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城會怎么做?”陸希沉吟著,“發(fā)動全面戰(zhàn)爭嗎?”事涉魔鬼,圣城不但可以自己打,還可以號召整個光明大陸來“討伐”她。
不過,這也不是件容易的事。目前南聯(lián)邦六國已經(jīng)基本都算是她的盟友且不提,就說圣城自己的人馬過來都需要好幾個月,假如還想組織其它國家一起來攻打輝光之國——嗯,單說聯(lián)系這些國家并且商定出兵的事兒,恐怕就得花上半年多,假如再彼此之間扯扯皮談?wù)剹l件……
好了,陸希直接把這件事扔到腦后去了,有這時間,她趕緊發(fā)展輝光之國就行。倒是要防一下羅曼公國,畢竟太虔誠的國王,自己又剽悍,誰知道能干出什么事來。
地上的商人哆嗦了半天,腦海里已經(jīng)在想象自己如何被掛到絞刑架上了,忽然聽見女王問他:“你挺熟悉那邊的地形?”
他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女王指的是與羅曼公國接壤的那段邊境。
“是,是的——”商人的嘴巴再次萌發(fā)出求生的意志,又自己開始答話了,“我的祖父和父親,都曾經(jīng)去羅曼販過酒……”
那時候是他家日子過得最好的時候,黃金領(lǐng)產(chǎn)糧食,所以每年都有用糧食釀造的“精酒”,比葡萄酒更醇烈,是羅曼公國的貴族最喜歡的。商人家里拿不到最好的精酒,但他的祖父賄賂了酒坊的管事,能弄到一些次等的酒,沒有那么醇香,但賣給羅曼的小貴族也非常受歡迎。
這個買賣有點見不得人,所以他的祖父和父親都是不走大路,偷偷從小路進(jìn)羅曼的。雖然后來那個管事被人頂替,他家的精酒買賣也就做不成了,但對羅曼那邊的地形卻很熟悉,甚至還有地圖呢。
“不錯!标懴Y澷p地點點頭,再次發(fā)問,“那你是想活呢,還是想死呢?”
誰想死呢?商人不自覺地抬起頭,只覺得坐在上面的那位女王笑得也像魔鬼一樣。但是人類總是經(jīng)不起魔鬼的誘惑,所以他心里掙扎,腦袋卻先一步點了下去:“我,我想活……”
海因里希拎著人出去之后,有個聲音忽然在陸希耳朵里響了起來:“你用魔鬼的事兒要是傳出去,別說外頭,就是輝光之國里,恐怕也有很多人會反對你了!
“喲——”陸希挑起眉毛,“難得,你這是出來放風(fēng)啊?”光球已經(jīng)長久不吭聲,她都快要給它忘記了。
“我是想提醒你!惫馇颥F(xiàn)在比蘋果還要大,顏色也由從前的透明變成了淡淡的乳白色,亮度反而稍稍降低了一些,看起來像個柔和的夜燈。
陸希漫不經(jīng)心地伸出手指一彈,把這個蘋果夜燈彈得滾了兩圈:“這么久不吭聲,我還以為你死機了呢。”
“我,我是怕打擾你……”光球總不能說,是對陸希做的事根本插不上嘴——比如最近搞的什么冬小麥,什么雄性不育系,能聽得它昏頭昏腦,實在太沒面子了。
但是這次它不能不出來說話了,畢竟起用魔族的事兒如果被教會宣揚開來,是很影響陸希的信仰值的。
說實在的,陸希入主王宮之后,信仰值確實又迎來一波上升,可并沒有光球希望的那么好,因為她的諸多做法都在挑戰(zhàn)教會,王都的民眾雖然很高興地接受她提供的工作機會,甚至因此而忽視了去教堂做禮拜,可也并沒有立刻就對她奉上信仰,這是跟長云領(lǐng)和海風(fēng)郡的民眾不同的。
但這樣的話,信仰值也一度已經(jīng)升到了八萬,離著十萬的距離很小了?墒顷懴R粋從魔族里征兵,一下子又抵消了好幾千,簡直要把光球氣死!好不容易現(xiàn)在信仰值又上了八萬,這要是再嘩啦一下又跌下去,光球感覺自己就要犯心臟病了——嗯,雖然它沒有心臟,但感覺是一樣的!
