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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三十章:久別重逢

  蕭奕白走進房間的時候,明溪正好扶著墻勉強坐起來,兩人默默對視了一眼,也沒說話,蕭奕白徑直走過去將簡陋的枕頭豎起好讓他能靠著休息,他越是一言不發(fā),臉上的表情就越加難看,一瞬就注意到明溪手腕的血管有些青紫,按住認真檢查了一番,一股無名的怒氣由心而起,又礙于這間屋子太過樸素四面透風不敢太高聲,只能將嗓音壓制最低罵道:“你中斷了靈力的輸送?”

  明溪本來看見他心情就有些不好,這會聽他問起這事,冷哼一聲將手收回被褥,淡淡回道:“我讓喬羽幫我診治過了,他說可以通過藥物調(diào)養(yǎng)慢慢恢復(fù),以后不需要你浪費靈力了!

  蕭奕白先是一愣,立即語氣中就帶上了一分無奈,眼中一片清明:“你什么情況我不清楚?何必說這種鬼話來騙我?”

  明溪抿了抿嘴想反駁,最終也只是輕輕哼了一聲,蕭奕白陰沉著臉,面色比他難看的多:“你不直接去大湮城解決太陽神殿的秘密,特意在柳城等我來找你?你這么大個人了,怎么做事還沒有以前穩(wěn)重?”

  明溪冷不防的被他訓(xùn)了一句,自己雖然是要到柳城換乘新的金烏鳥才能去大湮城,但此時突然插手柳滸之事的確是有些慪氣之舉,但他怎么可能承認自己這么幼稚的舉動,只得強行辯解道:“柳滸……柳滸他陽奉陰違,現(xiàn)在國難當頭,六樗山毀于碎裂之災(zāi)致使地勢再度發(fā)生變化,他非但不參與救災(zāi),反而放任手下趁機抓捕異族人用于食用,我既然路過此地,當然不能坐視不理!

  蕭奕白冷著臉看著他,終于還是發(fā)出一聲嗤笑:“我才說了,不要拿鬼話糊弄我,事有輕重緩急,難道你分不清楚柳滸和太陽神殿孰重孰輕?”

  “你!”明溪被他堵得啞口無言,習(xí)慣性的就想抄起手邊一切能抓住的東西砸破眼前這張笑瞇瞇的臉,蕭奕白淡淡搖頭,好在他手邊沒有什么能拿的東西,又道:“跟你說了多少次,生氣不要砸東西,你身邊那些東西隨便挑一個都夠?qū)こ0傩占页陨虾脦啄,你要真的如此鋪張浪費,以后就把那些貴重的東西全部拿去賣了沖國庫,你用些便宜的陶器也足夠了!

  “你……滾出去。”明溪已經(jīng)很久很久沒有被人氣的腦門發(fā)熱了,指著門罵道,“別讓我看見你!

  蕭奕白不急不慢的站起來,走了一圈到門口停住等了一會,忽然又繞了回來,看著好友目瞪口呆的臉,笑吟吟的說道:“我不來你要生氣,來了又要趕我走,我要是真走了你又得生氣砸東西,這屋里頭東西雖然不值錢,看著也像是主人精心擺置過的,別耍小孩子脾氣,弄壞了心疼。”

  “我給了他們很多錢……”明溪還在強行為自己辯解,聲音慢慢放低,好像真的有幾分心虛,蕭奕白搖搖頭,回道:“很多東西,是金錢無法衡量的!

