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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羽小說 > 都市言情 > 鄉(xiāng)村女教師 > 我不是救世主[基建] 第71節(jié)
  柯恩大主教無法回答。對于他來說,推翻信仰,世界便會崩塌。

  他最終選擇將這個問題深埋在了心中,可是自那之后,他也就失去了對教會的信仰,只能用光明神來維持自己的內(nèi)心世界。

  可是神太高高在上了,作為一個凡人,他無法與神溝通。而且不再信仰教會之后,他甚至還生出了一點隱秘的,自己都不敢深思的想法——選擇這樣一個教會的神明,真的如教會所宣傳的那樣無私而偉大嗎?

  又甚至,真的有神存在嗎?

  他的信仰岌岌可危,只靠一根蛛絲懸掛。從那之后,無論如何苦行苦修,無論如何禱告祈福,他的神術(shù)等級再無寸進,永遠停留在了大主教的級別上。

  這一點,他從未向任何一個學生講述過,尤其是眼前這一個?墒菦]想到,竟然在此時此地,被那位伯爵小姐揭穿了開來。

  太早了,對安東尼來說,實在是太早了。一旦對教會甚至神明產(chǎn)生了懷疑,就會動搖信仰,再難以提升自己,因為他們的能力都來自于神,若不信神的存在,又從何處去汲取力量呢?

  安東尼或許遲早也會產(chǎn)生他當年一樣的想法,可不該是這么早,他還只是個初級牧師,難道這一輩子都要止步于此了嗎?

  太可惜了……柯恩大主教回望玫瑰城堡,那位伯爵小姐,她知不知道她的話是在動搖教會的根基,甚至動搖信仰的根基呢?

  人是不能沒有信仰的,失去信仰將會失去希望,失去希望人生還有何意義呢?伯爵小姐明白這個道理嗎?她想摧毀教會嗎?那她能為失去教會的人們,找到另一種代替物嗎?

  伯爵小姐還沒有想過這么偉大的問題,因為管事正在向她報告:“小姐,還有幾個人沒過來領(lǐng)圣水。”

  本來按紅龍的計劃,是要所有的人都來領(lǐng)圣水,借此分辨魔鬼是否隱藏在其中。但現(xiàn)在紅龍被陸希直接給氣跑了,連自己的計劃都忘記了。而管事當然不會如此多事地跑去提醒他,而是等人都走了之后,才小聲告訴了陸希。

  “有誰沒來?”陸希隨口問。她是知道的,海因里希沒來,何塞也沒來。前者因為是個魔鬼,后者大概是自覺身為神棄者不該來添麻煩吧。

  然而管事報出的一個名字卻讓她驚訝:“金妮?”禮儀教師沒來?難道是忘記通知?

  “昨天女仆就告知金妮小姐了。”管事連忙澄清,這可不是他們工作不力。

  陸希微微皺眉:“我去看看!彪y不成禮儀教師小姐也有什么難言之隱嗎?

  然而禮儀教師小姐現(xiàn)在悄悄地摸進了實驗室。

  實驗室是陸希新增加的部門,目前是利用了建在城堡后方的一排房子。當初這里是做倉庫的,現(xiàn)在被騰出來做了新的用途。

  當然這些房子比起陸希所想像的寬敞、通風、明亮的實驗室還差得太遠,但鑒于目前的情況,陸希倒也沒有過高要求。

  實驗室東頭是已經(jīng)成形的鹽堿分離流水線。說是流水線,其實就是一間屋子,里頭放著幾個容器,所經(jīng)的工序無非是那么幾個,分離出的產(chǎn)物也只有三種:食鹽,純堿,和剩下的殘液。其中鹽和堿各自收集起來儲存,殘液則挪到另一間屋里,給勞拉做分離練習。

  這些殘液里除了未曾分離出來的食鹽和純堿之外,主要的雜質(zhì)就是鉀鹽,還有一點其它的雜質(zhì),目前陸希也分不清楚——她畢竟不是學化工的,能分出這三種主要成份就很不錯了,橫豎最后剩下無法辨別的雜質(zhì)也極少,浪費了也不可惜。

  鉀鹽可以制造鉀肥,明年就能直接用上,只可惜量不多。主要是從那片石鹽礦里挖出來的鹽石看著很多,在流水線上分離起來卻很快,這些天下來基本已經(jīng)消耗殆盡,這條流水線也就暫時停了,只剩下一部分殘液還放在那里,留待勞拉來分離。

