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丹尼爾，約翰無話可說了。事實(shí)上大家都認(rèn)為他才會是更早晉升高級騎士的那一個，而丹尼爾還差著火候。但結(jié)果卻是，丹尼爾修了一條城墻，就悄無聲息地晉升了，而且有了那支狙擊□□之后威力更強(qiáng)，說是一擊必殺都不為過。
知道丹尼爾晉升的消息之后，年輕騎士們簡直要炸了鍋，都想知道丹尼爾學(xué)的究竟是什么知識。雖然最后他們發(fā)現(xiàn)丹尼爾學(xué)的那些東西，在他們眼中簡直就像是無盡深淵一般可怕，但大家對于伯爵小姐所說的“知識”都有了興趣。
唯有約翰沒有問過，甚至在馮特伯爵得到了一套“講義”之后，他雖然跟著馮特伯爵，卻對這些知識并沒有很關(guān)注。
這都是因?yàn)椋s翰總覺得這位伯爵小姐走的路不一樣，而這條路，他很可能是走不了的。果然，現(xiàn)在漢克成了魔鬼。如果說突然出現(xiàn)的異樣獅鷲是新的變異，那么約翰覺得，伯爵小姐很可能也是一種新變異，而這變異，不知將向他們帶向何方……?
第212章 新的變異（六）、水里的魔獸上不來的
海因里希提著餐盒走進(jìn)房間, 不出意料地看見墻角那個假蘑菇。
只不過跟前幾天不一樣的是，今天的蘑菇背后沒有了尾巴，額頭上的尖角也消失了, 只有頭發(fā)還是銀白色的, 但也沒有那天剛剛變化的時候亮得那么驚人了。
“吃飯了�！焙Ｒ蚶锵０咽澈蟹畔�，打量漢克, “終于能變回來了？”
蘑菇不動, 也不說話，臉朝墻壁，一副自閉的模樣。
海因里希見怪不怪，自顧在椅子上坐下，翹起了腿：“你真不吃？今天可是發(fā)酵的燕麥面包配煎豬肉脯。野豬肉太粗硬，所以伯爵小姐讓人把它先打成肉糜, 然后再腌制之后壓成片熏烤——半點(diǎn)野豬的腥臭味都沒有, 可香了�！�
這次, 蘑菇的肚子發(fā)出了咕嚕一聲，蠕動了一下。
海因里希只當(dāng)沒聽見, 仍舊自顧自地說下去：“說起來, 這個發(fā)酵過后的面包跟之前的面包可不一樣, 又松又軟，就算只吃面包都很好吃，仔細(xì)嚼嚼還有甜味呢。這個酵母菌真是好東西, 據(jù)說釀酒什么的也靠它，可惜從前都不知道, 要不然也不至于總啃硬面包了。伯爵小姐說, 如果在面包里加一點(diǎn)蜂蜜或糖, 再用雞蛋和牛奶來和面, 更會又香又甜……”
“哪兒有那么多雞蛋和牛奶——”蘑菇終于出聲了，漢克從墻角轉(zhuǎn)過身，表情還是懨懨的，但眼睛已經(jīng)忍不住盯在食盒上了——不用海因里希說，他也聞到了食盒里的肉香。
雞蛋和牛奶是沒有的，面包就只是普通的面包——不過不是黑面包，沒有那種酸苦味兒，反而像是海因里希說的一樣，有一股微甜的麥香。這就是發(fā)酵面包的味兒嗎？
海因里希看他的樣子，很不客氣地笑了一聲：“確實(shí)還沒有雞蛋和牛奶，那你吃不吃？”
吃吧……前幾天他還不是一樣吃了？第一天吃的酸辣粉條，第二天吃的涼拌粉皮，第三天吃的豆油炸蘑菇——哪一天他也沒堅持得��！
既然這樣，還擺出這副模樣干什么呢？漢克自暴自棄，又忍不住悲從中來——都變成魔鬼了，伯爵小姐還肯給他飯吃就不錯了，有什么臉還裝腔作勢地絕食呢？偏偏還沒成功……
“這就對了。”海因里�？礉h克自己動手打開食盒，破罐子破摔地開始狼吞虎咽，這才滿意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你這不都已經(jīng)變回來了嘛，干什么還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漢克手里的肉脯頓時都不香了：“我，我成了——”變回來又怎么樣？所謂的“變回來”，不過是他暫時恢復(fù)了人類的形象罷了，可是本質(zhì)上他仍舊是個魔鬼，更不用說還有這頭變成銀白色的頭發(fā)在時刻提醒著他。