  明溪無意識的揉著眼睛,倏然感到精神出現(xiàn)了一些松弛,自他和蕭奕白相識以來他就知道,這是個婆婆媽媽又總是念叨個沒完的家伙,他是皇太子,沒人敢這么跟他無禮的說話,只有這個家伙!只有這個家伙每次口無遮攔能把他氣死,但每次他準備不顧身份罵回去的時候,一抬頭就會撞見那張笑容滿面的臉,那般清澈見底不帶一絲雜質(zhì),每每都讓他硬生生將怒火壓下,無可奈何。

  然而,當現(xiàn)在的明溪想起這些陳年往事,眼里的神色卻在一點點逐漸失去華彩,他一直轉(zhuǎn)著手里的玉扳指,越轉(zhuǎn)越快,越握越緊。

  蕭奕白心底驀地一動,喃喃說道:“明溪,自夜王以夜咒束縛我之后,雖然我近九成的靈力都還被封在玉扳指中無法自由運轉(zhuǎn),但是你依然可以自行將這股靈力轉(zhuǎn)入你的身體里,我想玉扳指中剩余的靈力足夠你用到壽終正寢了,別想著省,沒這個必要!

  他是嘀嘀咕咕的自言自語,也不見明溪臉上復(fù)雜的情緒變化,冷然目視片刻,沉沉回道:“你要是死了呢?”

  “我死了你也不會有事!笔掁劝谆砣惶а劭粗飨此壑幸婚W而逝的震驚,轉(zhuǎn)而被無邊的陰霾徹底湮沒,蕭奕白深深嘆了口氣,語氣中也多了一分平和從容,“其實這段時間被夜咒束縛以來,我對你手上玉扳指中屬于自己的一魂一魄幾乎無法感知,連帶著那接近九成的靈力也完全無法控制,甚至有時候我都覺得那已經(jīng)不是我的東西了,如果……如果真的能阻斷它和我的聯(lián)絡(luò),讓這股靈力一直封存在你手中,你應(yīng)該就不會再被我的生死左右了。”

  “你……”明溪在驚詫之余,眼中竟然多了一絲抗拒,原本病懨懨的面容在昏暗里更顯得陰暗不定,冷笑道,“是么,那我就再也沒有后顧之憂,可以真的把你作為‘人質(zhì)’,推到最前方平息民憤了吧?”

  蕭奕白眨眨眼睛,想起前幾天和弟弟的對話,冷不防的笑出聲,回憶著那時候弟弟說的每一個字,慢聲細語的對著明溪重復(fù)道:“哪有人質(zhì)這么招搖過市的,不在帝都封心臺呆著,跑來陽川,還在西海岸一住半個月,專人守著伺候,一般的人質(zhì)能有這待遇?”

  明溪倒是有些呆滯失神,半晌才忽然問道:“西海岸……對了,你昨天還在西海岸,怎么這么快……”

  話音未落,明溪的臉頰陡然蒼白,或許是這幾日的奔波讓本就不怎么好的身體再添疲憊,從昨夜和安格談過計劃開始他就一直有些萎靡不振,趁著安格外出搶劫引游人之際,他也索性在這間簡陋的民房里休息下來,這么昏昏沉沉的半睡半醒,也倒沒有刻意去通過分魂大法感知蕭奕白的行動,直到他突兀的出現(xiàn)在自己眼前,又被他長達半個月的失聯(lián)氣到腦門發(fā)熱,他竟然到現(xiàn)在才反應(yīng)過來,一天之內(nèi)從西海岸來到柳城幾乎是不可能的。

  但也不是毫無可能,不論是光化之術(shù)還是御劍術(shù),都能做到。

  明溪深吸一口氣,瞬間就收斂了之前的所有情緒,面無表情起身往屋外走去,蕭奕白緊跟著他,推門的一瞬,安格正拉著蕭千夜,兩人就像久別重逢的老友一般喋喋不休的說著話,忽然被打斷之后,安格也只是稍稍停了一下,立即對兩人也招了招手,順便拉了兩張椅子示意他們兩人也一起過來聽著。

  蕭千夜和明溪就那么直勾勾的看著對方,兩人的眼中都是灼灼凌厲的寒光,這鋒芒的對視讓周遭的空氣都有一瞬的凝滯,蕭奕白在旁邊尷尬的咳了一聲,只見弟弟嘴角微微一勾,發(fā)出一聲輕到幾乎聽不見的冷哼,這才慢慢開口:“好久不見了,羅……羅公子!

