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東尼說著，小心翼翼地觀察了一下陸希的表情。那是夏季的時候，不知為什么圣城里忽然又多了一波魔化者，而老教皇的情況也驟然惡化一次，如果不是他自己到最后還是控制住了，說不定當時就要瘋！
這么一來，老教皇就更覺得自己活著沒什么意思了。安東尼沒辦法，只好把柯恩帶來的大秘密告訴了他——看看吧，光明大陸正處于危險之中，你能一死了之嗎？
這個講述過程自然是不怎么順利的。你跟一個神官講，他信仰的光明神其實就是一個跟他們一樣的生物，而且還有無法抵御的對手正在逼近，準備把光明神連同整個光明大陸都吞噬掉，誰會愿意相信呢？
即使老教皇知道許多的教會秘辛，不會像普通信徒一樣奉《教義》如圭臬，但要讓他接受這些事情也不容易，險些又當場發(fā)瘋一回。但最后，還是這些年圣城的反常現(xiàn)象，讓他終于相信，這不是什么人說出來的瘋話，而是即將發(fā)生的事實。
從那之后，老教皇也很想見見陸希。他想知道陸希究竟是怎么知道這些事的，又打算要怎么辦？反正他實在是想不出來，面對神明，人類還能做什么？
于是，陸希就見到了一個看起來有點像干尸的老教皇……?
第539章 歷史會面（五）
老實說, 老教皇現(xiàn)在的模樣確實有點嚇人，再加上神學(xué)院這種半荒廢的環(huán)境，陸希真覺得可以開個鬼屋——算了, 這樣未免有點太不敬老了，再怎么說, 這位教皇也曾經(jīng)試圖用自己來代替龍晶, 想要維持住庇護整個圣城的大型神術(shù)陣, 從這一點上來說, 還是值得人尊敬的。
不過這么一想，明明魔化之后的力量就不適合神術(shù)陣，可是曾經(jīng)的魔族長老結(jié)出的龍晶卻能用來做為神術(shù)陣的動力源, 果然魔力與神力是同源的吧？而且魔晶凝結(jié)在腦部，是不是說魔族與神恩者的大腦磁場是相同的, 因此血契才能成功？
陸希在天馬行空地開腦洞的時候, 老教皇也在打量著她：“女王陛下似乎并不意外我的樣子？”是膽子大，還是見過的魔族太多？
這聲音并不好聽, 像是沒上油的門軸似的，聽得陸希都想清清嗓子，或者檢查一下他的聲帶。
不過她忍住了沖動，對老教皇笑了一下：“窮人餓得皮包骨頭, 這種情況并不少見�！彪m然說她其實沒見過，她見過的是厭食癥患者。
但是這句話顯然是夠尖銳, 老教皇已經(jīng)難以做出什么表情的臉都抽動了一下，目光也黯淡了下去。過了一會兒，他才喃喃地說：“教會……有些地方做得確實不夠好……”
“教會這種情況, 注定了做不到最好�！标懴５卣f, “把自己視為人上之人, 自以為是施恩給普通人，又怎么會盡心盡力？為主前驅(qū)也不過是個口號而已，人只有為自己工作的時候才最努力�？上窆賯兏菊J識不到這個問題，你們都忘記了，初代教皇組建教會，既是為了保護普通人，也是在為自己戰(zhàn)斗�！�
總覺得“我是在為你們祈福/治療”，這還有什么積極性，難道你自己不要吃飯穿衣的嗎？干活不好好干，收十一稅和供奉的時候可絲毫不手軟呢。
話也不用說得太明白，老教皇又豈能不知道這些事呢？他勉強分辯了一句：“貴族比這還糟……”
“所以我的領(lǐng)土之內(nèi)不再由貴族來管理了。”陸希笑了笑，“教會呢？打算做出改變嗎？”
老教皇看了安東尼一眼，半天沒說話。過了一會兒他才沙啞地說：“新神降臨，這個世界已經(jīng)在變了�！卑矕|尼并沒向他隱瞞外界的消息，所以他也知道今年糧食減產(chǎn)，祈福術(shù)作用下降，這已經(jīng)動搖到教會的根基了，如果情況持續(xù)惡化，教會想不改變也不行。
