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么一搞,昆茨也只能跟著往前走了,他臉色不大好看,但仍舊手握長劍,一層黃色的斗氣緊貼在盔甲之外,這才提了提馬韁跟上。
這條路十分狹窄,兩邊的樹枝不時就擦過騎士們的腿,雖然對他們而言并不能造成傷害,但還是蹭上了泥土之類的臟污,讓人有些不快。
騎士團配備的盔甲,還沒有自潔能力那么高級,皮埃爾臉上露出了一些厭惡之色,直接將馬頭一撥,走進了那些剛剛耕種過的田地里。
不過這些田地,好像太軟了一些?
皮埃爾這么想著的時候,他的龍鱗馬四蹄已經(jīng)陷了下去——這塊田里有些地方的泥土竟然像沼澤一樣潮濕粘膩,龍鱗馬一時不察,居然就陷到了膝蓋。
龍鱗馬很不舒服地嘶叫一聲,正要拔腿跳出來,忽然間不知從哪里傳來一聲輕響,皮埃爾猛然抬頭,紅色的斗氣從體內(nèi)涌出——雖然沒看見,但他已經(jīng)感覺到了危險!
在這一瞬間,他有點后悔了,應(yīng)該聽昆茨的話,預(yù)先將斗氣加持才好。不過,不過他穿的盔甲可是有神術(shù)陣的,本身也會形成防護罩,應(yīng)該不會……
不會怎么樣,皮埃爾是來不及想了,隨著噗地一聲輕響,一枚子彈擊穿他的盔甲防護罩,又穿過他尚未完全聚攏起來的斗氣,從他的頭盔與胸甲連接處鉆了進去,干脆利索地打斷了他的頸椎。
皮埃爾的頭頹然垂了下來,而他座下的龍鱗馬恰好在這時候騰躍著跳出泥潭,于是他的尸體震動一下,從馬背上滑了下來,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只是一瞬之間,皮埃爾就失去了性命。事情發(fā)生得太快,連昆茨都來不及反應(yīng),直到皮埃爾的尸體落地,他才厲聲喝道:“小心,敵襲!”
一個中級騎士瞬間殞命,剩下的初級騎士們都大吃一驚,連跟著皮埃爾的兩個人都顧不上別的,先放出斗氣籠罩住自己,這才環(huán)視四周。
然而他們?nèi)耘f什么都沒看見,倒是昆茨作為高級騎士,已經(jīng)鎖定了之前攻擊襲來的方向。但是在那個方向上,他也沒看見任何人,難道對方還在他的視線之外?那對方又是如何能攻擊到這么遠的地方呢?
不過沒等昆茨想明白,他就看見了從另一邊出現(xiàn)的人影,只一眼他就認了出來:“魯伊斯!”
魯伊斯只穿著一身輕便的皮甲,從騎士隊伍一側(cè)一掠而過。一名初級騎士驚呼一聲,環(huán)繞著自身的藍色水盾瞬間消失,與此同時他捂住了自己的臉:“眼睛,我的眼睛!”
“他晉升高級了!”昆茨的瞳孔猛地一縮。
他們還沒有進入白浪灣的地盤,魯伊斯就已經(jīng)出現(xiàn),可見白浪灣已經(jīng)知道了國王的命令,這是要抵抗到底了。
既然這樣,說出國王的命令毫無用處,他必須把魯伊斯拿下才行!否則放任他這個高級騎士一次次偷襲,這些初級騎士們可頂不!