  “你倆也認識?”安格好奇的插著嘴,手里也不停著給他們倒了兩杯涼水,蕭千夜點點頭,語氣如常聽不出一絲異樣,“天祿商行那么大家業(yè),和我見過幾次面也不算奇怪吧!

  安格歪著腦袋,他是個陽川的沙匪,歷來也只搶劫沙漠里的商隊,主要經(jīng)營東冥一帶的天祿商行他確實是不太熟,蕭千夜奇怪的笑了笑,這虧得安格是陽川人沒見過羅陵,羅陵是天祿商行最年輕的接班人,年紀比明溪小的多,又是個八面玲瓏伶牙俐齒之輩,很多生意上的事情都是自小耳濡目染親力親為去學(xué)習(xí),這才小小年紀聲名遠揚,但凡是個東冥出身的人都不會相信那家伙有個年近三十的表弟吧?

  明溪在他對面坐下,伸手去接那杯涼水的時候又被蕭奕白按住,他默默不語只是順從的收回手,蕭千夜瞥見這一幕,竟有一瞬間的無語凝滯,神色間多了幾分不快,扭頭對阿寧說道:“麻煩姑娘去重新燒壺熱茶來吧,羅公子面容憔悴似有不適,喝些熱茶暖暖身子也好!

  阿寧也不敢插嘴他們四人的對話,聽他這么一說趕緊一溜煙的跑了出去。

  三人各懷心思,只有安格還在嚴肅思考最初的話題,自言自語的嘀咕道:“柳滸的家也在城北,是個老大的四合院,五蛇鼎盛之時他家里的護衛(wèi)比城里的守衛(wèi)都多!不過這半個月我暗中觀察了一下,他好像是重新?lián)Q了一批新人過去守著,我猜多半那些人都是他最信任的心腹了,現(xiàn)在他躲著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每天連吃飯喝水都是自己人先試了毒再送進去,這般小心謹慎,必是得知趙雅和郭安之事后怕了,你們說他真的會賊心不死,被我們勾引出來嗎?”

  明溪靜默片刻,看著桌上擺著的青銅引游盤,伸手拿了一個放到面前,又指了指安格腰里的匕首說道:“借我用一用。”

  安格也沒多想直接就摘下來丟了過去,明溪本不是習(xí)武之人,這匕首拿在手上竟然格外的沉,但見他用刀鋒輕輕割破自己的手指,擠出一滴殷紅的血滴落在指針上,頓時,指針像被什么強悍的力量刺激開始劇烈的轉(zhuǎn)動,安格驚奇的看著眼前匪夷所思的畫面,下意識的用雙手緊握住羅盤防止它從桌上抖下去,指針在瘋狂的旋轉(zhuǎn),終于承受不住這般沉重力量,赫然斷裂!

  安格倒吸一口寒氣,他搶了十幾個引游人,順手打聽了一下這玩意到底要怎么用,所有人都是如出一轍的告訴他,指針轉(zhuǎn)動越快越猛,就說明指向的異族人血統(tǒng)越強!可眼前這個病懨懨的年輕人,竟讓指針直接斷裂了?

  明溪的眼底卻有深不見底的寒澈,想起自己的母后,一陣躊躇。

  安格抓了抓腦袋,有些不敢置信,于是將手里破損的引游盤扔到一邊重新拿了一個全新的遞過去,緊張的道:“你再試試,說不定那個是壞的。”

  明溪淡淡的又滴了一次,果不其然,引游盤的指針和之前那個一樣飛速旋轉(zhuǎn),直至斷裂。

  蕭奕白抿了抿唇,他為風魔私下干過不少事,自然也對引游人并不陌生,但即使是貴為靈羽族的飛影,事實上也只是讓羅盤上的指針轉(zhuǎn)的停不下來,真正像現(xiàn)在這樣連續(xù)斷裂,他也是第一次得見。

