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想孵化雪雀蛋,可沒那么容易。
雪雀是在夏季交配生蛋的,雖然它們把蛋生在一年里最熱的季節(jié),但孵化蛋卻需要十度左右的低溫,因此只有成年雪雀親自孵蛋才行,這些蛋一旦離開父母,很快就會因過高的溫度而死去。
這都是黑皮做獵人的時候觀察到的。雪雀在夏季會聚集在一處產(chǎn)卵和孵化,就是因為大家聚在一起,能夠更輕松地降溫,讓整片聚集地都保持在較低的溫度,即使有父母偶爾離巢外出,也不會讓蛋死掉。
那么如果想要人工孵蛋——這又是露西小姐提出的新名詞兒——如何做到在夏季里維持低溫呢?長云領(lǐng)可沒有冰系騎士或神職人員,整個城堡能跟冰系扯上關(guān)系的,大概只有他的神術(shù)長劍霜白了。
可是即使用霜白,大概也只能管到兩個蛋吧……
陸希卻是摩拳擦掌:“能偷到?那太好了!準(zhǔn)備準(zhǔn)備,明年偷蛋!”至于說低溫孵化?那簡單啊,“你忘記冰雨樹了嗎?”
“冰雨樹?”丹尼爾茫然。難道是要把蛋送去冰雨樹林孵化嗎?
“哈,不是!标懴O胂霊(yīng)該還剩下點硝石,“走走走,給你們展示一下我的冰系能力!
“什么?”所有人都睜大眼睛,金羽嘴最快,“你覺醒神恩了?”不,不可能的吧?她沒看見!
陸希嘿嘿笑,睜眼說瞎話:“昨天半夜覺醒的!
滿嘴跑著火車,陸希帶著一群人回了城堡的試驗室,然后找出最后幾塊硝石,以及兩個盆。
大盆里盛水,把硝石放進(jìn)去。然后小盆也盛上水,由陸希親手拿著,放進(jìn)大盆當(dāng)中:“大家看好了啊,我要開始了……”
所有人都睜大眼睛,包括現(xiàn)在又“發(fā)病”的漢克,領(lǐng)主大人在他眼里是倒過來的,不過這倒不妨礙他盯著小盆看。
實驗室里的溫度一直保持在二十度左右,所以感覺敏銳的海因里希、何塞和丹尼爾等人很快就察覺到了盆子里的涼意。再過片刻,其他人也看見了——小盆里的水出現(xiàn)了冰渣,而且還在迅速增多,直到整個小盆里的水都變成了冰……
“真,真的?”倫吉爾目瞪口呆,“小姐您,真的覺醒神恩了?”可是怎么沒看見有乳白色的圣光呢?
“嗚——”金羽已經(jīng)想一屁股坐到地上號啕大哭了,又一個覺醒者,可是她……
陸希哈哈大笑,把金羽拉起來:“別哭了,我沒覺醒,騙你們的!
“不可能!”倫吉爾揉揉眼睛,又伸手進(jìn)盆里撥了撥,確定這確實是一盆碎冰,“如果沒覺醒,怎么能使用冰系能力?”
陸希笑著把小盆拿出來:“這不過是冰雨樹的能力罷了。”
硝石溶于水會吸收大量熱量,溫度自然降低。有了足夠的硝石,在夏天里低溫孵化雪雀蛋還有什么難的嗎?養(yǎng)殖場搞起來!
雪雀是雜食動物,用喂豬的方法來喂應(yīng)該就差不多,兩歲的雪雀就已經(jīng)成年,到了冬天便會包著一肚子脂肪——這么一來,香皂作坊還愁原料嗎?
而且雪雀絨毛可以媲美鵝絨,長長的尾羽能做裝飾物,就是肉食用起來不大安全,但還可以連骨頭一起當(dāng)作肥料啊。
陸希想到這里,真恨不得時間立刻就跳到明年夏季,馬上就辦起雪雀養(yǎng)殖場來。
而其他人還在面面相覷,消化著硝石制冰的原理。海因里希首先發(fā)問:“為什么硝石溶于水就會吸收熱量,而生石灰放在水里,卻是發(fā)熱呢?”
