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你。”蕭千夜摸了摸她的額頭毫不猶豫的回答,卻感覺自己是在哄一個失落的孩子,在合歡迷藥的影響下,云瀟的聲音有些飄浮起來,整個人魂不守舍左右微晃,低下頭自言自語,“你就是不喜歡我……”
蕭千夜停頓幾秒,這一次他沒有回答,而是將手里的藥碗平穩(wěn)的推到桌上,然后溫柔抬著下巴貼上她的唇,慢慢將她壓在了身下,當他冰涼的身體再次緊貼上她滾燙的皮膚之時,她的全身不可抑制的劇烈顫抖,彼此心臟跳動的聲音都聽得一清二楚,一個小小的法術印記在云瀟的胸口無聲無息的轉動起來,她閉著眼睛低低呻吟,兩道擰在一起的秀眉緩緩舒展開來,從最初的緊緊相擁,一點點失去力氣癱軟開來。
他撐著手臂看著身下漸漸平穩(wěn)了呼吸的云瀟,溫柔的摸了摸她依然滾燙的額頭,然后重新端著藥碗坐到床邊:“阿瀟,快把藥喝了!
云瀟迷迷糊糊的轉過臉,見他氣色有些蒼白,下意識的伸手摸了摸他的臉頰,但也只是短短幾秒鐘而已,她的手再次放下難受的按住胸口呼吸困難,蕭千夜連忙把她扶起來坐好,真是拿她一點辦法也沒有,只能強行按著一勺一勺喂了進去。
雖然目光還是呆滯的一動不動,好在她乖乖坐著沒有再亂動,蕭千夜喂完藥哄著她睡下,直到她不在抓著被子反復翻身才終于松了口氣,悄悄離開房間。
第1106章:訴衷情
辛十娘趕緊給他倒了一杯溫水,也不敢細問房間里的云瀟到底怎么樣了,蕭千夜揉著陣痛的額頭臉色發(fā)白,發(fā)現(xiàn)窗外的天色都已經(jīng)大亮了,好一會他才緩過神來下意識的掃了一眼空蕩蕩的南風苑,沒等他開口詢問辛十娘心領神會的回道:“我一回來就讓婷姐清了客,反正這幾天的人不多,賠點錢哄一哄人家也就算了,等事情結束了讓婷姐和我一起回鬼市,螺洲灣心懷不軌的人太多了。
“你店里的那個客人……是熟客嗎?”蕭千夜想起在桃花源見到的女子,心生疑惑,辛十娘頓了頓才反應過來他說的人是誰,接道,“不算什么熟客,最近螺洲灣來了很多人,興許是哪只巨鰲上的客人出來逛逛跑到我這來了。”
蕭千夜面色凝重,眉宇間隱隱透著一絲焦慮灼,低聲叮囑:“要是我不在,麻煩您盯著點不要再讓阿瀟靠近那個人了,她從小就是大大咧咧的性子,螺洲灣不比昆侖山,會吃虧的!
“哦?”辛十娘好奇的眨眨眼睛,問道,“公子覺得她有什么問題?”
他如實回答,對辛十娘也不再是初次見面時候的冷若冰霜:“我在桃花源撞見她了,雖然換了身衣服,但看著也不像是被人欺負過的樣子,我看她才是那只黃鼠狼,不知道把那幾個小混混怎么樣了!
“在桃花源撞見了?”辛十娘一驚,不可置信的脫口,“桃花源可是白璃玖的私邸宮殿,蜃樓不對外接待客人,只有受邀才能進入的。 ”
“白三娘又是什么來頭?”終于想起來那個放蕩不堪的女人,蕭千夜的眉頭擰成一團露出嫌棄的神態(tài),辛十娘尷尬的笑了笑,小聲說道,“白三娘本名白璃玖,人家本來就是太曦列島的公主!
“太曦?”似乎能想起來這個地方,蕭千夜若所有思的按著額頭閉目想了想,臉色微變,“上天界曾根據(jù)地理位置將萬千流島分為了六大經(jīng),太曦列島所屬《海外東經(jīng)》那一卷,是該卷記載的最大一座流島,而且歷史極為悠久,周圍還有數(shù)座小型流島,故合稱‘太曦列島’,若我沒有記錯的話,當?shù)赜蟹浅7(wěn)定牢固的政權,國力強大,經(jīng)濟繁榮,她堂堂一個公主怎么好好的跑去山海集做了巨鰲之主?”
