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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宴只思考了一剎,立刻改變了說辭直明來意:“蒼禮,二爺希望您能打開金蓮空間的通道讓他返回婆門島,至于蒼天部為何忽然叛主,那是別云間和大爺?shù)乃绞。?br />
  果然是熟悉的翻臉比翻書還快,蒼禮甚至沒有感到絲毫的違和,冷聲譏諷:“龍傅和沈眠歲不是情同手足嗎?這幾年龍少爺病重,二爺可沒少幫忙張羅,這么快就要大難臨頭各自飛了?”

  長宴揚起客套的笑:“蒼禮,二爺信佛,這么多年從不和龍傅爭奪山海集首座之位,他貴為婆門島國舅爺,一直力挺我佛為唯一的正統(tǒng)之佛,而且您手里的金蓮也是借助我佛座蓮的力量,這點面子多少還是要給的吧?”

  蒼禮保持著唇角邊淡定的笑容,若是單看財力,三百多年如一日穩(wěn)坐十方會議首席之位的龍家無疑是其中最為厚實的一家,但若是算上背景勢力,顯然商賈出身、手中掌握著傀儡政權(quán)的龍傅是比不上真正的皇親國戚沈眠歲,更何況如今的龍傅面臨著斷子絕孫的窘迫,就算龍少爺救回一條命,這么大的家業(yè)只怕也是無以為繼,龍家垮臺幾乎是遲早的事,這種時候哪里還需要顧及虛假的“情分”,當然是各自保命更為重要。

  他摸出一枚天街銀幣扔給對方,識趣的道:“我倒是可以為二爺打開金蓮空間,但是眼下巨鰲不明原因在海灘邊睡覺呢,你們得自己想辦法把它喊起來!

  “多謝!遍L宴握著銀幣并未離開,而是繼續(xù)說道,“統(tǒng)領(lǐng)可能再給一枚?太曦皇朝的公主白璃玖殿下現(xiàn)在也在螺洲灣呢,坦白說,魔佛對太曦列島很感興趣,而且公主要是死在這里,就算別云間又把責任推給辛摩族,宗主也不好和對方交待吧?”

  蒼禮想了想又扔了一枚銀幣過去,長宴的這句話倒是不假,雖然白璃玖成為巨鰲之主后風評極為糟糕,但怎么說她也是太曦皇朝的掌上明珠,作為《海外東經(jīng)》一卷記載的最大一座流島,他屬實沒必要招惹這種麻煩。

  “統(tǒng)領(lǐng)自己小心,告辭了!遍L宴本就是幻術(shù)而來,向他作別之后立刻消失不見,蒼禮繼續(xù)望向海面上愈漸焦灼的戰(zhàn)斗,他雖然不清楚解朝秀到底是什么來頭,但很清楚對方的實力絕對不僅僅是一介黑市賣藥郎那么簡單。

  流島之所以能懸浮于天空,傳說中就是在天地初開之時沾染了遠古真神的力量,這才得以脫離土地,成為大星一般璀璨的存在,孕育出各種神奇的生命,也誕生了許許多多的文明和傳奇,而解朝秀可以利用這股特殊的力量,不僅能如浮萍一般往來萬千流島,壽命更是長到難以想象。

  而對方口中的病似乎更像是一種詭異詛咒,這么多年他一直在找尋醫(yī)治自己的方法,為此也無數(shù)次的嘗試過很多禁忌。

  “統(tǒng)領(lǐng)。”忽然間,又是一個微微熟悉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蒼禮蹙眉望去,這次站在金蓮外的人竟然是第一場天都夜宴的參賽者,唐賢手下那個傘舞的女子!

  她還是撐著那柄嫣紅的傘,是以懸浮的姿態(tài)飄著,開門見山的道:“是蒼天部的統(tǒng)領(lǐng)、龍大爺?shù)挠笆厣n禮吧?”

  蒼禮沒有回答,自然能猜到對方的來意,早在夜宴的舞場他就發(fā)現(xiàn)這個女人其實并非活人,見他不說話,她繼續(xù)接道:“統(tǒng)領(lǐng),唐爺希望您能打開金蓮空間通道,放我們離開螺洲灣!

  蒼禮微微一笑:“唐爺也要跑路了嗎?”

