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倏地來到青年面前，咫尺之間，呼吸都要交疊。妖問：“這才幾天，你都把我忘了？！”

  下一瞬，一只漂亮的手五指張開，蓋在他臉上往后推。被遮住的視野里，宋疏耳尖微紅，惱火道：“不是說過，不許靠這么近！”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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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7章 幸好（捉）

  ◎央酒確信：我是他的神�！�

  宋疏抬步跨出房間, 繞過槐樹妖，去洗漱間。央酒跟上，在后面懶洋洋開口：“早飯�！�

  “砰”, 門關(guān)到臉上。

  央酒：“？”

  洗手間內(nèi)，水龍頭被轉(zhuǎn)到紅色盡頭, 嘩啦啦的凈水傾瀉, 不一會兒熱氣便蒸騰上來，霧了底下半邊鏡面。

  鏡里的青年抬眸，琥珀色眼瞳轉(zhuǎn)向紅透的耳尖。抵在蓄水池的手緩緩攥起。

  身旁的門被人叩響。

  篤篤——

  “宋疏？”

  宋疏輕吐一口氣，低頭摸了摸衣服口袋。

  緊閉的門被打開一條縫，白皙的指節(jié)夾著一張紅票票探出來：“拿著。”

  央酒疑惑地接到手上：“嗯？”

  室內(nèi)傳出青年悶悶的嗓音：“央酒, 你是時候該學(xué)會一些生活新技能了。想吃早飯，就自己去買�！�

  低頭擺弄了幾下手中的人類錢幣, 央酒低喔了一聲。

  聽見門外腳步聲漸遠(yuǎn)，宋疏抿唇。這才將水龍頭轉(zhuǎn)至中央，捧起一把溫水, 將早起不清醒的腦袋埋進(jìn)去。

  *

  從前還在旅館居住的時候，央酒總是跟著宋疏來買東西，看過許多次，老板們多多少少都眼熟。

  他捏著紙幣, 信心滿滿來到早餐鋪前。

  香氣四溢的蒸汽中央, 老板看見熟悉的白發(fā)男人，樂呵呵問：“今天你一個人來啊, 小松鼠呢？”

  央酒深沉點頭：“他讓我培養(yǎng)人類技能�！�

  老板被他的說話方式逗樂。

  油條, 鍋貼, 大包子。

  蔥油、雞蛋、醬香餅。

  豆?jié){, 胡辣湯, 豆腐腦……

  一個小鎮(zhèn)的早餐鋪里，樣式齊全�；睒溲秊跬珤哌^面前擺放的東西，喉結(jié)滾動。

  在樹里的日子一晃而過，日日汲取土壤的營養(yǎng)。仔細(xì)算算，已經(jīng)很多天沒吃人類的食物了。

  他學(xué)著宋疏的動作，指節(jié)夾著紅票票遞出去，墨色眼瞳中卻閃過一絲冷冽。

  老板被這神色嚇了一跳，剛想問有什么問題，就聽耳邊飄來兩個字：

  “都要。”

  *

  洗漱好以后，宋疏坐在沙發(fā)上放空了一會兒。頓覺腦子逐漸清明，整個人清醒不少。

  這時又想起被自己打發(fā)去買東西的妖。

  央酒對食物一事格外霸道，是獨食慣犯。甚至某次趕集時，他一個沒注意，回頭就發(fā)現(xiàn)妖在搶小朋友的糖葫蘆。

  簡直前科累累。

  宋疏開始擔(dān)心老板們的人身安全，或者一大早鎮(zhèn)上派出所就開張，等會兒就會接到央酒被抓的通知電話。

  無論是傷人還是搶劫都是重罪。

  沙發(fā)再柔軟，也左右坐不安。

  青年薄唇緊抿，還是起身走向樓梯間。

  一樓書店的古樸掛鐘轉(zhuǎn)至七點二十一分，宋疏經(jīng)過，徑直進(jìn)入院子，拉開了那扇漆紅鐵門。

  此刻太陽初升，遠(yuǎn)遠(yuǎn)掛在東南方，金色陽光鋪滿小鎮(zhèn)每個角落，遠(yuǎn)處金水河波動點點碎光。

  宋疏剛出門，迎面便遇上歸來的央酒。

  他視線一掃，人僵在原地。

  十根油條，二十張餅，幾十只包子和鍋貼，旁邊還有粥、豆?jié){、胡辣湯、豆腐腦等等，像是每種都來了一份。

  浩浩蕩蕩，鋪滿一整個餐桌。

  宋疏恍惚：“能買這么多？”

  央酒指著那些粥、還有旁邊的鍋貼道：“這些是送的，說下次再來�！�

  “……”

  宋疏按住直跳的眉心。

  小鎮(zhèn)過低的物價讓槐樹放肆了一頓，導(dǎo)致人類放話，這些東西不吃完不許要別的。

  央酒是妖，撐不了肚子，就抱著一直啃。邊吃，邊跟在人類身后晃悠。

  演奏會的那波熱鬧過去以后，書店逐漸歸于日常。這里的日常是指沒有生意，不需要營業(yè)，多的是空閑時間。

  宋疏推開茶棚的玻璃門，開始朝里面搬書，身后油條的香氣往鼻尖飄。

  他將蒙塵的舊書放到桌面，不悅回頭：“你不能找個地方坐下安靜吃嗎？”

  央酒從掛在手腕的袋子里掏出一只包子，咬開是梅干菜肉餡。

  涼了影響口感，妖手動加熱，順便抬眸回答：“我想跟著你�！�

  “不行，就坐在這里吃�！�

  人類留下這句話，便扭頭離開，央酒黑漆漆的烏瞳望著匆匆離開的背影。

  他吃完手中的包子，將腕上的大袋子卸下，放到桌面。

  從前的客臥已然大變樣，原本放床的地方依然被高高的頂柜替代，這里沒有開放，上面空蕩蕩沒有一本書。

  原本的兩只書柜被打掃干凈，柜門大開，上面已經(jīng)被搬空了兩層。

  此時房門砰地關(guān)閉，青年背抵著門板。他怔愣兩秒，突然抬起手捂住耳朵，半斂的睫毛顫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