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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邊低語一邊輕笑,原本一張陰柔的臉龐此時更是媚態(tài)橫生,感慨著:“云瀟,你說是他傻還是你傻?同一個地方栽倒兩次,不覺得可笑嗎?”

  云瀟狠狠瞪了他一眼,自昆侖一戰(zhàn)之后她確實一直在持續(xù)衰弱,就算右手得到溯皇相助復原,但身體依然是力不從心,甚至連那種會時不時出現(xiàn)的心臟驟停也愈漸嚴重,她唯一的優(yōu)勢只有來自不死鳥的火種,卻被這樣累贅的身體一直拖累!

  她只有放棄這具人類的軀體,才有足夠的力量能保護自己,否則她就是朱厭口中,那個一無是處的廢物!

  朱厭的面容表情很是古怪,他本來就是靈虛族的人,加上經(jīng)歷過縛王水獄無數(shù)藥物的改造,對云瀟身上那抹淡淡的火焰氣息其實極為敏銳,第一次見她還是在帝都的曳樂閣,她雖然是個混血種,但至少那股力量是真實存在讓他不敢輕易造次的,第二次見她是在天守道,他奉命帶人伏擊云瀟,那時候她身上的火焰已經(jīng)開始衰弱,可現(xiàn)在,在這艘畫舫的甲板上,火焰之息斷斷續(xù)續(xù),好似風中殘燭。

  但即便如此,那僅剩的熾熱卻是至純至凈,和她此刻的狀態(tài)完全不符。

  到底哪里出了問題?朱厭疑惑的皺眉,依然是毫不猶豫的伸出手就想揭開衣領一探究竟,云瀟“噼啪”一下甩開他無禮的手,這一打讓朱厭眼中蕩起一抹罕見的驚恐,愣愣盯著她的右手看了許久,忽然不顧一切的抓起來就放到眼前目不轉睛的盯著,云瀟掙扎了一下,發(fā)現(xiàn)他的力道極重,不知是被什么東西吸引了全部的注意,任憑她拳打腳踢就是不肯松手。

  海風從遠方輕輕吹來,拂過她的長發(fā),落在自己臉龐上,他的內心深處仍有對那種火焰的敬畏,本能想逼迫他放手,理智卻讓他用力再用力,緊咬牙關絲毫不退。

  朱厭的臉色罕有困惑,過了好一會才頹然松開她的手,云瀟輕輕搓揉著被他抓出五個通紅手印的右手腕,血肉之中似乎有種力量試圖幫她,但依然被人類的身體死死束縛。

  朱厭浮現(xiàn)出一絲無奈,半晌才淡淡道:“你可真是個讓我感興趣之人,我本想打個招呼就走,畢竟我的命還在天尊帝手上,上次稍微調戲你一下他就戳瞎我一只眼睛,要是真的把你怎么樣了,我一定也活不成,哈哈……我本來是這么想的,但現(xiàn)在我改變主意了。”

  云瀟心中一緊,從這句話中敏銳的察覺到一種危險,朱厭向她走來,果然他的右眼是假的,但唯一的左眼滿是冰冷,再抬手媧皇的銀色刀鋒是閃電一般刺出,云瀟艱難的躲避著勢如急雨的劍影,腳下步伐也不動聲色的往另一邊的房間悄悄靠過去,朱厭本就擅長空間結界,這會甲板上這么大的動靜竟然無一人察覺,只怕自己真的被他殺了也不會有人知曉!

  朱厭儼然是有些心不在焉,否則以他的身手應該很快就能拿下面前的女人,但在等他思緒微微回神之際,云瀟大步?jīng)_入房中,一把抓起平放在桌上的劍靈!

  瀝空劍?朱厭心頭一顫,他認得劍柄,那種白色應該就是蕭千夜一直使用的瀝空劍,可是現(xiàn)在它多了一柄劍鞘?

  云瀟緊握著劍,感受著上面師父留下的淡淡靈力,要拔劍嗎?千夜似乎非常抗拒拔劍這件事,他一直覺得自己有愧師門,有辱昆侖聲譽,所以上次幻魃之災滅頂而來的時候他才會那么堅定的借機離開,后來他雖和師父約定,一旦拔劍就收回當日的“叛離”之詞,會主動回去認錯重新回歸昆侖,但自那以后,瀝空劍一直被小心的包裹著,他根本就沒有再用過,甚至是直接交給了自己!