“你總不會真想當(dāng)個魔鬼女王吧?”光球苦口婆心,“別忘記了新神還在降臨,再拖下去,你就真的回不去了!”
“嗯嗯,我記得呢!标懴:懿蛔咝牡胤笱,隨手又拿起一份報表,“說起來,信仰值都升到八萬了,沒開啟個新資料庫什么的么?”
這都是快要明擺著的事了,還問新資料庫……光球被噎得半天沒說出話來,過了一會兒才仿佛破罐子破摔似的,扔出一個爆炸性的回答:“有。新神降臨的第二波沖擊要到了!
“什么第二波沖擊?”陸希的手一停,連忙追問,“有第二波,那還有第一波了?”
“對。”光球回答,“第一波沖擊,讓當(dāng)初的魔族產(chǎn)生了瘋狂,F(xiàn)在,第二波沖擊就要到了,但究竟會造成什么后果,我也不知道!?
第468章 魔鬼女王(二)、女王真是個魔鬼
海耶爾感覺自己是歷經(jīng)艱辛, 終于回到了圣城,可謂功勞不小。
且慢,他并沒有什么功勞, 反而是五十名戰(zhàn)斗牧師只回來他一個, 想必路克菲西心情絕不會好!
這就是海耶爾為什么辛苦也要拖著那個叫瑪拉的女人一起回來的原因——他總得有點拿得出手的東西,才能彌補這場失敗!
事情也確實跟他預(yù)想的一樣, 一聽說他回來了, 所有的圣徒都放下手頭的事情趕了過來,要聽聽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如果是平常,能在教皇面前說話,還驚動這么多圣徒閣下,海耶爾怕不是要得意洋洋地吹噓上半年,可這次他卻是心驚膽戰(zhàn), 因為他知道這些圣徒們不僅僅是來聽結(jié)果, 還要借機來追究路克菲西的責(zé)任, 畢竟這次出征,是路克菲西一手包辦, 別人可都沒插手。
所以海耶爾講起來, 就難免要精心考慮了一下講述方法, 比如說,特別強調(diào)一下輝光女王在使用魔鬼,那么她所使用的那種煉金武器, 八成也是跟魔鬼合作得來的。
再比如說,他們剛剛到達(dá)黃金領(lǐng), 還沒進(jìn)入領(lǐng)地呢, 就受到了攻擊。所以真不怪他們, 一定是有人泄露了情報, 輝光女王早就準(zhǔn)備好了,就等著他們?nèi)ツ亍捳f這倒確實是真的。
總之,綜上所述,輝光女王早就跟魔鬼勾結(jié),要反教會了,所以他們的失敗不是自己無能,而是被算計了!
至于他自己,為了給圣城報信,可是千辛萬苦才逃了出來。并且!他還找到了一個人證,能證明那輝光女王是被魔鬼附體,根本就不是原裝貨啦!
這些話里并不是沒有自相矛盾的地方,但從教皇到圣徒,此時都沒有細(xì)究。
比起海耶爾所描述的那種能夠在幾千米外就展開攻擊的煉金武器,還有埋在地下,無須驅(qū)動就能爆炸的煉金物品,那些個小矛盾之處都可以忽略不計了——輝光女王從哪兒弄到這些煉金武器的!
如果說是魔鬼造的——開玩笑呢,魔鬼要是有這種能力,早就從無盡深淵沖上光明大陸了!
但這就更可怕了,如果不是魔鬼,那又是誰?難不成,難不成這輝光女王是自己造出來的?可她一個被農(nóng)婦養(yǎng)大的鄉(xiāng)下丫頭,又怎么可能造得出這些?
除非,除非她是先知,是神給予了她這些知識。但倘若她得到了神諭,那教會和圣城又算什么呢?
不!她必須是魔鬼,也只能是魔鬼!
路克菲西第一個反應(yīng)了過來,大聲說道:“輝光之國竟然公然與魔鬼勾結(jié),這是整片光明大陸的敵人!我們必須正式消滅他們!”