  女人面不改色,忽然反問:“統(tǒng)領(lǐng)的金蓮空間之術(shù)似乎比之前厲害了許多,短短幾日之內(nèi)能有如此高的提升,想來是得到了什么修行之人夢寐以求的寶貝,比如——萬年龍血珠?”

  蒼禮的心一沉,那東西是解朝秀給他的,怎么這個女人會知道?

  就在他腦中涌起無數(shù)猜測之時,女人主動解釋:“大概三年前,唐爺意外進入了一處大墓,此墓位于九嶷山蒼梧之海最深處,是一處龍冢!

  “龍冢!”蒼禮大吃一驚,女人的眼睛明滅不定,似乎染上了某種敬畏,又帶著無法言明的悲涼,“唐爺從大墓中取出了一些珍貴的萬年龍血珠,為了能加入十方會議,特意將其中兩顆贈送給龍傅作為見面禮,這才換取到了天街的邀請函,若非重嵐少主半路殺出,文四爺?shù)南辉缇蛢?nèi)定給了唐爺,這些事情……龍傅難道沒有告知統(tǒng)領(lǐng)?”

  “呵……”蒼禮一聲嗤笑,別云間本來就不同于其它的護衛(wèi)組織,和雇主之間并非上下級而是合作人,這種事情龍傅自然不會主動告知,畢竟對他這種人而言,區(qū)區(qū)一個十方會議的首座,遠遠比不上一顆萬年龍血珠誘惑力大。

  女人頓時明白了什么,笑道:“既然如此,希望統(tǒng)領(lǐng)能幫唐爺打開金蓮空間內(nèi)的通道,事后我家主人必會予以您更豐厚的報酬!

  蒼禮直接扔了一枚銀幣過去,目光復雜的盯著女人,低道:“你們也是他從大墓里帶出來的吧?”

  女人沉默了半晌,不卑不亢的提醒:“這不是蒼天部該感興趣的事情,現(xiàn)在的別云間該擔心自己,畢竟山海集一旦被摧毀,唇亡齒寒、下一個被盯上的就是別云間!

  蒼禮微一失神,再定睛女人已經(jīng)消失不見,他目光凝重的重新轉(zhuǎn)向遠方——那里的戰(zhàn)斗風起云涌,藥效確實起作用了,讓蕭千夜屬于人的理智在一點點喪失,但同時也讓他屬于兇獸的本能肆無忌憚的被激發(fā),兩人一路從高空打到海面,在無數(shù)龐然大物的獠牙里閃電般變換位置,各自展露著讓他不寒而栗的強大實力。

  他低下頭握著一枚天街銀幣,這種時候再次想起宗主的叮囑,他終于感到后背一陣陣發(fā)涼,有種前所未有的不安。

  第1120章:脫身

  海面的戰(zhàn)斗已經(jīng)接近白熱化,雖有金蓮和海獸相助,解朝秀還是感覺到呼吸越發(fā)難以控制的急促起來,他眉頭緊蹙的計算著時間——糟了,雖然他的病自三百年前略有好轉(zhuǎn),不再日復一日被朝生暮死折磨,但每隔七天,他還是會在子時到來的時分開始逐漸死亡,一直要到啟明星升起才能重新恢復,他不懼怕死亡,但依然對這種痛不欲生永無止境的折磨避之不及又無力掙脫。

  如果錯過這次機會,或許他又將面臨漫長的等待,但……解朝秀望向海灘上的女子,心中疑惑更深,為什么不用火焰,她的身上沒有傳說中熾熱如陽的火種之力,如果說最開始只是為了隱瞞身份,為何事已至此仍然不肯出手?

  是不想,還是不能?這其中是不是還有什么他不曾察覺到的隱情?

  解朝秀一分心,腳下動作便慢了半拍,骨劍抓著千鈞一發(fā)的機會刺穿肩骨,金色的光線從劍身暴漲而出,順著傷口繼續(xù)內(nèi)切直抵心臟,金蓮想幫他脫身,蕭千夜一腳踩上花瓣,被催發(fā)到幾近失控的古代種血脈用力將其踩成碎片!