  要拔劍嗎?云瀟艱難的猶豫著,自己不能代他做出如此重要的選擇,他寧可一個人背負罵名也不愿意再牽連師門,自己怎么能代替他拔出劍靈?!

  “呵……”朱厭動作稍緩,其實已經(jīng)給了她足以反擊的時機,但見她用力閉了一下眼,只是強行抬手用劍鞘生生接下媧皇的砍擊,朱厭目光一凝,心頭為之一震,雖不理解她到底為什么這么愚蠢,但下手的動作終于不再留情,轉眼之間媧皇劍將云瀟逼至房間一角,朱厭冷笑著抓住她的肩膀,帶著嘲諷和鄙夷一字一頓慢慢低語:“拔劍還要猶豫,云瀟,你活該死在我手上!

  云瀟低喘了口氣,聽見自己的心“咚咚咚”劇烈的跳動,然后陷入長久的死寂,好像一口殘破失修的古鐘徹底停下轉動的指針,眼前的人開始出現(xiàn)重影,但那只手直直抓進了血肉,捏住了骨頭,劇烈的疼痛讓她勉強清醒了一些,朱厭緊貼著她的臉頰,聲音越來越柔媚,臉上的表情卻越來越癲狂,沿著耳根親吻到脖子,那種若有如無的溫熱,那種讓異族人為之敬仰的火焰,都在一點點瀕臨湮滅。

  終于……傳說中不死的火種,也要在自己眼前徹底熄滅了。

  朱厭面色森冷,將臉埋入她肩頭的傷口中,讓熾熱的血將自己的面容完全浸潤,而他的那雙眼睛卻更是冷竣,透著復雜的情愫。

  “真遺憾啊……”許久,朱厭的嘴角似笑非笑,慢慢擦去臉上的血漬,忽然大笑道:“我若是現(xiàn)在把你扔進西海喂魚,是不是神不知鬼不覺?沒人知道我來過,也沒人知道你死了!

  他扣著云瀟血肉模糊的肩膀,用力拽著她又走回甲板,本想就那么把她丟下去算了,忽然遠方的海面出現(xiàn)一個淡淡的漩渦,迫使朱厭本已經(jīng)抬至一半的手警惕的收了回來,在月色下,西海岸平靜的水底似乎有什么東西在飛速逼近,頓時察覺到一抹從未感受過的異族氣息,朱厭眼睛手快拎住云瀟重新退回了房間,以他腳尖為圓心空間結界無聲加固,私人畫舫微微晃動了一下,隨即就聽到微弱的聲響,似乎正在登船。

  奇怪,這種時候能從海底跑出來的肯定不是人類,但為何連他也無法分辨那究竟是哪一族的人?

  朱厭凜然神色,在一旁眉頭緊皺,沉吟半響之后,輕哼道:“看來喂魚是不行了,不過你放心,我想起來一個更合適的地方,能讓蕭閣主這輩子都找不到你!

  朱厭悄悄笑起來,眼波如水,那般的期待,又那般的凄涼,俯身將神智瀕臨渙散的云瀟抱起,無聲無息的消失在夜幕下。

  同一時刻,龍吟甩去頭發(fā)上的海水欣喜的沖過去,一推開門,畫舫的窗戶被風吹的搖搖晃晃,有什么不易察覺的東西迅速離去,她疑惑的站在門口,還是禮貌的敲了敲門喊了兩聲,不見人回應之后才小心翼翼的走進去,忽然一縷血腥味鉆入鼻尖,龍吟警惕的轉過臉,看見角落的墻壁上沾著未干的血漬,瀝空劍竟然是被扔在了地上?

  龍吟深吸一口氣,豁然感覺氣氛詭異的讓她毛骨悚然,怎么回事,剛剛古塵遠遠的傳遞信息讓她打開西海的棄鄉(xiāng)道接云瀟回墟海,為何此刻又不見她蹤影?

