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年輕的莉斯也站在她旁邊,聽到浴室里的回答之后,不禁輕輕撇了撇嘴——有身份的小姐夫人們都是由女仆伺候入浴的,不然怎么能更好地清潔身體呢?唉,雖然是伯爵大人的后嗣,可是到底是在農(nóng)莊上長大的……
琳輕輕地橫了她一眼:“注意你的禮儀!辈还苄〗阍趺礃,女仆就該有女仆的樣子。她們可都是伯頓管家訓(xùn)練出來的,可不能像某些女仆一樣沒有規(guī)矩。
莉斯吐了吐舌頭,小聲說:“我只是擔(dān)心伯爵大人不滿意……”
“沒有關(guān)系!绷找驳吐曊f,“過一段時間,小姐就會習(xí)慣了!辈舸笕艘呀(jīng)給小姐安排好了禮儀方面的教師,等小姐學(xué)了禮儀,自然就會知道應(yīng)該讓她們來伺候了。
莉斯的消息沒有琳那么靈通,不禁問道:“是誰?不會是維卡太太吧?”
“那怎么會。維卡太太是女管家,怎么會做禮儀教師呢!绷論u了搖頭,“聽說是從外面請來的,大概新年之前就會到達城堡。而且,小姐這么年輕,身邊有位禮儀教師也方便一些。”
禮儀教師既教導(dǎo)禮儀,又像一個同伴,可以陪同小姐出席不少場合。畢竟未婚的小姐是不能單獨外出交際的,她們一般都要由母親帶領(lǐng)和陪伴,可是現(xiàn)在這位伯爵小姐又不是伯爵夫人所生,而伯爵夫人又跟伯爵大人的關(guān)系……反正有位禮儀教師總會方便些。
陸希在熱水里狠狠地泡了一下,然后用旁邊銀瓶盛著的沐浴水把自己洗了個干凈,終于心滿意足地從浴缸里跨了出來,把自己用浴巾裹住,走了出去。
浴室有兩個門,一個門專供仆人出入,好讓他們清掃浴室的時候不會打擾到主人;而另一個門就通向她的臥室,一間不算很大卻十分華麗的房間。
陸希一拉開門,就踩上了厚厚的淺黃色地毯。毛絨絨的地毯似乎是某種小獸的皮毛,裁成方塊形拼接起來,不仔細看幾乎找不到拼接痕跡。
與地毯顏色相協(xié)調(diào),屋子里的家具也都是柔和的珍珠白色,并有描金花紋。
首先吸引陸希目光的就是那張掛著淺藍色紗帳的四足大床,四根床柱被雕刻成玫瑰花樹的模樣,伸展出來的玫瑰枝條在床的正上方匯集,形成一個穹頂,并撐起那流水般的透明輕紗。
床旁邊是一架梳妝臺,半人高的琺瑯框圈住了一面巨大的淺藍色鏡子,陸希好奇地往前一湊,就看見那光滑的鏡面微微波動幾下,浮現(xiàn)出了清晰的倒影。
這鏡面好像是一整塊水晶樣的東西,按光學(xué)原理來說,根本不該有如此清晰的影像,所以這玩藝兒是面魔法鏡?
“這是水精鏡!彼坪跏强闯鲫懴5捏@異,琳體貼地解釋,“是一件煉金物品,還是老伯爵夫人用過的。知道您要回來,伯爵大人特地把它從庫房里找了出來!
“煉金物品?”陸希伸手輕輕觸摸了一下鏡面,手按到之處就像真正的水面一樣浮起一圈漣漪,里頭的人影也跟著微微模糊起來。
這感覺好像真正的水面啊。陸希沉吟了一下:“煉金的鏡子都是這樣嗎?我的意思是說,貴族們,或者教會里的人,都用這種鏡子嗎?”