  先皇后是泣雪高原的神守,據(jù)說其真實年齡甚至在鳳九卿之上,她是這片大陸上最獨特的異族人之一,明溪作為她唯一的孩子,會讓引游盤產(chǎn)生如此劇烈的反應(yīng),倒也在情理之中。

  “羅公子準備怎么辦?”蕭千夜主動打破沉默,將目光轉(zhuǎn)向明溪,他低垂著頭只是微微一笑,慢條斯理的回道,“請安格公子帶上這兩個斷裂的引游盤去找柳滸,就說有一個前所未有的‘食材’落入了你的手中,你想將其贈送給他,然后……就看他忍不忍得住,好不好奇了!

  蕭奕白本想開口,又被他嚴厲的眼眸阻止,只得悶悶喝了口涼水,繼續(xù)聽了下去。

  第四百三十一章:意外之人

  安格總覺得這兩人之間的關(guān)系有點微妙的違和感,又不好意思開口詢問,他抓著腦門望了一眼從引游人身上搶來的那些行頭,一溜煙的跑過去翻找起來,將里面的迷藥、繩索挨個擺放好,最后才指著那幾個麻布袋子說道:“我聽說他們抓人都是用迷藥迷暈了之后綁起來裝好,以運送‘食材’為由送到柳滸府邸旁邊一個叫‘嘗鮮堂’的地方檢查,如果食材合格下人才會去通報,然后按照品種給錢。”

  安格尷尬的笑了笑,望著明溪說道:“羅公子,你再考慮一下,那地方距離柳滸家也就幾步路,真要被看中帶走我們跟不進去的,我想了半天還是覺得太危險,不能草率啊!

  蕭奕白也接話,面上神情又是緊張,又是擔憂:“你又不會武功,自己身體又不好,一個柳滸罷了,過段時間讓讓迦燁和赤晴去處理就行了……”

  “赤晴?”安格驚得下巴都要掉下來,想不到自己竟然會在他口中聽到“赤晴”這個名字,“你認識赤晴?”

  蕭奕白頓了一下,他現(xiàn)在的心情確實有些亂,剛才那句話本不該在外人面前提起,可他想也沒想就直接說了出來,好在安格也沒想那么多,而是深吸一口氣露出了一抹奇怪的敬佩,又道:“我爹和族里的長輩們以前經(jīng)常說起這個名字,說幾十年前的靖城事變就是他一手造成的,甚至當年的禁軍五隊長、高總督的親兒子高北揚都是死在他手上!他雖然害的帝都下令對陽川的異族人進行過一場大規(guī)模圍剿,但到現(xiàn)在很多人都覺得他是個英雄,畢竟呀,這么多年有膽子公然和上頭作對的異族人,他也是第一個!

  安格越說越起勁,自己眼里也是神采奕奕,殊不見面前三人臉上各懷心思的神色,繼續(xù)興致勃勃的說道:“我爹常說,但凡多幾個向他一樣的異族人,現(xiàn)在的他們也不至于被壓迫的這么慘……”

  “安格。”蕭千夜打斷他的話,知道有些東西并不能在明溪面前說的太露骨,安格愣了一下,這才搓搓手扯出一個僵硬的笑,“對對對,現(xiàn)在不是說這種事情的時候,你看看我,總是口無遮攔亂說話。”

  明溪的面上沒有一絲血色,或是被安格的幾句話戳中某些痛處,忽然抬手按住胸口重重喘息,蕭奕白默默看著他,過了半晌,喘息聲漸漸平和,明溪的面色也好看了些,忽然望向安格好奇的問道:“你爹是什么人?”