  第四百二十八章:湮滅

  四周開始變得安靜,讓她渙散的思緒微微一滯,迷惘中,云瀟只感覺自己又回到了熟悉的昆侖雪頂,夕陽的余暉映照著綿延萬里的巍峨雪峰,母親在論劍峰閉目養(yǎng)神,瞥見她回來,笑吟吟的招了招手。

  “娘……您怎么會在這里?”云瀟睜大了眼眸,嗓子一陣陣發(fā)澀,眼底漸漸蔓延出一絲傷心,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現(xiàn)實還是夢境,腳步從緩慢沉重,到大步狂奔,一把撲進云秋水的懷里,隱忍的委屈和痛苦一瞬爆發(fā),云秋水像往常一樣輕撫著女兒的頭發(fā),溫柔的拍著她的后背,慢聲細語的閑話著家常:“前幾日我偶遇掌門,他說你學劍總是分心,他讓千夜私底下指導你,你好像也很不樂意好好學?”

  “娘……”云瀟忍著心底的錯愕抬起頭,娘親的容顏映著黃昏,好像之前那一場噩夢不復存在,但這樣的對話又是似曾相識,確實是在她很小的時候就經(jīng)歷過這一幕,仍記得年幼的自己一邊黏著娘親撒嬌,一邊嘀嘀咕咕的給找著冠冕堂皇的借口,她說她本就不喜歡練劍,毛遂自薦跑去掌門跟前拜師求學也只是想方設法的接近千夜而已,云秋水笑呵呵的,似乎也不意外女兒的說辭,只是耐人尋味的看著她,語重心長的說道:“你總要學會保護自己才行,只有保護好自己,才能保護好別人!

  如今,娘親的呢喃在耳邊重新蕩起,也讓她慚愧的低下頭去,后悔嗎?若是小時候能認真刻苦一點,自己是不是就能更好的在他身邊,不至于讓他忙的分身乏術,還要費力擔心自己的安危。

  她一直在找各式各樣的借口,特殊的體格,危險的火種,足以依賴的師兄,永遠如靠山般沉穩(wěn)的師門,她像個眾星拱月的公主,過著肆意妄為的生活。

  直到現(xiàn)在……身陷絕境,萬劫不復。

  云瀟劇烈的顫抖,痙攣到抽搐,嘴唇緊緊地抿著,想睜開那雙深陷在回憶里無法掙脫的雙眼,卻感覺眼皮如有萬斤沉重,她的身體似乎是平躺在什么冰冷的地方,疲倦到了極點,但有越來越清晰明顯的痛慢慢的涌遍全身,明明她的身體里有著世間最為熾熱的火焰,此刻卻仿佛連血液都能被寒冷凍結,許久,許久,有一只同樣冰冷的手輕輕點在她的眉心,頓時一股錐心之痛迫使她大喘一口氣,赫然驚醒。

  睜開眼睛的一瞬,她和朱厭四目相對,兩人都是木訥無神的表情。

  然后她轉動眼珠望向自己身處的地方,就好像一個密封的黑色鐵盒,完全不知道到底是在何處,她的全身是麻木的狀態(tài),稍稍動一動手指就是劇痛難忍。

  朱厭本是坐在她身邊,見她蘇醒,這才慢慢站起來,他的腳步聲在這個“鐵盒”里格外清脆又格外刺耳,伴隨著沉重的回聲,每一步都重重壓在云瀟心頭,直到他踱著步走到角落里,這才默默伸手沿著墻角慢慢撫摸著,自言自語的低語:“這是曾經(jīng)禁軍暗部設立在陽川的分部,高成川死后就已經(jīng)廢棄,這個房間叫‘黑棺’,它是采用八米厚的;晔蛟斐擅芊獾墓撞哪,只在左上角開了一個拳頭大小的洞用來通氣,它沒有出入的門,是依靠特殊的空間轉移之術才能進來,原本是用來關押危險的試體,防止他們暴走后失控逃脫的!

  他一邊說話,一邊繞著黑棺的一側走到頭,好像在丈量著什么距離,忽然輕聲笑起,轉頭望向云瀟:“我以前也被關在這里,不過時間不算太久,大概也就十年左右吧,后來我就被轉移到了帝都,就是星羅湖下的縛王水獄,那時候我還很小,從左邊一步一步走到右邊,大概要跨四十二步,但是我剛才又走了一次,只跨了十八步,時間過得真快,一晃眼我也長大了。”

  他將手放在黑棺的石壁上,像小時候一樣閉上眼睛:“那時候我時常在想,這堵墻的后面是什么?我自有記憶起就在這里了,我很好奇,外面的世界也是這樣簡單的黑色嗎?”

