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方索并沒興趣聽他表功，一聽到苦行主教到了那里，他就知道這次瘟疫不是自己這邊派出的人出力解決的了，畢竟去的只是幾名牧師，甚至連個主教都沒有。
“瘟疫是怎么出現(xiàn)的？”他更關心這一點，畢竟離王都也不是很遠。
“據(jù)村子里的人說，他們見到了高級食尸鬼，柯恩大人也確實凈化掉了一只�！蹦翈熣f著選擇過后的真話，“不過柯恩大人說，他懷疑是魔鬼，因為他在長云領的時候也見到了一只傳播瘟疫的魔鬼�！�
這些確實都是真話，阿方索瞇著眼睛看了他一會兒，也并沒有感覺到有謊言的成份，于是點了點頭：“柯恩大主教呢？”
“他還在村子里�！蹦翈煹拖骂^，偷偷地松了口氣，“這次的瘟疫很厲害，即使有柯恩大人出手，也死了將近一半的人。柯恩大人想搞明白，這個瘟疫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你們就回來了？”阿方索皺起眉頭。苦行主教還留在村子里，恐怕證明瘟疫并沒有完全被消滅，或者是他擔心還會再次復發(fā)，而他們派出去的人，卻全部都回來了，沒有一個想著留在那里，跟苦行主教一起把事情完全解決掉的。
牧師又出了一頭汗，沒想到阿方索會在這個問題上發(fā)難。這幾年阿方索一心追求突破，已經(jīng)不怎么管世俗的事了，也就是每年春耕出來祈福，沒想到這次會對瘟疫這么關心。
“我們是想趕緊回來報告蘇亞大人……這次，這次的瘟疫真的很棘手……”這句話要分成兩半來聽，他確實是想趕緊回來報告，但報告的是食尸鬼損失一只的問題；至于后半句話那也是真的，當?shù)亟烫美锏哪翈煻急桓腥玖�，還是苦行主教治好了他。
他們也只是些牧師，自己都有危險啊。
阿方索不甚滿意地看了他一眼，轉身走了。白都的日子太好過，把人都養(yǎng)懶了。而且這些人多數(shù)出身都比較好，對于平民自然也不會太關心……
難怪苦行主教總喜歡在平民當中挑選學生……阿方索嘆了口氣，因為只有這些人，才會傳承他的理念，跟著他解救平民。否則，貴族即使加入教會，也脫不了貴族的本性。幸好他挑中的蘇亞只是沒落騎士家的后代……
阿方索一邊想，一邊轉頭向銀色大廳的方向看了一眼。希望蘇亞能夠好好管理白都和這個王國吧，畢竟王族與貴族都是靠不住的，指望他們踐行主的道，恐怕是不可能的了。
還有，那個下令焚燒村子的子爵，也不應該存在了，把他的名字上報給裁判所吧——魔鬼出現(xiàn)在他的領地，必然是因為領主墮落，處死他，也是避免給整個領地帶來厄運。
不過苦行主教說在長云領也見過魔鬼，他說的魔鬼，應該不是指之前傳出來的所謂“殺死禮儀教師”的那個吧？最近因為這些傳言，白都的貴族也有些暗流，或許他應該見一見苦行主教，問問他長云領是不是真的出現(xiàn)了魔鬼。
只可惜，長云領那個地方原本就號稱在深淵入口附近，即使真的有魔鬼出現(xiàn)，但無法過分苛責領主……
阿方索想著苦行主教的時候，柯恩大主教剛剛接到一只傳信鳥。
灰色不起眼的小鳥落在他掌心，立刻就變成了一張折起來的紙，紙面上密密麻麻寫著一堆字，柯恩大主教一展開，就有一個陌生的詞匯落入眼中：炭疽。
