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洲日韩精品无码AV成人嫦娥_欧美日韩国产在线人成_在线看国产精品不卡AV_亚洲高清在线精品尤物二区区

千羽小說 > 都市言情 > 鄉(xiāng)村女教師 > 我不是救世主[基建] 第70節(jié)
  不止他,灰羽也不免多看了一下這幾個袋子,作為男人,這個時候多少有點心情復雜。

  不過紅龍卻沒注意到這兩個袋子的特殊之處,因為他認出了穆拉。面具到現(xiàn)在都沒有動靜,也許是沒找到這個奴隸?于是在穆拉接過圣水之后,他有意無意地向前挪動一下,擋住了穆拉的去路。

  穆拉心不在焉地抬起頭,卻猛然愣住了。那天夜里他跟面具說話的時候,紅龍其實就在旁邊,雖然他沒有開口,但穆拉借著教堂門縫里透出來的光線,大致看到了他的側(cè)面輪廓。

  有一件事穆拉沒有對人說過,他對于人的輪廓記得特別清楚,盡管當時只是匆匆一瞥,但因為知道是教會里的大人,所以他還多看了兩眼。于是,哪怕現(xiàn)在的光線和角度都與那晚不同,但穆拉還是準確地認出來,這個人就是那個人,他跟面具是一起的。

  面具猙獰的臉陡然又浮現(xiàn)在了眼前。不僅僅是因為那張臉撕裂得太可怕,更是因為面具那種瘋狂的野獸般的眼神,他在看著穆拉的時候,根本就不像一個人在看另一個人,而像是饑餓至極的野獸在看著自己的獵物。

  而這個人跟面具是一起的!

  在穆拉眼前,紅龍那張還算是有幾分英俊的臉猛然被一張撕裂的臉孔代替了,他一個哆嗦,連手里的圣水袋都落到了地上,下意識地大喊了一聲:“我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86章 不速之客(六)、神棄者并沒有罪

  穆拉這一嗓子, 把所有的人都驚動了,剛趕過來領圣水的奴隸們都莫名其妙地看向他和阿芙拉,有大膽的已經(jīng)在小聲議論:“他怎么了, 瘋了嗎?”

  就連紅龍都被嚇了一跳。他不知道穆拉夫妻倆昨天晚上剛剛經(jīng)歷了心靈風暴, 心里頓時就陰謀論起來——這個奴隸看見他就大喊大叫,是要揭穿面具鼓動他舉報領主的事嗎?

  紅龍很想把穆拉的嘴塞起來, 然而已經(jīng)來不及了, 陸希當然也聽見了這句大喊,頓時皺起眉頭:“怎么回事?”什么叫“什么都不知道了”?那你以前是知道什么嗎?

  “我,我——”穆拉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自己不打自招,頓時白了臉。這下完了,伯爵大人一定會吊死他的,現(xiàn)在怎么辦?只有, 只有投奔教會一條路了嗎?

  穆拉絕望地轉(zhuǎn)動著眼珠。眼前的紅龍總是讓他想起面具那張恐怖的臉, 他連看都不敢多看。但是剛才遞給他圣水的那位年輕英俊的牧師看起來非常和氣, 還有旁邊那位年老的——那一定就是苦行主教了!

  “主教大人,救救我, 救救我們!”穆拉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樣撲到柯恩大主教身前, 把正在接受治療疥瘡的一個奴隸都給擠開了, “請您帶我們離開長云領吧,我,我們愿意做您的奴隸, 求求您了!”

  紅龍心里一動,自覺理解了穆拉的舉動——大概是因為接到紙鳥之后他們再也沒跟穆拉聯(lián)系, 所以這個愚蠢的奴隸以為他們不再管他了, 所以想求苦行主教庇護。

  這可不行……紅龍迅速打定了主意。本來他確實覺得這個奴隸沒什么用了, 但現(xiàn)在長云領真的出現(xiàn)了魔鬼, 那可就不一樣了。很有可能,這個魔鬼與女巫是有聯(lián)系的,那么這個奴隸就還有利用價值——假如他能發(fā)現(xiàn)魔鬼的行蹤呢?