  朱厭克制著想要冷笑的嘴角,用力握拳錘了一下僵硬的;晔瘔Ρ冢骸澳阒肋@個后面是什么嗎?是禁軍的秘密基地,在它南面不到十里的地方,就是著名的陽川大牢沉沙海,沉沙海呀沉沙海……就是沉沒在沙漠中的牢籠,為圖方便,他們自己人有一條秘密通道,會將沉沙海篩選出來的優(yōu)秀試體轉交給暗部,所以即使你有機會從黑棺里出去,也不過是走向另一個地獄罷了!

  云瀟靜靜的聽著,他的語氣那般平靜,好似只是在訴說著別人的過去,她想努力動一動身體,偏偏又一點也使不上力氣。

  朱厭自嘲地笑笑,重新回到她的身邊坐下,抓起她的右手抬起來晃了晃,云瀟微微倒吸了一口冷氣,只見自己那只手上扎著三根白骨狀的“釘子”,從手掌到手腕再到手肘,三處連接在一起用鮮紅的血畫下了一個古怪的咒術,朱厭不懷好意的接道:“你身上的靈力一塌糊涂,連最基本的凝聚回轉都已經(jīng)無法做到,偏偏這只手上始終保持著穩(wěn)定的火焰之息,我是個謹慎的人,自然不能放任不理,所以我用了白教的‘血咒’、‘骨咒’同時封著這股強悍的力量,哈哈……瀟兒,為了能對付你,我可是連自己的骨頭都能硬生生掰斷,你說,世上還能有人比我更喜歡你嗎?”

  他放下云瀟的右手,解開自己的上衣,云瀟驚恐的看著他的胸膛,肋骨處果真是有一道血淋淋尚未愈合的傷口,這是個瘋子嗎?他自己掰斷肋骨,就為了置她于死地?

  朱厭揚起唇角,露出一絲譏誚:“別在意,我雖然沒有不死鳥那種快速自愈的能力,但身體被藥物摧殘改造的很離譜,這點小傷要不了一個月就好了,連疤痕都不會留下,再去勾引幾個有錢人家的富太太騙點錢用,應該還是會很輕松吧!

  “朱厭……”云瀟艱難的伸手想要觸碰眼前的瘋子,喉間嘶。骸澳恪瓰槭裁纯傄槍ξ?”

  聽到這句質問,朱厭呆了一瞬,半晌之后從鼻腔發(fā)出不屑一顧的冷哼,他目光無比銳利,逼視著她,卻是問了她一個意料之外的問題:“我聽說云夫人死了,她應該是被長公主設計陷害才會死的吧?你覺得長公主最恨的人會是誰?真的是你們母女嗎?不、一定不是,她最恨的人是你那個忘恩負義、欺騙她感情的父親,可她為何不對他下手,而是把所有的怨恨報復在了你們身上?”

  云瀟張了張口,答案她怎么會不知道,鳳九卿行跡飄忽,實力強悍,長公主不過一介普通人,她拿什么去對付鳳九卿?她只能去報復他身邊的人,報復他的妻子和女兒!

  這個人……朱厭也是如此嗎?她的眼里充滿了迷惘與不解,但很快就好像感同身受一樣慢慢閉眼,他的命掌握在明溪手上,他不能公然去報復傷害過他的那些人,甚至對曾經(jīng)見死不救的鳳姬姐姐也束手無策,那樣深沉的怨恨無處發(fā)泄,一定讓他的心每日每夜都深陷無間地獄般煎熬,而自己只不過是恰好出現(xiàn)在他面前,恰好擁有著他最為厭惡的一切,所以才會恰好成為他刻意報復的對象?

  朱厭眼底的血絲如羅布的蛛網(wǎng),俯下身,看著眼前這個美麗而瀕死的女人,靠近她耳邊,悄聲道:“瀟兒,你記好了,這世上不會有無緣無故的愛,但一定有不講道理的恨,那一天你就不該踏入曳樂閣,不該遇見我!