“好問題!边@個問題其實陸希答不上來,因為她上學(xué)的時候只知道這是不同的化學(xué)反應(yīng),可是也沒問個為什么。
由此可見,海因里希絕對是個好學(xué)生。
“有這么一個定律……”陸希想了想,決定采用她曾經(jīng)聽說過的一種說法,“能量是守恒的。硝石與水反應(yīng)之后,生成的物質(zhì)所包含的能量比單純硝石與水要多,所以就要從外界吸收足夠的熱量來補(bǔ)充。而生石灰加水所生成的物質(zhì)能量更少,所以多余的能量就釋放出來,從而把水加熱了!
“能量守恒?”金羽皺起眉頭,“這怎么可能呢?”
“可不可能,可以用試驗來證明!标懴Pχf,“你可以自己設(shè)計一個實驗來證實它。”
她剛說完這句話,窗外忽然傳來低沉的轟響——春雷響起,長云領(lǐng)的冬天結(jié)束了……?
第135章 春天來了(二)、這是瀆神!
往年, 一到春天,長云領(lǐng)就像冬眠醒來的野獸一樣,一下子活躍了起來。
人們紛紛走出屋子, 去整理田地準(zhǔn)備下種, 也去野外尋覓那些早早生芽的植物——冬天太難熬,許多人家的口糧都已經(jīng)吃光, 都盼著用野菜充填饑腸, 偏偏長云領(lǐng)的春日來得慢,野菜就算生芽也只是那么一點點,不知要扒開多少殘雪冷泥,才能找到那么一點兒……
不過今年可不一樣了,人們忙忙碌碌,卻并沒有多少人扒在那冰冷的野地里尋覓草芽——在工坊掙下的糧食還有呢, 節(jié)省著點兒, 足夠吃到春暖花開的, 那時候野菜就都長出來了,不怕餓肚子。
而且, 他們得早點去城堡登記, 租借那個新農(nóng)具呢。
往年開了春, 有地的人都是拿著棍子木耙之類跑去自己的地里翻一翻,把一冬凍硬的土松一松,地里的雜草盡量拔一拔, 然后就把種子灑下去了。
有教堂祈福的時候,大家都是這么種的, 也還能勉強(qiáng)填飽肚子。后來教堂不再給祈福, 這般種下去的種子就有些生不出芽來, 而且能生出芽來的那些長得也不如從前好, 甚至是雜草都能長得比小麥還高,拔也拔不過來。
今年可不是這樣種地了,租借了那個犁來,首先要把地深深地耕一遍。
別說,這個犁真的好用,那硬梆梆的土地,犁頭插下去,就翻起一塊塊土疙瘩,犁出深深的溝來,連土里頭的那些個草根都翻了起來,他們只要跟在旁邊撿一遍,就能把田里的雜草去個大半。
撿起來的這些草根也不要扔,就在地頭上,混著一些細(xì)土燒一燒,回頭還能灑進(jìn)田里去做肥料呢。
嗯,今年大家這田地,都要下肥了。
關(guān)于肥料這件事,其實還有些人是心存疑惑的,畢竟城堡里的奴隸來教的時候,說得都很清楚了,漚肥的東西都是什么?全是些沒用的污穢之物,這些東西弄出來的肥料,真能抵得上牧師的祈福?怎么想都不可能啊!