其余的圣徒難得地沒有顧得上找他的麻煩,而是都點了點頭。確實,有那樣的武器太可怕了,必須趁著他們還沒有壯大的時候趕緊將其消滅!從海耶爾的描述中可以得知,現(xiàn)在那種煉金武器的攻擊距離雖然遠(yuǎn),但威力還算有限,如果沒有地里埋的那種武器上下夾擊,憑著軍陣騎士們是可以沖到陣前的。
那么,只要仔細(xì)保護(hù)龍鱗馬的腹部和四條腿,這仗就能打贏!
但點頭贊同之后,大家又都沉默了,甚至連路克菲西都沒有繼續(xù)往下說——怎么消滅?派誰去?
現(xiàn)在不是黎明時期了。那個時候,幾乎光明大陸所有的武力都在教會的掌握之中,即使各國王室也都唯教會馬首是瞻,所以他們才能派出剽悍的十字軍團橫穿大陸,去東方攻打夏國。
可是黎明時期已經(jīng)過去了很久,教會的武裝力量已經(jīng)比那時候削減了許多,甚至連騎士的質(zhì)量也不如從前了——至少現(xiàn)在,就連圣城都沒有一位貨真價實的圣騎士,現(xiàn)在的圣騎士已經(jīng)成為了一個封號,而不是如從前那樣,是比黃金騎士更高的等級。
上次一下子派出三百騎士,已經(jīng)算是動用了大批人馬?涩F(xiàn)在,這三百騎士連同他們的侍從與奴隸都跟肉包子打狗似的一去不回,再要調(diào)動,難道得把守護(hù)騎士團全派出去嗎?
這個問題,海耶爾在回來的路上還真的考慮過,應(yīng)該說他為了保住自己,也真是開動腦筋了:“冕下,輝光之國是整個光明大陸的敵人,各國都該響應(yīng)教會的號召,一起來消滅魔鬼才是!羅曼大公就愿意聽從冕下的召喚,組織自己的公國騎士為冕下效力!”
這可是他在羅曼公國的時候費勁巴力搞定的。也虧得羅曼大公是個虔誠的信徒。呃,當(dāng)然,他也隱瞞了一部分煉金武器的威力,只讓羅曼大公以為要對付魔鬼——咳,這個就不需要向冕下說明了吧。
“對!奔臃茽柺ネ揭幌伦涌吹搅俗约旱臋C會,“我會向神學(xué)院的學(xué)生宣講,各國的王室與貴族,都應(yīng)該戮力同心,一起討伐我們共同的敵人!”
教皇這次點了點頭:“確實,此事應(yīng)該盡快向整個光明大陸宣布。加菲爾,你來負(fù)責(zé)吧!
路克菲西的臉色就難看了起來,但也沒有說什么。加菲爾管理著神學(xué)院,與各國的王室和貴族交好,在這方面確實由他來做是最合適的,教皇的安排并沒有什么問題,只不過在他把事辦砸的情況下,加菲爾卻得到機會,讓他很不爽罷了。
但還好,海耶爾至少是找到了輝光女王墮落的實證,總算還給他扳回了一點臉面:“那個女人,應(yīng)該讓她出來作證!
教皇對于一個什么養(yǎng)母并不在意,隨便點了點頭:“那就讓她在圣城里宣講吧。”也只能這么用了,不然難道還派她去各個國家當(dāng)大使不成?
“對了——”教皇把重要的事情安排下去,終于可以問自己關(guān)心的事情了,“柯恩——也被……”本來柯恩被派出去就讓他不滿,現(xiàn)在人還折在了輝光之國,那他的病怎么辦?
海耶爾就怕他問這個,聞言就不由得縮了縮脖子:“整個輜重隊都被包圍了……后來,后來他們在黃金領(lǐng)一帶大肆搜捕,我也急著回來送信,實在無法知道柯恩大人最后怎樣了……”
關(guān)心柯恩的可不只是教皇,圣城戰(zhàn)敗的消息傳出去之后,安東尼就匆匆從自己的教區(qū)趕了回來。
他所在的教區(qū)離圣城太遠(yuǎn),消息并不靈通,等他到達(dá)圣城的時候,關(guān)于“魔鬼女王”的消息,已經(jīng)以圣城為中心,向四面八方傳出去了。
“大人,那個女王居然是魔鬼!”跟著安東尼的侍從也知道他曾經(jīng)在長云領(lǐng)跟魔鬼女王共處過一段時間,聽了這消息不禁有些后怕,“幸好您沒有被她影響……”
安東尼看了他一眼:“這只是傳言,不要隨便就相信!