“人各有志嘛。”辛十娘顯然是知道這些事情的,轉著手里的茶杯感慨萬分的勾起復雜的笑,“雖然喊她白三娘,其實她比我要小很多,現(xiàn)在也就是個二十多歲年輕貪玩的小姑娘吧,她出生就是太曦皇朝的公主,父親是皇帝,母親是皇后,幾個哥哥全是手握重兵的皇子,就這唯一的女兒,當然是自幼被寵得無法無天,但公主終究是公主,皇宮貴族的禮儀規(guī)矩還是得做給天下看的,這玖公主一生錦衣玉食什么都不缺,唯一缺的就是自由,據(jù)說這只巨鰲是她十六歲成人禮的時候?qū)iT過來祝賀的,結果好巧不巧,前任主人酗酒不慎落海淹死了,她陰差陽錯的被巨鰲選中,成了新的主人!
“這只巨鰲的領地在太曦列島其中的一座小島上,反正離得也不遠,正好女兒整天吵著宮里規(guī)矩太多不喜歡,她的父親、也就是那的現(xiàn)任皇帝就干脆下令將整座小島送給了玖公主,還順著她的意思改造了鰲背上的蜃樓,唯一的要求就是遣散了原屬的商戶,也不允許女兒經(jīng)商做生意,玖公主表面上乖乖聽話的答應了,等到蜃樓一造好,巨鰲返回領地之后她忽然就失蹤了,再現(xiàn)身的時候就已經(jīng)成為赫赫有名的十方會議成員之一,人稱‘白三娘’!
“哦?”蕭千夜回憶著那座花團錦簇的宮殿,再聽辛十娘說起對方的身份,忽然就明白那些婢女和侍衛(wèi)是怎么一回事了,辛十娘呵呵笑起來,“我私下里打聽過,她這個位置其實是龍傅和沈眠歲商量好了之后直接送的,畢竟她是太曦列島的公主,這層身份可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能拉攏她,就能拉攏她背后那個國力強大、經(jīng)濟昌盛的皇朝,何樂而不為,是不?”
“她的行為舉止可真不像是受過上等教育的公主能干出來的事情!笔捛б估湫ψI諷,辛十娘倒是哈哈大笑,眨著眼睛調(diào)侃,“都說物極必反嘛,一個從出生就關在光鮮亮麗牢籠里的尊貴公主,終于有一天能脫離深宮不再受到規(guī)矩禮儀的束縛,再加上山海集本來就是一個燈紅酒綠犬馬聲色的場所,她又有太曦皇朝和大爺、二爺在背后撐腰,這不得徹底放飛自我更加肆無忌憚了?公子,我可提醒你,這位公主可是出了名的喜歡英俊的男人,據(jù)說她的桃花源里養(yǎng)了不少男寵,要是惹她不高興就直接殺了做花肥,她看上了你,肯定還會找上來的!
“我看不上她!笔捛б挂荒樌淠,辛十娘捂嘴偷笑的同時,重嵐伸了個懶腰半睡半醒的走過來,一看見他略顯虛弱的臉龐,不懷好意的笑道,“虧得她是看上了你,要是看上云瀟,這會估計要出大事了!
并不想和他嘴貧,蕭千夜直接起身想回房,但他一站起來,忽然眼前一片黑白整個人搖搖晃晃的失去平衡,本來還笑嘻嘻的重嵐立刻不動聲色的攙扶一把,支退辛十娘將他扶回房間坐著休息,他似乎陷入了某種昏厥之中,雖然還能勉強保持著呼吸平穩(wěn),但精神應該已經(jīng)徹底渙散無法集中,重嵐面色一凝,耐心等了一會才看見他極為疲憊的重新睜開眼睛,兩人心照不宣的對視了一眼,重嵐莫名望向還在熟睡的云瀟,猶豫了一會問道:“你沒對她做什么?”
他揉著額心仰頭深呼吸沒有回答,身體撕裂的疼痛被心中滿滿的溫柔輕撫而過。
重嵐搖搖頭自言自語的接話:“昨天她回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被合歡香粉迷得全身滾燙了,你起碼在白三娘那耽誤了一個時辰,等你回來的那會她肯定早就迷藥攻心不能自持了!
