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登記完了，奴隸和平民，甚至一些還有點錢的小商人，女王都是一視同仁的，也沒聽說要追究什么逃奴的事兒。要是這么想來，保爾這話可不是沒根據(jù)的了。
那么著，他們手里的奴隸難道也要被“取消”？這，這可就侵犯他們的“財產(chǎn)權(quán)”了�。�
保爾不動聲色地打量著這些人。其實這個消息是他編的。陸希確實有心取消蓄奴制，但她沒打算硬來。小貴族手里的奴隸本來也不是很多，她完全可以采取溫和一點的贖買制度。至于大貴族嘛，那就對不起了，橫豎他們都會被拿掉的，就像紅云領(lǐng)的懷特伯爵和黃金領(lǐng)的杜克伯爵一樣。
哦對了，如果他們識相呢，那也可以采取彩虹領(lǐng)的辦法。現(xiàn)在原屬于德羅讓公爵家的奴隸，也都得到了許諾，允許他們自己贖身�，F(xiàn)在這些奴隸在鋁土礦、鉀鹽礦或者新建的工坊里正干著活呢，按他們的工錢和花銷計算，基本上兩年左右，差不多也都能自贖自身了。
因為有這些事在前，所以保爾子爵才敢編造這個謠言，聽起來還十分可信。
“你們想，說是私人財產(chǎn)受法律保護，可是取消奴隸不就是在損害我們的財產(chǎn)嗎？再說了，沒有奴隸，平民又跟我們一樣了，那貴族還算什么？”保爾子爵觀察眾人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說動了這些人，連忙趁熱打鐵，“再這么下去，貴族哪還有立足之地！”
“可是，可是就我們這幾個人……”一個小貴族小聲說了半句，就沒聲音了。
“我已經(jīng)聯(lián)系了三十多個人，”保爾子爵這才說了真話，“其中還有兩位伯爵。我們一起，女王也壓不��！再說，還有那些觀望的人……”有些人雖然不敢跟他們一起，但也未必沒有不滿，只要他們能占上風(fēng)，那加入他們的人就會越來越多，到時候女王也只能讓步！
“可要是女王真的動手……”剛才說話的羅德男爵還是很擔(dān)心的樣子。
“她還敢把我們都?xì)⒘藛�？”保爾子爵冷笑，“要是她敢，�?dāng)初就不需要用錢騙我們了。再說，我們只是弄毀一些東西，又不是要殺人。”法不責(zé)眾，他們可是三十多個有爵位的貴族，這個人數(shù)可不少了！
等到宴席散了，羅德男爵帶著點醉意回家，一進門這酒就醒了一半：“你，你沒在畫畫��？”
“嗯�！蹦芯舴蛉四樕珖�(yán)肅，“去保爾家了？又說了什么？”
羅德男爵縮了縮脖子，但在妻子的目光下，還是小聲說了保爾子爵的打算。
他的妻子出身也只是小貴族，但向來精明能干，人長得漂亮，帶的嫁妝又多，羅德男爵不免就有點兒英雄氣短。尤其他們來王都定居之后，妻子靠著一手好畫技，在商務(wù)部下轄的染坊里找了一份工作，掙錢不少，羅德就更成了妻管嚴(yán)。
這事兒外頭人是不知道的。貴族怕老婆可實在不好聽，所以男爵夫人在外面從來都是裝得一副賢良淑德的樣子，就連工作也是不對外公開，只是設(shè)計出了好看的圖案或顏色，就叫家里仆人悄悄送去染坊。
這也是女王允許的。只要有女人愿意出來工作，想公開的就公開，不想公開的，陸希也給她們方便，讓她們居家辦公。所以男爵夫人的工作，保爾子爵是根本不知道的，更不知道羅德家里可是夫人當(dāng)家。
“他們果然是忍不住了！”男爵夫人用拳頭打了一下手心，激動地說，“你的機會來了！”
“可——”羅德猶豫不定，“他們也，也沒想干什么……”
“還沒想干什么？”男爵夫人冷笑，“他們都要搞恐怖襲擊了！什么只毀掉工坊，你也相信他們的話！女王是絕對不會允許這種事發(fā)生的。你現(xiàn)在知情不報，等到出了事，你也逃不掉！咱們一家都要完蛋！”
“可是有三十多人，女王總不能都……”
“你傻��！”男爵夫人恨鐵不成鋼，簡直想拎著丈夫的耳朵把他腦袋里的酒都抖出來，“你以為女王是軟弱嗎？她不過是不想鬧得腥風(fēng)血雨罷了�！倍屹F族們多半識字，女王手下缺少這樣的人，所以能用的她都愿意用一用�？墒沁@不代表，她就會有什么顧忌。
“圣城派來的三百多騎士，女王都能一個不留，還不敢殺三十多個貴族嗎？”
羅德男爵頓時悚然一驚。對啊！三百多都?xì)⒘耍畟�又算什么呢？別說他們是貴族，那三百多騎士和神官里頭，也有貴族出身的呢。
“終于想明白了？”男爵夫人松了口氣，“這事兒你報上去，在他們沒有干出錯事之前，或許女王還能從輕發(fā)落，你也算救了他們一命�！倍伊⑾逻@樣的功勞，他們家以后的前途也就不愁了。當(dāng)然，羅德是沒有什么出息，但她的孩子們靠這份功勞，日后就比別人更容易出頭呀……?