莉斯轉(zhuǎn)過頭,對著琳投去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在她看來,這位乍然上位的伯爵小姐,大概是生怕自己所用的東西不如其他人的好,會顯得自己身份不夠貴重。這也是那些暴發(fā)戶常有的心態(tài)。
琳對莉斯回以警告的眼神,卻并不嚴厲。事實上她也是這么想的,只是沒有表現(xiàn)出來,仍舊恭敬地回答:“煉金物品非常珍貴,整個城堡里除了伯爵大人和夫人之外,也只有您能使用!敝劣谡f那兩面鏡子都比這一面更大更好,她就自然不提了。
可惜陸希要的并不是這個答案:“我是說,其它領(lǐng)地的貴族,也都是用這樣的鏡子嗎?”她關(guān)注的是這個世界鏡子的制作方法,誰管城堡里還有誰能用鏡子啊。
“當然不是所有的貴族都能用!崩蛩箾]忍住,搶著回答,“那些小貴族怎么用得起這么貴重的煉金物品呢?單是里頭的水精就是從深海取來的,再經(jīng)過神術(shù)煉制——”
她說到這里忽然頓住了,明顯有點后悔自己說的話。
琳皺起眉頭,這次真是責(zé)備地瞪了她一眼,接過話題:“小貴族大多都用銅鏡,只有大貴族才用得起這樣的水精鏡!逼鋵嵾@種水精鏡在外面都是被稱作神術(shù)物品的,只有在這里,大家都默契地避免使用“神術(shù)”這個詞兒,而是用“煉金”代替它。
但其實煉金也要使用神術(shù),所以這么難免有點兒掩耳盜鈴的意思,但作為女仆,她們理應(yīng)按照主人的喜好行事,而不是讓主人不悅,這也是女仆的職責(zé)。
“也就是說,要么用銅鏡,要么就用這種煉金鏡子,沒有別的鏡子可用?”陸希算是確定了,玻璃鏡并沒有進入人們的生活,哪怕貴族也沒有。
看來之前的穿越者還沒有造過鏡子啊,那不是給后來人留下了發(fā)財?shù)臋C會嗎?
陸希在心里開玩笑地嘀咕了一句,得到了光球的反饋:“哪兒有那么容易?煉金術(shù)掌握在教會手中,連王室都是近些年才開始設(shè)法培養(yǎng)煉金術(shù)師,你以為隨便一個人就能拿出煉金產(chǎn)品來嗎?那他要么會被送上火刑架,要么就要投靠某位大貴族為他賺錢,哪兒能那么容易就發(fā)財。”
“也就是說,還是取決于身份是嗎?”陸希若有所思,“的確,從你們?nèi)嗽O(shè)的坑爹程度來看,確實挺難的……”
光球冷不防又被懟了一下,無言以對,半晌才“呵呵”了一聲:“幸運的人總是少數(shù)……”
陸希覺得它這個“呵呵”很熟悉,稍微想了一下才反應(yīng)過來——這貨不就是在學(xué)她嘛,學(xué)習(xí)能力還挺強的。
“小姐——”琳當然不知道陸希在腦海里跟誰打嘴仗呢,看陸希還在鏡子面前站著,便體貼地提醒,“伯爵大人還在等您……”這鏡子放在這兒也跑不了,大可以回頭慢慢看。
“哦對——”陸希猛然想起還有正事要辦,但是她一轉(zhuǎn)身就看見莉斯從巨大的衣櫥里取出來一件奇怪的東西,頓時警惕,“這是什么?”
莉斯舉了舉手里那件三角形的東西:“這是緊身胸衣,小姐。用魔翼鯨的鯨須制成,是最好的!
鯨,那可是在深海里生活的龐大生物,尤其是魔化的更是兇猛無比,只有裝配有神術(shù)陣的大船才能出海去捕獵這些生物。
聽說在那樣的船上,就連水手都是覺醒了神恩的人,這才能與深海魔獸戰(zhàn)斗。
這樣捕獵回來的巨鯨,鯨須該是什么價值?這件緊身胸衣里用的鯨須,一根就價值十數(shù)枚金幣,夠一個中產(chǎn)之家過一年!
當然,魔須鯨的鯨須比普通鯨須更細長而耐用,還自帶一種細微的香氣,很近似于珍貴的龍涎香,所以貴重也是有道理的。
而且,這件胸衣上用的花邊,也是珍貴的煉金物品,聽說是變異魔蛛絲制成,不會被什么東西隨便掛壞,且顏色鮮艷,不會像普通染料一樣下水就褪色。
當然,這一件胸衣用的是最常見的淺黃色蛛絲,不如那些紅色或藍色的蛛絲更鮮艷,但那也是魔蛛絲花邊,不是什么羊毛或者亞麻的便宜貨!