  這些金色光線很明顯是另一股更為霸道的力量,解朝秀忍著劇痛徒手按住骨劍,硬生生直接將其拔出然后大步后撤,不行……時間不夠了,再拖下去他就要進入新一輪的朝生暮死,眼下只能先撤退,再另尋機會。

  他看似很輕松的止住了傷口,但還能感覺到身體的各處都被那種強悍的金線震得劇痛難忍,同時蕭千夜按著快要爆炸的額頭自己也踉蹌的往后退了一步,冰藍色的眼眸清楚的看見對方被洞穿的肩骨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他不慌不忙的笑了一下,手指上的血化成霧氣迷住了視線。

  血的味道順著風吹到他面前,催發(fā)著體內(nèi)的藥效更加如烈火般熊熊燃燒,蕭千夜不得以停下了所有的動作,心臟仿佛要跳出體內(nèi),他都能看到自己手背上暴起的血管因熾熱而擴散著白煙。

  自從他古代種的血脈無可逆轉(zhuǎn)的覺醒之后,冰涼的身體即使在激戰(zhàn)惡博的情況下也只是有微微的溫熱,可這一次……竟然能被他的藥物催發(fā)到失控?!

  蕭千夜的眼神開始有了微微的改變,金銀異色正在抗衡越發(fā)暴躁的兇獸之力,這個黑市的賣藥郎,果然不是一般人吧,如果這種人的目標是阿瀟……他簡直不敢想象會發(fā)生什么。

  解朝秀緊繃著神經(jīng)冷靜的觀察著對方每一個細微的神情變化,他站在空中有些搖搖欲墜,將骨劍換到了左手,錚然吞吐出凌厲的金光,他就那么執(zhí)劍站在夜幕下,一頭白發(fā)在風里無聲舞動,不做聲地控制著體內(nèi)的力量,這個動作讓他不寒而栗,這個人應該是和上天界的帝仲大人有著某種特殊的關(guān)系,但似乎是被藥效影響了理智無法控制上天界的神力,這才給了自己喘息之機,不能硬戰(zhàn)……這是眼下他唯一能得出的結(jié)論。

  “想跑?休想!绷⒖叹兔靼琢私獬愕钠髨D,蕭千夜撐著最后的理智果斷追擊,然而下方的海獸卻在這一刻更加癲狂的呼嘯起來,它們騰空而起阻斷他的腳步,同時一朵金蓮悄無聲息的位移到解朝秀的腳邊,蒼禮的聲音帶著某種謹慎,一眼就認出來他快要到病發(fā)的時辰,低道:“秀爺,您沒事吧?”

  “先走吧!苯獬憷浜咭宦曔M入那朵金蓮,兩人心照不宣的沉默了數(shù)秒,他從懷中摸出那顆萬年龍血珠如約送給蒼禮,又狡黠的笑了笑,“她不對勁……現(xiàn)在帶走她或許沒有任何意義,蒼禮,你不是養(yǎng)了一條蒼龍嗎?我聽聞這世上唯一對她有致命力的東西就是龍,無論是龍血還是龍骨,都會讓她痛不欲生!

  “那條蒼龍已經(jīng)很衰老了,蒼天部自三代前就沒有再召喚過它!

  “能拖延到我們離開螺洲灣就好!苯獬愕釉,略顯痛苦的按住了胸口,臉色煞白,“我雖然一早就懷疑他們的身份,但其實并不想這么快暴露和他們?yōu)閿,本想斡旋一會看看對方到底為何而來再做打算,誰曾料想玖公主對他一見傾心三言兩語就把我給賣了,屋漏偏逢連夜雨,又這么巧趕上我病發(fā),得想辦法盡快脫身才行!

  “也是。”蒼禮捏合著五指感知各處金蓮的狀態(tài),低道,“金蓮空間會消耗我的力量,除非十方會議,平時我也不會這么大規(guī)模的開啟空間通道,之前為了幫你我雖已經(jīng)關(guān)閉了全部的金蓮,但真要恢復也還需不少時間,眼下不是我的最佳狀態(tài),確實沒必要這種時候和他們硬鋼,不過螺洲灣外圍有軍隊,這么多年全是靠龍傅養(yǎng)著,想必他們會優(yōu)先救龍傅,大爺要是活著,可能會影響別云間的聲譽,我也不好睜眼說瞎話直接把責任推給重嵐呀!