  他在低笑,笑里帶著莫名的泣聲,慢慢壓在云瀟的身上,撕開衣服貪婪的感受著即將湮滅的火焰,他這一生曾淪為男寵,身下有過無數(shù)形形色色的女人,沒有哪一個讓他如此又愛又恨,本能在瘋狂的抵制這種歇斯底里的行為,甚至讓他毫不猶豫的用手邊的長劍刺傷自己抑制這種厭煩的本能,朱厭的精神并不太好,仍是極力按著身下的云瀟發(fā)泄著幾十年來的痛苦。

  云瀟忍不住眼角的淚,身體因血統(tǒng)的排斥出現(xiàn)撕裂的劇痛,精神卻更在崩潰的邊緣,壓在身上的力道越來越沉,所有的力量都在沙漏一般快速消逝,他就像個瘋狂的野獸,想要撕開她每一寸的皮膚和血肉,去找尋那一抹無法抵抗的火焰之息。

  她就只能無助的看著黑棺的頂,腦子里反復回蕩著夢中娘親的囈語:你總要學會保護自己才行,只有保護好自己,才能保護好別人。

  她擁有著至高無上皇鳥的血脈,卻依然只能任由一個瘋子肆意擺布!

  許久,朱厭從瘋癲中緩過神來,立即恢復了往日的淡漠,他撐著手臂看著身下的云瀟,自己的胸膛在劇烈的摩擦下傷口也再度裂開,但他完全沒感覺到疼痛,云瀟的身體也被他抓的血跡斑斕,兩人的血交織融合在一起早已分不清,她的面龐慘白如死,一動也不能動,原本一直流淚的眼睛也空蕩蕩的睜著,再無一絲光彩。

  “呵……”朱厭慢慢坐好,嘴角含了譏諷的笑,想起血契一說,忍不住挖苦道,“真的這么痛苦嗎?你和蕭閣主在一起的時候是不是也這么疼?他有對你憐香惜玉過嗎?哈哈,蕭閣主也是個男人,他身邊有的是投懷送抱的女人,偏偏喜歡上你,明明有著這么漂亮的女人卻只能看不能碰,也是難受呀!

  云瀟沒有回話,耳邊的聲音漸漸悠遠,像是從極為遙遠的地方空靈的飄來。

  朱厭的眼底有一絲譏諷,慢慢抬手探了探鼻息和心口——心跳不知是什么時候停止的,呼吸也已經(jīng)非常微弱,她身上僅存的溫熱,也在一點點逝去,再也不會燒起。

  黑棺里一片死寂,只剩他一個人平靜的坐著,默默等著身邊的女人漸漸變冷,直到再無生息。

  他失魂落魄的坐著,終于目光開始不受控制的顫抖,胸腔劇烈的起伏著,竟有滾燙的淚無聲無息的一直墜落,但他的手卻依然理智的緊握住媧皇,強自按下心神,逼著自己將銀色的長劍從她心口貫穿,刺下足以瞬間斃命的十字傷,再繼續(xù)施展血咒二次逼命——云瀟是神鳥的血脈,他不能有任何心軟,否則此事被天尊帝知曉,他一定會受到比從前凄慘一萬倍的折磨!

  你就安安靜靜的死在這里吧,死在這片沙漠之下。

  在做完所有的動作之后,朱厭頹然往后退了一步,終究還是忍不住掩著面哭泣,那是身體里無法泯滅的憧憬在深深刺痛,讓他情不自禁的上前最后看了一眼宛如沉睡的云瀟。

  你不該走進曳樂閣,也不該與我相遇,我毫無道理的惡意,也不該宣泄在你身上。

  這一瞬間,朱厭的臉龐豁然僵住,是真的感到一種錐心之痛,不再是出自本能。

  怎么回事……這應該是他最討厭的人才對,為何心中的痛會如此劇烈而真實?就好像他是真的深愛過這個女人一樣。

  不可理喻。

  朱厭用力閉眼,罵著自己,這就像一個再尋常不過的夜晚,他在廢棄的禁軍基地里換上一身全新的衣服,匆匆擦去臉上手上的血污,用畢生所學毀去所有的通路,然后一個人提著媧皇劍悄然離去。

  廣袤無垠的落日沙漠深處傳來一聲沉悶的聲響,好似將什么不可見人的秘密瞬間掩埋,再無蹤跡。

  第四百二十九章:再遇安格

  第二天黃昏時分,古塵避過巡邏的金烏鳥悄悄來到柳城北門,在落地的一瞬,蕭千夜忽然感到心中一陣悸痛,無意識的抬手按了一下眼睛,忽然往來時的方向蹙眉望了過去。

  “怎么了?”蕭奕白見他臉色突然間變得有些蒼白無力,連忙上前攙扶了一把,蕭千夜用力晃了晃腦袋,這種不安和恐慌一瞬而起,又倏然消退。

  怎么回事,好像有什么重要的東西忽然消失,讓他心底突兀的產(chǎn)生一片空白。

  他們現(xiàn)在所處的位置,正好是曾經(jīng)阻斷陽川和羽都的六樗山附近,在碎裂之后,這座高山就像憑空消失,只剩下高大的碎石和坑坑洼洼的道路,雖然并不平坦,但相較于之前巍峨聳立的山脈,眼下略顯狹隘的小路也仿佛變成暢通無阻的大道,在即將入夜之后,從城里陸陸續(xù)續(xù)有引游人端著羅盤背著工具跑過來,好像路的盡頭就有無窮無盡的財富。