當(dāng)然,奴隸們都是眾口一詞,說去年的土豆增產(chǎn)了多少多少,可是土豆地里用的也不是這種臟東西,而大部分是燒過的草啊。
“大部分人都是用了肥料的……”帶著犁去給平民們耕地的奴隸自然不是光干活,還兼任統(tǒng)計任務(wù),雖然大部分人還不知道什么叫統(tǒng)計,要他們給一個比較準(zhǔn)確的數(shù)字也是十分困難,但陸希還是基本掌握了青石城及周邊最近的幾個村子的情況。
大約有八成的人按照奴隸們指導(dǎo)的,深耕之后盡量將土塊碾碎,然后在田地上均勻地灑上底肥,并再次耕翻入土。
這樣操作是麻煩了一點兒,但長云領(lǐng)這些田地質(zhì)量實在不怎么樣,如果照種花家的標(biāo)準(zhǔn)來看簡直就跟生地沒多大兩樣,頭幾年得好好伺候一下才能變成肥沃的熟地。
因為有了犁,耕地這一塊省了不少力氣,有些人家舍不得租用城堡的馬,人丁多的就自己拉犁,辛苦是辛苦,但也大概做到了陸希的要求。
這跟之前她辦起工坊和到處治瘟疫不無關(guān)系,凡是有人在工坊里干活的,以及她去過的村子,做得都特別認(rèn)真。
既然認(rèn)真完成,那就應(yīng)該有獎勵。陸希把做得最好的那部分地方劃出來,準(zhǔn)備今年分下紅薯和馬鈴薯給這些地方種。
紅薯安然越冬,甚至連陸希儲藏的那些紅薯藤也活下來一半。這東西插到地里就能活,畝產(chǎn)又高,在現(xiàn)階段真是再好不過的糧食了。
當(dāng)然,這種長在土里的作物,跟馬鈴薯一樣都屬于“下等人的食物”,但長云領(lǐng)現(xiàn)在也沒有多少“上等人”了,自詡上等的人基本都跟著教會跑了,留下來的人飯都吃不飽,誰還嫌棄糧食是不是“沒有沐浴光明神的恩澤”呢?
陸希也深諳“上趕著不是買賣”的道理,把馬鈴薯和紅薯都做為獎勵,叫奴隸們到處宣傳——這東西可不是人人都能得到的,只有耕作最認(rèn)真的人才能分到這種“領(lǐng)主大人田地上種的糧食”,而且凡是種植這種糧食的,明年所有的收成,領(lǐng)主大人都會花錢把它們買回去,目前每畝地定下的價格,是從前小麥?zhǔn)粘傻膬杀丁?br />
也就是說,如果你替領(lǐng)主大人種了這些糧食,明年你的收入至少是從前的兩倍,并且領(lǐng)主大人還先給了一些定金,包括銅幣、小麥、麻布,甚至還有臘肉可以選擇。
一時間村子里得到薯種和薯藤的人家都成了村民艷羨的對象,要知道這種青黃不接的時候,大部分平民家里都是用豆子填飽肚子就行,哪里還有小麥和肉呢?不少人都開始后悔,當(dāng)初應(yīng)該再勤快一點,那不是也能得到獎賞,種這些“領(lǐng)主大人的糧食”了嗎?
不過,這種新糧食他們從未種過,聽來宣講的奴隸說,種法也是很有不同,比如說這個不用種子而是把一些莖條插在土里,就頗讓人疑惑——真能種活嗎?
奴隸們當(dāng)然是給出了肯定的答復(fù),雖然他們也沒種過,但伯爵小姐既然說能種活,那就一定能!
