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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千夜卻沒有繼續(xù)這個話題,他拉著云瀟坐下,反倒說起來另外一件事:“阿瀟,你有沒有聽過一種惡毒的詛咒之術(shù),也叫‘朝生暮死’?”

  “朝生暮死……”云瀟反復叨念了幾句,拖著下腮努力從前兩代皇鳥的記憶傳承中認真的搜索,但最終還是泄氣的搖了搖頭,蕭千夜摸了摸她的腦袋,繼續(xù)說道,“傳聞有一種詛咒,中咒之人會在黃昏結(jié)束黑夜降臨之后開始逐漸死亡,但是過了零點時分,死去的軀體又會詭異的開始新生,直到啟明星升起就會完全恢復,朝朝暮暮永不停止,故而被稱為‘朝生暮死’。”

  云瀟緊張的咽了口沫,單是聽描述就已經(jīng)情不自禁的豎起了雞皮疙瘩,搓揉著手腕追問:“你法術(shù)學的那么差,平時又對這種奇聞怪談不感興趣,你是從哪里聽說的?”

  蕭千夜苦笑著戳了戳自己的腦袋,無奈的道:“我的記憶本來就有些混亂,以前帝仲狀態(tài)很差的時候,他曾經(jīng)的經(jīng)歷就會通過五感的共存被我無意識的察覺,那種感覺身臨其境,好像真的是在我身上發(fā)生過的故事一樣,剛才我聽到你們說起這四個字,忽然間就想起來什么東西,但那畢竟不是真正屬于我的記憶,總是有一層迷霧攔著無法完全記起!

  “你是覺得解朝秀會和這種禁術(shù)有關(guān)?”云瀟還是一臉茫然,蕭千夜也蹙眉說不出個所以然,“不知道,我只是很模糊的記得有這種禁術(shù),但是如何破除則是一點頭緒也沒有,解朝秀此人不圖名不圖利,不圖財不圖權(quán),這么多年就在萬千流島上研究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并且一有機會就會找合適的人進行試藥,與其說是興趣使然,我看他更像是在找尋什么東西!

  云瀟的眉頭皺的比他還緊,心里有些疑惑自言自語的嘀咕:“也就是說……直覺?你猜的?”

  他尷尬的擺擺手,以他的性格確實不應該說出這種毫無依據(jù)的推測,云瀟倒是一本正經(jīng)的湊過來認真說道:“沒有線索的時候直覺就是很重要的線索呀,就算他不是因為禁術(shù),可單單是感興趣就到處亂試藥也是為禍一方了!

  蕭千夜面露擔憂:“如果他真的是中了朝生暮死這種禁術(shù),那真實的年齡就可能漫長到難以想象,雖說年齡不能代表能力,但這個人能在怨靈橫生的雪寂城強行催熟靈柩花后全身而退,肯定不簡單!

  “那你準備怎么辦呀?”云瀟用手揉開他的額頭,仿佛已經(jīng)對他的想法心知肚明,微微一笑,“我早就說了你是個天生的勞碌命,什么事情都要親力親為的解決才能睡得安穩(wěn),眼下距離十方會議還有近兩個月,你是不是打算讓重嵐先去清水港,自己去地宮找找線索?”

  被她說的分毫不差,蕭千夜一抬頭就正好撞上那雙宛如漫天星光的雙瞳,讓他的心里突然感到一種溫柔:“時間上倒是能騰出手,關(guān)鍵是那個地宮,上次是日神東皇主動放行,這次我就是想進去也不知道該怎么辦,更何況我也不知道如今開國帝后的靈魂是否還在地宮內(nèi)駐留,或許……早就消失了也不一定!

  “那就去碰碰運氣吧!痹茷t笑嘻嘻的在他面前豎起一根手指放在唇心,補充,“我一貫運氣好!