“你想說什么?”蕭千夜淡淡開口,重嵐望向他直言不諱的道,“我想說那種情況下,但凡你是個正常男人都不可能控制的住,可惜她不是個正常女人,她不可能一點反應沒有還能睡得這么熟,你在她身上動了什么手腳?”
“她是我的妻子。”蕭千夜的聲音平靜無瀾,起身按住重嵐的肩膀毫不客氣的將他轉了個身推出門,“行了,我自己有數(shù)!
“喂……”重嵐還想說什么的時候門就被“噼啪”一聲關緊了,他只能抿抿嘴不再多言。
他坐到床榻邊,幾縷黑色的發(fā)絲掠過云瀟的面頰,細白的皮膚上微微透著一抹粉嫩,仿佛是感覺到他就在身邊,剛剛還在熟睡中的云瀟竟然忽然睜開了眼睛,她的雙瞳暈染著淡淡的火光,反倒更顯得清澈純粹讓他怦然心動,剎那間,他只希望自己是個平常人家的丈夫,溫柔的扶著妻子坐起來,幸福的捏著她依然迷糊懵懂的臉頰,低道:“阿瀟,你醒了!
云瀟感覺腦子像漿糊一樣攪成一團,整個人完全提不上力氣,蕭千夜連忙將剩下的半碗藥湯給她喝下,云瀟呆呆看著他,好像能想起來什么又怎么也記不清楚,奇怪的問道:“我怎么睡著了?”
“嗯?”蕭千夜也沒有抬頭,只是平靜地問道,“你忘了呀?”
“忘了什么?”她忽然感覺有些頭皮發(fā)麻,下意識的抱住被子小心翼翼的瞄著他,立即又挪開了目光心臟砰砰跳個不停,蕭千夜放下藥碗,戳著她的額頭用一種故作認真的語氣道,“真的一點也想不起來了?”
“我……”云瀟抓著頭發(fā)努力回憶,一些奇怪的碎片在腦子里閃爍起來,而她的臉頰也情不自禁的飛速變紅,費力地從口中發(fā)出了低低的聲音,“我、我好像做夢了!
蕭千夜的神情有些古怪,但還是應了一聲:“夢見什么了?”
“不、不告訴你!彼邼牡拖铝祟^,支支吾吾的辯解,一時緊張竟然捧起已經(jīng)喝完的藥碗又做出了喝藥的動作,蕭千夜被她逗笑,慢條斯理的道,“昨晚上有一只小奶貓掛在我的身上,甩都甩不掉!
“小奶貓?”云瀟傻乎乎的接話,這才發(fā)現(xiàn)他的神色里帶著壞笑,眼中閃過一絲奇異的光芒,她呆滯的眨眨眼睛,忽然反應過來他指的是什么事情,手里的碗一松掉在了床上,臉頰也從微紅瞬間紅到發(fā)紫,一顆心頓時被揪了起來,不敢去正視他的眼睛,蕭千夜拿著空碗晃了晃,嘆道,“哄了半天就是不肯乖乖吃藥,阿瀟,你猜猜最后她是怎么把藥喝了的?”
零散的碎片拼湊成完整的圖案,云瀟抓著被褥仿佛還能感覺到一夜纏綿之后留下的特殊氣息,蕭千夜按著她的腦袋晃了晃,笑呵呵的調(diào)息:“看來下次我也要給你買個鈴鐺掛起來了!
“你……你閉嘴!”云瀟抓起枕頭就砸了過去,被他接住又塞了回來,兩人大眼瞪小眼。
云瀟鼓著腮幫子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發(fā)現(xiàn)并沒有任何的不適,立刻就想起來上次教過他的法術,不由擔心的道:“你又用那種法術了?我說了不許再用的!
蕭千夜不以為然,點著她的眉心認真提醒:“是你先勾引我的,我還從來沒有被誰那么勾引過呢!
云瀟的腦袋有些發(fā)懵,呼吸驟然急促,直到感覺自己被他溫柔的抱入懷中才回過神來抬頭望去,他的臉龐有幾分憔悴,眼里是掩飾不住的疲憊,只有嘴角還掛著那抹讓她安心的微笑,一字一頓的說道:“阿瀟,不許再問我昨天那種傻問題了。”
“問題?”云瀟一點也想不起來昨晚上的自己都說過什么,連忙正襟危坐的道,“我說什么胡話了嗎?”