第506章 “小小”風(fēng)雨（二）、女王不需要信仰
“人數(shù)還不少啊……”陸希聽完了羅德的稟報, 笑了，“法律沒怎么學(xué)好，倒是先學(xué)會法不責(zé)眾了？”
羅德低著頭, 感覺自己后背發(fā)涼。
他以前總覺得女王是個仁慈的人——仁慈這個詞兒吧, 有時候其實也包含著“軟弱”的意思，尤其是一位女王, 也就免不了會給人留下“婦人之仁”的印象。
何況女王并不常跟貴族們見面, 偶爾見面也都是和顏悅色，尤其是在托管領(lǐng)地這條政策上，更讓人覺得她狡猾有余，而強硬不足。
說起來人真的是很容易認(rèn)知錯誤，羅德自己都不大明白，為什么在女王絞死了懷特伯爵一家, 又以偷占稅款的罪名干掉了黃金領(lǐng)的杜克伯爵一家之后, 他仍舊會跟其他人一樣, 總覺得女王不敢動貴族們呢？
大貴族她殺了，圣城的騎士和神官她也殺了, 怎么就覺得她會“仁慈”呢？是因為她頒布的那些法律嗎？保護這個, 保護那個, 又怕眾人吃了不干凈的東西生病，又怕他們受傷了沒有人治病，仿佛一只老母雞, 恨不得把所有的雞崽都圈在翅膀底下。
這些法律里頭，當(dāng)然也有保護貴族的。羅德想, 大概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所以他們才覺得女王其實是不敢對貴族做什么的, 她絞死懷特, 是因為懷特叛亂；干掉杜克，是因為杜克其實只有伯爵的頭銜，卻沒有自己的領(lǐng)地，是個“空殼貴族”。
總之，人大概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事，所以才會對那么多的事實視而不見，只能看見那些能夠證實女王仁慈的事情吧……
羅德在想清楚這件事之后，就一陣后怕。此刻他萬分慶幸自己聽了妻子的話，怕老婆果然不是一件壞事！他父親對他說過的話都是正確噠！
陸希對羅德倒是有點好奇：“是你妻子讓你來的？”
羅德的妻子，陸希是知道的。自打這些貴族們定居王都，陸希就鼓勵他們出外工作。不過，很遺憾的是大部分男性貴族，也就是有爵位或者確定將要繼承爵位的那部分人，對此是半點都不積極的。與之相比，反而是他們的妻女響應(yīng)了陸希。
安娜離婚并且在市政廳擔(dān)任部長之后，王都曾經(jīng)掀起過一陣離婚潮，好幾位貴族女性都提出了離婚，不過最終成功的大約只有一半，另一半都因為各種原因而妥協(xié)了——有些是經(jīng)濟原因，有些則是因為家里的孩子不同意她離婚，覺得丟臉。
不得不說，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這些跟陸希從前在自己的世界里看見過的，也沒有什么不同。
不過離婚雖然不是很成功，但出來工作的貴族女性卻增加了。她們有些人公然地出現(xiàn)在某些崗位，有些人則搞得比較秘密，甚至連家里人都不一定知道——比如說陸希就知道，某子爵小姐在家里寫冒險小說投稿，有一本銷量還不錯呢。
而羅德的妻子，則悄悄為新開的染坊設(shè)計布料花樣。要說這不是什么特別的位置，陸希會注意她，是因為他家是第一批跟她簽訂托管協(xié)議的，且十分積極，協(xié)議一簽，立刻就舉家搬遷到了王都。
陸希也知道他家為什么這么做——男爵夫人生了四個女兒，卻沒生出兒子來。雖然按光明大陸的律法，長女也可以繼承爵位，但實際上能成功的并不多，八成都是便宜了侄子。顯然，男爵夫人可不打算讓親戚撈好處。