  “我爹?”安格一想起自己的老爹,立即感到一陣頭皮發(fā)麻,年幼時期嚴厲又艱苦的訓(xùn)練好似就在昨天,他吐了吐舌頭,笑嘻嘻的回道,“我爹叫安魯,是我們安烈圖部落的族長,不過他兩年前就去世了,大概是受到之前剿匪的影響,原本身體可結(jié)實的一個人,駱駝都拉不動他,自那之后忽然就跨了,也沒給我留什么遺言,只是囑咐我不要執(zhí)著陽川的那些傳說,沙匪挺好的,別想著盜寶了!

  “安烈圖……”明溪呢喃著這三個有點耳熟的字,面色大變,這不就是四年前剿匪中意外逃脫的那一支部落!

  他微微抬眼掃過蕭千夜,那個人握著茶杯的手正在無意識的用力,顯然是早就知道面前沙匪的真實身份,但他想了想,只是不動聲色的淡淡說道:“盜寶?陽川的一些傳聞我其實也聽過,一直以來也非常的好奇,盜寶賊在陽川橫行多年,大小部落繁多,但好像大多數(shù)最后都改行當了沙匪吧,你爹說的也沒錯,沙匪挺好的!

  安格靦腆的抓著頭,這么多年了,除了本來就是沙匪的老爹,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跟他說沙匪挺好的!他支支吾吾半天,終于認真的正襟危坐,極其嚴肅的說道:“我雖然是個強盜,倒也知道什么人能搶什么人不能搶,羅公子,我以前搶過你們天祿商行的貨物,不過我沒傷人,就是手頭太緊得找點錢用,你放心,我以后都不會搶你們的貨物了!

  明溪意外的看著這個真的很有原則的沙匪,就算知道他是當年逃走的安烈圖后人,心中倒也不覺得厭惡,反而是對這樣坦率的言辭微微贊許。

  蕭千夜的面色陰晴不定,一時也無法判定明溪現(xiàn)在都會想些什么,這個安格,還真的是口無遮攔!他就這么輕而易舉的把自己的底細全部說了出來,安烈圖部可是剿匪行動中唯一的漏網(wǎng)之魚,他不好好隱瞞這個驚天的秘密,反而主動暴露個精光?

  明溪深深吸了口氣,溫和的微笑道:“我總覺得你和尋常的沙匪不一樣,原來是安烈圖的人,難怪有膽識敢出手對付柳滸,讓我敬佩!

  安格是經(jīng)不起夸獎的人,被明溪兩句話說的面紅耳赤,明溪慢慢站起走到那一堆迷藥繩索前仔細查看,裝藥的瓶子上刻著一個淡黃色的海浪圖標,是陽川的大牢沉沙海的標志,安格急忙跟了上來,趕緊囑咐道:“你可別亂碰,這玩意怪厲害的,之前我拿引游人試了一下藥力,真就打開聞一聞就全身無力了,要是直接被灌上一口,昏迷幾天都醒不過來!

  “嗯!泵飨孟癫⒉灰馔,飛垣的四大牢原本就是統(tǒng)一管理的,相互之間有著一模一樣的藥也沒什么好奇怪,安格還是擔心的從他手里搶了過去,憤憤不平的道,“這東西不僅能讓人失去意識,連五感都能直接剝奪,但是又不會死人,引游人之間都是用的這種藥,據(jù)說也是從柳滸手里買來的,之前我嫂子落到柳滸手里,就是被他們灌了這種藥鋸斷一條腿,還硬生生割開胸膛剝肋骨!”