  至于說一個普通奴隸,假如真的發(fā)現(xiàn)魔鬼會不會被殺死,那紅龍就不管了。不過是個奴隸而已,能有線索是意外之喜,死了也不算什么損失。

  “柯恩大主教是苦行者,并不收奴隸——”紅龍擔心苦行主教松口,連忙搶先說了一句,“你——”

  他是想給穆拉打個圓場的,彌補一下穆拉剛才說出來的話,好讓他能繼續(xù)留在長云領。然而神經(jīng)已經(jīng)繃到極限的穆拉,腦袋里只有一個想法:他不想救我,他嫌我沒有更多的消息給他們……

  必須跟著大主教走!穆拉腦袋里嗡嗡直響,只有這一個念頭無比清晰——是他跟面具聯(lián)系的,是他收下了那只紙鳥,是他向外傳遞了魔藥的消息,可是阿芙拉會跟他一起被吊死的!他已經(jīng)失去了父親、母親和一個孩子,不能再讓妻子一起死了。

  “您,求您帶走我妻子!”穆拉死死拉住柯恩大主教的袍子下擺,絞盡腦汁,“他們,城堡里有個神棄者,他們收留了一個神棄者!我只知道這些了,只知道這些了……”

  場地上一陣死一樣的沉寂,這會兒過來的奴隸已經(jīng)很多,有些人被神棄者這個詞嚇壞了;有些人莫名其妙,露出茫然之色,大概還在想哪一個是神棄者;也有人想沖過來揍穆拉:“你這個混蛋!是伯爵小姐救了你的命!”

  雖然他們不知道誰是神棄者,但即使伯爵小姐收留了一個神棄者又怎么樣呢?他們長云領這些年還不是被教會拋棄了?神不曾眷顧他們,現(xiàn)在好歹有個伯爵小姐來了,給他們帶來了一點希望,為什么穆拉要把這事說出來?

  紅龍有點失望。收留神棄者算不上什么太大的罪名,頂多只能說這人不太虔誠,跟女巫和魔鬼比起來,這實在沒什么價值。

  但是穆拉已經(jīng)崩潰了,語無倫次地反駁著那些奴隸:“神棄者就是有罪的!神都厭棄了他們,收留他們就是對主的不敬……”

  灰羽的嘴唇繃成了一條直線,腮邊的肌肉因為牙關緊咬而凸了起來,他正想說話,陸希已經(jīng)抬起手,示意憤怒的奴隸們安靜下來,然后她低頭看向穆拉:“神棄者就是有罪的?你知道什么是神棄者嗎?”

  穆拉有些神經(jīng)質(zhì)地抬起頭,對上陸希嚴肅的臉,他忽然不知道該說什么了。腦海里再次閃過面具的臉,一個人的臉長成那樣,算不算神棄者呢?

  紅龍干咳了一聲。穆拉怎么樣他其實不關心,這個奴隸突然發(fā)瘋,看來是真的不能用了。但伯爵小姐在說什么——神棄者就是有罪的?這話什么意思。侩y道她想說神棄者無罪不成?那豈不是在質(zhì)疑神明?這種理論可不能容許她宣揚出來。

  “伯爵小姐,難道你要說神棄者無罪嗎?這個奴隸說得沒錯,神所厭棄的罪人,你收留下來,就是對主的不敬!

  “是嗎?”陸希本來也不想跟個奴隸辯駁,她就是想跟教會的人辯一辯這個問題,“那我就請問紅龍騎士,什么是神棄者?我所收留的人,他的腿斷了,經(jīng)過牧師的治療之后仍舊瘸了,這就是神棄者嗎?請問神厭棄他的理由是什么?他的罪在何處?”

  柯恩大主教的眼皮跳了跳,微微閉上了眼睛。

  但是紅龍沒有注意到。伯爵小姐顯然把矛頭指向了他,那他就得駁回去:“他的罪可能不為人所知,但神一定能看得到!”

  “所以,你是覺得只要被圣光治療過后未能恢復的人,都是神棄者?”

  “當然!”紅龍鏗鏘有力地說,“教義也是這樣說的,凡無罪者,他向神求告,神必回應他,神必護佑他,他必無恙!”

  柯恩大主教把臉轉(zhuǎn)開了一點,無聲地嘆了口氣。

  這口氣只有在他旁邊的安東尼注意到了,他還在思索老師為什么要嘆氣的時候,就聽見伯爵小姐說道:“那么,如果有個人受了很重的傷,當?shù)啬翈熤尾缓盟遣皇巧駰壵??br />
  “當然是!”紅龍理直氣壯,“牧師奉神明的意志治療他,無法治好,當然是因為他有罪!

  安東尼忽然明白伯爵小姐的意思了,果然陸希立刻就問:“那假如這個時候柯恩大主教正好苦行到此地,治好了他,那他還是神棄者嗎?他的罪呢?”