而一位女王，則天然地更傾向于支持女性繼承爵位。
不過自從遷入王都，羅德夫人也再沒做什么，甚至放任丈夫無所事事地混日子，陸希還以為她這就滿足了，沒想到后頭有大招呢。
“聽說你們有四個女兒？”既然羅德家拿出這么大的誠意，陸希當(dāng)然也要表示表示，“我很喜歡女孩子，有空帶她們進宮來玩幾天吧，我身邊也總需要人�！�
羅德夫人心里頓時一顫，不知道是驚是喜。她當(dāng)然知道，保爾子爵等人肯定要完蛋了，而在這時候她的四個女兒被接進王宮，但凡長眼睛的都會知道是羅德泄了密。這樣一來，即使是沒想做什么的貴族也會排斥他們家，他們家將永遠(yuǎn)都是貴族中的“叛徒”，再也別想被那個團體接納了。
但是，假如她的女兒們都能留在王宮——不，哪怕只是留下最大的一兩個，她們就會在女王身邊長大，會成為女王的親信，至少在外人看來是這樣的。那么她的女兒，別說繼承爵位，就是想像白浪灣奎因家大小姐那樣，成為一地的市長，都是有可能的！
貴族的爵位確實是代代傳承，甚至不需要努力，只要等著就可以了。但爵位是不會變的，像他們家只是一個小男爵，傳到世界末日也只有那么一小塊領(lǐng)地，除了最年長的孩子可以繼承之外，其余的孩子又能得到什么呢？
可官員是有晉升渠道的，連次子幼子也一樣有機會。君不見奎因家里，那位大小姐開始管著白浪灣，現(xiàn)在就管了海風(fēng)郡，誰知道將來她還會不會管得更多？且她的大弟弟接了她的班管理白浪灣，據(jù)說爵位可能是要給小弟弟繼承了。
雖然奎因家這種做法，其實是在響應(yīng)女王前一陣子頒布的《繼承法》，為了體現(xiàn)每個孩子都有相等的繼承權(quán)，但這也證明了，奎因家的孩子們有機會去擁有更多的東西，在他們爵位之外的東西！
如果她的女兒們也能……而且誰都看得出來，女王確實是肯給女性機會的。這種機會可不多，因為誰都不知道，下一任國王是否還會是女王，聽說女王可是有一位養(yǎng)子……
羅德夫人心口呯呯亂跳，果斷地俯身行禮：“早就想帶她們來覲見，只是怕打擾您——我這幾天就送她們進宮！”四個女兒她都要送進來，能學(xué)到女王的一點本事，也是她們的運氣！
羅德夫妻倆離開，海因里希就哼哼著不知從哪兒冒出來了：“又要接人進王宮，你這兒成了培訓(xùn)班啦？”
陸希只想送他一對白眼：“哪兒來的又？”她這王宮都空得晃蕩，不少宮殿干脆就封了起來，要開培訓(xùn)班也沒有人吶，她的骨干們個個都在外頭忙成狗呢，培訓(xùn)誰？
倒是羅德家，既然有個這樣果敢有眼光的母親，想來女兒們也不會很差，觀察觀察總能找出一兩個可造之材，能給翠茜·奎因打下手也行，畢竟翠茜那邊也缺人，還是有些男人不愿意在她這個女長官手下工作的。
再說，羅德家最小的女兒好像才五歲，還可以跟小霍爾做個伴，這孩子現(xiàn)在正處于精力無限的狀態(tài)，兩條小胖腿到處亂跑，沒一刻肯閑著，給他找個玩伴也好。
“說起來，王宮里地方大，倒是可以接一些年齡相當(dāng)?shù)暮⒆舆M來�！毙』魻柹矸萏厥�，不可能真的送出去跟那些平民的孩子混在一起，那就只能把人弄進王宮里來。再說，也給王宮里一些沒法打發(fā)的女仆找點工作，省得她們?nèi)诵幕袒�，生怕哪天就被辭退了。
海因里希出來哼哼只是為了找找存在感，并不是真反對她接人進宮，再說這也相當(dāng)于接了四個人質(zhì)進來，也就不怕羅德家再搞什么鬼。不過他還是又補了一句：“這樣的人，也不見得完全可靠�！苯裉炷鼙撑奄F族，明天也未必不能背叛女王，只要有足夠的利益。