當(dāng)然這種新糧食也有好處,據(jù)說產(chǎn)量比小麥和豆子高出很多,而且只要種活,之后對水的需求就少了,且不擇地,有些人家的地甚至在山坡之上,照樣可以種植。
種種的好處,讓眾人也是頗為期待,都小心翼翼地把莖條插下去,不敢有半分怠慢。
至于沒得到新糧食的,也不用太沮喪,今年用了新方法耕種,一定比往年收獲更好。
奴隸們賣力地四下宣講,但還是有少數(shù)人并不相信。往年沒有辦法,今年這不是來了一位牧師嗎?與其用那些臟兮兮臭烘烘的所謂肥料,還不如去請牧師來祈福呢。
鑒于新領(lǐng)主,原伯爵小姐大力推行肥料,卻半句也不提準(zhǔn)備祈福儀式的事兒,那些人心里倒也明白,并沒敢去城堡請愿什么的,而是偷偷跑去教堂,直接求牧師大人了。
尷尬的是,這位安東尼牧師大人,并不會祈福……
所以陸希去教堂的時候,看見的就是如此精彩的場面——幾個平民滿臉虔誠,安東尼被圍在中間,一臉尷尬地解釋自己并未學(xué)習(xí)過祈福神術(shù)。
平民們其實不太相信,他們頗疑心是因為他們送上的東西不夠,畢竟現(xiàn)在長云領(lǐng)都不交十一稅了,而他們一群窮人,拿來的東西也確實沒多少,要說牧師大人不肯費心,那也是正常的。
可問題是,過了一個冬天,他們確實沒有多少東西可送了啊,若是牧師大人為他們祈福,今年收成好了,他們一定送更多的東西來。
最后還是陸希的到來解救了安東尼,幾個平民雖然不太甘心,也不敢在領(lǐng)主大人面前公然表示對肥料的嫌棄,只能不太甘心地走了。
雖然知道不應(yīng)該,但安東尼還是松了口氣。他一直的志向就是能夠為人治療,又是跟從以治療出名的苦行主教,所以他的心思和能力都用在圣光術(shù)上,對祈福術(shù)確實是既沒什么天賦,又缺少研究。
更何況這些日子,他滿心都糾結(jié)于伯爵小姐教授的那些知識,哪里還有心思去研究祈福術(shù),要不是這些平民來找他,他連春天到了都沒發(fā)現(xiàn)呢。
可恨的是,伯爵小姐上課講的那些東西,實在是對神太不敬了。
比如她前幾天給百麗兒畫的那些胎兒發(fā)育圖。那都畫的是什么?尤其是胎兒最開始孕育的那幾張,竟然還長著尾巴!對了對了,還有一張仿佛有魚一樣的腮,這能是人的胎兒么?這不是怪物嗎?
百麗兒拿著這些圖仿佛拿著福音書一般,但安東尼心里卻是十分不舒服,今天正好遇上陸希,安東尼到底是沒忍住,隱晦地提了一句。
“那些圖?哦,胚胎發(fā)育圖嘛,沒錯的。”陸希雖然不是專精婦科,但胚胎發(fā)育的大致過程圖還是知道的,也許限于繪圖技術(shù)不那么可愛,但基本可以肯定是正確的。
“可是怎么會有尾巴?”安東尼不能接受,“難道是魔鬼嗎?”眾所周知,魔鬼才有尾巴!
陸希因為這句話走了一會兒神——確實的,不知道魔鬼的胚胎是不是這個樣子,又或者說,魔鬼是不是從胚胎發(fā)育而來的,回頭應(yīng)該問問海因里希。
但是安東尼的問題還是要回答的:“人類的胚胎確實有尾巴,只不過再大一點就會退化消失。不信的話你可以摸摸自己的——尾椎。”好險就說成了屁股。
“之前我畫的骨骼圖你難道沒有仔細(xì)看嗎?”陸希反問,“我標(biāo)明了尾骨一塊的。并不是只有魔鬼才有尾巴,猴子也有尾巴,人類的尾骨就是由動物的尾巴退化而來,因為我們由四肢著地變化為直立行走,不再需要尾巴,所以它就退化了!
這番話堪稱驚世駭俗,因為她把人跟猴子放在一起說了。
猴子確實有尾巴,但猴子有尾巴,人就也有尾巴,這是什么道理?難不成人跟猴子有什么關(guān)系嗎?
“有關(guān)系。”陸希迎著安東尼既憤怒又譴責(zé)的目光,鎮(zhèn)定自若,“因為人和猴子,都是從同一個祖先進(jìn)化來的!
進(jìn)化這個詞兒又是陌生的。但安東尼還沒琢磨明白這個詞匯,就已經(jīng)出離憤怒了:“胡說!”
人和猴子是同一個祖先?這簡直是侮辱!難道貴族的祖先是猴子?難道國王是猴子的兄弟,教皇是猴子的兒孫嗎?這簡直是大逆不道,是侮辱神靈,是該送上絞刑架的大罪!