“你說我不喜歡你!笔捛б箍粗⑽㈩澏兜碾p眸,覺得自己的心也隨著一起顫抖,云瀟好像沒聽清楚他說的話,一本正經(jīng)的回道,“怎么會呢,你一定聽錯了吧,我最喜歡你了!”
他啞然停頓,唇邊的笑容明媚又幸福:“嗯,我也最喜歡你了,阿瀟,我愛你!
第1107章:白三娘
桃花源蜃樓的床榻上,白三娘已經(jīng)靠在了另一個人的身上嬌滴滴的用手勾著對方的胸膛,她好奇的打量著這張比女人還要嬌媚柔美的臉,咽了口沫將手指緩緩往下摸去,頓時雙頰通紅有些羞澀的道:“原來只是臉變了,身子還是男人的嘛!上回龍少爺病重垂危都要咽氣了,忽然又活蹦亂跳恢復了正常,那時候我就在猜是不是你來了,還想邀請你過來陪我玩幾天,結果一晃大半個月過去,我連你的影子都沒找到,原來……原來你是變成了女人呀!”
解朝秀半靠在床榻上喝著這里特制的桃花釀,腦子里還在想著剛才偶遇的人,直到白三娘撒嬌的貼到他的身上,他才放下手里的酒杯幽幽笑了笑回答:“偶爾也要換個模樣新鮮一下嘛!
“可我還是喜歡你以前的樣子!卑兹锊灰啦火埖酿ぶ,目光灼灼仿佛能透出電花,興奮的道,“秀爺,這些年我按照你的模樣找了好多好多男人,可惜徒有其表,他們對我畢恭畢敬的,一個比一個無趣!
“哦?”解朝秀呵呵笑起,玩味的道,“你是太曦皇朝的小公主,他們怕你是理所當然的!
“可你就不怕我呀!卑兹飺涞剿麘牙铮街毂г,“你不僅不怕我,還嫌棄我。”
“我什么時候嫌棄你了?”解朝秀摸了摸她的頭發(fā),白三娘眨眨眼睛伸手摸著他的臉頰,露出一副垂涎欲滴的神情,“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就被迷住了,心想著這就是書中說的一見鐘情吧?我想要招你當駙馬,可以給你享之不盡的榮華富貴,可你想都沒想就一口拒絕了我,這還不算嫌棄呀?這些年我到處找你,有一點線索我都千里迢迢的跑過去,可你每次都躲著我,要不是龍大爺?shù)膶氊悆鹤硬≈匕涯阏埖搅寺葜逓常烙嬤@次我也見不到你。”
“我身份低微,怎么敢高攀公主呢?”解朝秀輕聲細語的安撫,聽見一聲不屑一顧的哼哼,白三娘抱著他委屈巴巴的道,“連你也挖苦我,什么公主不公主的,你要是肯娶我,我才不要當這個公主呢!”
解朝秀保持著溫柔的笑臉沒有再回話,只有目光里不經(jīng)意的閃過一絲冷漠——這真是個在蜜罐里泡大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明明她所擁有的的一切都是“太曦公主”這層身份給予的,竟然還能如此大言不慚的說出那種話。
白三娘慵懶的翻了個身,拖著下腮眉目含情的看著他,調(diào)戲道:“秀爺,我就這么沒有魅力,你不僅不想娶我,連碰我都不愿意嗎?”
“呵呵,可你這張花床并不是為我準備的吧?”解朝秀不急不慢的接話,撩起一片花瓣放到鼻下嗅了嗅,“有合歡花粉的氣味,你是看上了剛才那位公子?”
白三娘想著之前被蕭千夜毫不猶豫拒絕的事情,頓時不開心的坐起來聳了聳肩膀,整理著微微凌亂的頭發(fā),忽然靈機一動湊近又道:“這種合歡花粉還是按照你送我的藥方調(diào)配之后混在花肥里澆灌而成的,可惜對付一般人效果不錯,對付稍微有點武學功底的人就完全不起作用了,秀爺,你幫我改改藥效唄!
“還嫌不夠烈?”解朝秀也被她的話驚了一剎,忍不住笑起,“普通人被花香迷住得三天才能褪去身上的燥熱,五天才能徹底恢復正常,這還不夠你玩?”