  幾天之后,蕭千夜將血蠱蟲一事交待給大哥蕭奕白,又叮囑時鷹和葉卓凡繼續(xù)統(tǒng)計四大境染病的人員名單,自己則帶著云瀟乘坐金烏鳥來到了陽川的大湮城,一月份的大漠仍是干燥熾熱,烈烈的風從荒漠上卷來,掀起一片黃色的塵土,而古都在黃沙之中巍然而立,外圍的守護屏障阻攔著入侵的風沙,整座城市干凈明亮,迎著火辣辣的陽光,透出和帝都截然相反的熱情和神秘。

  一落地,蕭千夜囑咐同行的昆鴻不必聲張,然后尋著記憶直接找到了大漠侯的府邸,安格是早就得知了消息,這會開心的設(shè)了宴席為兩人接風,多年不見,曾經(jīng)的沙匪如今轉(zhuǎn)行做起了生意,日子過的安穩(wěn)舒適不亦樂乎,那張在大漠的磨礪下棱角分明的臉龐竟也變得有幾分圓潤起來,隨身攜帶的匕首短刀更是換成了貴族喜歡的精致玉佩,蕭千夜看著眼前脫胎換骨的人,忍不住笑道:“真是人靠衣裝馬靠鞍,要不是我以前見過你,真難想象你是個沙匪出身!”

  “噓噓噓!什么沙匪,我可是正經(jīng)的生意人!”安格嬉皮笑臉的拉著他入席,又圍著云瀟好奇的打轉(zhuǎn)看了又看,“云姑娘真的是一點都沒變哎,就和我第一次見你一樣漂亮!不對不對,我該改口喊一句‘閣主夫人’了才是!”

  云瀟倒是毫不謙虛的和他聊了起來,又道:“你都當這么久的侯爺了,怎么帝都的年宴都沒去參加呢?”

  安格抓著腦袋,眼睛還是和從前一樣的單純清澈,開心的回道:“阿寧才生完孩子,帝都那么遠,舟車勞累不方便!

  “阿寧……”云瀟想了想,低呼,“你們都有孩子了?恭喜恭喜,幾年不見連你都當?shù),難怪不干沙匪了,在家做點生意陪陪老婆孩子,多安逸!

  安格傻乎乎的笑著:回道:“皇上也沒有強求我每年去帝都和他匯報境況,世人都說天尊帝為人嚴厲,可我看他蠻好相處的嘛,這些年從來沒用你們那套規(guī)矩管束我,知道阿寧有了身孕,還特意囑咐丹真宮過來給我們調(diào)配了些補品,搞的我也不好意思天天混日子,所以聯(lián)系了以前的沙匪同行,讓他們別繼續(xù)做刀口子上的買賣,一起跟著我做生意算了!

  云瀟戳著他的腦袋,恨鐵不成鋼的罵道:“這么簡單的小恩小惠就把縱橫大漠幾百年的沙匪全部招安了,恐怕也只有你會被他收買人心了!”

  安格不明所以的聽著,他也不懂這些官場上的權(quán)術(shù),滿不在意的道:“西海岸的港口開放之后,鏡閣主說自己太忙了沒時間管理,本想讓沿海嘉城的軍閣分部協(xié)助,但聶將軍想都沒想就一口拒絕了,他們推來推去,最后就推到了我這里,反正我閑著也是閑著,正好帶著兄弟伙一起,畢竟好不容易苦盡甘來國泰民安,總不能什么忙也幫不上,還天天搶劫給別人添亂是不?”