  明溪的面色終于微微一變,但很快就鎮(zhèn)定下來,柳滸作為五蛇之一的“虎蛇”,原本就和高家剪不斷理還亂,他有本事弄到大牢里的藥賣給引游人自然也不奇怪。

  “不過柳滸手上奇怪的藥還遠遠不止這一種,當時嫂子傷的那么重,可竟然奇跡般的活著,說是給她還給她喂了不少續(xù)命的東西,因為按照八仙莊的習(xí)慣,食材必須得是活的,活的才新鮮!卑哺窕舻靥ь^,咬著牙低道,“嫂子是被軍閣的副將小唐救出來的,那時候帝都對青陽的追捕令還沒傳到陽川,他們就把人直接還給了青陽,正好我們也及時趕到,生怕逮捕令下來之后軍閣會翻臉,所以就趕緊帶著他們兩人偷偷出了城,結(jié)果又遭遇碎裂之災(zāi),嫂子的身體經(jīng)不起折磨,這一下又是雪上加霜,好在天無絕人之路,遇到個異族女人出手相助,嫂子傷勢穩(wěn)定之后我就趕緊讓同伴送他們?nèi)ノ骱0,原本還想著好好謝謝那姑娘,結(jié)果怎么也找不到了!

  “異族女人?”明溪好奇的想了想,第一個想起的人是鳳姬,沒等他開口,蕭千夜也跟過來打斷他的思緒,說道,“不是鳳姬,鳳姬現(xiàn)在自身難保,不可能騰的出手再管這些事情,說起來六樗山附近現(xiàn)在到底都是什么情況?真的有很多異族被引游人抓走嗎?”

  安格想了想,搖搖頭:“最開始那會是被抓了好多,城里到處都是裝著異族的麻袋子送去柳滸那里,這幾天倒是好多了,我聽說是魑魅之山和落日沙漠的神守親自出手了!

  蕭千夜明顯松了口氣,明溪卻還在想著剛才的問題,這種時候出手相助的異族女人,能在那種傷勢下妙手回春的異族女人……豁然間,明溪的心底咯噔一下,驟然想起一個消失許久的名字。

  岑青,白教一戰(zhàn)過后神秘失蹤的另一位大司命,也是岑歌的親妹妹,他們本來就是祖夜族的人,會一些不同尋常的巫醫(yī)之術(shù),那時候岑歌意外被蕭千夜冰封在千機宮后山,蕭奕白匆匆忙忙救下飛影和岑青,但之后她就將飛影托付給了風魔,從此音訊全無。

  她確實是在臨走前說過,如果有一天風魔有需要,她會出手相助。

  明溪閉目沉思,這樣的猜測雖然合情合理,但畢竟只憑借“異族女人”四個字妄下推斷還是太武斷,但如果真的是她回來了,那確實是有必要找個機會聯(lián)系一下。

  蕭千夜看著明溪瞬息萬變的臉,似乎也能預(yù)感到什么,許久,明溪吐出一口氣,悠然的轉(zhuǎn)向他,忽然露出一個深邃的笑,低道:“能否請蕭閣主也幫個忙,今夜去柳滸府邸附近踩點打探一下,如果沒什么異常的話,明天就讓安格帶著我去求見柳滸!

  蕭千夜遲疑了一下,總感覺他是另有目的,安格一下子跳起來,搶話道:“沒錯,此事危險確實要去踩點觀察一下,我也一起。”

  明溪看著自告奮勇的安格,再看著一臉冷漠的蕭千夜,有點好笑。

  半晌,蕭千夜煩躁的轉(zhuǎn)了轉(zhuǎn)古塵,或是不想節(jié)外生枝,只得應(yīng)許,又道:“我一個人去就好了,我是逃犯,你跟著我不方便!

  “我不也是強盜?”安格立即湊上去,小心的將匕首收好,咧嘴一笑,“逃犯配合強盜,很完美吧?”

  蕭千夜癟癟嘴,不想理他,又囑咐了蕭奕白幾句,這才和安格一前一后借著夜色往柳滸府邸悄悄而去。

  第四百三十二章:踩點

  一出門,金烏鳥在頭頂?shù)退俾舆^,嚇的安格拽著蕭千夜的胳膊就走向另一條小路。

  昆鴻在另一邊一直觀察著沙匪一伙人的行動,但自從天尊帝昨夜跟著進去之后就再無蹤跡,眼下已過去一天一夜,他實在是不敢冒險繼續(xù)等待,就在他準備找借口進去打探情報之際,忽然察覺到眼角邊晃過一道微弱的金光,一柄金色的光劍豁然出現(xiàn)在正前方,雖然只有半掌大小,但光澤形態(tài)都和當日懸于帝都高空的日冕之劍如出一轍!