  奴隸們當中,有些反應快的已經(jīng)發(fā)出了低低的驚嘆,腦子慢的還在思索,但紅龍的臉色已經(jīng)一下子就難看了起來,因為陸希直接擊中了神棄者理論的最大破綻——治不好就是神棄?那低等的神職人員治不好,高等的能治好,又算什么呢?這究竟是神棄,還是人棄?

  “我們都知道,牧師的治療能力不如主教,主教不如大主教,大主教不如紅衣主教——”陸希很滿意終于找到了這么一個機會,“這也是為什么王都會有紅衣主教坐鎮(zhèn)的緣故,越是高級的神職人員,治療的能力越強。既然這樣,為什么有些人只是沒有機會得到更好的治療,卻要被安上神棄者的罪名呢?‘治不好’,為什么就變成了‘你有罪’呢?神棄的標準究竟是什么?又由誰來定下這個標準呢?”

  紅龍的表情比吃屎還難看。再讓伯爵小姐說下去,她就要質(zhì)疑神棄只是神職人員無能的借口了吧?甚至神棄者這個詞,都不能再存在了。

  “身份低賤,又怎么能得到主教和大主教的救治?”紅龍在憤怒之中來不及過多思考,只想讓陸希閉嘴,“難道你不知道之所以身為奴隸,就是因為自己的罪嗎?難道伯爵小姐你,愿意跟奴隸一個樣嗎?”雖然這個該死的女巫應該上絞刑架,她的罪比奴隸還更重!

  柯恩大主教嘴唇微動,似乎想阻攔紅龍,但最終還是沒說什么,只是又無聲地嘆了口氣。

  “不是教會說,在主的面前眾生平等嗎?”陸希笑著反問,“既然主都覺得眾生平等,為什么紅龍騎士你卻覺得奴隸不配得到更好的治療呢?究竟是教會錯會了主的意思,還是騎士你要違背主的意愿呢?”

  這是兩頭堵啊!紅龍心里騰起憤怒的火焰,恨不得現(xiàn)在就聚起一個火球打爆眼前這個女人的腦袋,好叫她別再嗶嗶個沒完。

  陸希對著紅龍微笑。其實教會的宣傳與他們的行事有很多矛盾,只不過大多數(shù)人不會細究。有些人與教會的利益一致,所以不愿揭穿;而更多的人則是被洗腦太久了,根本不會多想。

  尤其是奴隸與窮人,生活痛苦無甚希望,那套“死后幸!钡睦碚搶λ麄兌院苡形Γ沟盟麄冏园l(fā)地愿意相信這些——生已無趣,若死也沒有希望,那人生還有什么意義呢?

  但是長云領畢竟與其它地方還是不太一樣的。這里被教會拋棄已久,這固然造成了某些奴隸——比如說穆拉這種——更深的執(zhí)念,但也讓更多的人意識到了,教會并不像他們自己宣傳的那么仁慈,說拋棄他們的時候,也是會拋棄的。

  失望了,才會有質(zhì)疑,這很正常。這塊陣地是教會自己讓出來的,她當然要占領,不然豈不是對不起教會?

  當然,紅龍是個蠢貨也是真的,四肢雖然發(fā)達,頭腦可不怎么復雜,至少對于這場突如其來的辯論,他毫無準備,估計是從來也沒有想到過會有人敢公開質(zhì)疑神棄論吧。

  “小姐——”已經(jīng)有奴隸哆哆嗦嗦地問了出來,“那,那沒被牧師治好的人,并不是被神厭棄了嗎?我的哥哥,當初他被倒下的大樹砸斷了腰……”那時候教會還在長云領呢,但他喝了一杯圣水之后仍舊死去了,之后奴隸們都說他的哥哥被神厭棄了,以至于連他都被同屋的奴隸們孤立,生怕也沾上什么罪過。

  “當然不是。”陸希暗暗地嘆了口氣,“我們要知道,神職人員也是人,并不是神。他們不是萬能的,限于每個人的天賦和努力程度,他們能夠做到的事情也是有限的,只要他們盡力治療了,就是盡到了自己的責任,沒能治好,是因為他們的能力不夠,而并不是因為傷病之人有罪,更不能直接被扣上神棄者的罪名!”

  柯恩大主教再次閉了閉眼睛。伯爵小姐這一番話,聽起來像是在給能力不夠的神職人員開脫——因為他們不是神,不是萬能的,所以治不好病是正常的;但實際上,也剝奪了神職人員以神之名判斷別人的權力——因為不是神,所以不能隨便代表神下結論,更不能用神來掩蓋自己的無能。

  灰羽的眼睛卻是閃亮的:“伯爵小姐,如果是紅衣主教也治不好的病呢?”