“我不要普通人,普通人一點也不好玩!卑兹锢碇睔鈮训幕卮,捏起一片花瓣放到他眼前晃了晃,然后憤憤不平的直接吞入了口中,很快她就在合歡花粉的作用下全身發(fā)燙的呻吟起來,“我不管,要么今天你留下來陪我,要么你就幫我把剛才那位公子找回來,這么多年除了你,他是第一個毫不猶豫拒絕我的男人,可我喜歡那張臉,你幫我把他找回來!
這般恬不知恥的話讓解朝秀都一時啞言,白三娘的喘息聲漸重,一只手已經(jīng)開始撕扯他的衣服情不自禁的親吻著他的皮膚,但是轉而看見那張女人的臉,不由又掃興的把他推開:“我不喜歡女人,現(xiàn)在的世道是怎么了,男人喜歡男人,難道女人也得和女人同房了?我不要,你下去!”
她笑嘻嘻的把他踢下床,解朝秀順勢穿好衣服悠然的坐到一旁,他也不急著離開,自來熟的給自己倒了一杯清酒潤嗓,忽然低道:“三娘,剛才那位公子是什么來頭?”
“我哪知道他是什么來頭,反正是重嵐帶來的人,能和重嵐稱兄道弟,功夫肯定很不錯吧,嘻嘻,那身材……耐力一定也很好。”白三娘在床上捂著臉翻滾起來,衣服散落一地露出白皙的皮膚,“雖然他一副冷冰冰的樣子,連身體也是冷冰冰的,真讓人懷疑他是不是個冷血的怪物!不過、不過臉長的真好看呀,要是笑起來肯定很迷人吧,可惜……”
“冷冰冰的……身體?”解朝秀的手微微一滯,想起來什么事情一時失神,奇怪的問了一個毫不相干的問題,“公主,那人的眼睛……可有什么不一樣?”
“眼睛?”白三娘想了想,回道,“沒有啊,和普通人一樣,就是眼神好兇,一點都不懂憐香惜玉!
解朝秀捏著手指認真思考,白三娘倒是沒注意他的反常,整個人仿佛電擊一般呆在床上,然后失魂落魄的拉著肩上的衣服穿好,拖著下巴不甘心的念念自語:“可惜他竟然喜歡男人,我哪里比不上那個男人了,女人瘦弱還能稱之為柔美,男人……男人弱不禁風一點氣概都沒有怎么行!”
“喜歡男人?”解朝秀若有所思,想起那個熱情的和自己打招呼的小公子,好奇的追問,“他喜歡的人……是不是身邊的那個小公子?我碰巧遇見過兩次,性格倒是討人喜歡的!
“哼!卑兹锿现且艉吆,上下打量著他譏諷,“難不成秀爺也開始喜歡男人了,特意換了張女人的臉皮,不會也是為了勾引他吧?”
“我確實看他有幾分眼熟!苯獬愠龝崦恋奶袅颂裘济,然后收獲了一個酸溜溜的白眼,“秀爺這搭訕的方式未免太老套了,騙小姑娘可以,騙小公子……興許也有用?”
解朝秀沒理會她的陰陽怪氣,只是繼續(xù)喝酒,透著清澈的酒水用靈力一點點描繪著云瀟的模樣——剛才那番話還真不是他信口開河,他對那個幾面之緣的男人有種非常奇怪的熟悉感,可這份感覺到底從何而來,他又到底是在哪里見過見過那個人,竟然完全想不起來。
畢竟是重嵐的人,他自然不能冒然出手得罪純血的辛摩族……想到這里,解朝秀驀然抬頭轉向白三娘,他放下手里的酒杯勾起一只正在飛舞的蝴蝶,指尖閃爍出一道淡淡的靈光,沖她招手:“公主真想加強藥性嗎?”
“你有辦法嗎?要要要,當然要!”白三娘頓時來了精神直接從床上光著腳飛撲到他面前,還不忘擺出一副乖乖的模樣席地而坐將下巴搭在他的膝蓋上期待的望著,解朝秀像摸小貓一樣摸著她的腦袋,將手里那只蝴蝶放到她的鼻尖上,“等他下次來的時候偷偷放到他身上去!
“快給我!”白三娘開心的伸手去搶,解朝秀一晃避開她,唇邊很快綻開了一抹捉摸不透的笑容,盈盈接道,“給你可以,但你也要幫我一個忙!