這些念頭像電光般在昆茨心中閃過,他已經(jīng)操控龍鱗馬向魯伊斯沖過去,同時雙臂一振,前方的地面立刻像活物一樣翻騰起來,幾根土柱沖起,把魯伊斯團團圍住。
但是魯伊斯頭也沒回,直接就向擋在面前的土柱沖了過去。
昆茨冷笑一聲——這些土柱雖然是泥土形成,但在他的能力操縱之下已經(jīng)壓實得像石頭一樣,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撞斷的。
不過他的冷笑聲還沒落,就感覺到一根土柱有些不受控制地軟了下來——泥土里被摻入了大量的水,像石頭一樣堅硬的土柱直接變成了稀泥柱子,魯伊斯直接揮手就斬斷了已經(jīng)要往下坍塌的泥柱,直接沖向了前方的樹林。
樹林里不好跑馬,昆茨毫不猶豫地從馬背上騰身而起,同樣追了進去,同時對其余十名初級騎士喝道:“你們注意警戒!”白浪灣的騎士少得可憐,就算魯伊斯晉升高階,剩下的人也不過是些侍從之類,根本不能對十名初級騎士造成什么威脅。
只不過,昆茨在沖進樹林的時候,忽然想到了皮埃爾的死亡——那似乎并不像是魯伊斯的手筆,那么,他還有別的幫手?如果用那種手段對付那些初級騎士……
這么一想,昆茨便悚然一驚——他大意了!現(xiàn)在應(yīng)該做的是立刻回撤,向騎士團報告。
一聲隱約的輕響從很遠的地方傳來,昆茨的黃色斗氣已經(jīng)籠罩了全身,可是在此刻,他的斗氣盾忽然顫抖了一下,有什么東西鉆進了斗氣盾,但未能完全穿透,而是卡在了斗氣盾里。
昆茨眼珠向上轉(zhuǎn)了一下,赫然看見一枚尖頭的金屬彈丸就在自己的額頭前面,正卡在斗氣盾里顫動。
這是什么東西?為什么他剛才根本沒有感覺到有神術(shù)力量的波動?甚至就在現(xiàn)在,他都能辨認出來,這枚彈丸就是普通的金屬,既不是什么人的神力凝聚而成,也沒有附著什么神術(shù)陣。那么,它為什么能突破他的斗氣盾?
在遠處,丹尼爾有些遺憾地搖了搖頭:“破魔子彈對付中級騎士沒有問題,但還無法穿透高級騎士的斗氣護盾,也許還需要增加幽靈粉末的用量吧!彪m然他已經(jīng)選取了昆茨斗氣盾的最薄弱之處,但仍舊沒有擊中他。
在他旁邊是拿著望遠鏡的金羽:“也許是槍還不夠好。按照伯爵小姐的說法,更好的槍支更能增加子彈的威力!
丹尼爾眼睛一亮:“我很期待新的狙擊槍。”他再次裝上一枚子彈,“我靠近一些試試。”
“行吧。”金羽這就不能跟過去了,“我正好看看射擊隊那邊怎么樣了……”?
第248章 突如其來(九)、我們?yōu)榕舳鴳?zhàn),也為我們自己的家園而戰(zhàn)
十名初級騎士已經(jīng)圍成了一個圓陣, 彼此背部相對,手握長劍,各自的斗氣盾緊緊相聯(lián), 連自己身下的龍鱗馬也護住, 警惕地觀察四周。
他們腳下的地面已經(jīng)被龍鱗馬噴出的帶火龍息燒干,成了堅硬的地面, 不會再陷下去, 只要堅持到昆茨隊長殺掉魯伊斯回來,就沒有什么事了。
然而事情并沒有那么簡單,一名騎士忽然間又聽見了那種輕微的響聲,只是這次距離聽起來并不太遠。他本能地一側(cè)身,感覺一股熱風(fēng)幾乎是緊貼著臉頰過去了。
感覺上那像是箭頭或者彈丸之類的東西,可是為什么他沒有發(fā)現(xiàn)絲毫的神術(shù)波動呢?
不過這個問題來不及思索, 年輕騎士激動地指向前方:“敵人在那里!應(yīng)該是地系元素的騎士, 像是疾風(fēng)矢!”
疾風(fēng)矢, 是地系元素中能夠操縱金屬類的騎士常用的遠程攻擊神術(shù),神力凝聚出金屬的長矛或弓箭, 可以投擲得很遠。不過像剛才那樣, 只有一個短短的箭頭似的, 倒是比較少見。
“那么遠?”他的同伴看向他手指的地方,有些難以相信,“疾風(fēng)矢可以投擲這么遠?難道, 難道是大騎士嗎?”
