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琉璃聽了她的說法,只是心中冷笑。
你想將他打斷手腳帶回蜀山,真是巧了,我也是如此想的。
不過我卻是要將他帶回蓬萊天工坊,而他又只有一個,那該怎么分呢?
直接爭奪,自己可不是這蜀山莽夫的對手,當然只能假裝不明所以,出手先讓那混蛋逃跑再說。
“好了,先不要吵了!毙鞈獞z過來說和,“絳霄,你為何要殺那人?”
“那人是我?guī)煹,亦是蜀山的太陰劍主!卑仓匾а勒f道,“我此次出來,便是要將他帶回蜀山!”
“太陰劍主?”徐應憐先是一怔,心想難道自己真的搞錯了?但很快又反應過來,問道:
“可有證據,證明他就是太陰劍主?我看他似乎也未曾用過太陰素鳴劍啊?”
安知素不想就此多談,只是不耐煩道:
“反正我自有方法鑒別,你先送我出去!”
徐應憐假裝沒聽到,畢竟一旦送她們離開,安知素肯定要再去追那男人,哪還有心情回答她的問題?
于是她又轉頭問石琉璃道:
“洞幽道友,剛才出手只是為了救人?”
“不錯!笔鹆Уㄕf道。
“我看不止于此吧!毙鞈獞z幽幽問道。
“那瓊英道友以為,我為何要出手阻止?”石琉璃反問她道。
遠處的陰影首領,還在賣力驅動陰影潮水,但大光明火的光熱無窮,因此只能隔著火海,看著那三個女人互相勾心斗角,根本沒有把他們當回事。
第三十九章 故人重逢
徐應憐無言以對。
如果要按十分制來劃分實戰(zhàn)能力,蜀山絳霄無疑是十,而蓬萊洞幽就剛才的應對來看,充其量也只有三或二。
但如果評價的是智力,那么這位洞幽道友至少在八以上,比那蜀山絳霄根本不是一個等級的。
如果要效法田忌賽馬,當然是盡量與洞幽斗法,與絳霄斗智……但有時確實也沒得選擇。
“所以洞幽道友并不認識那人?”徐應憐試探問道。
“也不算!笔鹆лp松答道。
“怎么說?”徐應憐皺眉問道,“‘不算’認識?”
“那就要看瓊英道友,覺得怎么樣才算是‘認識’了。”石琉璃微笑說道。
“你們在打什么機鋒?”安知素不耐煩道,“我們還要在這里待多久?”
“絳霄道友若是急著要走,大可自便!毙鞈獞z斜眼瞥她。
安知素按下怒氣,冷冷說道:
“我需要盡快離開這里,還請瓊英道友助我!
這蜀山莽夫看來也沒傻到一無是處……石琉璃正這樣想著,只聽見徐應憐又問她:
“洞幽道友,可需要我?guī)椭鴰С鋈??br />
“那就有勞道友了!笔鹆v如花。
“好說!毙鞈獞z繼續(xù)說道,“不過我對道友與那位的關系很感興趣,能否先透露一二?”
言下之意,就是你若不說,我便不帶你出去。
“昆侖瓊英什么時候,開始關心起別人的家長里短了?”石琉璃掩口佯裝訝異。
“哦,算是家長里短嗎?”徐應憐也吃驚問道,“所以道友和那位的關系,算是道友的陰私之事?”
“如果是陰私之事,道友就不應該打聽。”石琉璃依舊在笑,“又何必再問?”
這兩人互相明槍暗箭,茶里茶氣,安知素感覺聽懂了又好像沒聽懂,不耐煩道:
“你們倆有完沒完?有什么話不能直說嗎?”
“我問了,有人未必會說。”徐應憐冷冷說道。
“我說了,有人可不信呢!笔鹆Σ[瞇道。
“啊啊啊啊啊!”安知素抓狂般地撓著頭,隨后仿佛崩潰般長長吐出一口氣,瞪徐應憐道,“我不管了,煩請道友先送我出去!
另一邊,陳觀水離開洞天之后,又用那天霐神梭再次傳送,飛一般地逃出了羽庭門遺跡。
什么天魔,什么古城,根本不可怕——這世間最可怕的,莫過于女人也。
如果有什么比這更可怕,那就是三個來找自己的女人!
他這邊人劍合一,從南海往東海天漏方向趕去,晝夜不停,生怕那石琉璃出來以后用術算鎖定自己。
偶爾接觸人劍合一狀態(tài),便從懷里摸出那紫府雷的經書來,邊御劍邊研讀修習。
這紫府雷古經卷雖然晦澀,但有蜀山火元洞里的殘篇做注解補正,理解起來也不是非常困難。
等他進入東海地界,便已經將此雷法看得七七八八,對那九雷合一的太極雷也有了些許明悟——需要找個無人打擾的地方,將目前修成的九雷合一才行。
但現(xiàn)在自己這個情況……怎么想也都知道,肯定不可能“無人打擾”。
如此說來,阿鏡的屏蔽術算的能力,便成了自己的唯一希望。
雖然這家伙也不老實,但自己必須找到她!