事實上安東尼已經(jīng)在圣城做出了改變，但這全是因為他學(xué)了輝光之國的方法，否則圣城今年的情況也會非常難看。
哦對了，老教皇還想起了海中的那些變異魔獸！圣城的船隊當時受損嚴重，雖然后來剩余的船只也曾出海，但船上的人頗有些提心吊膽，生怕再遇上那樣的變異魔獸，以至于不敢往深海里去，只在近海跑了幾趟。
當然，現(xiàn)在三圣教會分裂出去，也帶走了大半的造船者，圣城的船隊一直沒有得到補充，現(xiàn)在連開船的人手都不太足，就更不能往深海跑了。
這件事甚至影響到了沙爾特商會對圣城的態(tài)度，今年圣城來的商人明顯少了也與此有關(guān)。因為沙爾特商會有許多大商家就來自西大陸，現(xiàn)在他們應(yīng)該是更支持三圣教會了。
三圣教會掌握著煉金神殿，現(xiàn)在他們一離開，圣城就失去了大部分能吸引商人的貨品，如果再不能出海，那除了種地就真的沒有別的東西了。
老教皇不得不承認，圣城若想翻身，還得靠這位女王。
但是女王，她當然不是來無償扶貧的。
“你想要什么？”
“我是夏國人�！标懴Ｐα艘幌拢爱斈晔周娝^的東征，您身為教皇，總是知道真相的吧？還有魔族，他們是怎么退入無盡深淵的，也該讓事情大白于天下了。”
“這不行！”老教皇本能地拒絕。這會讓教會的威信一瞬間完全崩潰，會讓教會尸骨無存！
“不會馬上尸骨無存的。”陸希悠悠地說，“會有很多人不相信，而且三圣教會也會極力否認。”
老教皇簡直是又驚又怒：“那豈不是只有圣城會完蛋！”圣城承認，而三圣教會否認，他都能想像得出來事情會變成什么樣子，所有的信徒都會拋棄圣城，而歸向三圣教會！
“歸向三圣教會？”陸希笑了，“三圣教會，還能糊弄多久呢？難道新神只影響圣城，就不影響西大陸嗎？”
那當然是不可能的。事實上，跑西大陸的商隊早就已經(jīng)傳來了消息，今年西大陸的糧食照樣減產(chǎn)，而且還比這邊更厲害一些。
教會的分裂影響的絕不只是圣城，西大陸的神官也有不承認三圣教會而只尊圣城的，三圣教會到了西大陸，他們當然也會抵制。光顧著爭誰是正統(tǒng)，用在土地上的心思自然就少了。而且三圣教會里擅長祈福的高級神官又不多——三圣徒自己都還不行呢。
這個冬天，西大陸的日子會很難過，三圣教會自然不容易站穩(wěn)腳跟。如果圣城再宣布一下當年的真相，或許在短時間內(nèi)會有一些不肯相信事實的信徒轉(zhuǎn)向三圣教會，但隨著新神的臨近，很多事情都是三圣教會無法阻止的。當信徒們發(fā)現(xiàn)三圣教會也無法滿足他們的需要時，信仰就必須要打折扣了。
“信徒們不會反抗的……”老教皇苦笑著說，“他們早已經(jīng)習(xí)慣了，就算糧食減產(chǎn)，也不過是多餓死幾個人而已……可以告訴他們，這不過是早一些去光明之山……”還能早一點過上極樂之地的好日子呢。
“那是從前�！标懴］p笑了一下，“從前大家都過得苦，也就不覺得了。可就是那樣，不還有人想盡辦法要來圣城，想做圣城的城民嗎？可見平民并不傻，大家都想過好日子。”
大家都苦的時候，苦日子也還過得，但如果跟你一樣的人忽然過上了好日子，你還能忍得住自己繼續(xù)“吃苦耐勞”嗎？自古以來那么多人，甘于“一簞食，一瓢飲”還“不改其樂”的，也就那么寥寥幾個而已，何況這些平民很有可能要過得還不如從前，食也沒得食，飲也沒得飲了。
這種情況之下，你還想拿死后之福來糊弄人，可就沒那么容易了。何況，那些跟著商隊到處跑的情報人員，難道就不會忽悠——啊不，宣傳了嗎？
“安東尼已經(jīng)向您說過新神降臨的事，但他大概沒有說過，該怎么辦吧？”
老教皇也確實非常想知道，這事兒該怎么辦。但是當他聽完陸希的計劃之后，臉色就更難看——好吧，以他現(xiàn)在這種牛皮紙顏色的皮膚來說，臉色難不難看的，其實也看不出來。