  陸希嚴肅地回答:“只要不是神,就有做不到的事。先出現(xiàn)病,然后才有治病的方法,治療永遠是追在病人的后面,所以總有些病,是目前無論什么人都治不好的,需要去探索和研究新的方法。這是病人的不幸,但絕不是罪。神若厭棄,該厭棄不仁不義不誠不信之人,而不是厭棄不幸之人!

  紅龍沒有柯恩大主教看的那么透澈,但陸希要推翻神棄者的罪名,就已經(jīng)讓他感覺到了憤怒:“伯爵小姐,請注意你的言詞!你是在指責教會的神職人員無能嗎?”

  這種話對陸希毫無壓力:“那么紅龍騎士是覺得所有的神職人員都能與教皇比肩嗎?”上綱上線誰不會呢,你能放大到整個教會,我就能給你提到教皇的高度上去。紅龍這種話術,對付那些虔誠的信徒還可以,一頂指責教會的帽子就能讓他們誠惶誠恐,不敢再多說一句。但是輪到陸希,她不但不害怕,她還敢把教皇拉下水呢。

  紅龍被噎住了。他當然不敢說一個牧師就能與教皇相比,別看教會整天說什么主的面前人人平等,其實教會內(nèi)部等級森嚴,哪兒有那么多平等?

  但他心里更加憤怒了——不過是個雙黑血統(tǒng)的私生子,但凡馮特伯爵有別的子嗣,她就根本不會得到承認!就是這么一個女人,竟然也敢提到教皇,她怎么配,她怎么敢!

  然而他再怎么憤怒,仍舊無話可說。說到底,陸希敢肆無忌憚地提到大主教、紅衣主教乃至教皇,她骨子里就沒有對這些人的敬畏,隨便扯上他們毫無壓力。但紅龍不敢,在他而言,在這些不敬神的人們面前提到教皇都是對那位冕下的玷污!

  紅龍不想說話,紅龍只想爆發(fā)血脈,噴一個超大的火球把眼前這個女人燒成飛灰。甚至他感覺自己現(xiàn)在如果出手,斗氣一定會爆發(fā)到一個不可思議的強度。

  然而不行。紅龍畢竟還有點理智。如果他現(xiàn)在給伯爵小姐一個火球,馬上馮特伯爵就會給他一個陰影,把他直接滅殺在長云領,而教會還無法給他定罪,因為是他先出手的。

  所以他只能按捺著心里的怒火讓自己閉上嘴,因為再說下去只會給這個女人更多的詆毀教會的機會。

  等他們找到她使用魔藥的證據(jù)——紅龍咬得牙根發(fā)疼,在心里狠狠地想,到了那個時候,他要親手把這個女人綁到火刑架上去,而且要第一個往她的腳下扔柴火!

  穆拉看著紅龍轉(zhuǎn)過身大步離開,整個人都懵了,隨即他看見伯爵小姐打了個手勢,監(jiān)工面無表情地帶著幾個奴隸過來,把他和阿芙拉架了起來。

  這是——要吊死他們了嗎?穆拉絕望地想著,掙扎著還想拉住柯恩大主教的袍角:“阿芙拉,阿芙拉她什么都不知道……”

  “伯爵小姐——”柯恩大主教終于睜開了眼睛,“您要處死這兩個奴隸嗎?”

  陸希沉思了一下。其實她沒想處死穆拉。一個被洗腦的奴隸,知道得也并不多,從造成的后果上來說:“罪不至死,送他們兩個去挖礦吧。”

  她在黑莓鎮(zhèn)的時候殺過兩個人,那種感覺其實并不好。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人,對于血腥和殺戮都有本能的抵觸。何況那時候她如果不殺那兩個人,她和妮娜都會下場凄慘,但是至少對現(xiàn)在的她來說,穆拉和阿芙拉死與不死,并不是那么重要,只要他們無法再向外傳遞什么消息,就足夠了。

  “礦山——”柯恩大主教微微嘆息了一聲,沒有再說什么,任由穆拉兩人被拖了下去。但是他的情緒明顯不高,說的話也更少了。

  但是奴隸們的情緒卻很有些激動。那個哥哥被樹砸死的奴隸在領了圣水之后,一路走回去,一路向著遇到的人講述伯爵小姐說的話:“我哥哥不是被神厭棄,他只是不幸沒有遇到更厲害的大人給他治療,他不是神棄者!”