茫茫東海,浩渺無邊,沒有羅盤和指南針,又沒有阿鏡定位,陳觀水也不得不借助星象、太陽、島嶼和路過的漁民來勉強確定方向。
然而,越是接近天柱的地方,島嶼便越發(fā)稀少,人煙也更加罕至。
而光憑天象來辨別方向,則很容易“失之毫厘,謬以千里”,陳觀水起初還報著僥幸心理,但隨著他繼續(xù)深入東海,且算算時日早在三天前就應該抵達天漏后,他很快便失去了耐心。
“素鳴,素鳴,為何不鳴!”陳觀水抱怨說道,“若阿鏡在此,定然不會叫我陷入這般窘迫境地!”
“若劍主大人出發(fā)之前,找遠航船隊買個羅盤,也不至于陷入這般窘迫境地!彼伉Q劍自然不肯背鍋,針鋒相對地回擊。
“什么羅盤?!”陳觀水氣道,“我堂堂一個元嬰修士,買什么凡夫俗子用的……羅盤,不嫌丟人嗎?”
“那堂堂元嬰修士,在茫茫大海上迷路,就不丟人了?”素鳴劍反問說道。
“打!”陳觀水嚴肅說道,“不要再說了,素鳴。不要讓自己成為一個不僅沒能派上用場,還特別愛碎嘴饒舌講風涼話的本命劍器!”
素鳴劍:……
“要說主意,我也不是沒有!彼鋈徽f道。
“速速報來給我聽!”陳觀水連忙說道,“先前那些我可以不計較。”
“是這樣的,劍主大人!彼伉Q劍嘿嘿笑道,“看天象來定位,雖然不夠精確,但大體的東南西北還是能分清的!
“不如您現(xiàn)在折向西北,回到神州沿岸,買個羅盤,然后重新計算天漏位置,走直線不就行了?”
陳觀水聞言差點吐血,半晌才道:
“先不提你這個時間精力的成本,便說是拿到羅盤好了,從神州到天漏位置,何止萬里之遙?”
“羅盤上哪怕一點點的角度差,到目的地也會拉開巨大的差距,和現(xiàn)在能有什么區(qū)別?”
“但至少也不會差得太遠吧!彼伉Q劍爭辯說道,“萬一……一次性就找到天漏了呢?”
“若是一次找不到,多跑幾次,運氣好總能找到的吧?”
“多跑幾次,等石琉璃她們找到我了,全家一起尋天漏是吧?”陳觀水怒極反笑,“差不多得了。”
“都怪這天漏!”他忍不住抱怨說道,“若是東南天柱還在,遠遠看去一根柱子,當然不會弄錯!
“如今天柱無了,只有一個天漏,卻要我怎么去尋?”
話音未落,忽然只聽見遠處傳來巨大的唳聲。
陳觀水定睛望去,只見一只大鵬鳥正展開翅膀,朝遠處急速滑翔。
那大鵬鳥……不就是昔日秋長天指點化鵬,后來以為東皇界在天穹之外,不斷去撞擊天漏的那只嗎?
連忙御劍跟上對方,追擊大約半個時辰,對方速度果然減緩。
陳觀水趁機拉近距離,嘴上叫道:
“鳥兄!鳥兄留步!”
那大鵬在空中撲扇停住,扭頭道:
“你認識我?”
“敢問鳥兄!标愑^水和它保持距離,遙遙問道,“請問鳥兄是否知道,昔日女媧氏補天之處?”
“知道啊!苯鸪岽簌i鳥抖了一下頭,“然后呢?”
“我正要去那里!标愑^水認真說道,“若是順路,可否同行?”
金翅大鵬鳥思索片刻,腦袋不斷地微微轉動又停住,半晌才道:
“你也要去東皇界?”
這句話差點讓陳觀水沒繃住,但他還是勉強忍住爆笑沖動,胡扯說道:
“沒錯,正好和道友同行!”
“你又沒有翅膀,去東皇界做什么?”大鵬鳥繼續(xù)問道。
“去尋親!标愑^水瞎編說道,“我妻子在東皇界!
“原來如此!贝簌i鳥居然信了,嘆氣說道,“那你真是不該……你居然將妻子落在東皇界不管,她該有多思念你啊,你想過沒有?”
陳觀水卻沒想到會被這傻鳥說教,只能應付說道:
“啊對對對,我當初只是因為不小心,才失足落入這個世界的。”
“縱然不小心,也是不應該!”大鵬鳥伸出翅膀,敲他的腦袋,“就算你是不小心的,而非故意離她而去,你妻子就不會傷心難過了?”
“你看看我……我就是當初被族人遷徙之時,不小心遺棄在此。思念族人的痛苦,我可是深有體會!”
我覺得他們遺棄你,可能未必是不小心的,而是怕你拉低族里的平均智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