“這，這……”他很想說這簡直胡鬧，但話到嘴邊，還是變成了，“這樣能成功嗎？”
不但要將光明神的本體送去無盡深淵的底層，還要人們不再信仰光明神，這不就是要挖教會的根基嗎？大家都不信奉光明神了，還要教會這個“代神行事”的組織干什么？
可是比起整個光明大陸都毀滅來，只是教會失去存在的價值，到底還是劃算的吧？畢竟光明大陸如果都完蛋了，那教會還能逃到哪里去，難道還真有個光明之山讓他們?nèi)韱幔?br />
陸�？粗辖袒始m結(jié)，悠然自得地端起了水杯：“能不能成功我現(xiàn)在也不敢說，但什么都不做，那就只能大家一起死了�！币歉切\的信徒說，他們肯定不相信，說不定有些狂信徒還會喊著這是神的考驗，恨不得大家一塊兒去光明之山找神明報到。好在這位教皇腦子還清楚——或者說，能手握權(quán)力的高級神官，絕大部分都不會那么“虔誠”，因為他們知道得太多了……
比如說，迷失之地的秘密，教皇就肯定知道，所以有些東西，也只能問他。
“當初在夏國布置的那個大型神術(shù)陣，教會還有記錄吧？”想要把光明神送走，還得靠那個神術(shù)陣。
“有�！崩辖袒手荒艹姓J，“但——要催動那個神術(shù)陣，需要非常多的人和魔晶�！倍疫�需要高級的。當初可是夏國的大巫與十字軍的高級將領(lǐng)們一起出手，還使用了許多高級魔晶。而現(xiàn)在能不能湊到人且不說，單是魔晶恐怕就不好弄了，因為現(xiàn)在的魔晶質(zhì)量可都在下降了。
這個問題陸希當然知道，只能另想辦法。魔晶也好，神術(shù)或魔力也好，都是能量，想辦法用別的能量轉(zhuǎn)換就是了。
“能量轉(zhuǎn)換——”安東尼倒是忽然想起一件東西，“煉金神殿做出了一種魔偶……”當時幽靈入侵的時候用壞了好幾臺，默菲走得急，就直接扔在煉金神殿的舊址了，只是也拆得七零八落，生怕被人仿制。倘若能把這東西復(fù)制出來，豈不是能用好幾個低等級的覺醒者，拼成一個高級的？
“發(fā)電機？”陸希聽過安東尼的描述，頓時眼睛一亮，“去看看！”
安東尼不得不提醒她：“你說要去看蘋果樹……”其實不是看蘋果樹，而是看光明神的本體，但不好說得這么明白罷了。
說起來這棵蘋果樹也是很打陸希的臉。之前陸希激情批判教會胡謅《光明史》，把一棵普通蘋果樹吹成什么創(chuàng)世紀的樹，還活了一千多年之類的。結(jié)果后來聽光球說了才知道，這棵樹真的活了一千多年，也確實是光明大陸被復(fù)制過來的時候就存在的，因為它就是光明神本體的存在形式，可以說它是樹，也可以說祂不是。
這么打臉的樹，陸希其實也不是很想看，主要是海因里希有執(zhí)念，既然來了圣城，就想親眼看看光明神。他看不見光球，那么看看蘋果樹也好。
這棵樹在冬季也是枝繁葉茂的，一片濃綠之中甚至還掛著幾個通紅的果實，但凡有人看見，難免不覺得這確實是神跡。而在陸�？磥�，這棵樹整體都籠罩在淡淡的光暈當中，甚至樹的枝干果實都是光構(gòu)成的，有一種半透明的感覺，就更神異了。
就是她都站在這兒了，這棵光樹卻沒什么動靜，她還以為能跟光球一樣交流一下呢。
“他們休眠了�！惫馇蚩赡苁歉懴Ｔ谝黄饡r間久了，居然會用第三人稱了，“這樣可以讓新神來得慢一點。”多給光明大陸爭取一點時間，當然，也是多給祂們自己多一點時間。
只是這樣深度休眠下去，就不會再醒來了。如果陸希真能打開空間通道，祂們就會在休眠中轉(zhuǎn)移去另一處空間，如果陸希的計劃沒能成功，祂們便會在休眠中被新神吞噬，再也沒有逃走的機會。
“還挺信任我的……”陸希感覺肩膀上的壓力還有點重，“那就祝我們成功吧。”?