  “哼,他活不了!苯獬憷渲,不做聲地吐出一口氣,不知從袖間翻出來什么東西直接扔進了海里,“龍家祖上曾求我?guī)兔τ谰玫鸟Z服一只巨鰲,當時我便告訴過他們此物有副作用,會讓他的子孫代代單傳,時間久了興許還會徹底絕后,但他們利欲熏心不聽勸執(zhí)意如此,我也就答應了,果然才過了三百年到了龍少爺這一輩就延續(xù)不了香火了,呵呵,既然如此,那就干脆到此為止吧!

  蒼禮不動聲色的笑著,對解朝秀不留情面的做法并不意外,甚至想也沒想就立刻換了換題:“秀爺,您可曾聽說過九嶷山的蒼梧之海?”

  “九嶷山?”解朝秀遲疑的望過來,回憶道,“聽是聽過,那地方一百年前發(fā)生了一次大規(guī)模的叛變,直到前幾年政權(quán)還掌握在當初那伙亂臣賊子手中,算是個烏煙瘴氣的是非之地了,不過聽說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滅了國,縉河你該認識吧,就是前不久殺死文舜的那家伙,和重嵐一樣是純血的辛摩族,據(jù)說這件事就是他干的,不過到底是什么人能請得動縉河,這就沒人清楚了!

  蒼禮緊握著那枚鑲嵌著萬年龍血珠的簪子,零碎的線索攪得他心潮澎湃:“秀爺,您該看出來唐賢手下那幾個高手不是活人了吧?據(jù)說九嶷山蒼梧之海內(nèi)藏著一處龍冢,唐賢就是挖了那座大墓得到了一些萬年龍血珠,他以此賄賂龍傅換取了天街的邀請函,甚至已經(jīng)被內(nèi)定為文老四席位的繼承者,可惜被重嵐攪了局,眼下人家已經(jīng)溜之大吉了!

  “哦?還有著這種事?”解朝秀微微一驚,但身體各處傳來熟悉的疼痛也不由他繼續(xù)耽誤時間,只能捂著胸膛低聲催促,“先走吧,白璃玖雖是壓住了他屬于人的理智,但好像放出來個更可怕的怪物,不能硬戰(zhàn)……先撤離!

  蒼禮立刻控制著金蓮打開一條空間通道,就在這么短短的時間里蕭千夜已經(jīng)將眼前的海獸全部清理干凈,他一只手緊緊握著骨劍,另一只手將額頭按出鮮血才能勉強保持著清醒,眼見著不遠處的金蓮緩緩透明,心知那是空間被開啟,他深吸一口氣繼續(xù)追擊,一踏步忽聞一聲震天動地的龍鳴聲從天街里傳來,這聲音來的又快又急,只稍定睛的剎那他就清楚的瞥見一條蒼青色的巨龍騰空而起,閃電般的攔在他面前,用尾巴直接將那朵金蓮送至安全點。

  “龍……”蕭千夜震驚的看著這一幕,海灘上的云瀟和重嵐也同時不可置信的望過來——這是一條閉目的蒼龍,看形態(tài)應該也是蛟龍族,龍首額心的位置上刻著復雜的咒印,巨大的龍身上纏繞著枷鎖,但這并未影響到它的迅如急電的動作,那些鎖鏈摩擦出刺耳的聲響,攪得他本就燥熱的內(nèi)心更添無數(shù)煩悶,想繼續(xù)追擊又被蒼龍攔截。

  蕭千夜神色痛苦的按住眉心,如果說解朝秀那張和朱厭一模一樣的臉勾起了他最慘痛的回憶,那么曾在萬千流島大肆詆毀阿瀟的蛟龍族就更讓他想要誅之而后快,他從來都沒有云瀟那么坦然大度,在神智清醒的時候他還能勉強說服自己平民是無辜的,既然雙生的心魔已經(jīng)被殺,蛟龍族自嘗苦果也得到了應有的報應,可神智混亂的時候,他還是恨不得想把那該死的一族趕盡殺絕!

  這個念頭一起,理智蕩然無存的蕭千夜反手砍向了攔在中間的蒼龍,全身的力量都匯聚在手心,他甚至沒有察覺到自己的身體悄然發(fā)生的變化,皮膚泛起一層僵硬的鱗片,尖銳的白毛如刺一般長出,他直接跳上了蒼龍的龍脊,一劍刺入龍骨寸寸攪斷!