白三娘坐在地上不管不顧的直點頭,解朝秀變戲法一般的又勾了一只蝴蝶一起遞給她,目光里帶著一抹狡黠和期待:“把另一只放到那位小公子身上去!
“咦……”白三娘的臉頰抽動了一下,托著語調(diào)不懷好意的笑起來,“秀爺真的喜歡上男人了?”
“偶爾也要換個口味嘛!苯獬阃嫖兜幕卮穑旱冒兹锕笮,她寶貝的將兩只蝴蝶收好,轉著眼珠又湊了過來,問道,“秀爺,這藥效能有多厲害?能不能……先讓我試試?”
“公主身子弱,還是不要輕易嘗試了。”解朝秀低聲提醒,“實不相瞞,幾年前我遇到過一批馭獸師,他們想更方便的馴服更罕見的兇獸,同時又不想太過刺激兇獸的殺戮本能,于是我一時興起就嘗試調(diào)配了一些藥物,結果就調(diào)出來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我曾在幾只兇獸身上試過,能讓它們不眠不休亢奮好幾天,力竭之后還有可能猝死,哎,正是因為藥性太過強烈,最后他們也不敢用了!
“給兇獸吃的?”白三娘臉色一變,咽了口沫有些緊張起來,“還會猝死……這會不會太危險了,我可不想床上死人,多晦氣!
“公主不是喜歡刺激嗎?”解朝秀慢條斯理的瞄了她一眼,唇邊笑意更深,激將道,“不想要就還給我吧,男人食色是天性,公主多找他幾次,興許就成功了呢?”
白三娘的眼前驀然閃過那張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山臉,一股強烈的不甘心油然而起,她哼唧著收好兩只蝴蝶自言自語的道:“是我給他下藥我怕什么?真要死在床上……那就拿去庭院里給我最喜歡的那株花做花肥好了!
解朝秀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仿佛漫不經(jīng)心的提醒:“公主還是得小心點,畢竟獸性大發(fā)的男人也很危險的!
白三娘當然能聽懂他的言外之意,竟然有些不好意思的臉龐通紅,解朝秀拍了拍落在身上的花瓣,薄薄的嘴唇淺淺勾起,語聲宛如寒冰滴落死水,帶著某種深切的期待:“那我就預祝公主心想事成,能順利抱得‘美人’歸了!
第1108章:爭奪
龍符的爭搶也如期開始,當天下午的時候還是天氣一片晴好,不到黃昏時分突兀的從海上壓過來黑漆漆的烏云,轉瞬傾盆暴雨不期而至,整個螺洲灣彌漫在白茫茫的水霧之下,只有朦朧的金蓮依然高懸在天空中透著讓人目眩迷離的光暈。
辛十娘關好門窗,憂心忡忡的看著才送到南風苑的一枚金蓮刻印,招呼幾人坐下解釋道:“這東西叫金蓮令,是蒼天部的統(tǒng)領蒼禮發(fā)放給各家的憑證,每家上面的圖形都不一樣,帶著它就可以去九重天塔兩側的副塔,塔頂?shù)纳颀惿细髯苑胖幻洱埛,將金蓮令扣入機關就可以和龍符合二為一成為一枚蒼天令,但鎖扣的機關只能開啟一次,所以只有第一個獲得蒼天令的人才能去天街!
云瀟小心的拿起來認真檢查了一番,遞給蕭千夜:“金蓮令上倒是沒有動手腳!
“那肯定是不能太明目張膽呀,雖然他們?nèi)硕鄤荼,但誰也不愿意做那只出頭鳥得罪辛摩的少主,強盜這種職業(yè),自然是要報團取暖,魚目混雜才好!毙潦锊灰詾槿坏幕卮,她透過窗縫看著外面越下越大雨,眉頭也皺的更緊了,“螺洲灣的天氣是可以通過法術控制的,這么大的雨會混淆視線,方便更多的人渾水摸魚半途阻攔,公子此行危險,千萬量力而行啊!
蕭千夜將金蓮令收入懷中,骨劍也一并落入掌心,重嵐坐在窗邊,看著臉色倒還頗為平靜,只是目光掃過他的一剎那隱隱掠過些許擔憂,脫口問道:“身體恢復的怎么樣了?”