頭腦有些發(fā)熱的年輕騎士這才猛然醒悟,他所指的地方一片都是低矮灌木和小塊田地, 顯然藏不住人, 而能藏得住的人的樹林, 至少在五百米以外!這個距離, 確實是大騎士才能勉強攻擊到的范圍啊。
“怎,怎么辦?”幾名騎士面面相覷。昆茨才只是個高級騎士,他們還是初級,如果去面對一位大騎士……那結(jié)果連想都不用想。
“我們走!”一名年紀大些的騎士迅速下定了決心。他既不是昆茨一派,也不是皮埃爾一派,只是想來沾點好處,可不想把命送在這里。
“不行!”昆茨一派的兩個騎士頓時急了,“你們想怯戰(zhàn)逃跑,違抗國王陛下的命令?”人都走了,昆茨可怎么辦呢?
跟著皮埃爾的兩名騎士一聲不吭,撥轉(zhuǎn)馬頭直接就往來路跑去——他們跟著的人已經(jīng)送了命,還留在這兒干嗎?現(xiàn)在這種情況,就算真的能拿下白浪灣,他們這一派也撈不到多少好處了,還不如趕緊回去呢。
當然,臨陣脫逃這可是有罪的,所以兩人一邊跑,一邊說道:“白浪灣竟然藏匿著大騎士等級的強者,還沒有對外公開,一定是有陰謀,我們要趕緊回去報告團長,再派更多的人過來剿滅白浪灣!他們怎么可能有大騎士,說不定是勾結(jié)了魔鬼呢!”
這話給其他人找到了理由,之前建議撤退的年長騎士第一個響應(yīng):“不錯!我們要趕緊回去報告團長,調(diào)集人馬過來消滅魔鬼!”
他也連忙調(diào)轉(zhuǎn)馬頭,但是隨即發(fā)現(xiàn),剛才率先逃跑的兩名騎士,現(xiàn)在已經(jīng)勒住了馬,因為在他們的來路上,現(xiàn)在出現(xiàn)了一排人。
“一群普通人而已!”年長的騎士到底是經(jīng)驗更豐富一些。雖然同為初級騎士,但他已經(jīng)積累了十多年,其實達到了晉升中級騎士的要求,只是對自身的力量尚未有進一步的認識,所以卡在那個瓶頸上了。
但年紀倒也不是白長的,他僅從眼前這些人只穿著輕便的皮甲,而不是沉重的鐵甲,就能判斷出他們并不是覺醒者——厚厚的鐵甲,普通人穿上了走路都不方便,只有覺醒者被神恩賦予了足夠的力量,才能夠舉重若輕。
既然是普通人,那么只需要直接策馬沖過去就行,這些人還抵擋不了龍鱗馬的一踏,或者是一口龍息呢。
“他們拿著武器。”有人低聲說。
“一根棍子也算武器?”年長的騎士冷笑了一聲,“恐怕是吹箭一類!蹦枪髯邮侵锌盏,他知道有些地方的獵人會做一種吹箭,從中空的竹竿里吹出小小的箭矢,射一些鳥或小獸——這是沒有弓箭的窮人會干的事,因為這不需要鐵。
但是吹箭能對付騎士?不要說這個距離根本射不到,就算能射到,吹箭一般都是木制的,木頭箭尖連騎士的皮都戳不破呢。
他這樣想的時候,前面的兩名騎士已經(jīng)策馬沖了上去,他們顯然是想更穩(wěn)妥一點,因此騰出手來先驅(qū)動了龍鱗馬,讓兩匹馬一起噴出了一口龍息。
火舌直躥出幾米遠,雖然那些人遠在百米之外,但聲勢已經(jīng)先可奪人,足夠嚇得普通人轉(zhuǎn)身就跑了。
可是那一排人都沒有動,雖然能看得出其中有幾個臉色發(fā)白,但他們都穩(wěn)穩(wěn)站住了,并且那根棍子也一直抵在肩膀上,用開口處的小孔對準了沖過來的人。
“射擊!”有人吼了一聲。
后面的騎士只看見那棍子前端升起了一點煙霧,然后沖在前面的兩名騎士的身體就向后一仰,連著他們的龍鱗馬也發(fā)出了長嘶。其中一匹馬歪過身體向一邊跑去,顯然是背上的騎士已經(jīng)失去了對它的控制;而另一匹馬干脆直接跌倒了,把身上的騎士都壓住了。
“怎,怎么回事?”剩下的騎士們面面相覷,他們甚至都沒看清楚,那些人做了什么!是那根棍子?可是他們根本沒有感覺到神術(shù)波動啊!