第540章 西陸之變（一）
安東尼與陸希的這一次會面之所以被歷史人士大書特書, 主要就在于見面之后，整個光明大陸的歷史都來了一個大翻轉(zhuǎn)。
真的是大翻轉(zhuǎn)��！以前《教義》里都說魔鬼是萬惡之源，他們出生于無盡深淵的巖漿與硫磺之中, 就愛引人墮落以奪走人的靈魂。要不是有光明結(jié)界保護，魔鬼大批涌來光明大陸, 人類就完蛋了！
比如說, 當初的夏國就是跟魔鬼勾結(jié), 結(jié)果整片國土都被無盡深淵吞掉, 成了現(xiàn)在的迷失之地，在光明大陸上再也找不到了。要不是十字軍把魔鬼趕回深淵，很可能他們就以夏國為據(jù)點, 一直禍禍光明大陸了！
這些說法，光明大陸上真是人人耳熟能詳, 因為他們都是聽著這些宣傳長大的。結(jié)果現(xiàn)在忽然告訴他們：這些都是錯的, 是有人掩蓋了真相，篡改了歷史！
魔鬼并不是無盡深淵的火山口里生出來的, 他們原本就是人類，只是覺醒的方向與神官和騎士們不同，外形上出現(xiàn)了非人的變化而已。事實上數(shù)百年前的黎明時期，人類并不是在與魔鬼戰(zhàn)斗, 而是神官、騎士、普通人和魔族一起，為抵御源源不斷的魔獸潮而戰(zhàn)斗！
然而在戰(zhàn)斗之中, 魔族卻感染了一種詛咒，這種詛咒使得他們在晉升到頂級之后就會失去理智變得瘋狂。本來這是一種不幸，但當時的教皇沒有去尋找治療的辦法, 反而在戰(zhàn)斗勝利之后, 開始將魔族當做敵人來防備和驅(qū)趕, 直至魔族退入無盡深淵才作罷。為了掩蓋這種背刺的行為，教皇編寫《教義》，給魔族扣上了萬惡之源的帽子，并沿用至今。
至于夏國，則是這種謠言的最大受害者。當初所有的人都不知道魔獸的變異從何而來，是夏國發(fā)現(xiàn)了第一處深淵之門，于是夏國的大巫啟動大型神術(shù)陣，要封閉深淵。但十字軍卻接到教皇的命令，要把夏國的大巫們一同封閉到深淵中去，因為夏國的大巫當中也有魔族。
十字軍橫插一手，導(dǎo)致神術(shù)陣未能成功，反而使得深淵靠近了光明大陸，要將整個光明大陸都吞噬進去。關(guān)鍵時候，夏國的大巫們犧牲自己，將神術(shù)陣反轉(zhuǎn)，推開了深淵，但整個夏國也因此分崩離析，成為了“迷失之地”。
在這次事故中，十字軍也損失慘重，當時的教皇為了不負責(zé)任，就編造出了夏國勾結(jié)魔鬼的謠言，并將夏國后裔定為墮落者血脈。
夏國消失，魔族退入無盡深淵，教會便徹底掌握了光明大陸，開啟了高高在上的“后黎明時期”。
傳播出去的消息與事實當然是有所差異的，但有些事情是不能廣而告之的。比如你跟所有的人講光明神從地球復(fù)制了光明大陸，除了讓他們狂熱地相信神創(chuàng)世紀之外，沒別的作用，并不能讓他們領(lǐng)悟到生物是從低級到高級發(fā)展的。
再比如新神降臨會吞噬整個光明大陸，這事兒你說出去，恐怕這個社會就要崩潰了，好一點的比如貴族大概會大肆揮霍，在死前好好享受；不好的恐怕會出現(xiàn)一群報復(fù)社會的，就是魔族當中，怕也少不了會有這樣心態(tài)崩潰，我不過了你們也別過了的念頭。
但是如果不揭穿教會干的好事，不讓眾人知道夏國的犧牲，陸希也不甘心，所以想來想去，最后就編出了這一套似是而非的說辭。當然，看在現(xiàn)在還需要教會出力的份兒上，罪名全扣給了那一任做出決定的教皇，其余教會人員統(tǒng)統(tǒng)都是被騙的，也算是給教會留了個面子。
海因里希對這略有點不滿，但也沒說什么。主要是當初的那些人都已經(jīng)死光了，難道還把人拖出來鞭尸嗎？那也沒什么意義，倒是給魔族洗脫罪名最重要。