  蒼龍仿佛毫無感覺,它撞入海水中甩下背身的人,然后再次騰空而起,雖然緊閉著雙目,又好像真的有一束鋒芒的目光在盯著他。

  蕭千夜直接掠到旁邊的漂浮的木頭上,他的理智微微一震,看到一種奇怪的東西朝著天街飛速游去,海水中泛濫著熒光,讓剛才還亢奮的海獸也死寂下去。

  “阿瀟……”蕭千夜頓住了腳步,一個名字下意識的從口中念出,讓他毫不猶豫的轉(zhuǎn)身朝著城內(nèi)光化掠去,一把抱住正在海面上和半獸人惡戰(zhàn)的女子大跳回到高樓頂端。

  “千夜!”云瀟又驚又喜趕緊扶住他,蕭千夜的呼吸卻在這一秒再次加速,她身上致命的誘惑讓他的腦子嗡嗡作響直勾勾的看著裸露在外的脖子,熟悉的沖動席卷而來,讓他不得不一把將她推遠,然后痛苦的按住了額頭。

  不等云瀟上前,夜風中忽然傳來了模糊的低語,是蒼龍追著他一瞬撲到眼前,喉中發(fā)出咕嚕嚕的聲音,似乎在呢喃自語。

  第1121章:蒼龍

  他其實已經(jīng)聽不見耳邊的任何聲音了,骨劍重擊逼退蒼龍,古老的蛟龍身纏枷鎖,時而入海時而騰空,生鐵摩擦發(fā)出讓人毛骨悚然的尖銳聲響,很快螺洲灣的金蓮開始一朵朵消失不見,辛十娘著急的拉著云瀟說道:“姑娘,金蓮空間要全部關(guān)閉了,這是巨鰲重回各自領(lǐng)地唯一的通道,一旦被堵死,眼下三百多只巨鰲就會滯留鼎島,發(fā)起瘋來甚至能直接摧毀流島!”

  云瀟掃過正在呼呼大睡的巨鰲,淡然的笑了笑:“我們本來也不打算放這些巨鰲回去繼續(xù)禍害別人了,十娘放心,我會處理好的。”

  辛十娘不明所以,這時候她的孩子之一、鬼市的十七終于殺出重圍找到了幾人,沉穩(wěn)的青年此時一身透濕染著血水,連握劍的手都因體力耗盡而有些微微的顫抖,直到看見辛十娘平安無恙才松了口氣:“娘,四姐已經(jīng)用法術(shù)將整個鬼市保護起來,南風苑的人也安全了,現(xiàn)在駐守的軍隊正在緊急護送城里的十幾萬人撤離,但……但龍傅的天街巨鰲沉入了海中,目前所有人都不知所蹤!

  辛十娘鎮(zhèn)定情緒認真想了想,十七擦干凈臉上的污垢跳上房頂,又道:“巨鰲失控之后十方會議的人躲入了九重天塔避災,十一跟著過去打聽了情況,沈二爺和白三娘也不見了!

  “別管他們了,天街的守衛(wèi)全是蒼天部的人,蒼禮都腳底抹油跑路了,龍傅肯定會被滅口!毙潦锖敛灰馔猓梅浅F椒(wěn)的口氣叮囑,“沈眠歲比龍傅有心計多了,多半白璃玖也是被他帶走了吧,十七,你先回去保護好大家。”

  話音未落幾人就被一陣龍嘯聲震得險些從高樓頂上摔下去,十七連忙扶住搖搖欲墜的辛十娘,扭頭看見一個迅如閃電的身影高高跳到了蒼龍的頭頂,白森森的骨劍竟然暴漲著金光,直接從額心那個古怪的咒印刺入了體內(nèi)!

  這一劍幾乎消耗了他全部的體力,這一劍也讓蒼龍發(fā)出響徹天際的悲鳴,他被從龍首上甩出百米遠,直接砸進了遠海的海獸群里,古代種的血液涓涓泉涌混入海水中,讓無數(shù)雙虎視眈眈的眼睛變得亢奮起來,蕭千夜微微凝神,劍芒勾起海水形成一道堅固的屏障,然而下一秒,蒼龍一個甩尾直接擊碎了水墻,同時將來不及躲避的海獸拍成碎渣!

