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太放在心上,江老師不是壞人。”
“以前帶出的兩個師姐學(xué)成后嫁人去了,江老師氣得肺病發(fā)作?脊畔霂С鲆粋學(xué)生,需要花費(fèi)很多心血,江老師是灰心,不是針對你。”
“信的裝訂,還有書皮,書皮還是老師她自己剪裁包的。有幾次,夏老師想借去看看,她都不肯給!
薛燕妮送杜蘅出來,走幾步,說一句。
不時有幾名軍人從旁邊走過,她側(cè)個身,對杜蘅甜笑。
陳順讓帳篷外站崗的一名軍人請去邊上說話。
男人的啜泣漸漸放大,杜蘅想往那邊看,薛燕妮早看過去了。不但看,還對她使眼色,讓她快看。
“……營長!俺們都想你!老想了!”
“還想你帶著俺們拉練一回!”
“俺的保險現(xiàn)在開得老好!
名叫勤奮的軍人每說一句,抽縮一次鼻子。
一身軍裝,嚴(yán)陣以待,可以隨時上陣沖鋒的臉,此時用一種很頑強(qiáng)的哭法咬牙在哭,一個“八”字出現(xiàn)在他鼻翼兩側(cè)。
“做團(tuán)長啦,出息了。”
陳順拍拍勤奮,目睹河南戰(zhàn)友的嬌弱,以及兩顆不打招呼,忽然開閘放水的小眼睛,讓他有點(diǎn)尷尬。
勤奮不尷尬。
“做啥長,俺都是你的兵!”
“營長,我有件事瞞你,我心里難受!
“營長,你啥時候回北京?”
薛燕妮笑著,正想說什么,帳篷里傳來夏教授的聲音:“燕妮,來一下。”
她和杜蘅抱歉,轉(zhuǎn)身小跑去。
杜蘅往邊上走幾步,看坡上一群朝氣蓬勃的年輕大學(xué)生們,混在軍人里頭忙碌。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穆曇糸g歇響起。十幾秒后,間歇的空隙有腳步聲插入。
她對腳步很敏感,對空間距離也很敏感。
這點(diǎn)上,父親杜仲明也一樣。
在一個空曠的地方,他們必須自覺把自己暴露在顯眼的位置,否則,會有逃跑的嫌疑。所以每到一個新地方,眼和腳就是丈量的尺子。
耳朵也被開發(fā)出特別的潛能。
腳步聲在她很近的地方停下了。
這是雙軍靴。
且是雙挺干凈的軍靴。
和地面踩合后再抬起來,沒有明顯的雜聲。
“媳婦。”
陳順牽了自己的馬來,向杜蘅招手。
小眼睛哭紅的軍人也跟了過來,把槍背到身后,用河南口音普通話說,他叫勤奮,嫂子可以喊他大馬蛋子。被陳順照后腰給了一下。
“你嫂子文化人!
對對對。
文化人不能說大馬蛋子。
勤奮趕緊道歉。
被陳順扶上馬的杜蘅抓住馬鞍,搖搖頭,和勤奮道別。
馬蹄聲還沒遠(yuǎn)去。
坡上響起一串狠捶猛打的聲音,幾名汽車兵捧來新帳篷,聽指揮,在主帳附近釘橛子,撐幾個帳篷。
“冬哥,你咋換了身衣服,呃,鞋也換啦?”勤奮問。
“有些泥垢!
“嘿,這兒哪不是泥,坡上泥更大呢。你換啥鞋嘛,沒多久又臟了!
“沒關(guān)系。”
男人進(jìn)主帳前立正,習(xí)慣性地匯報:“報告,警衛(wèi),嚴(yán)冬!
*
夜里下起小雨。
屋里燈亮著,杜蘅坐在炕上在翻書,看的是艾思奇的《辯證唯物主義提綱》。
她沒有書。
也不會去買書。
這本書是知青點(diǎn)淘汰掉的舊書,和《農(nóng)村醫(yī)療衛(wèi)生手冊》一樣,閑暇了,翻來看看。
物質(zhì)精神、運(yùn)動靜止。
對立統(tǒng)一、實(shí)踐認(rèn)識。
陳順問:“否定之否定是什么意思?”
她解釋:“意思是,否定并不就是不!
譬如,她拒絕加入薛教授他們,并不就是不去。
說完偏頭看他。
陳順全身赤裸,身板硬朗地跪坐在她身邊,兩只大手反撐在大腿上,一下一下向前挺腰,粗長的肉棒經(jīng)由這個動作,在她用拇指和食指圈出的小圈里一下進(jìn),一下出。
龜頭才過去,就把她的手圈撞散。
這根屌,太大太長了。
他的眼神在走火。
情欲完全壓倒正直,剛才提問的語氣真沒聽出來。
所以她決定維持正常的對話。
“你也在看嗎,需要翻慢些么?”
陳順還沒回答,趁他挺入,猛地收緊虎口,卡住硬邦邦的肉物。冷不防的禁錮讓他冷嘶一聲,她反而笑,撥起馬眼。
“陳指平時看什么書?”
她像談?wù)撎鞖庖粯,語氣平靜。
一手在翻膝蓋上臥著的書頁。
陳順只好回答她,他看的書粗,大多和馬有關(guān)。
沒人能想到,文文靜靜,正在看書的她,其實(shí)另一只手的拇指正沾男人前液,不斷逗弄晶瑩水亮的龜頭,在上面打圈圈。
粘液抹開后又有新的粘液溢出來。水聲越來越強(qiáng)烈,她套弄了幾下,又將手指恢復(fù)成圈,讓男人繼續(xù)挺腰。
“嘶。”
硬挺的肉棒摩擦過她微微帶繭掌心,異常舒爽,陳順的呻吟很粗曠,很短促。
給她聽覺搔了個癢。
沒搔好。
癢到心里去了。
男人漚在胸口很久才發(fā)出來的聲音,很雄渾,挺起的胸膛上,胸大肌已經(jīng)有一層淺淺的薄汗,雙手掐住大腿向下壓,在和堅(jiān)硬的大腿肌肉較勁。
扛受性器傳遞過來的舒適,他眉眼變得更加深刻。
深深深深地。
像是在撞擊她的心臟,肉棒的挺動必須配合他正直的臉一起看,杜蘅聽到自己的意識似乎在尖叫狂歡,完人的粗喘,讓她滿足卻又不滿足。
“騷雞巴又要射了?”
陳順笑笑,摸她的耳尖,用略帶享受且沉穩(wěn)的聲音回答。
“哈哈,還早。”
他又在她的聽覺上搔了一下癢,還是沒搔好,癢去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