  昆鴻咯噔一下,沒等他回過神來,天尊帝的聲音從旋轉(zhuǎn)的光劍中悠然傳出:“昆鴻,你先回去協(xié)助救災(zāi),不必繼續(xù)在此守著了,另外,將城內(nèi)巡邏的金烏鳥恢復(fù)至原有數(shù)量,尤其是柳滸府邸附近的,要再減少一些。”

  話音未落,金色光劍就被一陣微風吹散,昆鴻也來不及再去細問,他猶豫了一下,陛下既然已經(jīng)依靠日冕之劍親傳口諭,一定有更為重要的事情要辦,無論他如何疑惑不解,眼下都只能聽令。

  不過一會,頭頂金烏鳥的數(shù)量開始減少,那群鳥兒整齊的往營地飛去,安格和蕭千夜都是穿著引游人的衣服,為了掩人耳目在大半夜也依然是將帽檐壓至最低,在等兩人靠近柳滸家的時候,金烏鳥的數(shù)量一下子就剩了一只還在巡邏,蕭千夜知道那必然是明溪的意思,既要引蛇出洞,就不能打掃驚蛇,將一切恢復(fù)原狀才能讓風聲鶴唳的柳滸放下警惕。

  他無疑是為了太陽神殿的秘密來的,竟然真的舍得浪費時間先在柳城對付五蛇。

  想到這里,蕭千夜心頭一陣無來由的怒火,轉(zhuǎn)頭望著安格罵道:“你是不是個傻子!安烈圖是四年前的漏網(wǎng)之魚,明……羅公子是天祿商行的人,一看就和帝都高層有關(guān)系,你就那么輕易把自己的底細全告訴他,就不怕他回去之后找你們麻煩。窟@種事情不要掛在嘴邊了,你可是青陽徇私枉法才僥幸救下來的,別自己把自己作死了!

  “羅公子不是壞人!卑哺癫恢滥睦飦淼淖孕牛矝]想到他會為這種事情責罵自己,傻傻的笑道,“放心吧,我看人很準,他不是壞人,你也不是!

  蕭千夜突然頓步,但目光尖銳,嘴角也浮起一絲難以言表的笑意:“你和我只是第二次見面,和他應(yīng)該只是第一次吧?商人都是唯利是圖的,安格,好好當你的沙匪不行嗎,干嘛總是給自己找麻煩?青陽他們一家子現(xiàn)在已經(jīng)離開飛垣了,反而是你,五蛇不用你動手,自然有人會想辦法對付他們,你趕緊趁亂離開這,別傻乎乎的被人當靶子。”

  安格聽見這話,頓時有些不高興,輕哼了一聲,道:“沙匪也是重情重義的,青陽是我朋友,還救過我們安烈圖的命,現(xiàn)在他遇難,我自然要幫他出這口氣,這怎么能叫自找麻煩,這難道不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情嗎?還有你,陽川的碎裂也是你干的吧?不過我也不在乎,你救了青陽,你就是我安格的朋友,至于其它的東西,等我哪天想明白了說不定會把你當成敵人,但不是今天,也不是明天,眼下咱兩是同伙。”

  蕭千夜怔了一下,看了看安格,忽地也嘆息一聲,搖搖頭不想和這個死腦筋繼續(xù)辯解這種問題。

  靠近柳滸府邸之后,沒等安格想好要怎么踩點,蕭千夜已經(jīng)一只手拎著他的衣領(lǐng)直接跳到了房頂,他的動作又輕又快,像一陣不易察覺的微風,安格吃驚的站穩(wěn)腳步,只見他手里黑金色的古刀倏然擴散出一抹淡淡的煙霧,蕭千夜對他做了個噓聲的手勢,自己往前走了幾步貼近房檐往大院里望過去,六式獨有的神力足以遮擋身影,柳家的整體是一個長方形的四合院,從偏門出去就是之前安格提過的“嘗鮮堂”,眼下夜色已黑,但仍有陸陸續(xù)續(xù)的人影穿梭其中。