沒有受到她的影響?那怎么可能呢。當(dāng)初他連信仰都崩潰了!
可是說她是魔鬼?安東尼敢拿自己的頭打賭,那位女王到現(xiàn)在都還只是個普通人,哪怕是讓她進(jìn)入圣城的光輝大教堂去走神術(shù)陣,也不會被發(fā)現(xiàn)有什么魔力波動的。因為她就不是魔鬼啊。
或者說,她不是現(xiàn)在眾人認(rèn)知的那種魔鬼。她沒有頭上生角,也沒有身后長尾巴,她不散播瘟疫和死亡,而是會令農(nóng)田豐收病人痊愈。但——她確實是另一種意義上的魔鬼,摧毀你的信仰,誘惑你的理智,讓你想要逃離,卻又不由自主地追尋著她,走上她所指導(dǎo)的道路。
這一年,他在自己的教區(qū)就是這么干的。
教區(qū)干旱,他就讓人在田間地頭挖旱井,儲存雨雪;土地貧瘠,他就教人堆肥,改善土壤;教區(qū)寒冷缺少陽光,他的能力就派上用場了,有針對性的增加光照,比盲目的祈福效果更好。
他還號召人們喝開水,飯前便后仔細(xì)洗手——買不起肥皂,可以用草木灰,果然減少了一些病癥的發(fā)生。
盡管只有一年,但他的教區(qū)真的有了明顯的進(jìn)步,這些方法,都是從女王那里學(xué)來的。
去年冬天,他甚至托商人從長云領(lǐng)買了一些紅薯和馬鈴薯,一直儲存到今年春天,并且在屬于教會的土地上先種了下去——總要讓教區(qū)里的人們看到教會的人也吃,他們才會放下疑慮。
教區(qū)雖然艱苦,但他干得很起勁。主要是因為那里沒有貴族做領(lǐng)主,屬于圣城自己開出來的“荒地”,所以他可以盡情地照著自己的想法去做。日子過得很辛苦,但看著平民稍微圓潤了一些的臉頰,成就感也是十足的。
而跟著他過去的康德,就是那個跟他一樣生出了白色翅膀的神學(xué)生,在跟著他學(xué)習(xí)了光的知識之后,居然也覺醒了光系的能力。不過他目前能夠使用的只有紅光和紅外光,但用在種植方面倒是很不錯,尤其是在去年秋季天氣陡然降溫的時候,康德給一片沒來得及收割的田地進(jìn)行了加熱保溫,保住了那一大片田里的豆子,讓附近的平民全都感激不盡。
至于康德在使用能力的過程中不慎露出來的白色翅膀,平民心照不宣,都當(dāng)沒看見。
擔(dān)心過一段時間的安東尼:……女王說得沒錯,只要日子好過,平民并不很關(guān)心你究竟是神官還是魔鬼……
這個認(rèn)知讓他有些悵然,但又有一種從未有過的類似于興奮的感覺——平民擁戴他只是因為他是安東尼,而不是因為他是神官大人。從一個群體中的“我”變成了個體的“我”,他面目清晰地站在眾人面前,他們接受的就是他,不管他是什么身份!
那個時候,安東尼就不禁有些感慨:女王真是個魔鬼,她怎么那么會蠱惑人心呢?你只要照著她說的去做,就能獲得滿滿的成就,這簡直太可怕了!
結(jié)果現(xiàn)在,真有人在說女王是魔鬼了。這個,這個——反正,假如魔鬼的誘惑是這么實打?qū)嵉暮锰,安東尼覺得,真的沒人能拒絕魔鬼。但如果魔鬼真的能給人帶來這樣的好處,那魔鬼還算萬惡之源嗎?
這個問題就還是別細(xì)想了吧,否則本來就已經(jīng)要沒有了的信仰又得完蛋一次。
因為自己吃過虧,所以安東尼不想身邊的人再重蹈覆轍,畢竟現(xiàn)在越堅信女王是邪惡的魔鬼,以后可能被打臉越狠——這位侍從平常做事還是挺踏實的,萬一崩潰了怪可惜的。
再說他這次回圣城來,主要也不是為了打聽女王是不是魔鬼,他是為了自己的老師!