  蕭千夜踩著殘肢再次掠上高空,此時藥效越發(fā)讓他全身酥軟,理智時聚時散,必須反復提力才能保持握劍的手不顫抖——這條蒼龍很強,比他遇到過那幾條長老院的大黑蛟更強,但對方?jīng)]有殺意,吐息之間反倒徘徊著一種深切的無奈,閉目、枷鎖和咒印,很明顯是被什么禁忌的法術(shù)控制住只能被迫應戰(zhàn),剛才他竭盡全力刺入那一劍的同時將上天界的力量全數(shù)灌入了龍的體內(nèi),但也無法確定是不是真的幫它解開了那道束縛。

  蒼龍痛苦的蜷縮成一圈,眼見著又是一尾掃到他面前的剎那間,云瀟從千米之外狂奔而來,一手拉住蕭千夜快速換位,一手來不及出劍只能凝聚火焰逼退蒼龍。

  她不來還好,她一靠近,身上的火焰氣息攪得蕭千夜腦子一片空白,他竟然真的發(fā)了一會呆任憑云瀟拉著他在海面上狂奔起來,蒼龍狂追不止,海獸也群起而攻之,直到兩人被圍堵在中間,蕭千夜驟然回神反手挑起水柱逼退蒼龍,這條龍已經(jīng)滿身都是傷痕,甚至被他的劍重創(chuàng)到能看到白骨,然而奇怪的是竟然一滴血也沒有流出,就在他想直接砍下龍首的一剎那,蒼龍的動作戛然而止,一直緊閉的雙瞳鋒芒如雪的睜開。

  不知為何,他竟然在這一刻有了莫名的遲疑,本能的收斂了力道拉著云瀟后退一步。

  蒼龍也停了下來,那雙眼睛沉靜而內(nèi)斂,甚至一尾將圍攻的海獸全部掃開,忽然問道:“光化之術(shù),閣下和上天界是何關(guān)系?”

  “它……說話了?”云瀟不可置信的拉了拉蕭千夜,修行高深的靈獸會通人語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但這條蒼龍一開口給她的感覺竟然是一種道不明的滄桑,它凝視著因藥效發(fā)作瞳色正在來回閃爍的蕭千夜,然后將目光緩緩下移到他手上森然的骨劍上,仿佛被觸動了什么遙遠的回憶,喃喃自語:“這是鳳凰遺骨吧?我曾經(jīng)見過一柄沾染著火焰的鳳骨長劍,是上天界冥王大人的佩劍。”

  忽然間聽到這個他任何時候都最不想聽到的名字,蕭千夜臉色一沉:“煌焰……你見過煌焰?”

  蒼龍毫不隱瞞的回道:“三百年前在一個叫六欲頂?shù)牡胤揭娺^他,冥王似乎只是路過,恰好撞見一群魔教徒在那里搞什么召喚波旬的祭祀,他們將大批的童男童女獻祭給所謂的魔佛,把整座流島攪得烏煙瘴氣,但是他出手太沒有分寸了,雖然剿滅了那伙魔教徒,但也幾乎把那里變成了寸草不生的無人之地,直到我意外被人以法術(shù)禁錮之前,那里還是一片荒蕪!

  蕭千夜思考著蒼龍的話,腦子里卻忽然想起來在長安和魔佛信徒交手的事情,蚩王確實提過此事,那一戰(zhàn)甚至破壞了點蒼穹之術(shù),致使上天界無法清楚的看到如今島內(nèi)的情況。

  “你為什么會被法術(shù)禁錮呀?”云瀟看著蒼龍額頭上的已經(jīng)被破壞的咒印,下意識的伸手想摸一摸,蕭千夜立刻按住她的手臂,依然謹慎的盯著對方,蒼龍似是嘆了口氣,接道,“萬年前我曾偶遇一位上天界之人,他手持的古塵是我族龍神遺骸,當時原海冰封多年,墟海已經(jīng)瀕臨毀滅的邊緣,于是我便想奪回古塵,好嘗試解救墟海日漸嚴重的干涸之災,可惜龍神大人并未聽到我的懇求,那位大人也毫不猶豫的拒絕了我,我一時氣急和他一戰(zhàn),隨后不敵被傷,但他并未殺我,反而是將我?guī)У搅艘惶庫`力充沛的地方修養(yǎng)!