看完這封信，柯恩大主教的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
他把這里的瘟疫情況用傳信鳥詳細告知了伯爵小姐，而伯爵小姐竟然真的知道這是什么病。她說治好的那些大部分都是皮膚炭疽，本身就屬于輕癥，而死去的那些屬于肺炭疽和腸炭疽，還有繼發(fā)敗血癥的，則是重癥。
這跟他的觀察是完全符合的，事實上那個繼發(fā)敗血癥的，如果不是他在伯爵小姐那里學到了血液的各種細胞，他也無處著手。但即使他格外大量繁殖吞噬細胞，也仍舊有重癥病人無法救治。
倒是嚴格的隔離和增強免疫力，避免了后續(xù)感染，救了不少人。
還有，伯爵小姐說這個病是青霉素可以治療的，假如他手里也有青霉素……
算了，即使伯爵小姐，現(xiàn)在手里都沒有現(xiàn)成的青霉素了。已經(jīng)死去的人無法再挽回，要考慮的是活著的人。按照伯爵小姐的說法，這種炭疽桿菌生命力極其頑強，在土壤中可以休眠的狀態(tài)存活十幾年，也就是說這個村子里現(xiàn)在雖然沒有病人了，但卻可能仍舊有病源，說不定什么時候還會爆發(fā)！
這真是麻煩。
而且還有另一個麻煩——柯恩大主教的目光落在面前的一具尸體上。
這東西像條狗，但頭顱和面部卻有點像人——食尸鬼。
在死人過多的地方出現(xiàn)食尸鬼并不稀罕，但柯恩大主教總覺得這次的食尸鬼來得太快了。何況這里離白都并不太遠，當?shù)剡�有教堂，真的應該出現(xiàn)食尸鬼嗎？
而且——柯恩大主教看著食尸鬼的頭部，那里已經(jīng)被切割開來，露出了里面的大腦。食尸鬼不是魔獸，并沒有魔晶，只有與普通野獸一樣的大腦。但是這一只食尸鬼的大腦上，有著蜘蛛網(wǎng)一樣的黑色花紋。
柯恩大主教看過普通食尸鬼的大腦，那是沒有什么花紋的，只有灰白色似乎馬上就要腐爛的一團腦質。
這一只食尸鬼，跟普通食尸鬼是不一樣的嗎？?
第134章 春天來了（一）、春雷響起，長云領的冬天結束了
傳信鳥再次回到長云嶺的時候, 風月已經(jīng)開始了。
陸希、金羽和倫吉爾在城堡后面的空地上一字排開，前方高高低低用繩子懸掛著一塊塊的小石頭，都被風吹得晃晃蕩蕩。
呯呯呯呯呯呯——
一連串槍聲響過, 有些小石塊被打得殘渣飛濺, 有些卻還悠哉游哉地懸在繩子上晃悠，顯然沒有擊中。
“唉——”金羽放下手臂, 發(fā)出哀嘆, “還是不行�！�
這個“手槍”比“步槍”可難多了，主要是準確率實在太低。當然，不怪槍，怪她自己手臂力量不夠。
“不是力量的問題�！标懴５某煽儽冉鹩饛婞c但也有限，“還是你沒有摸清規(guī)律�！毕牍饪苛α康窒笞�，連倫吉爾這樣練過的, 能掄錘子打鐵的都不行。再說這種燧發(fā)式的左輪, 也沒個制退器, 那就更難搞了。
與其想著怎么跟后座力掰腕子，不如摸清規(guī)律, 把影響減少到最小。
當然, 理論知識她都知道, 實際操作起來效果如何那就另說了。你看她叭叭的能說會道，命中率也就那樣嘛。
“我覺得這個準頭還不如□□�！眰惣獱栐谌水斨兴闶潜哿ψ詈玫模埠茴^疼。讓她動腦子找規(guī)律, 好難啊……