都說柯恩紅衣主教也是被魔鬼女王殺死了,但安東尼總覺得不一定。以他對自己老師的了解,跟著去也不過就是個隨軍醫(yī)生,絕對不會去跟女王的人戰(zhàn)斗,而只要不是去打打殺殺,女王未必就會把所有的人都?xì)⒘恕S軍的人里有平民有奴隸,女王殺他們干嗎?這不是大好的勞動力嘛!
就是這話他也不敢在別人面前說出來,畢竟現(xiàn)在圣城沸沸揚揚,到處都傳著魔鬼女王殺人不眨眼,還說她手下的魔鬼拿走了騎士和神官們的靈魂,使得他們不能升上光明之山,只能在無盡深淵里被魔鬼奴役云云。
這里頭好些跟教義矛盾的地方。比如說,騎士和神官們的靈魂都是要被主接引上光明之山的;再比如說,無論你的靈魂在何處,只要真心懺悔和虔誠信仰主,都會得到拯救。
要是騎士和神官們的靈魂都會被魔鬼奴役,那他們不是白信仰主了嗎?
不過現(xiàn)在圣城就挺狂熱的,也沒人會注意這些破綻,大家都在喊著打倒魔鬼女王,否則整個光明大陸都會被魔鬼占據(jù)什么什么的,好像馬上就要加入大軍,去討伐輝光之國似的。
如此狂熱的氣氛中,安東尼就有些擔(dān)憂自己的老師了——現(xiàn)在大家都在說報仇,那如果老師還活著,返回了圣城,會怎么樣?會不會有些人反而會怨恨他沒有犧牲呢?
懷著這種擔(dān)憂,安東尼求見教皇,但是沒有得到允許。不過在神學(xué)院里,他見到了阿方索紅衣主教。
“冕下這段時間身體不適!卑⒎剿髋c柯恩在神學(xué)院共事的那段時間里相處甚歡,所以他把柯恩的學(xué)生接到了自己的住處,“你不要著急,現(xiàn)在并沒有確切的消息說柯恩他已經(jīng)……”
安東尼也知道自己的老師跟眼前這位大人相處得不錯,所以他才敢說了句實話:“但如果老師他還活著……他還能回來嗎?”
阿方索沉默了。他就在圣城,怎么能不知道圣城內(nèi)部的狂熱呢?不說別的,他的學(xué)生蘇亞就跑去路克菲西那里了。
蘇亞從輝光之國鎩羽而歸,之后一直老老實實跟著阿方索在神學(xué)院授課,阿方索還以為這個學(xué)生是迷途知返,沒想到這次的事一出,蘇亞就坐不住了。
盡管他有冠冕堂皇的借口,說是因為自己熟悉輝光之國,所以愿意為教會出力云云,但阿方索看到了他的野心——他不是為教會,而是為了自己,因為他的老師已經(jīng)不能再幫助他,所以他要另找一個能提攜他的人了。
教導(dǎo)了這么多年的學(xué)生,你以為你教了一個虔誠的信徒,其實是教出來一個野心家,只把信仰和善行當(dāng)成往上爬的階梯,阿方索不是不失望的。相比之下,他就很羨慕柯恩——瞧人家的學(xué)生在教區(qū)做了什么,自己的學(xué)生又做了些啥?
可能苦行才是最好的修行,但阿方索得承認(rèn),他做不到柯恩那樣,所以他的學(xué)生不如柯恩,也是很順理成章的事了。
既然如此,阿方索當(dāng)然是不希望柯恩有什么事的,現(xiàn)在漸漸也有商人打聽來的消息,說輜重隊的人可能是沒有死,只是被俘虜了。但現(xiàn)在圣城這個氣氛,似乎都沒人想起來,柯恩應(yīng)該就在輜重隊。
又或者,確實有人希望柯恩死了,比如說——卡蒂亞圣徒那一派。
阿方索嘆了口氣:“如果能回來,當(dāng)然是好事,你不要多想!
安東尼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我想去輝光之國。”老師究竟怎么樣,他總要親眼見到才行。
至于說去了會不會有危險,安東尼覺得,女王就算是魔鬼,也不是殺人不眨眼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