“怎么說呢……”陸希沉吟了一下，“其實大家都是為了自己了利益，這個事實是不會變的�！蹦艹摮隼嬷獾模堑檬莻ト肆�，絕大多數(shù)人都做不到。
“人性經(jīng)不起考驗，最好的辦法還是始終讓他們覺得，跟我們站在一起才有好處，或者不跟我們站在一起就會有損失。這樣就不必?fù)?dān)心他們背叛了。”羅德夫人想要的不就是女兒們的前途嗎？她給！
海因里希也不過就是提醒一句，知道陸希不會被人騙也就放心了�，F(xiàn)在對他來說更重要的其實是另一件事：“現(xiàn)在可以動手了？”
陸�？此θ琳频臉幼泳腿滩蛔『眯Γ骸坝惺裁春酶吲d的，在王都定居的貴族，一小半都被這個保爾子爵說動了，接下來就是血流成河了�！�
海因里希嗤了一聲：“這不也是你早就想到的了嗎？那個叫什么？階級的局限性？”
“不。”陸希嘆了口氣，“這個叫做：革命不是請客吃飯�！弊罱K還是要流血的。
不過她也只是嘆口氣而已，因為海因里希說得對，當(dāng)初采取托管的辦法，其實就是一種糊弄，只是為了拖延時間�，F(xiàn)在一年過去，小塊的領(lǐng)地已經(jīng)連成片，將幾家不肯簽訂協(xié)議的大貴族的領(lǐng)地分割包圍，當(dāng)初該打的那場仗，現(xiàn)在終歸還是要打起來。
“你帶第二軍去吧，但要注意，能抓現(xiàn)行，就抓現(xiàn)行。”省得到時候為了找證據(jù)還要費一番力氣。雖然這種情況，少不了要損毀東西，甚至傷及人命，但也已經(jīng)是最快的辦法了。
海因里希一走，陸希就叫人去給妮娜那邊傳話準(zhǔn)備。雖然第二軍里也會帶幾個有軍醫(yī)，但不管是治療神術(shù)還是醫(yī)療水平都比較稀松，主要就是保住人不丟命，最后都送回王都來醫(yī)治。
光球在旁邊瞅著她處理了半天文件，這時候才小心翼翼地晃蕩出來：“你這么干，信仰值肯定嘩嘩往下掉，要是你后悔，這任務(wù)可也完不成了……”
第二軍里有不少魔族，一旦出動，那是遮掩都遮掩不住的，而且陸希的意思，根本就沒想遮掩。那些親眼目睹魔族出戰(zhàn)的平民，能接受女王“跟魔鬼勾結(jié)”的事實嗎？
“要的不就是信仰消失嗎？”陸希隨手把桌子上的文件收起來，起身往外走，“我要那么多信仰做什么？”別到時候光明神的本體被送走，她又因為信仰值太高變成一個小光明神，再把新神給招來，那她豈不是白忙活？
她不要信仰，但是平民對于教會的信仰也得打破，真要信仰，就信仰科學(xué)不行嗎？信仰科學(xué)，大家才都能活呢。
光球唉聲嘆氣，陸希才不慣祂毛�。骸胺祷晗愕念l率，你搞出來沒有？”
“搞不出來啊……”光球也就是沒有五官，如果有的話，現(xiàn)在肯定是眉毛鼻子都皺起一團的苦惱，“你那些手下，發(fā)不出符合的聲音啊�！�
“百麗兒也不行？”陸希皺了皺眉。
光球雖然記得返魂香的聲音頻率，甚至還能模擬出來，但這“無聲之聲”人聽不到，要模仿就很難了。百麗兒的做法就是自己發(fā)出不同的超聲，由光球來判斷是否符合，這種“窮盡法”很麻煩，更麻煩的是，百麗兒能發(fā)出的超聲頻率是有限的，并不能涵蓋返魂香的所有頻率。
“其實吧……”光球猶猶豫豫地說，“圣城可能有人符合要求……”
“圣城？”
“那個，你知道唱詩班嗎？”光球回憶著，對祂來說，這記憶既屬于祂又不屬于祂，就像從電腦里翻內(nèi)存一樣，“我記得，有一個會唱歌的圣徒……”?