“但是，首先這個比□□更好攜帶�！标懴Ａ闷鹑棺�, 直接把□□插進了長襪里。雖然說現(xiàn)在的裙子都是有裙撐的大擺, 但你把□□擱哪兒？襪帶可吊不住那么重的東西。
“其次, 它有保險。”只要關閉保險, 可保證不會打到自己的腿。
“再次，它發(fā)射更快�！币淮瘟l(fā)子彈完全可以在頃刻之間傾瀉而出，而□□雖然也能裝備同樣的箭，但發(fā)射速度大概只有左輪的一半。而且你以為□□就很容易操縱了？用得不熟練一樣打不準。
綜上所述，對她來說，這實在是目前最好的防身武器了，只要距離足夠近，哪還需要瞄準，扣扳機就是了。
“那個制退器是什么東西？”倫吉爾一反學渣的厭學狀態(tài)，興致勃勃地問。
一涉及到武器，女騎士侍從就像變了個人一樣�？上ш懴Ｏ騺泶驌羲贿z余力：“別好高騖遠，先把現(xiàn)在的武器精度提上去吧。而且你帶的徒弟都不出師，煉鋼的質量都還不能完全保證，費了多少天才搞出三把左輪來？就這樣，沒有海因里希幫忙，你們搞出來的燧發(fā)槍我都不敢用，萬一炸了膛，你是要打魔獸還是要打自己？”
倫吉爾被訓得縮成一團，蔫蔫的不敢出聲。因為陸希說的都是事實，她現(xiàn)在招收的幾個徒弟手藝都不行，再加上這種新武器的結構復雜，對零件要求精度高，有時候徒弟做出來的零件都拼不到一起去，更別說射擊了。
還是要學習，嗚……伯爵小姐給她講的那些什么煉鋼的化學反應式，什么溫度，還有槍支結構與各部件的尺寸角度的計算，她自己都學得半瓶子水，給徒弟們講起來更是稀里糊涂，而且這些徒弟本來還不識字，還要先教他們認字，太難了，比她自己學都難啊。
傳信鳥在這時候拯救了想縮到地里的學渣，陸希展開信紙仔細看完，眉頭也擰成了一團：“疑似二次變異的食尸鬼？”
“食尸鬼有二次變異的嗎？”陸希在腦海里問光球。
光球這個冬天懶兮兮的，仿佛一只窩冬的貓，甚至在燧發(fā)槍投入使用之后，信仰值又上升重新突破一千，它也沒精神起來。
這會兒聽了陸希的問話，才開口回答：“以前沒見過。食尸鬼達到一定數(shù)量之后會出現(xiàn)一只首領，也就是高級食尸鬼，這是正常變異，但其變化也就是體形變得更大，速度更快，力量更強，可以統(tǒng)領其余食尸鬼而已�！毕襁@種大腦出現(xiàn)黑色花紋的，沒見過。
陸希把信又看了一遍�？露鞔笾鹘唐鋵嵰膊荒芡耆隙ㄟ@是二次變異，因為以前也沒人專門解剖觀察過食尸鬼的大腦。為此他還試圖找其它的食尸鬼來解剖比較，但最終只找到幾只普通食尸鬼，大腦都是灰白腐爛的模樣，并沒有什么花紋。
而且這次在村子里出現(xiàn)的食尸鬼只有兩只，按理說沒有成為首領的條件，因為數(shù)量太少。可是柯恩大主教覺得這兩只食尸鬼的速度卻并不遜于他曾經(jīng)見過的首領食尸鬼，這也是他產(chǎn)生懷疑的原因之一。
總之，雖然有懷疑，但是因為樣本缺乏，所以無法下判斷，懷疑也只能是懷疑了。
不過，如果把食尸鬼大腦的黑色花紋跟變異地行龍魔晶上的黑色花紋聯(lián)系起來，那可就有問題了。
“聽說食尸鬼跟魔獸不一樣？”陸希其實到現(xiàn)在都還沒有完全搞清楚這種區(qū)別，就只是有沒有魔晶的區(qū)別嗎？