莉斯正準備好好向伯爵小姐講解一下這件胸衣的價值,陸希已經(jīng)果斷地拒絕了她:“謝謝,我不習(xí)慣穿這個!
別開玩笑了,看這東西的尺寸,再看看自己的腰圍,誰心里還沒點數(shù)咋滴?而且這種“束身衣”的大名她早就在歷史讀物里見識過了,勒你個呼吸不暢是最基本的。要不然為什么歐洲中世紀的夫人小姐們動不動就來個暈倒?那也不全是裝的——要是你被勒得已經(jīng)喘不動氣,再受點刺激,你也很容易暈過去。
其實原身并不胖——青春期的少女正抽條呢,又不是天天大魚大肉,一個貧民區(qū)生活的女孩兒哪里還會有多少皮下脂肪?但是就跟原身的腰比起來,這件胸衣的尺寸都讓人害怕,可想而知穿上之后會是什么感覺了。
“可是小姐——”莉斯覺得自己不能不說,“有身份的女士都要穿這個!庇绕涫切〗,腰身不束得細一點,穿裙子能好看嗎?
陸希當機立斷:“不是說伯爵大人還在等著我去見他嗎?我們就不要耽擱時間了吧!
這個……莉斯猶豫了。束身胸衣當然是應(yīng)該穿的,但讓伯爵大人等候也確實是不對的,尤其是剛才陸希沐浴已經(jīng)用了不少時間……
于是陸希走去城堡的書房時,總算沒有穿那能勒死人的緊身衣。
不過沒有緊身衣,她其實也不是很自在。
這里的貴族女性穿的當然是裙子,而且是有裙撐的那種,鼓蓬蓬的效果看起來是挺華麗,但真穿在身上那就誰穿誰知道了。
而且因為腰部太強調(diào)曲線,所以陸希即使沒穿束身衣,走起路來也是小心翼翼——那湖水藍色的布料緊緊卡住她的腰身,好像做個深呼吸就會崩開線一樣?上攵绻┲@種衣服去赴宴,那你是一口東西都不敢吃的。
饒是這樣,莉斯走在她身側(cè)稍后的位置,還在不停地小聲提醒她:“小姐,慢一點……”步子太大了不像淑女啊。
這還嫌步子大?陸希無語,忍不住向光球吐槽:“還不如穿一步裙……”
“你有點曬黑了。”光球繞著她轉(zhuǎn)了兩圈,答非所問地說,“這個顏色不太適合你。”
的確,陸希剛才就在那面水精鏡里看見了——話說鏡子雖然本身只有六十公分高,可是在她穿好裙子站過去的時候,她在鏡子里看見的是一個縮小的全身像,而不是半身像,即使本該被梳妝臺下半部分擋住的身體,也一樣出現(xiàn)在鏡中,證明著這的的確確是面有魔力的鏡子。
不過如此神奇的鏡子照出來的人就稍微有點差強人意,最主要的就是湖藍這種顏色并不適合她現(xiàn)在的膚色,顯得她整個人都有點發(fā)暗,真是可惜了衣服上那些精心縫制的花邊。
陸希曾表示能否換一件,但得到的回答是目前給她準備的衣服都是類似的顏色,所以她只能穿著不合適的衣服來見馮特伯爵了。
“話說為什么都是這種顏色……”陸希其實不是特別在乎顏色,但這種時候,她要來見一個能決定她命運的人的時候,卻穿著這種不合適的衣服,也著實叫人無語,“準備這些衣服的人,是想坑我吧?”
“那倒也不一定吧……”光球眼看已經(jīng)到了書房門口,就嗖地一聲鉆回了她的頭發(fā)里,“女性的衣服當然是藍色比較多啊!
陸希這才想起來,在地球上,紅色原本代表鮮血的顏色,男士穿來表示自己的英勇和男子氣概,反倒是藍色這種看起來就代表寧靜和柔順的顏色,是女性的顏色。所以對方應(yīng)該是不知道她喜歡什么,所以就撿了最不會出錯的顏色?