  這消息像飛一樣立刻傳遍了整個城堡,先領了圣水的仆人們都在議論。他們都知道穆拉說的神棄者是誰,雖然從來沒有人明說,但不少人都悄悄地躲著何塞,怕跟神棄者走得太近,也會遭到神的不喜。

  但是現(xiàn)在,聽伯爵小姐怎么說的,神棄者并沒有罪,只是不幸,遇到的治療者治不好那種病而已。而且,就在旁邊的苦行主教也沒有否認呀,那不就是說,伯爵小姐說的是真的啦?

  何塞站在墻角的陰影里,聽著廚娘高聲大氣地在廚房里說:“伯爵小姐說的肯定沒錯!”伯爵小姐連做菜都做得那么好,她說的一定是對的!

  伯爵小姐說的肯定沒錯嗎?何塞緩緩把手按在了那塊變形的骨頭上——她是這樣看待神棄者的嗎?那么有沒有可能,她也能接受一個傭兵??

  第87章 不速之客(七)、來人啊,伯爵小姐被魔鬼抓走了

  城堡里的仆人和奴隸數(shù)量有限, 分發(fā)完圣水之后,柯恩大主教和安東尼將要去青石城里原教堂的位置,在那里為青石城的居民發(fā)圣水。

  本來紅龍應該是一起去的, 但他現(xiàn)在人都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柯恩大主教自然不會再花時間去找他,直接帶著安東尼離開了城堡。

  “老師——”走出城堡的時候已經(jīng)只剩下他們兩個, 連灰羽都沒跟著出來, 只有幾個奴隸替他們搬著那些各種材料制作的圣水容器,要把他們送到教堂門口。因為奴隸們恭敬地落后一段距離,倒方便了安東尼說話,可是他只叫了柯恩大主教一聲,就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了。

  其實他想說的話很多,當然全是有關“神棄者”的。

  在今天之前, 安東尼從來沒有質(zhì)疑過“神棄者有罪論”, 盡管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老師在治療術方面格外出色, 并且他的苦行就是為了治療更多原本無法接受治療的人,但他竟然從來沒想過, 如果那些神棄者當初遇到的是他的老師, 又還會不會成為神棄者。

  可是如果承認了伯爵小姐是對的, 那豈不是在質(zhì)疑教會嗎?而他的老師,究竟有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呢?如果他考慮了,那他又是怎么看的呢?

  柯恩大主教一直沉默地走著, 似乎沒有聽到安東尼那一聲呼喚,但過了片刻, 在安東尼還在思考是否繼續(xù)發(fā)問的時候, 他忽然開口:“三十年前, 我也對我的老師說過這番話!

  安東尼猛地抬起頭:“老師?”三十年前?那個時候老師還沒有成為苦行主教。那么早的時候, 他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神棄者的錯誤之處嗎?

  “錯誤嗎?”柯恩大主教露出了一絲苦澀的笑容,“是的,那是錯誤。神棄者并沒有罪,那只是我們這些神職人員的無能,以及——推卸責任的借口!鄙踔吝有,用來控制眾人的手段。

  安東尼張了張嘴:“那么老師——”

  “為什么我從來沒有提過這件事是嗎?”柯恩大主教垂下頭,幾乎是下意識地在胸前劃了個十字,“我不但沒有提過,而且苦行這些年,我從來沒有治療過一個神棄者。”

  “為什么呢?”安東尼忍不住問。

  “為什么?”大主教轉(zhuǎn)頭凝視自己年輕的學生。這個學生像個天使——是的,如果光明之山上真有接引靈魂的天使,大概就是這個樣子吧——滿心的仁慈與熱情,滿心的虔誠與信仰,想把主的光輝灑遍這大地的每一處,就像他年輕的時候一樣。

  “如果我治好一個神棄者,那么當初判他神棄之罪的人又該怎樣呢?”

  安東尼完全沒有明白老師的意思:“那就是宣判錯誤啊,改正過來就是了!

  柯恩大主教想笑一下。是啊,在他的學生眼里,既然有錯誤就應該改正,改正之后就沒事了?墒牵嬗羞@么簡單嗎?

  “那么之后,還會有神棄者嗎?”推翻了一個,就證明了全體,神棄者不存在了,那么宣判神棄的人便成了錯誤,那么允許“神棄”存在的教會,又是什么呢?

  安東尼愣住了:“為什么……”明明只是某一個人的錯誤,為什么要說是整個教會的錯誤呢?而且,為了整個教會不被認為是錯誤的,就要允許那些人的錯誤存在嗎?

  “我當時也是這樣詢問我的老師的……”柯恩大主教緩緩地說。而他的老師回答他:若承認神職人員的錯誤,便會讓人推翻整個教會;若推翻教會,便是推翻神明;推翻神明,便是推翻信仰;而若推翻信仰,世界會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