  勞拉自覺醒神恩之后,簡直就像在長在了實驗室里,恨不得沒日沒夜地練習。還是陸希嚴格限制了她的練習時間——用童工也要有個分寸,刻苦學習也不是這樣干的。而且今天因為要領(lǐng)圣水,陸希格外放了她一天假,所以現(xiàn)在實驗室里并沒有人。

  金妮悄然無聲地摸到實驗室外,伸手摸上了門鎖。在她的手指接觸鎖面時,一道閃光,尖銳的報警聲驟然響起。不過與此同時,金妮胸口佩戴的一枚長春花環(huán)胸針也蕩開一圈紅光,瞬間變成一個保護罩,將她周身三米的空間全部罩住,自然也包括了門鎖。

  這枚精致的黃金胸針其實是個防御護符,這個微帶紅色的保護罩對大多數(shù)攻擊都有防御效果,當然也包括聲音類的攻擊。

  不過現(xiàn)在金妮是把它反過來使用了,門鎖被她圈在自己的保護罩內(nèi),既然保護罩能擋住外面的聲音不傳進來,當然也能把內(nèi)部的聲音鎖住不得外傳,等于廢掉了這個報警裝置,唯一的問題就是她自己也在保護罩內(nèi),盡管捂住了耳朵,還是被震得直咧嘴。

  好容易聲音停止,門鎖脫落,金妮才松了口氣,揉揉耳朵,迅速從門縫里鉆進了實驗室。

  中間的實驗室里,是一整套的水晶器皿,當然最惹眼的還是那個珍貴的水晶魚缸,這東西終于擺脫了鹽和堿的折磨,但現(xiàn)在處境也并沒有好到哪里去,而是盛了半缸融化的油。

  金妮仔細觀察著實驗室里的東西,確定這缸里的就是雪雀油脂,但好像又跟新鮮的雪雀油脂不太一樣,顏色仿佛不再那么白得厚重,似乎更透明了一點。

  但是把半缸油放在這里做什么呢?金妮看不出端倪,只好轉(zhuǎn)而觀察其它的器皿。

  在魚缸下面連接了一個小一些的水晶罐,現(xiàn)在里面也盛著一點油,仿佛就是從缸里的油分離出來的,不知是何用意。

  而在另一邊,金妮發(fā)現(xiàn)了兩個容器,一個里面盛的就是魔鹽——哦不,伯爵小姐說這個叫做堿,而魔鹽其實包括了很多東西,堿只是其中之一;另一個則盛了些——石灰?

  這個名字也十分陌生,其實就是用長云領(lǐng)制造白色顏料的那種白色石頭燒出來的,但這玩藝兒不是拿來堆肥的嗎,為什么也會擺在實驗室里?

  金妮仿佛覺得自己聞到了一股臭味兒——伯爵小姐總不會打算在實驗室里堆肥吧?

  但這其實是她的心理作用,這實驗室里并沒有那些排泄物的氣味,反而有一種玫瑰香氣。

  金妮很快找到了玫瑰香氣的來源,在旁邊的柜子里,擺著一排暗紅色的透明硬塊,這些硬塊做成玫瑰花的模樣,還散發(fā)著淡淡的玫瑰香,若是放在銀餐盤里,怕不會讓人看成什么新式的布丁。

  這就是伯爵小姐新做出來的東西?吃的?金妮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指,輕輕碰了碰其中一塊,又舔了舔手指,頓時皺起了眉頭——絕不是吃的,這什么味兒。

  但這究竟是做什么用的呢?看起來好像凍硬了的油脂,但金妮以一名資深煉金人士的專業(yè)眼光來看,這并不僅僅是把油脂變硬那么簡單。

  仿佛還有酒的氣味?她又拉開下層的柜子,發(fā)現(xiàn)里面擺著的圓形硬塊跟這些玫瑰花應(yīng)該是一類東西,只不過散發(fā)出來的是一點極淡的葡萄酒的味道,若不是金妮嗅覺特別靈敏大概還聞不出來,顏色也更深一些,像是裝葡萄酒的橡木桶的顏色。

  啊啊啊這究竟是什么東西!金妮簡直好奇得要發(fā)瘋了!