  這次云瀟點了點頭,雙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認真的道:“那就好好干,對了,孩子呢?快帶我去看看。”

  安格連忙招呼了下人給她帶路,看著云瀟開開心心的跑遠后才小心的扭頭偷偷瞄了一眼蕭千夜,他一貫是個頭腦簡單的人,也不知怎么得鬼使神差的安慰道:“孩子、孩子挺吵的,我現(xiàn)在連出門玩都不方便了,還是你們這樣好。”

  蕭千夜本來也沒什么感覺,聽他這么刻意的安慰反倒有些尷尬的笑了笑,自己也莫名朝著云瀟的背影默默望過去。

  安格倒了一杯酒就坐到他身邊喋喋不休的嘮叨起來,眼見著這個話癆越說越起勁,蕭千夜頭疼的奪下他手里的酒杯丟到一邊,正色問道:“先別喝了,我這次過來是調(diào)查一些事情,之前在路上的時候昆鴻和我提了一點,說雙神殿已經(jīng)重建完成,你是沙匪出身,又熟知陽川地宮的傳說,這幾年可有什么反常的事情發(fā)生?”

  “反常?”安格奇怪的眨著眼睛,“沒有啊,現(xiàn)在那地方就和普通的宮殿沒什么區(qū)別,皇室連圣女都不再設(shè)立,平時也都是開放了讓百姓進去敬拜呢!

  “那地宮呢?”蕭千夜立刻追問,安格更是云里霧里完全摸不著頭腦,回答,“地宮只有你一個人進去過,我連它門朝哪邊開都不知道呢,早些年皇室還堤防著沙匪去盜墓,軍閣都是晝夜不停的在附近巡邏,現(xiàn)在好像完全不在乎了,我估計那地方尋常人根本沒辦法進去,所以皇室也放心了根本不管,你問這個做什么,那里面還有什么寶貝值得你惦記?”

  他一時語塞,趕緊將酒杯倒?jié)M又塞回了安格手里,扯開話題不再繼續(xù)。

  第1090章:保佑

  大漠一旦入夜,氣溫就會急速下降到零點,晚宴結(jié)束之后,原本以他的性格一定會馬不停蹄的前去雙神殿調(diào)查線索,然而想起那場持續(xù)半個月依然嚴重的風寒,蕭千夜還是立刻就放棄了這個想法,他靜靜的看過去,云瀟一個人在院子里發(fā)呆,凝視著天空宛如玉盤的皓月不知在想些什么,又聽到隔著墻院再次傳來的嬰孩哭鬧聲,忽然間整個人就顯得有些無精打采,蕭千夜自然知道她的心事,干脆拿了件衣服給她披上,主動邀請:“要不要出去逛逛,雖然比不上帝都城燈紅酒綠,但古都的夜晚也是別有一番風情呢!

  云瀟偷偷笑了,立刻挽著他的胳膊兩人一起來到夜市上,到底是陽川最大的城市,雖然溫度低的讓行人說話都能呵出白霧,但這會整條街點著赤橙色的火把,走著走著一會全身就暖洋洋的,她是第一次來到大湮城,好奇的張望著周圍別具風情的建筑,忍不住夸贊:“帝都城雖然富饒,可是天子腳下規(guī)矩繁縟多有拘束,反而不如這種天高皇帝遠的地方來的自由自在,千夜,你覺不覺得大湮城和敦煌有些神似呀?”

  “敦煌……”蕭千夜認真回憶著,笑道,“敦煌周圍有很多不同民族、不同風俗的小國家,相互的文明交流在一起,成為絲綢之路的明珠,它應該是比大湮城要熱鬧許多!

  “因為大湮城沒有人跳舞,所以看著就冷清很多嘛!痹茷t找著借口接話,松開他的手踮腳轉(zhuǎn)了一圈,眨著眼睛一本正經(jīng)的問道,“我那天特意給你跳了舞,你都不點評一下嗎?”

  蕭千夜樂呵呵的跟在她的身后,看著她蹦蹦跳跳的走在前面,覺得自己好像是一個普通的旅人,忽然渴望起平靜生活,淡淡調(diào)侃:“我記得當年師兄是這么夸你的,叫‘翩若驚鴻,婉若游龍’!