“瞄準!”那排人里又有人喊了。
“調(diào)動斗氣,沖過去殺光他們!”年長的騎士雖然沒看明白,但他知道再拖下去是對自己不利的。要知道樹林里,可能還有一個大騎士呢!
此時,趴在樹林里的黑皮極其遺憾地嘆了口氣——現(xiàn)在這個距離,已經(jīng)超過他的有效射程了。
“金羽小姐——”黑皮不禁轉(zhuǎn)過臉去看向在旁邊觀察的金羽,“我什么時候也能有丹尼爾大人那樣的一把槍呢?”
他可饞丹尼爾大人的槍了。尤其是有了加農(nóng)炮之后,他就更覺得自己手里的槍射程太近了一點?纯茨菐讉“炮兵”得意的樣子,走路都要把鼻子翹到天上的模樣,竟然好像他們射擊隊的人都不值一提了一樣。也不想想,加農(nóng)炮只對付特別大個的目標,今年冬季總共也沒開過幾炮,主要還是靠他們射擊隊好不好?
當然,要是以前,他是絕對不敢跟金羽說話的。雖然是傭兵,但聽說從前是貴族家的小姐,又是這么漂亮體面的樣子,根本不是他一個窮獵人可以對話的。而且那把槍可是高級騎士在用的,他怎么有資格要求呢?
可是不知道為什么,黑皮還是說了。他實在是太想要那樣的一把槍了。而且……似乎就在他學(xué)會了“狙擊”之后,在他的心里隱隱也有了一種自己都不敢去細想的念頭——他和貴族小姐,以及騎士大人之間,似乎并沒有那么大的差距,至少女伯爵大人把槍交給了他和一些普通人,而不是優(yōu)先給予騎士。
就像騎士必須是覺醒者一樣,他們射擊隊,首先要看的是有沒有用槍的天賦,以及對女伯爵的忠心,當然,還有作戰(zhàn)的勇敢——這些,跟有沒有得到神恩,或許是一樣重要的。
當然這些話黑皮還不敢說出來,但他心里是有這樣的念頭的,而且他覺得,女伯爵也是這么想的。
果然金羽小姐既沒有斥責他失禮,也沒有露出厭煩的表情,反而是點了點頭:“本來過兩個月也要給你們換裝備了,但是這次事情來得太急,暫時來不及了,只能先換子彈!
黑皮頓時大喜過望。他有點興奮過頭,所以大著膽子又問了一句:“這個子彈,為什么能打穿騎士的斗氣?”
關(guān)于幽靈粉塵的秘密是不能說的,于是金羽只是敷衍了一句:“是特殊子彈!
聽見“特殊”這個詞,黑皮就知道自己不應(yīng)該再問了,但是他實在太興奮了,有點控制不住,于是順嘴又問了一句:“要是不用特殊子彈能行嗎?比如那個加農(nóng)炮……”
金羽還舉著望遠鏡在看前方,聞言終于轉(zhuǎn)頭看了他一眼:“你很想跟騎士戰(zhàn)斗嗎?你知道這些人是從哪兒來的嗎?”
黑皮不知道。丹尼爾帶他們來的時候只說是要與騎士戰(zhàn)斗,并沒有說跟哪里的騎士戰(zhàn)斗,也沒有說為什么戰(zhàn)斗。但是黑皮也有自己的智慧——什么樣的人才能養(yǎng)得起十幾名騎士呢?
所以,他們至少是在跟一位大貴族作戰(zhàn),就像當初拿下晚風(fēng)嶺一樣吧?只不過那會兒根本沒用他們這些民兵罷了。
“如果對方是國王呢?”金羽問。她很好奇,這個民兵,這個沒見過什么世面的獵人,如果知道了要面對的是國王,會怎么樣?