“行吧——”陸希揉了揉臉,把不合適的膚色丟到腦后,挺直了后背,看著莉斯恭敬地在門上輕輕敲了敲,然后那扇看起來就挺沉重的門無聲地打開,站在門里面的伯頓管家向她躬了躬身子:“小姐請進來吧,伯爵大人在等您。”?
第34章 他是你爸(四)、跟誰結(jié)婚?
城堡的書房是三間并列的房間聯(lián)通起來的套間, 一排排棕紅色的書架上擺著大大小小的書籍,一直向后延伸。
“哇,這可是珍貴的房間……”光球極小聲地在陸希腦海里感嘆。
的確, 單以羊皮紙的價格來說, 這房間里就等于堆了許多的金幣,更不必說在光明大陸, 書籍可不是隨便就能印刷, 更不是隨便就能出版的。
雖然經(jīng)過處理的羊皮紙并不易燃,但書房里仍舊沒有安裝壁爐。向陽的一面開了四扇寬大的窗戶,透明的材料險些讓陸希以為是平板玻璃,但光球卻小聲說:“那是煉金水晶窗,內(nèi)部加入了神術(shù)陣,不但難以打破, 還會與城堡本身的神術(shù)陣結(jié)合起來, 用電流反擊侵入者!
“這么一大塊全是水晶?”窮兮兮的陸希不由得發(fā)出感嘆, 人和人果然是不一樣的。想從前,她第一次去繼父家里的時候, 也曾有過類似的感慨。雖然時空不同, 但窮和富的區(qū)別在哪里都一樣。
“往好處想, 這些將來都是你的!惫馇蛐÷暟参克。
那可不一定呢……陸希把目光投向窗戶下面的一張寬大搖椅,上面坐著個頭發(fā)斑白的老人——這一定就是埃里克·馮特伯爵,她這個人設(shè)的便宜老爸了。
“伯爵大人——”陸希兩手提著裙邊, 不是很規(guī)范地行了個屈膝禮。
跟馮特伯爵正面相對,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可能對他的年齡估計有點錯誤。如果看臉, 馮特伯爵應(yīng)該在五十歲上下, 只是他的淺金色頭發(fā)里摻了許多銀絲, 陽光一照顯得雪白, 仿佛耄耋老人一樣,看起來比伯頓管家還要蒼老。
陸希默默計算了一下馮特伯爵的年齡。按她從妮娜那里聽來的傳聞,馮特伯爵的真實年齡大約還不到五十歲。而在光明大陸,覺醒神恩的人身體會得到一定的強化,年齡也會有相應(yīng)的延長。馮特伯爵是大騎士,五十歲對他來說正當壯年,跟普通人的三十歲也差不多,不應(yīng)該顯現(xiàn)出這樣的老態(tài)來。
不過馮特伯爵的眼睛卻沒有半分老態(tài),反而由于經(jīng)歷過無數(shù)場戰(zhàn)斗而格外銳利迫人。陸希都被他看得有點發(fā)毛,但還是鎮(zhèn)定地站在那里隨便他看,并沒有再開口。
書房里跟墳?zāi)挂粯拥陌察o,伯頓管家仿佛一個隱形人,站在門口半點聲音都沒有。
過了許久,馮特伯爵才動了一下——不是說話,而是向管家點了點頭,立刻,隱形人一樣的管家就出現(xiàn)在陸希身邊:“小姐,請把手給我!
手?陸希莫名其妙地抬起手,一枚胸針樣的東西就放在了她手背上。
胸針是銀色的,打造成一枝玫瑰的樣子,銀色的枝葉頂端有一枚紅色花苞,呈半開未放的樣子,看起來很是精致。
陸希正在端詳那紅色花苞是用什么寶石雕刻的,就覺得手背一疼,玫瑰枝干上的刺竟然扎了她一下,一滴鮮血迅速滲出,立刻就被銀色的刺吸收了進去。
這也是活的?陸希嚇了一跳,下意識地甩了甩手,可是那枝玫瑰像是吸附在她手背上一樣,動都沒動。而且下一瞬,那看起來像是寶石雕刻成的花苞竟然開放了!