  她關(guān)上柜子,在實驗室里來回地看。憑借經(jīng)驗,她可以推斷出這東西可能是雪雀油脂加堿再加石灰煉制出來的,但這些東西加在一起會出現(xiàn)什么她完全想不出來。至于說成品的不同她倒是能明白,無非一個里加進了玫瑰花,另一個可能加了葡萄酒吧。

  加玫瑰花和葡萄酒?這第一就會讓人想到在做甜品,但金妮又很確定,這東西根本不好吃!所以到底是什么東西需要加這些呢?難道是化妝品嗎?比如說玫瑰香粉……

  正當金妮感覺自己似乎有了一點兒頭緒的時候,忽然聽到了門的輕響。

  糟糕!想得太入神了!金妮暗叫不好,抬頭看過去,打算著擊倒進來的奴隸逃走,卻猛然撞上了一張仿佛撕裂之后又被縫起來的臉——這是什么東西!

  金妮的驚呼聲硬生生被她壓在舌頭底下,她冷靜地按住胸口的長春花環(huán),微紅色的保護罩及時出現(xiàn),正好擋住了鞭子般抽過來的暗紅色觸須樣的東西。

  這觸須樣的東西抽打在保護罩上,立刻就騰起一股黑煙,保護罩仿佛被烙鐵烙過一樣,還吱地響了一聲。

  這觸須竟然是高溫的?金妮嚇了一跳。就這么一下,她的長春花環(huán)胸針上已經(jīng)有一片花瓣黯淡了下來,顯然觸須的攻擊力不弱。

  已經(jīng)近乎于高級騎士的一擊了。金妮在心里冷靜地把這一下與灰羽的出手作比較——雖然灰羽是盜賊,在硬碰硬上不算出色,但他本身已經(jīng)是接近突破的中級騎士,還是比不上這一下,那么眼前這個家伙的實力等級至少是不遜于灰羽的。

  但是,這是騎士嗎?并不像。〗鹉菰诒Wo罩挨了第二下的時候還在盯著來者的臉——她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人——不,這不像人,簡直像是魔鬼!

  魔鬼?金妮心里猛然靈光一閃,這絕對是魔鬼!就是灰羽遇到的那個魔鬼!外面正在搜捕他,而他居然悄悄地潛進城堡里來了!

  “救命!”金妮毫不猶豫地大喊,隨即就想抓自己的頭發(fā)——保護罩打開的時候,她的聲音也傳不出去。∫姽,從前她怎么沒發(fā)現(xiàn),這個防御護符還有這么大的缺點!

  既然無法呼救,金妮立刻提起裙子,向著窗戶沖去。束得緊緊的胸衣勒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她為什么要系著這種東西!

  但謝天謝地,實驗室并不太大,在她被勒斷氣之前,她終于沖到了窗口。呯轟一聲,保護罩震碎了木頭窗子,金妮頭暈眼花地從窗臺翻出來,骨碌碌滾倒在地。

  有保護罩,她并沒有摔痛,只是被緊身胸衣勒得幾乎憋死。正當她想爬起來的時候,卻看見正從墻角轉(zhuǎn)過來的伯爵小姐,黑色的頭發(fā)和眼睛在日光下特別顯眼,正對著她露出驚訝的表情。

  快跑!金妮想喊,又意識到伯爵小姐聽不到。還沒等她爬起身,呼地一聲那個魔鬼已經(jīng)從窗戶里沖了出來,越過她直接沖到了伯爵小姐面前。然后金妮眼睜睜地看著魔鬼直接抓住伯爵小姐,把她像扛個沙包一樣扛起來,翻過了城堡的圍墻。

  爬在墻頭的玫瑰花們像被激怒的蛇一樣豎起枝蔓,尖銳的玫瑰花刺撕破了魔鬼的外衣,但金妮驚駭?shù)匕l(fā)現(xiàn)那衣服下面的皮膚長出了一層細毛,看起來毛絨絨的仿佛很柔軟,可玫瑰的硬刺卻很難刺穿這層毛皮。

  最終玫瑰花網(wǎng)被沖開一個破口,仿佛被大黃蜂沖破的蜘蛛網(wǎng)一般,而魔鬼帶著幾道淺淺的血痕,扛著伯爵小姐消失了。

  “救命!”金妮收起保護罩,放開嗓門大喊,“快來人!伯爵小姐被魔鬼抓走了!”?