“你搞錯了我的意思!标懴F鋵嵰矝]想到這么快就會跟安東尼在這個問題上爭執(zhí)起來,但這是個繞不過去的問題,除非她承認(rèn)自己畫的圖是錯的,“我說的祖先,不是祖父輩的人。我是說,人和猴子,甚至包括別的動物,都是從同一個源頭進(jìn)化來的。在最初的時候,我們都是一樣的,只是在漫長的時間里,各自走上了不同的路。那個時間可不是家譜上能標(biāo)注的百年或數(shù)百年,時間之長久,完全超出你的想像。”
安東尼當(dāng)然不相信:“胡說八道!《教義》有記載,光明神造出萬物,又以自己為范本造人,這個時間距現(xiàn)在一千九百六十七年。”
嚯,這還有零有整的?教會夠能編啊。
“世間有萬物的時間,絕對不只是什么一千九百六十七年!标懴:芷届o地否定安東尼的話,“這個時間長久到有些生物滅絕,以至于現(xiàn)在我們都沒有見過;長久到海洋可以變?yōu)殛懙,平地可以變成山峰;長久到有些生物從前跟現(xiàn)在的樣子都不一樣。一千九百多年,做不到這一點!
安東尼終于無法控制地顫抖起來,因為太過氣憤。陸希這話等于是在說教會胡編亂造,甚至連光明神造物之說,都是假的。
這跟批評“神棄者有罪論”還不一樣。他可以接受教會之中有人犯錯,因為人不是神;但他不能接受有人一句話就抹殺了神靈的功勞——不,不僅僅是竊神之功,這是根本否認(rèn)了神的偉大甚至存在的意義,若不是造就萬物,神于這個世界又有何意義呢?
這是瀆神!是只有魔鬼才會做的事!他應(yīng)該報告教會,也許守夜人并沒有錯,她就是個女巫!
“我可能要提醒你一下!标懴2痪o不慢地說,“你的老師是在我的幫助之下才晉升紅衣主教的,假如我是女巫,那么教會將會怎么看待你的老師呢?”真以為她說話的時候半點不考慮后果的嗎?沒有幾分拿捏安東尼的辦法,她怎么敢信口開河。就如同她敢把漢克帶在身邊,就是因為知道他逃不出手心一樣。
“你胡說!”安東尼感覺自己的語言前所未有地貧乏,“老師是靠自己成功的!
“是嗎?”陸希依舊不緊不慢,“那紅衣主教大人是自己發(fā)現(xiàn)血液成份的嗎?”
安東尼噎了一下,但并不肯認(rèn)輸:“是因為老師虔誠苦行,得到了主的恩寵。”
“那之前他不虔誠嗎?還是苦行得不夠?”陸希笑笑,“猜猜看,一位大主教在跟女巫打過交道之后晉升了,大家會覺得這是因為他很虔誠嗎?”
“老師應(yīng)該向教會告發(fā)你!”安東尼恨恨地說,“你的所謂知識,都是陷阱!”老師已經(jīng)落進(jìn)了這個陷阱,現(xiàn)在無法脫身了。何況,他并不是不知道,老師在教會內(nèi)部,其實并不怎么受人歡迎。
“一千九百六十七年,這個時間教會又是怎么算出來的?”陸希不跟他糾纏告發(fā)的事兒,柯恩大主教要想告發(fā)早就告發(fā)了,無奈他既不能擺脫信仰,又不能泯滅良心,所以拖拖拉拉,終于搞得自己晉了級……
雖然這種說法,聽起來也有點搞笑就是了。合著晉了級,反而成了一件壞事。
“當(dāng)然是《教義》中記載的!卑矕|尼不假思索地回答,“《教義》記載神于造人之處種下一株蘋果樹,以此紀(jì)年。蘋果樹所種的地方,就是現(xiàn)在的圣城,那棵紀(jì)年的蘋果樹,就在圣城的光輝大教堂!從它種下的時候開始,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一千九百六十七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