“你怎么還是這副腔調(diào)——”海因里希皺眉，“我都跟你說過多少遍了，伯爵小姐已經(jīng)說了，魔鬼不過是覺醒的一個方向，跟神官和騎士是一樣的�！�
要是在從前，漢克一定要跳起來大喊荒謬，但是現(xiàn)在——這話還能說得出口嗎？可是要說讓他接受，那之前幾十年所形成的概念，又怎么可能立刻就放棄呢？
所以漢克吭哧了半天，也只能悻悻地說：“又不是你變成魔鬼，當(dāng)然說得輕松……”
海因里希眉毛一揚(yáng)，似笑非笑：“哦，這么說，只有我也變成魔鬼，你才高興了？”
漢克頓時又覺得心虛起來：“我不是這個意思！”他在青石城里就這么一個朋友，并不是真想他變成魔鬼啊。
海因里希卻不打算放過他：“來來，跟我說說，當(dāng)時你怎么就忽然覺醒成魔鬼了呢？之前你兩次有反應(yīng)，也沒變成魔鬼啊�！�
漢克被他“魔鬼魔鬼”的直戳心窩，但是聽到他的話，還是趕緊阻攔：“你還是別問了，萬一……”萬一聽了之后，也變成魔鬼怎么辦！
“那不就正好跟你做伴了嗎？”海因里希其實(shí)早就從陸希那兒已經(jīng)了解了當(dāng)天的“授課內(nèi)容”，但是這并不妨礙他逗一逗漢克。不過看漢克不肯說，他也就放棄了，主要是，他最感興趣的不是這個，而是漢克成為魔鬼之后，究竟覺醒的是什么血脈！
“能，能力？”面對海因里希的問題，漢克卻結(jié)巴起來。
“對。你現(xiàn)在有了什么能力？”想要知道是什么血脈，當(dāng)然是從能力上分析了，“祈福？還是治療？”鑒于漢克的原形有單角和毛刷般的尾巴，頭發(fā)又是銀白色，海因里希十分懷疑他跟蘇賽恩一樣，也是一只獨(dú)角獸。
然而對于他的問題，漢克是一臉懵逼樣兒：“祈，祈福？治療？怎么可能，我，我不是魔鬼嗎？”那些不都是神官們的能力嗎？
這倒把海因里希噎了一下，他又不能說他有個朋友就有這能力，只能問道：“那你究竟是什么能力？”
“我，我——”漢克耷拉下腦袋，手里的肉脯都不香了，“我還是什么能力都沒有啊……”
“不可能！”海因里希幾乎要跳起來，“魔鬼怎么可能沒有能力！”除了那些最低等的魔民之外，魔鬼都是有能力的，比如說酸雨和硫磺火焰，就是大部分魔鬼與生俱來的能力，或許有強(qiáng)弱之別，但再弱的魔鬼也是能制造幾根酸雨箭或火焰球的。
再比如說切莉，也許是因?yàn)樗X醒于光明大陸，從未見過酸雨和火山，所以她最初只是會本能地部分獸化——主要是長出爪子；但是在聽過陸希講的課之后，她也能制造出一點(diǎn)酸液了，只不過因?yàn)樗难}是金貓，所以對于酸液并不擅長。
而像漢克這樣已經(jīng)成年的魔鬼，覺醒的時候還挺高光的，怎么看也不像低等的魔民啊。至少也總會個部分獸化吧？而且他也知道如何制造酸液，難道連個酸雨箭也搞不出來嗎？
“我，我——”漢克憋得滿臉通紅，最后還是頹然地放下了手，“我，我弄不出來……”
“難道你真的是魔民嗎……”海因里希一臉絕望，“也對，你連翅膀都沒有……不是，你這不是白白變成魔鬼了嗎……”既然都成了魔鬼了，就不能覺醒點(diǎn)兒高級血脈嗎？折騰了一通只是個沒有魔力的魔民，那你這魔鬼當(dāng)?shù)糜猩兑馑寄兀?br />
漢克也是一臉絕望——難道他想這樣嗎？他也不想的啊！但是這幾天他什么都試過了，什么制酸流程啊，什么黑火-藥的成份啊，什么硝化棉的制法啊……總之能回憶起來的知識他全部都復(fù)習(xí)了一遍，然而最后也不過是發(fā)現(xiàn)，自己的耳朵眼睛比從前靈敏了些，力氣更大了些而已。