  民以食為天,可誰能想到柳城這樣的地方,會以人為食。

  忽然感覺到喉間有一陣惡心,蕭千夜情不自禁的用手捂了一下喉,蕭奕白擔心的看著弟弟,總覺得他的表情稍顯憔悴。

  蕭千夜握著安格給的銅鈴搖了一下,在距離靠近之后,銅鈴之間的感應也越來越明顯,他忽然有些茫然的看著手心,帝仲曾在天路的時候借著自己的身體和阿瀟綁過鈴蘭花,后來她的右手被蚩王設計奪走,即使依靠初代溯皇之力奇跡般的恢復,但綁于掌心的鈴蘭卻是再也沒有了,瀝空劍也被師父封入了劍鞘,上面的一魂一魄安安靜靜,既無法被感知,但也不會受到危險。

  這樣真的好么……蕭千夜心中有些遲疑,她那么不顧一切的只想相伴左右,自己卻連再次拔劍的勇氣都沒有。

  銅鈴再次響起,將他的思緒拉回當下,沒過一會,一身奇怪裝扮的安格就興沖沖的順著聲響找了過來,他穿著引游人常見的綠色布衣,還特意找了個草帽戴在頭上,背著個大布兜子,手中還像模像樣的端著個青銅羅盤,他一見到蕭千夜,兩眼放著精光,又好奇的端詳著身邊的蕭奕白,驚喜的道:“真的是一模一樣!這就是那位雙胞兄長嗎?可我聽說他被天尊帝扣押在帝都做了人質,怎么好好的跟你一起來了?”

  蕭奕白頓了一下,想起之前通過分魂大法的感知,明溪是謊稱自己是天祿商行羅陵的表弟才取的了安格的信任,這家伙再怎么看著傻憨憨的,畢竟也是刀口上舔血過日子的沙匪,于是解釋道:“我是偷偷逃出來的,這位小兄弟行行好,我好不容易找到我弟弟,可別去告密了。”

  安格心領神會的“哦”了一聲,竟然也沒懷疑這么離譜的說辭,嘀咕道:“沒事沒事,你弟弟幫過我,我感謝他都來不及呢!放心吧,我不會去告密的,眼下我正準備對付柳滸呢!”

  蕭千夜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大哥,好在安格是個心思簡單的沙匪,哪有人這么好騙,這種鬼話都信?

  蕭奕白心頭一動,立即追問:“你們到底要怎么對付柳滸,難道真的……”

  話音未落,蕭千夜上前一步攔在兩人的中間打斷大哥的話,安格興奮的點點頭,憤憤不平的說道:“前兩日我在柳城遇到個人,是天祿商行羅家的,他說上頭有意趁著五蛇元氣大傷一網(wǎng)打盡,甚至已經(jīng)派他過來踩點打探情報,可惜那柳滸察覺到風聲緊躲著不肯露頭,他就給我出了個主意,說他身上有著罕見的異族血統(tǒng),讓我找些引游人用的羅盤,假意獻殷勤把他作為‘食材’獻給柳滸,我看那年輕人雖然瘦不拉幾的,但是器宇不凡倒是真的有些膽識,所以這兩天一直蹲在附近,想多搶一些回去備用。”

  蕭奕白的臉色一黑,雖然早就知道這件事,難免還是感覺實在是胡作非為,反倒是安格摩拳擦掌顯得格外興奮:“昨天我才準備動手就發(fā)現(xiàn)給你的銅鈴響了,這豈不是天要助我?蕭閣主,五蛇陷害青陽,害的他聲名狼藉被迫逃走,我嫂子還被砍了一條腿落下終身殘疾,我怎么也咽不下這口氣,正好你們也回來了,咦……說起來你怎么這時候跑到柳城來了?難道這么巧,你也是來找柳滸麻煩的?”