  遠遠望去,果然這伙人都是引游人常見的裝束,三五成群組成一伙,年輕力壯的人背著個麻布袋子,周圍的同伙則拎著工具,但他們似乎一直在被驅(qū)趕,偶爾有幾個靠著關(guān)系進去也是很快都被趕了出來。

  蕭千夜和安格心照不宣的互望了一眼,主人的臥房里點著燈火,門窗緊閉,柳滸則根本不見人影,他一看就不想在這種時候冒頭,可惜手下的引游人一點沒眼力,大難臨頭還在想著討好主子,也難怪要吃閉門羹。

  再看院內(nèi)護衛(wèi),看體型應(yīng)該都是精壯的年輕人,奇怪的是都戴著統(tǒng)一的面具,沒有一點皮膚暴露在外。

  蕭千夜總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勁,這群人的步調(diào)似乎過于統(tǒng)一,邁出的步子大小,轉(zhuǎn)身的時機,甚至?xí)r不時扭頭四望的時間都如出一轍,就好像一臺精密的儀器正在如常運轉(zhuǎn),看得他心中有些悚然,安格屏氣凝神小心的挪到他身邊,用低的不能再低的聲音說道:“護衛(wèi)比之前又多了不少,看來著柳滸是鐵了心要做個家里蹲,恐怕沒那么容易把他引出來了!

  蕭千夜也不知道聽見沒,他看著院中幾顆高大的樹,古塵微微偏轉(zhuǎn)擊出一道不易察覺的刀光,頓時掀起一陣烈風。

  “喂……”安格被他的動作嚇的臉都白了,趕緊拉著他生怕他這就沖下去,蕭千夜其實并沒有動,而是一直緊緊盯著大院里的護衛(wèi),那伙人是在同一秒鐘往大樹方向望過去,手臂上綁著的武器匣也頓時露出真容,頓時整個大院如同下了一場暗器之雨,無數(shù)鋒利的小箭刺入樹干中,這時候從偏房里急急忙忙的跑出來個面容慘白的人,不知是下了什么樣的指令,護衛(wèi)們?nèi)客A讼聛,他踮著腳走到樹下認真檢查了好一會,還是不放心,對著最近的護衛(wèi)命令道:“砍了吧,把所有的樹都砍了,現(xiàn)在就砍,快!”

  頓時,所有人單膝跪地,低頭垂目,用同樣的語調(diào)起身回話:“是!

  安格呆呆看著這一幕,總感覺院中這三十多個護衛(wèi)步調(diào)統(tǒng)一的就像一個人,立馬就將幾顆大樹全部砍斷運了出去,然后各自回到初始的位置上繼續(xù)重復(fù)最初的動作。

  蕭千夜拖著下顎,心中已有眉目,早就聽說陽川的大牢沉沙海丟失過一批危險的試體,這群試體一部分被運去了曙城,作為郭安的守擂人被藏在地下格斗館,沒想到還有一批是被送到了柳滸這里,難怪他的八仙莊總是能進入人跡罕至的禁地抓捕異族為食,如果是利用這批試體,效率豈不是比血肉之軀的引游人更高更快的多?

  這群試體身上甚至配備著以前軍械庫為三軍制作的武器匣,能有這種軍隊才能獲取的東西,無疑也是因為五蛇曾和高家有著密切的關(guān)系。

  但他隨即就意識到一個更加頭疼的問題,五蛇原本沆瀣一氣,既然丟失的試體能在郭安和柳滸的地方出現(xiàn),那剩余的雷厲那里一定也有,甚至是袁成濟,他一定也還藏著某種危險的殺手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