“力氣更大……”海因里希只想搖頭，“算了，力氣大也行，明年春耕的時候還能拉犁。工匠坊那邊正在制造更重更大的犁，但是缺少畜力，你也能頂一下。”
漢克：“……”所以他只能頂個畜牲用了嗎？
“吃飽了？”海因里希看他拿著面包夾肉半天都不往嘴里放，“那就走吧。”
“去，去哪兒？”漢克有些驚慌，下意識地看向門口，仿佛外頭就是無盡深淵一樣。
海因里希眉毛一揚(yáng)：“當(dāng)然是出去干活，你都沒事了，還打算賴在屋子里？邊陲鎮(zhèn)有多少活要干，你不知道嗎？”就連他現(xiàn)在都在城墻上輪值，漢克還想躲在屋子里睡大覺嗎？
“我，我——”漢克感覺自己的舌頭不好用了，“我現(xiàn)在是……伯爵小姐，伯爵大人，不，不處置我嗎？”他是魔鬼啊，是魔鬼��！
海因里希眉毛吊得更高了：“你想上火刑架？”
那誰想上！
“這不就完了？”海因里希劈手奪下漢克手里的面包夾肉，“別吃了，去城墻！既然都覺醒了，總得有點(diǎn)用處，去城墻輪值去！”
漢克被拽上了城墻，并分配到了一根長矛，旁邊則有四個民兵跟他一排。
“在隊(duì)長下令刺出的時候，就這樣把長矛刺出去！”一個熱心的民兵教他，“灰風(fēng)狼最會跳躍了，以前墻只有那么一點(diǎn)高，它們隨便一跳就能越過，很難對付�，F(xiàn)在城墻高了，它們一躍也就是剛上墻頭，所以只要看準(zhǔn)時機(jī)刺過去，哪怕刺不中也能把它們逼得落下去。別怕，還有騎士大人們在，如果有漏網(wǎng)的灰風(fēng)狼，騎士大人們會解決的，我們只要聽命令刺就行了�！�
這個動作現(xiàn)在對漢克來說是很簡單的，甚至他隨手一揮，長矛就帶出了破風(fēng)之聲，讓其余幾個民兵都露出了羨慕之色：“覺醒真好啊，我也想這么厲害……”
“我——”漢克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頭發(fā)。這幾天他躲在墻角里，先是震驚于自己竟然會變成魔鬼，后來就是恐懼了。
他當(dāng)然不想死，誰閑的沒事想死呢？何況他來了青石城之后，雖然要干活，但日子也很過得去啊。甚至說起吃喝來，比他在那個窮村子里做牧師的時候還更好些呢。
雖然說現(xiàn)在他的尾巴和角都消失了，可是他畢竟已經(jīng)是個魔鬼，別人會怎么對待他呢？就算伯爵小姐說魔鬼只是覺醒的一個方向，可是其他人呢？
想想吧，當(dāng)初他以為艾米是被魔鬼寄生，一句話，整個村子都喊著要燒死她。那如果村子里的人知道他是魔鬼，會怎么樣？
更糟糕的是，他確實(shí)是魔鬼��！如果像教會說的那樣，魔鬼是邪惡的，是墮落的，那，那他就是邪惡墮落的了。可是，他究竟哪里邪惡，哪里墮落了��？明明他在青石城的這些日子里，一心想的還是重新獲得神恩，向伯爵小姐證明她是錯的，神才是正確的��！
他這么虔誠，最后變成了魔鬼，而信仰動搖崩潰的安東尼牧師反而沒事。漢克這幾天一直在反復(fù)地想，到底這是怎么回事呢？難道說伯爵小姐最終還是正確的，覺醒這事兒真的只有方向不同，沒有光明與黑暗，正義與邪惡之分嗎？
而現(xiàn)在，這些民兵竟然是很羨慕他的樣子，羨慕他什么，羨慕他變成魔鬼了嗎？
“這頭發(fā)顏色很好看啊�！币粋�民兵說道，“這個顏色就像騎士大人們的精鋼胸甲一樣，大人你是能變出盔甲和武器嗎？或者能讓武器變得更堅固更鋒利？”
“不，不能……”漢克感覺很慚愧。他真的白白當(dāng)了一回魔鬼，結(jié)果啥也不能。
“現(xiàn)在不能，以后通過學(xué)習(xí)也許是能的�！焙Ｒ蚶锵Ｑ惨暳艘欢纬菈�，這時候轉(zhuǎn)回來，正好聽見他們的話，“所以明年領(lǐng)主大人要掃盲，你們都積極點(diǎn)兒，學(xué)到了知識，說不定哪天也能覺醒�！�
“是�！泵癖鴤冞B忙答應(yīng)，有年輕膽大的，還壯著膽子問：“大人，您也是學(xué)了領(lǐng)主大人講的那個知識，才覺醒的嗎？”
“當(dāng)然�！焙Ｒ蚶锵Ｕf起謊來從不眨眼，“你們知道建城墻的水泥是怎么做出來的嗎？知道這些精鋼的長矛和盔甲是怎么打出來的嗎？知道燧發(fā)槍和子彈是怎么回事，外頭埋的地雷又是怎么回事嗎？學(xué)了知識，哪怕不能覺醒也能做出這些東西來。”
一排民兵都瞪著眼張著嘴：“這些，這些不是煉金術(shù)嗎？也，也教嗎？”天啊，即使不能覺醒，會煉金術(shù)也是了不得的。這個什么掃盲，他們一定要好好地學(xué)，積極地學(xué)，認(rèn)真地學(xué)！不但自己學(xué)，連家里人也要一起學(xué)，說不定就出個有能耐的呢？
看眼前這位海因里希大人，原本只是個男仆，可是殺掉了獅鷲之后，一下子就成了一支中隊(duì)的隊(duì)長，不光領(lǐng)著民兵，還有幾位騎士大人也要聽他的呢。
再說了，就算做不到海因里希大人這樣，能像這位白頭發(fā)的一樣，有那么大的力氣也好啊。民兵里，力氣特別大的，或者射擊特別準(zhǔn)的，又或者身手特別靈活的，都給挑出去了，待遇也比普通民兵要好呢。
像他們這些普通人，也不指望自己真能成為什么神官騎士，但是如果能比現(xiàn)在的日子過得再好一點(diǎn)，誰會不愿意呢？
學(xué)學(xué)學(xué)，必須學(xué)！
在沒有魔獸潮來襲的時候，城墻上的民兵只要保持隊(duì)形不亂，還是允許說幾句話的。畢竟天氣這么冷，哪怕有暖氣也僅僅是讓大家不至于凍成冰棍而已，真要求所有人都筆直地站著握緊武器，怕是真等到魔獸來襲的時候，大家腿都不會打彎了。
所以城墻之上，大家一時都激動起來，紛紛表示要好好學(xué)習(xí)。正在熱鬧的時候，漢克卻忽然晃了一下，整個人都像被誰推了一把一樣，甚至往后退了一步。
這一下他就從整齊的隊(duì)伍里顯了出來，立刻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怎么了？”
“有，有魔獸來了！”漢克用長矛支住自己，伸手指向一個方向，“在那邊！”
他指的是銀光河的方向。
那個方向的防守是比較薄弱的，主要是銀光河本身就是一道屏障，河里都是魚類魔獸，沒有什么魔獸敢貿(mào)然渡河發(fā)動進(jìn)攻，否則自己首先就得填了別獸的肚子。而這些魚類魔獸盡管魔化，仍舊是魚類，并不能爬上岸來攻擊邊陲鎮(zhèn)，所以那邊其實(shí)算是“安全區(qū)域”才對。
所以漢克這么一指，就有人笑起來：“大人，那邊是銀光河啊，沒有魔獸能過來的�！�
而且銀光河離城墻也不算很遠(yuǎn)，從這里大家都能看見，銀光河邊上根本沒有什么魔獸啊。甚至在瞭望塔上拿著望遠(yuǎn)鏡的守衛(wèi)也沒有動靜，連小鐵鐘都沒敲呢。
“不，有的！”漢克仍舊伸著手，“是在那里，還在靠近，好像，好像是在水下�！�
“那就不用怕了�！币粋�民兵安慰他說，“水里的魔獸上不來的——”
但是他的話還沒說完，銀光河寬闊的水面上，忽然翻起了水浪，一個巨大的蛇頭從水里升了上來，而且越升越高，甚至連蛇身盤踞的那塊石頭也露出了水面。
不，不對，那不是石頭！因?yàn)樵谑^前面，還有另一個腦袋也拱了起來。這個腦袋的大小不遜色于那個蛇頭，還生了一張鷹樣的硬嘴，青灰色的皮膚上往下滾著河水，并且正向著岸邊移動。
海因里希打了一聲響亮的口哨：“敵襲！”這東西雖然還沒有完全顯露出來，但就看它向岸邊移動的樣子，他絲毫也不懷疑這東西能上岸，而且能來攻擊邊陲鎮(zhèn)的城墻！?