  “我不要聽師兄的,我要聽你的真心話!痹茷t自然知道天澈只是在安慰她,于是不依不饒的追問,她面對著蕭千夜,一步一步后退著,還故意板起臉極為認真的等待他的回答,蕭千夜略一思索,“還是一如既往的……蹩腳!

  “你!”云瀟臉一紅,氣急敗壞的沖過來想揍他,蕭千夜眼疾手快的避開她的拳頭,然后立刻將她拉回懷中,開心的笑起,“但是我喜歡,你比那些舞姬跳的好多了!

  “油腔滑調(diào)!”云瀟一邊罵他一邊用力踩了他一腳,嬉鬧之下險些賺翻路邊的小攤販,好在她及時調(diào)整平衡一把扶住了架子,攤主倒是嘻嘻哈哈的沒介意,見縫插針的開始推銷自己的商品,云瀟的眼睛瞬間閃亮起來,原來這是一個賣護身符的小攤,小小的架子上琳瑯滿目掛著各式各樣的祈福袋,忽然想起來什么事情,云瀟用肩膀推了推蕭千夜,神秘兮兮的問道,“你以前就送過我一個護身符,現(xiàn)在我還放在枕頭下面呢!該不會也是逛街的時候隨便買的吧?”

  蕭千夜卻在這一剎那想起來無數(shù)哀傷的往事,他輕輕捏著一個護身符無奈的笑了笑,想說什么最終還是咽了回去。

  那一年渾渾噩噩的他漫無目的的走在大湮城的街市上,確實是在偶然間遇到了一個賣護身符的小攤,一貫不信這一套的他鬼使神差的買了兩個回去,一個送給了自己的大哥,另一個則放在了“死去”的云瀟身上。

  事后想起來這些事情,他其實完全不記得到底是出于怎樣的內(nèi)心,才會做出如此離譜的舉動,將希望寄托于神明,是多么可悲又可笑。

  見他不回答,云瀟抿了抿嘴精挑細選起來,好一會她才滿意的付了錢,然后拉著他走到旁邊強行塞到了懷里,她捧著他的臉頰一個字一個字的叮囑:“這個送給你!

  明明是個很普通的東西,他卻仿佛感到一種神奇的力量緩緩流過全身,云瀟將雙手放在護身符的位置,小心的幫他撫平胸口的褶皺,認真的道:“神明會保佑你!

  他臉上卻露出了幾分不屑的神情,云瀟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嘴角綻開了一絲笑容:“如果神明做不到,那就由我來保佑你。”

  這么簡單的一句話,竟讓他的思維出現(xiàn)一個短暫的空白,隨即心中一暖,接著她的話調(diào)侃:“你比神明可靠多了!

  “真的?”云瀟臉上閃過一絲喜色,“那你是不是也得給我造個神殿供起來呀?名字就叫神、神……神女殿!”

  話音未落蕭千夜的心底咯噔一下仿佛驚雷炸響,云瀟沒注意他的反常,只是一個發(fā)呆的剎那就牽著他的手走到了城門口,蕭千夜鎮(zhèn)定下來,不想繼續(xù)剛才的話題,指了指兩邊還在站崗的巡邏守衛(wèi):“大湮城是有法術(shù)保護的,不僅風沙會緩和很多,大漠上的魔物也不敢冒然闖進來,我聽昆鴻說過,自從舒少白離開飛垣以后,那群好惹事的魔物又開始蠢蠢欲動胡鬧了,尤其是晚上,那是它們覓食的時間。”

  云瀟不以為然的看著他:“就是要晚上出來呀,阿寧說雙神殿已經(jīng)不是皇室祭祖的專用場地了,白天會有很多百姓過去敬拜,只有晚上才沒人!

  “我們又不是去盜墓,干嘛要大半夜的過去?”蕭千夜被她一句話逗笑,解釋,“地宮有兩層結(jié)界,外圍的月曜界已經(jīng)被月神親手撤去,但內(nèi)部的日曜界應該還是存在的,那顯然不是我們過去雙神殿就能找到門進去的地方,所以隨便你是白天還是晚上都一樣,今晚上我們就在城里逛逛,等回去好好睡一覺,明天再去轉(zhuǎn)轉(zhuǎn)看看有什么線索也不遲!