沒錯!那明明是硬質(zhì)固體的花苞,在這一瞬間卻像真的花朵一樣綻開,陸希不由自主地上手摸了一下,發(fā)現(xiàn)手感還是光滑堅硬,顯然不是真花。
不過她只摸到一下,原本吸附在她手背上的玫瑰枝就松了開來,伯頓管家一手把它收走,送到了馮特伯爵面前。
其實這個動作是多余的,花苞的綻放十分清楚,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見,所以馮特伯爵雖然接過了別針,卻并沒有去看,仍舊盯著陸希,把她來回打量了好幾遍,才終于開口:“你很像她。”
陸希猜他大概說的是露西的生母,但她對這位生母實在一無所知,更不知道自己像不像她,所以只能僵硬地笑了一下。
“黑發(fā)黑眼——你們都是這樣……”馮特伯爵似乎在自言自語,打量陸希的眼神卻很復(fù)雜,陸希看不大明白,但可以肯定不是喜歡。
“沒有人告訴過我……”陸希想了想,“她是——”
她還沒說完就被馮特伯爵一擺手打斷了:“坐下!
對方顯然是不想提,陸希也只能閉上嘴,老老實實在擺好的椅子上坐下。
盡管這裙撐也是魔須鯨的鯨須制成,彈性極好,但第一次穿的陸希還是坐得很別扭,在椅子上挪動了兩下才找到合適的位置。
馮特伯爵看著她坐穩(wěn),眉頭皺了皺:“我給你找了一位禮儀教師——現(xiàn)在看來這確實是必要的——新年過后她就會來,這段時間先讓伯頓教導(dǎo)你。這種樣子——”他眼睛往陸希腰上掃了一下,眉頭皺得更緊了一點,“你的舉止、衣著,都要好好學(xué)習(xí),否則根本無法在白都的社交季露面。”
社交季……陸希一陣頭痛,很不情愿地點了點頭。從那件緊身胸衣上,她已經(jīng)能夠想像這個社交季的苛刻。再想想曾經(jīng)讀過的一些有關(guān)中世紀女性社交的資料,簡直是讓人眼前一黑?墒沁@顯然是避免不了的,只能到學(xué)習(xí)的時候再看看,哪些能夠應(yīng)付過去吧。
馮特伯爵挑剔地又打量了一下,轉(zhuǎn)頭對管家說:“應(yīng)該怎么做,這些天你安排一下,不要等禮儀教師來了,再挑剔她皮膚黝黑行為粗野,沒有半點小姐的樣子!北緛硭缴牡匚痪头浅5停绻凑樟(xí)俗,陸希根本沒有繼承爵位的權(quán)力,如果行為再不合乎貴族風(fēng)范,必然會引來更大的爭議。
伯頓管家微微躬身答應(yīng)了一聲,也端詳了一下陸希,建議道:“養(yǎng)護皮膚的藥水都準備好了,小姐只是在外面沒有注意保養(yǎng),好好調(diào)理一下就會好的。另外——其實可以給小姐染一下頭發(fā)!眴魏诰捅入p黑強很多,再把皮膚養(yǎng)白一些,看起來就很有貴族的樣子了。
陸希聽著他們對自己評頭論足,只能面無表情地坐著。好在馮特伯爵看起來對這些瑣事也沒多少興趣,只聽了幾句就隨意地點了點頭:“染一下也好。你去安排吧!
陸希正慶幸不用再聽人當面指指點點,就聽馮特伯爵有些慶幸般地嘆了口氣:“幸好只是一個社交季,也不用你真的表現(xiàn)有多出色,只要過得去就行了——反正回來就可以訂婚!
等一下!回來就訂婚?
“跟誰訂婚?”陸希忍不住脫口而出。剛才還在說皮膚保養(yǎng),這怎么就訂婚了?
“哦——”馮特伯爵仿佛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當事人在自己面前似的,隨意地擺了擺手,“等社交季回來,你就跟丹尼爾訂婚,過半年之后再舉行婚禮!
他好像給了陸希很大優(yōu)待似地說:“所以你社交季能混過去就行,婚事我會給你安排妥當,等你結(jié)了婚,再出門社交就會輕松很多了!碑吘箤τ谖椿樾〗,社交上的禮儀要求會更苛刻,但已婚的夫人就自由多了。
“我跟丹尼爾?”陸希萬沒想到是這個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