  第88章 不速之客(八)、何塞居然是個騎士

  整個城堡都響起了尖銳的響聲, 玫瑰的葉片卷曲起來,在冷風中瘋狂地揮動,發(fā)出哨子一樣的尖響, 仿佛要把城堡喚醒一般。

  空地上驟然籠罩了一片陰影, 似乎連正午的陽光都被遮住。陰影落地收起,馮特伯爵帶著伯頓管家出現(xiàn)在陰影落地的位置:“怎么回事!”

  “伯爵小姐被魔鬼抓走了!”金妮狼狽地爬起來, 指著墻頭, “就從那里!”

  “這是什么地方?”紅龍裹著一團暗紅的斗氣緊跟著沖了過來,“是煉金房?”

  窗戶處被金妮撞了個大洞,能看見里面的水晶缸和溫度計之類,紅龍對煉金術(shù)也略知皮毛,當然一眼就能看出來。

  他很想進去看看,說不定這里頭就能找到女巫的魔藥, 或者找到些制造魔藥的材料也行啊!但是馮特伯爵擋在他前頭, 陰影已經(jīng)從他腳下延伸出去幾乎布滿了整片空地, 紅龍不敢隨意踏足有陰影的地方,只能盤問金妮:“魔鬼怎么知道伯爵小姐在這里?”

  真的是魔鬼把伯爵小姐抓走了嗎?會不會是那魔鬼根本就是跟自己的女巫在這個煉金房里見面, 只是被人撞見了, 所以才演出一場什么抓走的大戲, 來掩蓋事實?

  紅龍越想越覺得自己分析得不錯。要知道煉金房這種地方都是不允許隨便靠近的,把魔鬼藏在這里,確實誰也不會發(fā)現(xiàn)。只不過那位伯爵小姐沒想到, 真會有人走到這兒來——聽說眼前這個女人是剛來不久的禮儀教師,應(yīng)該是不知道禁令, 所以誤打誤撞才碰到了魔鬼。

  “你確定魔鬼是抓走了伯爵小姐嗎?”紅龍意味深長地盯著金妮, “你看到的時候是什么樣子?伯爵小姐是不是在跟魔鬼交談?”

  伯頓管家在焦急之中突然聽見這句話, 頓時警惕:“騎士大人是什么意思?”

  金妮也聽出來了。對于長云領(lǐng)與教會那些矛盾, 金妮可能知道得比長云領(lǐng)的人都要清楚,當然也能猜到紅龍的來意。但是這都是什么時候了,魔鬼劫走人可是實打?qū)嵉模绻粜〗阃韥硪徊,可能先死的就是她了?br />
  “我一走到這里,就看見魔鬼抓著伯爵小姐從屋里沖出來——”金妮指著窗戶破的大洞,眼睛都不眨地把這個鍋扣到了魔鬼身上,反正除了這一點,其它都是真話,“我看得很清楚,那個魔鬼的臉像是被撕裂之后又縫起來的樣子,十分可怕!而且它沖破玫瑰花網(wǎng)的時候,身上的衣服被撕破,露出來的皮膚上還長著羊一樣的細毛!”雖然慣常認為魔鬼一般都是長著羊腳或羊蹄,這個卻是看到羊毛,但除了魔鬼,也不會有人長成這樣了,肯定是魔鬼無誤!

  紅龍:“……”這個女人在說誰?這聽起來,這聽起來不是在描述面具嗎?

  面具怎么跑到——紅龍陡然醒悟,面具一定也是想到煉金房來找魔藥的!可是魔藥沒找到就算了,怎么把伯爵小姐給弄走了?沒有魔藥就無法指證她是女巫,那劫持一位貴族小姐就是罪行!

  更何況,面具的身份也根本不好見人。裁判所的守夜人名氣雖然大,可是極少露面,凡在外出面的基本都是他們這些裁判者,主要是守夜人如果露面,有不少都會像今天這樣,被沒見識的平民當成魔鬼!

  “讓所有的人都出去搜索——”馮特伯爵話還沒說完,紅龍連忙打斷他:“伯爵大人,不可!”這要是搜出來面具劫持伯爵小姐,是把他當成魔鬼立刻打死呢,還是說出他守夜人的身份保他一命呢?哪樣都沒法善了啊!

  “什么?”馮特伯爵冷冷地看向紅龍,腳下陰影也擺動起來,“什么意思?”