這句話一出口就讓辛十娘心底咯噔一跳,這兩天他們都只是很平常的在南風苑休息,除了云瀟被合歡花粉影響有些食欲不振外,其他人并沒有任何反常,重嵐的話無疑像一個定時炸彈,讓她不安的轉向蕭千夜上下打量起來,對方已經(jīng)推門準備離開,聽見重嵐的話才下意識的頓住腳步停了數(shù)秒,但他終究什么也沒有回答,只是指了指云瀟低聲叮囑:“照顧好她!
云瀟本來正在用發(fā)帶將長發(fā)全部扎在腦后,聽見重嵐的問話反而是她面頰一紅有些羞澀的低下頭去,當然明白蕭千夜這兩天身體僵硬的真正原因,云瀟偷偷瞄了他一眼,小聲說道:“我會跟著你的!
蕭千夜點了一下頭,余光卻是掃向了重嵐,辛摩的少主偷笑著抿抿嘴,不知和他達成了什么默契。
出了南風苑,狂風暴雨讓熱鬧的街市顯得有幾分蕭條,旅人們不約而同的躲入了樓內(nèi),縱酒高歌的聲響穿過滂沱的大雨帶著幾分奇怪的回音,宛如勾魂奪魄的喃語竟讓他有了剎那間的失神,蕭千夜抬手輕揉著眉心,法術一貫是他的弱點,而眼下的螺洲灣顯然已經(jīng)被強大的空間之術籠罩,他用指尖勾著細細的金光保持清醒,直接縱身跳上一旁的樓頂,夜幕下,金蓮緩緩的旋轉著,像一只只惡狼的眼睛,緊盯著下方即將發(fā)生的惡戰(zhàn)。
他和別云間僅有一次交手,雖是山海集最負盛名的護衛(wèi)組織,但似乎也和“忠誠”二字完全搭不上邊,既然赤璋能將文舜的死毫不猶豫的推給縉河,那一旦螺洲灣發(fā)生禍亂,蒼禮也一定可以明哲保身將責任推給重嵐,反正辛摩族是他們心知肚明的所謂“潛規(guī)則”,沒有人能追究他們的責任,真是個簡單又方便的推脫借口。
所有人都想成為最后得利的漁翁,而所有人都會成為博弈相爭的鷸蚌。
掠上高樓的一剎那,暴雨里閃爍出一道模糊的光,對面的樓頂上站著一個虛無的影子,只是稍稍一晃就從他的眼底一瞬消失,蕭千夜凜然不動,余光清晰的捕捉到有什么東西鬼魅般的靠近自己,雨勢能混淆視聽,但混淆不了撲面而來的狠辣殺氣,就在寒光掃過鼻尖的千鈞一發(fā)之際,骨劍精準的反擊刺中暗中偷襲的人,他的耳邊傳出一聲低低的沉吟,影子再度幻化消失不見。
蕭千夜轉動著劍柄,劍尖不見血跡,他所站立的地方也干干凈凈,剛才來的那個人雖然不是真人,但他出手帶著上天界的神力,能順著媒介直接傷到本尊,骨劍是刺入了實體而非幻象。
千米之外的四海八荒樓內(nèi),一個術士捂著腹部嘔出一口污血,他面前的小紙人被突如其來的金光灼燒成灰,這一劍看似傷口不深,但受傷的地方宛如萬蟻噬心劇痛無比,讓他滿頭冷汗沿著臉頰一顆顆滴落在作法的圓盤上,連忙揮袖撩起另一只紙人拋到半空中,很快紙人的身上開始滲出紅色的血,仿佛受到了極大的痛苦蜷縮成一圈,而術士則心有余悸的喘了口氣,在短暫的休憩之后繼續(xù)開始施法控制。
蕭千夜冒雨前行,龍符只有兩張,算上他一共有九家參與爭奪,就算十方會議的成員有意阻攔他,其它幾家也必定要為此爭個你死我活,短短百米的距離,他越來越清晰的嗅到了從隱秘的角落里飄出來的血腥味,金蓮的光如瀑布一般傾瀉而下,隱藏在其中的矯健幻影也在快速清掃著戰(zhàn)場,這些在夜幕下黑暗里發(fā)生的廝殺被暴雨掩飾,樓內(nèi)的賓客完全感覺不到外面集市里正在進行著兇險的搏斗,仿佛是一明一暗的兩個世界,咫尺之間就是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