程珍珠的另一面,放松、做自己、肆無忌憚的另一面。
“林薇上個月從園區(qū)物業(yè)辭職,到了我們這里,是孫行知把她招進來的!
陳競一邊說一邊親程珍珠,左一下右一下,輕一口重一口,最后抿著程珍珠的鼻頭,順著勾過鼻梁咬住。
“這些我都不知道。”她不滿意地哼哼,嬌氣喊疼,作勢要從他的腿上離開,被腰后的手箍得更緊,整個人都趴在他胸前動彈不得,悶聲說,“你換了電腦我也不知道,你買了花我也不知道……可是我什么都告訴你的……”
程珍珠兩只手摟住陳競的脖子,把臉埋進去,說著說著覺得委屈,心里唾棄自己脆弱,又想哭了。
眼淚滴到他肩上暈出深色的痕跡,這件黑西裝看著礙眼,靠著也不舒服,程珍珠直起身子,跋扈命令說,“你把衣服脫了!”
“好!
這次陳競聽話,也不問為什么,拉開一點距離,單手迅速解開紐扣,向后一拋,外套落在地板上。
“襯衫不用!”程珍珠按住他繼續(xù)解襯衫紐扣的手,氣呼呼嗔他,“流氓!
陳競被逗笑了,從衣襟把她的手拉下來,握在掌心里,探頭在撅起的嘴唇輕松上啄了一口。這次她沒有明顯的抗拒,陳競松了口氣,和程珍珠貼近了些,重新吻上她,討好地沿著唇峰向邊緣吮吸,讓人發(fā)癢發(fā)麻的繾綣親法。
“……我的生活很無聊。”他舔著唇縫,雙手捧著她的臉低聲說
陳競很多時候都不覺得自己有什么值得分享的事,怕說多了程珍珠會煩,怕她發(fā)現(xiàn)自己確實是一個很無趣的人。
“那我也想知道!彼洁熘,猛地用牙齒把他的下唇咬住,懲罰性用力磨了磨,松開時倔強說,“我要知道!”
“好。”陳競痛快答應(yīng),聲音被吞進口腔里,攪動出甜膩的濕黏,“……我好想你,你知不知道?”
犯規(guī),誰讓他說這個了?陳競現(xiàn)在不得了,學(xué)會油嘴滑舌,她沒什么抵抗力,竟然被拿捏死死的。
“唔……”
程珍珠手扶在陳競的肩膀上,試圖分開想要說話,被他按住自己的后腦,變本加厲吻得更深,F(xiàn)在他的吻技也進階得很厲害了,每次程珍珠都能暈頭轉(zhuǎn)向渾身發(fā)軟,一直處在被動位置,真不公平。
不過很久沒接吻了,她享受又迷戀這種大腦空白的感覺,情緒和感官都被無限放大,讓程珍珠瞬間逃離所有糟心事。
不知從哪生出的一股力氣,她反客為主地把陳競撲倒在抱枕上,舌尖強硬地頂住他的,開始搞破壞似的翻攪。
陳競愣了片刻,從兩人相接的唇縫里咕噥出一聲短促的音節(jié),是他在笑。隨后鼓勵似的用手在程珍珠的脊背上撫弄,迎接配合著她路數(shù)清奇的吻。
畢業(yè)典禮那天之后,他們約定好每次見面都要熱情地擁抱和親吻對方,剛剛陳競本來還想說這次程珍珠就沒有做到,現(xiàn)在好了。
現(xiàn)在很好。
“小豬,我好喜歡你。”陳競在間隙失控地喟嘆
由于職業(yè)原因,他們之后還會異地,并且異地的時間只會越來越多。怎么辦呢?這才剛剛一個月,他就已經(jīng)想她想得發(fā)瘋了。
“你要說到做到!
陳競后知后覺程珍珠似乎是……吃醋了嗎?
他在新奇和滿足的同時又覺得有點好笑,因為她完全沒有這個必要。
“嗯,做到!
程珍珠迷蒙地睜開眼,饒是她現(xiàn)在渾渾噩噩的大腦無法正常思考,也還是覺得這句話怎么越聽越黃?
她趴在他胸前和他對視,滿臉寫著不可思議,“你怎么現(xiàn)在變成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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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