  “帝仲大人?”云瀟驚得脫口,“萬年前……蛟龍族的生命沒有那么長,你怎么可能在萬年前就見過他?”

  蕭千夜揉了揉眉心,這種事情如果對方不說,他其實一點印象也沒有,但只要稍微提起一點零星的碎片,記憶就如潮水般源源不斷的填滿他的心間,他并不喜歡這種對別人的過去如臨其境的感覺,卻無法將越來越清晰的畫面從眼前抹去,蒼龍湊到他的面前,似乎想從這個年輕人身上找尋當年那個銘刻在心的影子:“他倒是沒有對我下重手,打傷我的是他身邊那只窮奇,呵呵,那小家伙年紀還沒我大,脾氣倒是不小,差點一口咬死我!

  “他不是失手!笔捛б购鋈唤釉,微妙的感情讓他的眼眸也開始閃爍,“是帝仲出手阻止了那只兇獸,否則當時你就會被殺。”

  蒼龍懷念的笑了笑,沒有反駁他的話,而是擺了一下身子露出一個可怖的傷口:“上天界本就不干涉流島,更何況是墟海這種銷聲匿跡與世隔絕的地方,大人聽聞我的來意之后,曾答應我會調(diào)查冰封一事,但在此之前,他說要找個安靜的地方先幫我療傷,但我并不相信他,因為關(guān)于上天界最神秘的傳說莫過于‘斬殺黑龍’,于是我假意跟著他找地方休息,準備趁他休息的時候偷走古塵,誰料他身邊的那只兇獸也在演戲,他看似一副很慚愧的模樣對我的傷噓寒問暖,實則也趁著大人休息的時候想要給我致命的一擊,我傷上加傷,真的命懸一線了!

  蕭千夜看著那個陳舊的傷,帝仲的記憶對他而言本來就不是特別的清楚,這種事情在那個人漫長的人生里或許根本不值一提,但是對那只窮奇而言,關(guān)于帝仲的每一件事都如璀璨的明星閃閃發(fā)光,讓他仿佛還能感覺到當初那兇狠的一口是真的想要咬斷巨龍的喉嚨,蒼龍也在看著他,繼續(xù)說道:“大人帶我去的地方就是萬年前的六欲頂——當然,當年的那里還是一個靈力充沛、干凈又美麗的流島!

  “后來發(fā)生了什么?”蕭千夜平靜的追問,蒼龍發(fā)出一聲無限感激的嘆息,語調(diào)微微顫抖:“此事本就是我先挑的事,但大人還是不計前嫌的救我,可他并不懂醫(yī)術(shù),只能讓我進入神眠之中暫且沉睡,他讓身邊的窮奇留下來保護我,自己則親自去厭泊島找烈王給我開了藥,就這么折騰了大半年我的傷勢終于好轉(zhuǎn),大人則將神眠之術(shù)教給我,囑咐我在徹底痊愈之前盡可能的多休息,那個小家伙總是齜牙咧嘴的對著我,大概是不想我們再起沖突誤傷彼此,沒多久大人就帶著它離開了。”

  “之后我便繼續(xù)找尋能讓原海冰封解除的方法,因為有了上天界的神眠之術(shù),即便遭遇強敵也能快速恢復,我變得越來越強,同時也越來越得意忘形,終于有一天,我被另一只兇獸重創(chuàng)瀕死,那是我自離開大人之后傷的最嚴重的一次,迫不得已我只能返回六欲頂,找到當年他救我的地方進入神眠中沉睡,誰料這一睡……再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過去了數(shù)千年!

  “我睜開眼睛看著周圍陌生的一切,幾乎不敢相信這是曾經(jīng)那個靈力充沛的流島,它的一草一木都沾染了魔氣,連小動物都格外兇殘,我的出現(xiàn)引起了魔教徒的注意,被他們圍堵只能躲入一處深淵暫且觀察情況,冥王就是這個時候出現(xiàn)的,他雖然沒有發(fā)現(xiàn)我,但確實意外救了我!