黑皮果然嚇了一跳:“為,為什么呢?”女伯爵也是大貴族,貴族跟貴族之間是一樣的,但國王……
“因為白浪灣跟我們合作賣鹽,影響了國王賣鹽收鹽稅!
“賣鹽……”黑皮想起了聽到的一些商人們帶來的消息,“聽說外頭的鹽更貴了?”是他們長云領(lǐng)鹽價的幾十倍!
但是,為什么長云領(lǐng)這里的鹽價能很便宜,外頭卻要那么貴呢?
“為什么?”金羽笑了一下,“當然是為了賺錢啊。”說真的,在她來長云領(lǐng)之前,也認為鹽貴是有道理的,畢竟那需要神術(shù)來提煉。但是現(xiàn)在——呵,只要有海,白浪灣要多少鹽就有多少鹽。
而且,提取鹽沒有神術(shù)也做得到。那么,教會有那么多有知識的聰明人,能設(shè)計出復(fù)雜的神術(shù)陣,難道就沒有人能想出不需要神術(shù)來提煉鹽的方法嗎?
恐怕還是像伯爵小姐說的那樣,他們不是想不到,而是不愿意想吧,因為那樣的方法將使他們失去那個——啊對了,是失去“壟斷”地位,就無法賺取暴利了。
她沒有跟黑皮講什么壟斷,估計這個獵人也聽不懂。但是黑皮想了一會兒,說出來的話卻讓她有點意外:“是不是,這個東西如果只有貴族能吃到,就能賺很多錢?”
金羽略驚訝:“是的。”這個獵人居然能想到這一點!
黑皮被肯定了,膽子就更大了一點:“但是女伯爵大人說過,生活必需的東西,不應(yīng)該太貴!毕覃}和糧食,還有普通的麻布,或者取暖的柴禾,都不應(yīng)該太貴。
所以他們長云領(lǐng)賣的蜂窩煤,幾枚銅幣就能買到一塊。每家都能存上那么幾塊,今年最冷的時候都沒有凍死人呢。
至于糧食、麻布和鹽就不用說了,甚至他還聽說,那個給他們做軍服的“棉花”,以后也會賣給所有的人,到時候大家都不用在衣服里塞稻草保暖了。
金羽不由得把頭轉(zhuǎn)過來,正視著黑皮了。她確實沒想到,這個獵人竟然出乎人意料之外的——明白。是的,不見得多聰明,但是很明白。
黑皮在她的注視之下有些緊張:“是,是我妻子,她在學(xué)習(xí)班里學(xué)到的,然后回來講給我聽……”
“學(xué)習(xí)班”是比“掃盲班”更高級一些的,要在掃盲班畢業(yè),然后還愿意再學(xué)習(xí)的,才能進學(xué)習(xí)班。黑皮至今還在被掃盲的水平,但他新娶的妻子學(xué)習(xí)速度很快——她是想將來成為一名教師,能夠去教導(dǎo)別人的。
教師這個職業(yè),是平民想都不敢想的。畢竟他們連識字的機會都少之又少,還說什么教導(dǎo)別人。
而且教師只有有錢人和貴族才會聘用,而擔任教師的,也基本都是落魄的貴族,沒人會請一個平民去做家庭教師的,單是禮儀,平民就不夠格。就好比說金羽,倘若她開始不是打著“德羅讓家小姐”的名義出現(xiàn),那根本就沒有來教導(dǎo)陸希的資格。
不過長云領(lǐng)的教師跟外頭的可不一樣,他們教導(dǎo)的不是禮儀什么的,而是傳授基本的知識。
不過這些,黑皮就不說了,他怕說出來,會讓金羽笑話。
但其實金羽半點都沒有笑話他的意思,反而是有些驚訝。
她當然知道陸希在辦掃盲班,但她并沒多加關(guān)注,畢竟在她看來,給這些大字不識一個的平民教授的能是什么知識呢?無非就是拼寫什么的,頂多……能講一點粗淺的光明大陸歷史或者各地風(fēng)土什么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