  “來都來了,我一點也不困呀!痹茷t先是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然后繼續(xù)拉著他往城外走,“回去也睡不好的,安格的兒子才滿月,虎頭虎腦的簡直和他一個模子印出來!這么小就這么能嚎,以后肯定和他爹一樣是個話癆!”

  她臉上笑意盈盈,其實眼底還是不經(jīng)意的閃過一抹失落,很快蕭千夜就被云瀟連拉帶拽來到了城門口,好在值班的守衛(wèi)都認識他,問都沒問直接就放了行,兩人沿著大漠往雙神殿的方向漫步走去,出了大湮城之后,風勢果然變得凜冽起來,蝠翼尖銳的鳴叫聲由遠及近,還能看到沙漠深處此起披伏正在覓食游動的各類沙蟲。

  這樣的場景立刻就讓他恢復了警惕,連一直藏于間隙之術(shù)里的骨劍都第一時間握入手中,大漠有著令他最為慘痛的回憶,那種恐懼會絲絲縷縷的滲透血肉,宛如跗骨之蛆讓他全身情不自禁的緊繃。

  “大漠的夜色還是挺美的嘛!痹茷t的聲音忽然輕柔的在耳邊響起,挑眉淺笑,睫毛下流瀉 出一抹清澈的光,狡黠的補充,“要是沒有魔物就更美了,所以某些人還是要繼續(xù)努力好好干活呀。”

  簡單的一句話讓他的情緒倏然松弛了不少,云瀟牽著他繼續(xù)趕路,雙神殿距離大湮城有一百多里,原本可以用法術(shù)很快到達,但這一路走走停停,她時不時還會抓著沙子玩樂起來,蕭千夜知道云瀟只是故意讓他分心,于是也不急不慢的跟著,一直到凌晨時分,日神殿的輪廓隱約出現(xiàn)在視線的盡頭,一瞬間仿佛有一束奇怪的光暈晃了眼,兩人同時抬手遮擋,再睜眼,竟然已經(jīng)莫名出現(xiàn)在了莊嚴的大殿之內(nèi)!

  雖然這一瞬發(fā)生的事情極為古怪,但蕭千夜卻感覺周圍籠罩著一種極為溫和的氣息,從他的角度往神殿外面望去,那條鋪著金色碧璽石和銀色月光石的道路也已經(jīng)重建完成,正在皓月的照耀下閃爍出極為璀璨的光輝,再轉(zhuǎn)身,蕭千夜環(huán)視著十八根環(huán)繞大殿淺金色的立柱,三足金烏鳥的浮雕栩栩如生,最后,他的目光落在正前方的金曜石的太陽神像上,日神和從前一樣一只手輕握著長劍,另一只手托舉著一塊五彩斑斕的寶石,面目莊重而充滿神性。

  皇室的祭祖本是飛垣最盛大的節(jié)日,每年都會聲勢浩大的帶上四大境的重要臣子一起參加,他自然也不例外,這座神殿和從前相比并沒有絲毫的改變,所用的材料、擺設(shè)和雕刻都極盡完美的復刻,但他卻清楚的感覺到有些東西已經(jīng)徹底的消失,那尊高大威嚴的神像不再是從前那樣依附著日神東皇的意識,失去那雙凝視飛垣的眼睛,如今的神像不過一具華美的空殼,讓他隱隱有種滄海桑田,時過境遷的悲傷感。

  月神曦玉是在他眼前灰飛煙滅的,巍峨的神殿一朝覆滅,女神淡淡笑著,宛如高天皓月孤傲美麗,給他留下唯一的希望:“她還在等你……你一定要找到她。”