  蒼龍低垂著眼眸,不著痕跡的苦笑:“冥王離開后,六欲頂幾乎毀于一旦,我睡得太久了,雖然神眠之中無知無覺,但醒來之后我立刻就意識到自己的壽命已經(jīng)超過了蛟龍族的極限,我的身體僵硬麻木無法長時間飛行,于是便想稍微緩口氣再走,萬萬沒想到就是這一步的耽擱,就是萬劫不復的囚禁!

  蒼龍吐息長嘆,凝視著天空中漂浮的金蓮:“我被別云間大宗主所擒,被他封住雙目,又以囚龍鎖限制自由,從此成為蒼天部的象征,為他們屠戮無辜掃清阻礙,直到現(xiàn)在!

  第1122章:囚龍鎖

  云瀟還是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摸了摸:“囚龍鎖……就是你身上這些東西嗎?”

  “姑娘你……”她的手才碰到蒼龍的鱗片,反倒是對方緊張的大退一步,萬年神獸有著無人能比的感知力,立刻就察覺到這是個女人,身上若有若無極為至凈的火焰氣息,蒼龍不可置信的看著她,低低問道,“姑娘是何人……”

  云瀟想起蛟龍族對自己的誤會,連忙擺手解釋:“我真的沒有霸占著原海不還給你們,而且原海的泉眼已經(jīng)解封了,雖然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各地墟海才能恢復生機,但是你放心,一切都會好起來。”

  “原海解封了?”蒼龍的語氣有止不住的震驚,自他出生以來,眼見著家園的海水一滴一滴的消失,無數(shù)族人被迫離開,棄鄉(xiāng)道成為一條隔絕了故土的不歸路,他毅然決然的選擇背井離鄉(xiāng)為族人尋求出路,然而時間一天天過去,他踏遍了無數(shù)座風情迥異的流島試圖能找尋蛛絲馬跡,卻每次都鎩羽而歸毫無所獲,直到在神眠之術(shù)中沉沉睡去,千年的時光宛如一場夢,夢醒的時候他卻已然淪為階下囚,那片再也回不去的蔚藍色海洋,真的恢復了?

  云瀟將事情的始末如實告知,蒼龍的眼眸也從最初的欣喜逐漸凝重,沉默很久才終于接話:“我被囚禁在那座金鼎中快一百年了,別云間如日中天,蒼天部的眼線更是遍布天下,他們已經(jīng)利用我達到了震懾人心的目的,不再需要一條衰老的龍繼續(xù)裝模作樣,而且如今的蛟龍族侵略流島,想必那層讓世人畏懼的神秘外皮也早就不復存在,難怪蒼禮這次會放出我,看來他是想徹底放棄我了!

  云瀟倒是頗為平靜的踢了踢腳尖,一點也不意外蒼禮棄卒保車的行為:“如果他們認出了我的身份,那就應該知道蛟龍族對我恨之入骨,而我這些年也確實殺了你很多的同族,他想讓我們自相殘殺好盡快脫身吧!

  “他們竟然如此糊涂,被一條雙生心魔蠱惑,釀成大錯。”蒼龍喃喃開口,掩不住的悲傷,“從棄鄉(xiāng)道離開之后我曾嘗試找尋澈皇想詢問冰封的真正原因,但正如墟海不允許外族進入,浮世嶼也無跡可尋,大家皆是為了保護族人,澈皇的做法無可厚非,沒想到時過境遷竟被有心之人借勢添油加醋的利用,墟海與世隔絕太久了,這么簡單的挑撥竟也毫無防備,愚蠢!

  “都過去了!痹茷t平靜的吐出了一句話,雖然一時間心思復雜,但依然只是微笑起來,“我聽說他們成立了新的長老院,帶著剩余的族人一起搬遷到了流離島,也許再過一段時間等墟海徹底恢復,你們就能重回故國了!

  “流離島……”蒼龍默默記下這個名字,這一次他的聲音里出現(xiàn)了微妙的變化,交織著種種說不出的情愫,“但愿他們能迷途知返,代我見到嶄新的家國。”

  “你也可以回去!痹茷t接下話,手指撫摸著囚龍鎖,“只要打開這個東西,你是不是就能重獲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