于是這些消息就從圣城開始，在春季的時候，向四面八方傳了出去。
所到之處，堪稱一石擊起千重浪！
首先當然是不相信！別說信徒，教會的人自己都不相信，不知有多少人在私下里懷疑新教皇是不是瘋了，還是干脆就背叛了教會，要不然怎么會傳出這種消息來？
可是要說新教皇背叛了神明，怎么圣城去年糧食還是那么豐足，而他們反而糧食歉收，還得去圣城討救濟呢？
于是第二波流言就起來了，說是當年那位教皇才是竊位之人，是他欺騙了教徒，欺騙了整個光明大陸。而現(xiàn)在的新教皇是得到了神諭，才知道當年的真相，并且宣揚了出來。甚至還有人說，正因為當年的欺騙，趕走了光明神的一批子民，所以才惹來神明不悅，以至于這幾年災(zāi)禍連連，必須要等真相大白于天下，光明大陸重新接納魔族，災(zāi)禍才會停止。
這話絕大多數(shù)人都不愛聽。沒辦法，分蛋糕的方式都已經(jīng)確定了之后，誰還會喜歡再多加進來一個人分享呢？尤其是神官們，就算傳言里說他們也是受騙的，那也不行！怎么的等魔族回來，十一稅是不是也要分他們一份呢？畢竟魔族也是覺醒者啊，他們的力量，同樣是光明神給的。
這還了得！
消息傳到西大陸，連三圣徒都愣了。
“圣城——瘋了嗎？”加菲爾在西大陸的貴族中仍舊是如魚得水，所以消息也特別靈通，知道這個消息是輝光女王拜訪過圣城之后才傳出來的，“冕下他竟然把教皇的位置傳給那個小子，現(xiàn)在也不知道后悔了沒有�！�
卡蒂亞卻是對老教皇的偏心不滿很久了：“那也是冕下自己的選擇�，F(xiàn)在圣城自毀前程，我們正該抓緊時間——默菲，你的增產(chǎn)藥劑有結(jié)果了嗎？”
去年，他們得到青金國王的支持，在巴菲公爵的領(lǐng)地建起了新圣城，可是西大陸去年的收成卻十分之打臉，搞得新圣城似乎都不那么“圣”了，還有人借機攻訐，說他們不正宗什么的……
搞得三圣徒都覺得沒臉啊。好容易現(xiàn)在圣城不知發(fā)什么瘋，忽然鬧成這樣，他們還不得趕緊抓緊機會，把新圣城的名聲搞起來？
但是說來說去，祈福是非常重要的。教會的兩大支柱：祈福與治療。這其中還以前者為最重要，因為不是人人都需要治療，但人人都需要吃飯！
就為了去年的莊稼普遍減產(chǎn)，新年時候的供奉都不多呢。
可是三圣徒確實都不擅長祈福術(shù)，沒辦法，只能在煉金上打主意了。
他們也早就聽說了，輝光之國種地就不用祈福術(shù)，而是用“肥料”和“農(nóng)藥”，一聽就知道，肯定是某種煉金藥劑了。
什么，你說輝光之國用的是糞肥？那肯定是黑魔法，他們絕對不能用！倒是燒的草木灰可以算個材料。
但問題是，燒草這種事古已有之，那休耕的地要種的時候都得先放一把火，并不稀罕。而且也沒見哪塊地?zé)槐榫拓S收了，不需要神官祈福的。
默菲也托一些商人買了點化肥和農(nóng)藥來，想著分析出其中的成份來仿制，可是這以前屢試不爽的辦法，這次竟然不怎么管用！
比如說那個化肥吧，他也確實分析出了其中的一些成份。這些成份在硫磺或者白堊甚至磷石里都能找到，甚至他還發(fā)現(xiàn)了有魔鹽的成份！但問題是，這些東西能讓莊稼豐收？開什么玩笑！
默菲已經(jīng)試過把這些東西碾碎灑在地里，或者焚燒之后再用，但都沒什么用處，甚至白堊在燒過之后，還把地里的麥苗給弄死了……至于魔鹽，他根本就沒敢往地里加，怕把地直接給污染了。
折騰了好幾個月之后，默菲只能放棄了仿制輝光之國的化肥，轉(zhuǎn)向農(nóng)藥。這次有了一點成效，他根據(jù)農(nóng)藥中的成份，找到了一種野花，并成功地從中提取出了一種無色的油狀液體，對小麥上的蚜蟲十分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