  “說來話長,先別問了!笔捛б挂回炇莻怕麻煩的人,這會看著這幅模樣的安格也是眉頭緊蹙成一團,三人借著夜色先繞到旁邊的巨石堆后,安格擺弄著手上才搶回來的引游盤,用手指戳著上頭的指針,嘴里嘀嘀咕咕的念叨著:“這是我昨晚上隨手搶的,搶了七八個人,現(xiàn)在身上這布兜里裝了十幾個各色各樣的引游盤,這玩意真的是越靠近六樗山轉的越厲害,我都不敢繼續(xù)深入,怕遇到什么古怪的東西!”

  “我看看!笔捛б蛊鋵崒@種東西也沒有真的接觸過,安格眨眨眼睛點了一下頭,一下子將布兜里十幾個羅盤全部倒了出來,三人不約而同的彎下腰隨手撿起來放在眼前查看,引游盤有青銅和白玉兩種,白玉的那種標注著種族的名字,中心鏤空封存著異族之血,只要順著指針的方位就一定能找到同類的異族人,而青銅的看起來就和普通羅盤沒有太大區(qū)別,指針也一直在來回轉動,時快時慢。

  蕭奕白好像比弟弟更加了解這些三教九流慣用的古怪工具,他將兩種羅盤分別放在兩側,指著白玉的說道:“把這些全都毀掉吧,剩下的帶走,對了,明……”

  他頓了一下,不得不把到口的話硬生生咽了回去,改口說道:“天祿商行的那個人在哪?我們總得先碰個頭商量一下!

  “也對。”安格按照他的意思將青銅羅盤重新裝好,又利索的抽出腰間攜帶的匕首對著白玉羅盤就砸了個粉碎,起身說道,“在城里我住的地方,不過從昨天開始柳城的金烏鳥就特別的多,平時也就十只左右在城上空來回巡邏,昨天一下子冒出來三十多只,你倆現(xiàn)在都是逃犯了吧?這幅模樣進去怕不是立馬就要被發(fā)現(xiàn)哦,這樣吧,你們等我一會,我去搶兩身引游人的衣服給你們換上!

  蕭奕白點點頭,安格將布兜子丟給他們自己獨自往六樗山更深處走去,不到半個時辰,他果然是拎著兩件差不多大小的衣服跑了回來,順手有拿了五個羅盤回來。

  兄弟倆莫名互望了一眼,這家伙果然是個名副其實的沙匪,至少在搶劫這一塊是真心干凈利索。

  兩人換上引游人的衣服,戴上草帽壓低帽檐,學著安格的樣子一手端著羅盤,一手拎著包袱,越靠近柳城,果然如他所言金烏鳥的數(shù)量是平時的三倍,即使是在入夜之后也沒有按慣例減少,反而是又調遣了一小隊過來增援,安格奇怪的看了一眼天空密密麻麻的飛鳥,滿耳都是那種鋒銳的鳴叫聲,這才晃了晃腦袋不解的說道:“最近也不知道又出什么大事了,柳城的賑災物資一直下不來,再拖幾天連水都要斷了,該不會有不長眼的同行搶劫了運送物資的商隊吧?那可不行的,就算是沙匪,也要有原則才行!

  蕭奕白無奈的笑了笑,想不到這個年輕的強盜竟然還會說出這種義正言辭的話,很快三人就回到安格住的地方,阿寧早就在窗子邊焦急的張望等他回來,這會冷不防見到他又帶了兩個人,吃驚的半晌說不出話來,安格倒是毫不介意的擺擺手,像個老朋友一樣給兩人倒了一杯涼水,笑嘻嘻的推了阿寧一把:“發(fā)什么呆,你又不是沒見過蕭閣主,對了,跟你介紹下,旁邊那位是他的雙胞胎兄長,你看他們是不是真的長得一模一樣?”

  阿寧沒好氣的白了安格一眼,這種風聲鶴唳的時候了,這家伙怎么還能這么沒心沒肺的開玩笑?

  “對了,羅公子呢?”安格這才想起來正事,阿寧努努嘴指了指后面的房間,小聲說道:“我看他病懨懨的,才準備給他弄些好吃的補一補,進去就發(fā)現(xiàn)睡著了,我就沒打擾他。”

  蕭奕白已經(jīng)一個人走過去,安格正想阻止就被蕭千夜攔了下來,他倒是不急著見明溪,拉著安格坐到一旁的板凳上細細問起最近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