  而日神東皇現(xiàn)身的那一刻,他被對方凝固在了法術(shù)之外,看著東皇和帝仲兩位曾經(jīng)的同修在咫尺之間相視而笑,他聽不見聲音,身體也無法動彈,但他清清楚楚的感覺到了一種浩然之氣,是惺惺相惜的故友在做最后的訣別。

  時光如夢,他卻仿佛依然活在夢里。

  第1091章:星沉

  云瀟驚奇的打量著神殿,這是另一種感觀上的金碧輝煌,內(nèi)部的石柱、神像都是以白色為主,卻有極其溫柔的金色光芒如水般傾瀉而下,就在她感覺一切都如此靜謐美好的時候,忽然聽到一聲極輕極淡的冷哼帶著不快不合時宜的在耳邊響起,一時分不清剛才的聲響究竟是從哪里傳出,云瀟只得小心的抓著蕭千夜的袖子不敢輕舉妄動,對方的眼睛從開始就一直看著日神像,目光一沉低聲開口:“既然愿意讓我們進入神殿,為何不現(xiàn)身相見?”

  云瀟緊張的咽了口沫,雖然不知道他到底是在和誰說話,但是話音落地的剎那間,整個神殿的光真的開始搖曳起來,仿佛一道看不見的門悄然開啟,隨即腳下一空似乎墜入了更為隱蔽的空間深處。

  “咦……”被眼前景象吸引,云瀟情不自禁的發(fā)出一聲驚呼,“上、上天界?”

  地宮的原名為“天殤宮”,是以開國皇帝的封號命名,下層是月神之力創(chuàng)造出來的永夜,上層則是流轉(zhuǎn)著淺淡日光的極晝,除了沒有繁星璀璨的黃昏之海,這里的一切都仿佛是上天界的縮影。

  “地宮整體是一個巨大的鏡月之鏡,它的輪廓是仿上天界的雛形建造的!笔捛б估呑哌吔忉,回憶起上次進入的場景,這地方有歷代圣女靈魂所化的日侍者駐守其中,雖然地宮看著近在眼前,實則距離完全無法推測,然而不等他們走出三步,腳下又是微微一晃,一條玉色的光帶從遠方延伸過來,直接帶著兩人進入了地宮深處。

  有主人親自接引,蕭千夜一抬頭就看到了正前方擺放著的棺槨,開國皇帝明箴的魂魄和從前一樣安然的斜靠在上面,似乎早就在等待兩人,微笑著轉(zhuǎn)過了臉。

  云瀟心中一動,他的眼眸是皇室特殊的淺金色,只是相比明溪少了一分權(quán)謀多了一抹和藹,真的有種初升旭日的溫暖。

  “棺槨……”云瀟呆呆的看著他,感覺心跳到了嗓子眼,“你是、你是這座流島的開國皇帝?!”

  明箴帝淺笑點頭,倒是極為溫和,宛如鄰家兄長。

  作為一個并不了解飛垣歷史的外人,此刻的云瀟不由產(chǎn)生了一種極為微妙的感覺,仿佛滄桑的歷史化作浩瀚的洪水一瞬間在眼前奔騰而過,讓她情不自禁的往前踏出一步想要看的更加清楚。

  “休得無禮!”同一時刻,相同的冷斥再次響徹整個地宮,一支金色的小箭從遠方迸射而出阻攔了云瀟的腳步,頓時周圍的空氣也豁然凝滯,本能讓她毫不猶豫的退步,掌心的長劍順勢落下直接揮手還擊,“!钡囊淮宕嗟淖矒袈曋螅质菙(shù)道金色小箭從不同的角度又快又狠的射出!