“那是深淵生物�！惫馇蚪o了一個比較籠統(tǒng)的解釋，“跟百目怪、攝魂怪、幽靈之類的生物一樣，不是在光明大陸上誕生的�！�
這解釋跟沒說也沒啥兩樣，無非就是產(chǎn)地不同，難道還有什么區(qū)別嗎？
這個問題光球顯然也答不上來，吭哧了一會兒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目前就是這樣分類的……”
算了，一個內(nèi)存條也不能指望他當百科全書了。而且至少目前來說，深淵生物還是大陸生物，對她并不重要，反正她現(xiàn)在也不能去抓個百來只食尸鬼解剖研究。
比食尸鬼還讓人頭疼的，是炭疽桿菌的問題�？露鞔笾鹘痰故窍氚凑贞懴Ｕf的，讓那個村子遷移，再把當?shù)貏潪榻鋈雲(yún)^(qū)，然而當?shù)氐念I主卻不允許。因為那個地方是一片不錯的草場，放養(yǎng)著不少檀羊呢。
檀羊也是一種低級魔獸，雖然比不上麝羊的皮珍貴，但其皮張上有著天然的木質花紋，也是十分稀罕的。并且檀羊出肉量多，又沒有腥臊氣味，這一條可是極為實惠。
所以這片草場是當?shù)仡I主的搖錢樹，他怎么肯放棄呢，自然是表面上對柯恩大主教奉承有加，背后卻是陽奉陰違，甚至連柯恩大主教要的石灰都推說搞不到，生怕石灰灑下去弄得寸草不生，害得他的羊沒法養(yǎng)。
而當?shù)氐慕烫靡膊⒉慌浜希翈熉暦Q瘟疫已經(jīng)過去，主自會憐憫那些生還者，無需再做什么額外措施了。
柯恩大主教雖然沒有對該牧師多加評論，但陸希已經(jīng)猜到了，這位牧師要么是懶得給自己添麻煩，要么就是跟領主已經(jīng)是一伙的了。
教會——呵呵。即使初衷是高尚的，但發(fā)展到如今，也是腐敗滋生了。像安東尼這樣的人還在批判貴族的不平等，殊不知自己內(nèi)部的人有多少已經(jīng)跟貴族沆瀣一氣了呢。說到底，覺醒者也大多數(shù)都是貴族或至少是“有產(chǎn)階級”，真能指望他們真的踐行什么“主的面前眾生平等”嗎？
就算能踐行，那不也是要等到了主的面前嘛，至于沒在主眼皮底下的地方，自然也就談不上平等了。
陸希在心里把教會罵了一頓，但也沒什么辦法。當?shù)仡I主和教堂都不干，她隔著這么遠，能有什么辦法呢？炭疽桿菌的繁殖體很容易殺死，但孢子卻頑強得很，并沒有藥物能夠一灑下去就把它們?nèi)扛傻�，只能祈禱這個病以后別再爆發(fā)吧。
隨手寫了一封表示愛莫能助的信件，陸希也只能表示讓當?shù)厝俗⒁庑l(wèi)生，別再引起瘟疫爆發(fā)。
來回飛了好幾次的傳信鳥身體顏色已經(jīng)變成了灰白色，估計飛過這一次便會化為紙灰了。
這種折鳥的信紙不是羊皮紙，而是用幾種魔法植物的外皮制成，在手感方面跟陸希慣用的紙十分相似，不禁讓陸希又想起了造紙。
唉，想做的事情太多了，忙不過來吶。
“領主大人！”有奴隸遠遠地跑過來，恭敬地停在數(shù)丈之外，“丹尼爾大人說，那個——水泥粉燒出來了。”
“是嗎？”陸希放飛傳信鳥，拍了拍左右哼哈二將，“走，看看去�！彼�是先顧著長云領的事吧。
水泥加工廠離著石灰窯不遠，因為陸希燒的就是石灰火山灰水泥，這樣更方便運輸。