第213章 新的變異（七）、他現(xiàn)在是大魔鬼了
陸希趕到城墻上的時候, 那只魔獸已經(jīng)爬上了岸。
一眼看見這只魔獸，陸希險些沒忍住把一句“臥槽”說出口！這，這tm不是玄武嗎？
蛇身盤踞的那塊“石頭”, 其實(shí)是一只大龜?shù)谋硽? 青灰色的甲殼上還生著苔蘚，乍一看跟水里被沖得光溜的礁石十分相似。
單是這只龜從背甲到地面就有三米高, 從頭到尾的長度至少在六米以上, 再加上高昂的兩米多高的蛇身——哦哦，還有伸出來的龜腿，這要是從前那道兩米來高的墻，放在這東西面前就跟個高門檻似的，根本不算個事�。�
城墻上所有的民兵都目瞪口呆——獅鷲還聽說過，這是個啥呀！仔細(xì)看看, 那蛇身是從龜尾處探出來的, 難道這就是巨龜?shù)奈舶蛦幔?br />
“幸, 幸好現(xiàn)在城墻高了……”一個年輕民兵情不自禁地說道。好歹他們在墻頭上，這蛇頭夠不著他們。
海因里希卻沒有那么樂觀：“必須攔下它, 不能讓它撞上城墻！”
這玩藝行動緩慢, 但身上的甲殼看起來堅硬無比, 而且能拖動如此沉重的身軀，力量必大！海因里希記得陸希說過，混凝土不怕壓也不怕燒, 但并不抗拉抗折，所以才要在其中加入鋼筋。
但由于長云領(lǐng)那個煉鋼廠規(guī)模人手有限, 這條城墻里的鋼筋還沒有達(dá)到陸希所說的要求, 所以這城墻仍舊還是要小心使用的。
而所謂的拉和折, 指的就是在橫向上的沖擊, 這也是為什么遇上野豬、青犀和地行龍這種大型魔獸的時候，要用地雷和水泥錐減緩它們的速度，不能讓它們肆無忌憚地沖撞城墻。
但是這個東西，水泥錐對它可能是沒什么用，更不用說，對著河的這一片兒，也沒設(shè)多少水泥錐——當(dāng)初根本沒想到，河里也能爬出這種東西來啊！
城墻上響起了槍聲，眾目睽睽之下，巨龜?shù)募讱ど蠟R起一點(diǎn)碎末，但龜殼幾乎是完好無損的。而龜身上盤踞的大蛇只是把身子一扭，一顆子彈就擦著它滑溜溜的鱗甲過去了——是的，這條蛇身上的鱗甲表面還有一層魚一樣的粘液，看起來厚厚一層極其滑溜，射擊時稍微歪一點(diǎn)兒，子彈就會被滑開，甚至難以破開粘液層，就更別提擊碎鱗甲了。
“這邊沒有埋地雷？”陸希沉聲問。
何塞的臉色也不好看：“這里本來是沒有獸潮的……”頂多就是從森林那邊過來的獸潮會往這里分散一點(diǎn)兒。事實(shí)上冬季的獸潮是沒有多少理智的，并不會自己尋找什么薄弱點(diǎn)，所以他們只要守住正面就可以了，誰能想到銀光河里也會爬出來魔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