  “阿瀟!”蕭千夜自然知道這其中原因,不等他將云瀟拉回身邊,棺槨邊上的影子無聲無息的拉著他變換了位置,明箴帝饒有興致的笑起來,并不阻止妻子的行為。

  短短數(shù)秒的交鋒,云瀟已經(jīng)察覺到來人實力深不可測,她隱藏在無數(shù)的光暈里,能利用金光拉射出帶著鋒芒神力的小箭,好在自己手上長劍是西王母神器,紅梅幻化的花瓣精準的抵擋住每一輪的進攻,再將冰雪直接打穿光暈逼著對方不得不抽身挪位,終于,那抹手持長弓的影子暴露在視野中,隨手勾起金光對準云瀟再度射箭,她冷靜的后撤一步,手腕連續(xù)轉(zhuǎn)動以七轉(zhuǎn)劍式回擊。

  “嗯……功夫不差嘛!泵黧鸬弁腥粗,竟然還悠閑的贊美了一句,笑瞇瞇的轉(zhuǎn)向蕭千夜,“這就是你們口中的一塌糊涂?哎,你們兩個做師兄的,對小師妹的要求太高了吧!

  “你偷聽?”蕭千夜這才想起來之前和天澈調(diào)侃說的話,面露不快,明箴帝擺擺手,看著妻子還在激戰(zhàn)的身影微微一笑,感嘆,“原本我們已經(jīng)是死去多年的冥靈,于情于理不該再次插手后代的事情,可自從你取走那份血液之后阿瑩就一直很不放心,所以在幾年前明溪回來祭祖的時候偷偷在他身上留了些法術(shù),正好他手里的玉扳指又有分魂大法,這才意外聽到了你們的閑談!

  “既然聽見了,你就該清楚我們?yōu)楹味鴣。”蕭千夜低聲提醒,明箴帝不急不慢的擺擺手,“你們是來找阿瑩了解無根之人的吧,放心吧,這件事危害到飛垣的安全,阿瑩不會隱瞞你們,但是在此之前,她有心結(jié)未了。”

  蕭千夜驀的抬起頭來,發(fā)現(xiàn)對方的目光隱有哀傷,保持著非常和藹的微笑,語調(diào)卻放低了下去:“雖然留下了法術(shù),但我們不能離開地宮,否則就不能繼續(xù)保持這樣的狀態(tài)‘活著’,地宮也會自我們離開的那一瞬間起徹底毀滅,阿瑩堅持要這么做,即使灰飛煙滅,她也想再一次保護自己的后裔,呵呵……我沒有阻攔,好在這幾年國泰民安,倒也沒什么麻煩需要我們出手,就是明溪那孩子,實在太為難你了!

  “他是君我是臣,他若是能當個明君,哪有什么為難不為難的!笔捛б沟纳裆袔追置糟,沉默了一會才鬼使神差的說了一句并不合適的話:“這就是書中所言的‘可憐天下父母心’?”

  “父母?”明箴帝笑了笑,“勉強可以這么說,阿瑩……阿瑩一直很想見一見她,因為你為了救她,堵上了整個皇室的未來,萬幸的是你賭贏了,否則現(xiàn)在的飛垣應該已經(jīng)成為深海廢墟了吧?”

  兩人同時望過去,女人的戰(zhàn)斗絲毫不比男人遜色,眼見著危險的劍氣隨時都有可能破壞地宮,阿瑩手上動作一變,她身邊的幾束金光仿佛有了生命逼著云瀟不得不繼續(xù)后退,隨后她再發(fā)一箭直接將云瀟逼出地宮后自己也大步跟上,地宮之外是如煙如霧的水墨色世界,日侍者聽到主人的呵斥從虛空中凝聚而出,幾萬根金色光箭對準中心的女子齊齊射出!

  “阿瀟……”蕭千夜情不自禁的想追出,明箴帝悠然的按住他的肩膀做了一個噓聲的手勢,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樣子笑了起來,“女人打架你也敢插手,真是年輕沒吃過虧吧?”

  “史書記載你只有一個皇后,怎么好像對女人打架很有經(jīng)驗的樣子?”被對方臉上的孩子氣逗樂,蕭千夜竟然毫不示弱的反駁一句,明箴帝歪著頭,嘴角泛起一絲弧線,回道,“你不也只娶了一個妻子?”