第507章 唱詩有用、我們的唱詩，原來有這么多作用嗎？
會唱歌的圣徒正帶著一排圣女, 對著一塊田地吟唱。
這實在是有點尷尬，想唱詩班開口都是在盛大典禮之上，為神而吟唱, 哪兒有對著光禿禿的土地就這么每天來唱的？
然而這是教皇的吩咐, 路西恩圣徒也沒有反對，圣女們自然更不好說什么。也幸好這是教會的田地, 他們唱詩的時候也不允許其他人過來, 只當(dāng)是日常練習(xí)好了。
圣女們也聽說這是在對田地祈福，可是她們完全不解——她們也能祈福？而且圣徒還把田地劃分成幾塊，每天固定對著某塊田地唱某支圣歌，這又是為什么？尤其是，像《黎明之戰(zhàn)》這樣歌頌戰(zhàn)斗的圣歌，也能祈福？
圣女們懷著疑惑唱了一星期, 今天的吟唱剛剛完成, 安東尼就過來了。
對于這位馬上要繼任的教皇, 圣女們都不熟悉，不免有些拘謹(jǐn)。但是在安東尼身邊的人, 她們倒是知道的——那不是有名的苦行主教嗎？
苦行主教, 不是被輝光女王給……他忽然出現(xiàn)在圣城, 這是逃回來了還是被釋放了，又或者是輝光女王跟新教皇——啊，似乎是聽說過, 苦行主教和新教皇，曾經(jīng)都在輝光之國的長云領(lǐng)呆過一段時間��！
圣女們彼此交換著眼色, 她們雖然做得隱蔽, 但空蕩蕩的田地上就這么幾個人, 安東尼怎么可能發(fā)現(xiàn)不了？但他只當(dāng)沒看見, 今天他可是來驗收成果的。
對每塊實驗田做檢驗也是件很麻煩的事，幸好默菲的煉金神殿里，有不少能派上用場的工具——三圣徒走得太匆忙，煉金神殿很多固定的神術(shù)陣都留下了，現(xiàn)在只要裝上魔晶就能夠使用。
“1號實驗田，分別在表層、5厘米、15厘米、20厘米處取土壤檢測——草籽、蟲卵與越冬昆蟲均無活性，20厘米以下發(fā)現(xiàn)存活蟲類�！笨露鲌蟪隽说谝豁棛z驗結(jié)果。
跟著來的圣女們一臉茫然。1號實驗田就是她們每天唱《黎明之戰(zhàn)》的那塊田地，但是這個均無活性是什么意思，有什么意義嗎？
但有個圣女出身農(nóng)家，覺醒之前是跟著父母種過地的，這個時候卻驚喜起來，忍不住說道：“就是說不會有雜草和蟲害了嗎？”
雜草與害蟲是影響糧食收成的重要因素，這名圣女也曾用自己的手去田間一棵棵地拔那些粗硬的野草，一只只地抓那些噬咬麥穗與豆莢的蟲子，手上磨起了泡，臉上曬脫了皮……
但如果田里已經(jīng)沒有了草籽與蟲子，那這不就不用再這么辛苦了嗎？農(nóng)夫可以有更多的時間去挑水澆灌，莊稼也能收成更好，這不就是祈福嗎？
路西恩也在瞬間明白了自己的作用，不由得激動起來：“那還有幾塊實驗田……”
另外幾塊實驗田的情況卻不像1號田這么明確，因為它們都已經(jīng)萌發(fā)出草芽，雖然有些茁壯有些瘦弱，但路西恩看過去，只能確認(rèn)這些歌曲不像《黎明之戰(zhàn)》那么有殺傷力，卻看不出有什么區(qū)別。
但是在柯恩看來卻不是這樣。他在白都這些日子，沒少參與玉米和水稻的實驗，因為陸希覺得他既然能調(diào)動起人體細(xì)胞的活力，那對植物細(xì)胞也一定有影響，所以他對于實驗田的分析檢測已經(jīng)很熟悉了，即使煉金神殿的神術(shù)陣跟女王的實驗方法很不相同，但他還是得出了結(jié)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