  紅龍的大腦瘋狂轉(zhuǎn)動:“一來,讓人知道伯爵小姐曾經(jīng)被魔鬼劫持,終究對名聲不好;二來,如果魔鬼被驚動了,對伯爵小姐不利怎么辦?還是悄悄搜尋,打他個措手不及,把伯爵小姐安全救回來最重要。”

  馮特伯爵承認他說的有道理,可是玫瑰城堡人手不夠啊!長云領(lǐng)這么大地方,魔鬼跑到哪兒都有可能,而丹尼爾和約翰還在邊陲鎮(zhèn)……

  “我對追蹤魔鬼的氣息也受過訓練!”紅龍一心只想搶在前頭,“還有柯恩大主教和他的學生也能幫忙。我先去追,伯爵大人讓人去找他們兩個,只要找到魔鬼的蹤跡就好!”反正他和面具有約定的記號,只要他搶先一步找到人,怎么都好辦。

  只是紅龍并不知道,已經(jīng)有人比他更快一步追上去了。

  陸希被面具扛著,胃部正好頂在他肩膀上,幾乎要被顛得吐出來。更糟糕的是她現(xiàn)在身上連一件趁手的東西都沒有,要是徒手襲擊——搞個普通人還有可能,但眼前這個顯然不是普通人類,一旦下手恐怕不但不成功,還會激怒他。

  沒辦法,陸希只能裝成被嚇暈的樣子,一動不動地任由人扛著跑,一面悄悄把自己裙子上釘著的那些小裝飾品比如花邊、蝴蝶結(jié)或珠母片什么的扯下來,隔一段就往路上扔一點。雖然這些東西實在太小了,但魔法世界也許對于追蹤什么的特別擅長,就能發(fā)現(xiàn)她的指示呢……

  然而她才扔了幾個珠母片,手腕就突然被抓住,陸希猛地睜開眼,正對上那張撕裂般的臉——要不是她見多了傷口,真得被嚇出個好歹來。

  “你在做什么?”面具一眼就掃見陸希手里捏著的碎花邊,手上不由得一緊,“你這個狡猾的女巫!”居然在路上扔下東西,他還以為她已經(jīng)嚇暈了呢。

  陸希手腕上一陣劇痛,碎花邊脫手落地,放開嗓子就慘叫了一聲。

  這一聲叫得面具皺起眉頭。他的耳朵非常靈敏,這一聲就在他耳朵邊上叫出來的,震得耳膜都有些嗡嗡響。

  面具當然不會有什么憐香惜玉的心情,陸希叫得他心煩,手上捏得更重:“閉嘴!”

  陸希沒法再忍耐,支起上身,一手肘就朝著面具的眼睛搗過去。然而搗下去的結(jié)果是自己的胳膊仿佛要斷,而面具只不過側(cè)了側(cè)頭,避開了眼睛的要害,讓陸希搗在了他額頭上。

  這tm腦袋是石頭做的嗎?陸希咬著牙:“你是誰?”瞧這家伙長成這個鬼樣子,該不會是個魔鬼吧?

  面具根本不回答,單手將陸希的雙手攥住,把她往肩膀上顛了顛,轉(zhuǎn)身又奔跑起來。

  “光球!小八!”陸希在心里罵了一句娘,“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

  這段時間她忙得像個陀螺一樣,仿佛又回到了從前上班的時候,到現(xiàn)在才突然發(fā)現(xiàn),跟光球的交流驟然減少——不僅是她忙,光球也很少跳出來說話了。

  “嗯,他是個墮落者!惫馇蚬怀雎暳耍澳悴皇撬膶κ,不要激怒他!

  “是我想激怒他嗎?”陸希要氣死,“是他莫名其妙跳出來的。他為什么要抓我!”

  “不知道。”光球老老實實地回答,“但你最好是不要掙扎,否則會受傷的。他現(xiàn)在應(yīng)該還并不想殺你!

  陸希當然知道,這鬼一樣的家伙如果要殺她,剛才在煉金房外面就殺了,現(xiàn)在還沒動手就是留著她還有價值,要不然她剛才也不敢攻擊他。但問題是,讓他這樣帶著越跑越遠是非常危險的,如果沒有人來救她,等她的價值被利用完了,就輪到死亡了。

  但是這家伙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煉金房呢?而且要是她沒看錯的話,當時從煉金房里破窗沖出來的是金妮——禮儀教師竟然能沖破石墻——城堡里的房子可都是石頭的,不是什么破木板子搪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