  話音剛落,云瀟手中長劍已經(jīng)燃起了洶涌的火光,劍氣縱橫連續(xù)的砍斷光箭,立刻指尖勾起火蝴蝶撲向日侍者,很快水墨色的世界被赤紅覆蓋,數(shù)萬年冰冷的地宮第一次出現(xiàn)熾熱,開國皇后眼神復雜地望著云瀟,一時間似有千萬種情緒同時涌上心頭,但她還是輕輕揚起了下巴,不急不慢繼續(xù)進攻。

  “阿瑩可厲害了!泵黧鸬鄣淖旖菕熘悄ú蛔兊男θ,眼中卻是極為寵溺的光芒,“政權(quán)建立之后,第一批武將就是她親自訓練的!

  “再厲害也打不贏阿瀟!蹦涿钶^起了勁,蕭千夜本來還想出去幫忙,這會也干脆和他并肩站著觀看起來,她們是在地宮外戰(zhàn)斗,但他的眼睛卻能清楚的看到每一個交手的瞬間,普通的日侍者顯然敵不過火焰的灼燒,但地宮特殊的靈力也讓云瀟微感不適,兩人不相上下難解難分。

  地宮的本質(zhì)是一個巨大的鏡月之鏡,作為地宮之主,開國皇后自然可以任意控制內(nèi)部的一切,只見鏖戰(zhàn)中的兩人大跳掠入空中,長劍撩動著火光,同時風雪大作險些擊穿對方的冥靈之軀,而隨后腳下地形悄然驟變,再等兩人落地竟然已經(jīng)來到了忘川邊緣,云瀟心中一緊,仿佛察覺到身邊的大河有幾分不同尋常,阿瑩沒有給她反應的時間,目光一凝輕叱一聲,手上長弓也順勢變幻成法杖,她撥弄著忘川的河水,唇齒微合似乎念起了什么古老的咒語。

  明箴帝的神情有些微微變了,不過也只是那么一瞬又恢復常態(tài),一臉平靜地望著妻子。

  河水蕩起奇妙的漣漪,被火焰影響臨時退去的日侍者整齊的朝著開國皇后的方向虔誠跪拜,呢喃之語傳入耳膜的剎那,云瀟只覺意識出現(xiàn)大片的空白,身體搖搖晃晃不受控制的往河邊走去,越靠近忘川,心中一個模糊的輪廓就越清晰,高大威嚴又帶著慈愛和包容,那個身影隱約浮動,偶爾如晴空旭日光彩照人,偶爾又如高空明月溫柔沉靜,讓她沉淪其中情不自禁的伸出手,試圖能得到哪怕一點的回應。

  有一種愛,超越生命,不顧一切。

  阿瑩繼續(xù)揮動著法杖,原本無形無質(zhì)以靈力凝聚而成的長杖此刻卻沉重的讓她倍感吃力,無根之人的法術(shù)“星沉”正在湖面上一點點展示出屬于云瀟的開端和終結(jié)——金色的影子抬手從心臟勾出鮮血,輕輕的吻落給予神力灼燒成世間最為熾熱的火種。

  這是一切的開始。

  阿瑩跳到水面上,法杖點在大星的位置,就在她想繼續(xù)法術(shù)之時,金色的剪影豁然睜開了眼睛,一瞬間仿佛有一只無形的手硬生生掐斷了星沉之術(shù),阿瑩冥靈的軀體劇烈的一顫跌入忘川,整個地宮第一次發(fā)出天崩地裂的震動!

  蕭千夜臉色頓變,他身邊的明箴帝卻沉默不語看著一并落水的云瀟——這股力量來勢洶洶,若非手下留情,剛才那一秒應該就能將整個地宮摧毀!

  有什么人……一直在看著她。

  第1092章: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