說是加工廠，其實就一個窯而已，主要是現(xiàn)在的原料不夠多。
火山灰來自于之前丹尼爾發(fā)現(xiàn)的浮石，那東西其實跟火山灰是差不多的東西，數(shù)量又大，只等冬天過去，魔獸潮退卻，就可以大量開采。
目前比較缺乏的是粘土�，F(xiàn)在用的這些粘土，還是柳河鎮(zhèn)的礦工們在礦山后面某處發(fā)現(xiàn)的，是一種質量不太好的高嶺土，而且礦藏量很小，不過按陸希的估計，在邊陲鎮(zhèn)建一條城墻總還是夠的。
至于說把村村鎮(zhèn)鎮(zhèn)都換成磚房么——陸希不由得惦記起晚風嶺的蒙脫石礦來，根據(jù)斯佩西的說法，那個礦的儲量才叫大啊，整整半面山都是！唉，也不知道啥時候能把晚風嶺搞到手，名正言順開始燒磚。
陸希一邊想一邊走到了水泥廠，遠遠的就看見丹尼爾迎了上來。
嗯，燒水泥的是何塞。變異地行龍被搞定，燧發(fā)槍又派上用場，魔獸潮的威脅小了許多，目前約翰跟青羽在前邊頂著，已經(jīng)開始收復邊陲鎮(zhèn)了，而何塞跟丹尼爾就轉回了青石城，參與到生產(chǎn)活動中來。
對何塞來說，凡是用火的地方他都可以上手，既節(jié)約時間和資源，又可以鍛煉他對自己能力的控制。像水泥廠這種剛剛開始試行的地方，用他最合適了。
而丹尼爾，就純粹是惦記著陸希承諾過他的新城墻了。
不過現(xiàn)在丹尼爾的表情有點極力掩飾的失望：“小姐，燒出來的東西好像不太結實……”退火之后，水泥窯里出來的是一些灰色石頭，他本來以為這種石頭可能像天青石那么堅硬，誰知道隨手搗了一下就碎成了好幾塊，這種東西也就比泥巴強一點兒，怎么能建城墻呢？
“不是這么個用法。”陸希觀看了一下燒出來的熟料，發(fā)現(xiàn)看不出好壞來——理論上她是沒問題的，但實際上，她根本沒見過剛出爐的水泥熟料，一般看見的都是已經(jīng)鋪好的水泥路什么的。
反正先試試吧。
水泥熟料需要磨成粉，再加入一點石膏粉，然后加水拌勻。
到這一步，看起來確實有點像在玩泥巴，陸�？纯匆槐娙说饶且谎噪y盡的表情就想偷笑，指揮著奴隸們摻入沙子，做出了一個水泥塊。
“好了，現(xiàn)在鋪上一層稻草，再澆上水，就這么擺著吧�！�
“擺著？”丹尼爾難以置信。這不就是一塊泥巴嗎？而且還要弄濕它，不怕它軟成一灘嗎？
陸希點頭：“擺著，明天才能看到效果�！�
丹尼爾已經(jīng)基本不抱希望了，可是想想陸希做過的事，他又不得不重新生出一絲希望：“是會變得像石頭一樣硬嗎？”哪怕是普通石頭也行的。
陸希嘿嘿一笑，不打算提前滿足他：“明天就知道了。來，咱們先來看看下個月要做的事吧。對了，關于雪雀飼養(yǎng)的事情……”
丹尼爾不得不先放下水泥，回答這個問題：“黑皮曾經(jīng)在山里看見過雪雀聚集的地方，可以偷到蛋，但是……”
雪雀這種鳥的繁殖力其實挺強，但畢竟是魔獸，還有冰系能力，野生的成年雪雀是不可能當雞養(yǎng)的，只能試試用蛋孵化，看從小養(yǎng)起來能不能變得溫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