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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云師叔?”步飛昂被這一眼看的冷汗涔涔而下,頓時感覺眼前這個人轉(zhuǎn)瞬陌生。

  “辛苦你了!痹魄锼拿嫔丝處缀跞鐞耗б话,沒有絲毫猶豫反手抽出他腰間劍靈,直接一劍捅穿弟子的心臟!

  步飛昂被這忽如其來的一劍刺中,連一聲驚呼都沒有,微微張大了嘴,卻是說不出話來,但見云秋水一只手按著額頭,一邊淚流不止一邊放聲大笑,她顫顫巍巍的將手搭在自己肩膀上,似乎是想將他直接從鳥背上推下懸崖,又不知被什么情緒所阻止默默將他往里面拉了拉,這樣的僵持只持續(xù)了短暫數(shù)秒,她再次抬頭的時候,毫不猶豫的用力一推,眼見著自己的同門從云巔墜落!

  第三百一十章:迷局

  天征鳥急叱一聲調(diào)轉(zhuǎn)方向想接住墜落的步飛昂,云秋水在它背上搖搖晃晃,雖然意識還未完全被控制,但身體已經(jīng)不由自主的往前跨出一步,不等天征鳥反應(yīng)過來,只見她一步踏空緊跟著從云端墜落!下一刻,黑云里矯健的飛出一個人影,踏著云海利索的卷起她,腳步瞬時一轉(zhuǎn),朝著另一個方向隱匿了蹤跡。

  蟠龍山腳下,蕭千夜和天澈皆是仰著頭,雖然視線被厚重的云層遮擋什么也看不見,但那一聲聲天征鳥的哀鳴就像無形的利刃扎入兩人心底,眼見著腳下的土地迅速被一層抹不去的墨色浸染,獨屬昆侖山千萬年的清氣正被這股邪力一點點壓制,不過是轉(zhuǎn)瞬之間,再等頭頂云開霧散之時,清瀲的陽光變成一種奪目的血色,映照著四周的雪山也呈現(xiàn)出大片的紅。

  “祭品……難道是明姝公主進入了昆侖山?”蕭千夜一只手按住還在劇烈跳動的心口,一只手掙扎著握著古塵想要站起來,他身體一動,皮膚再度出現(xiàn)冰裂之紋,頓時仿佛全身力氣被抽空,天澈趕緊按住他,一邊幫他穩(wěn)住體內(nèi)混亂不堪亂游走的神力,一邊仔細檢查了一下對方身上最嚴重的兩處傷口,一處在額頭,形成對稱的血窟窿,另一處在后背,好像有骨頭穿透了血肉,又被生生折斷了一樣,也是留下了兩個血淋淋的洞。

  天澈忍住心底的震驚,蕭千夜卻一刻也按捺不住,艱難的撐著身體站起來,搖搖晃晃了好幾下才勉強站穩(wěn)腳步,之前他匆匆想折返蟠龍鎮(zhèn)之際,在蟠龍山遭遇阻攔,那人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直接將此地的昆侖清氣隔絕在外,致使神裂之術(shù)的帝仲失去靈力支撐幾度渙散,他本想讓帝仲不要勉強,畢竟東冥一戰(zhàn)帝仲強行化形之后就曾留下了嚴重的損傷,誰料帝仲只要和自己共存,立馬就會受到對方西王母魂術(shù)的干擾,或許是為了保護他,帝仲幾次強行化形,也將圍繞蟠龍山的邪力砍出裂縫,但對手似乎早就有所應(yīng)對,他根本就不現(xiàn)身,只是隱藏在云霧中一直阻攔清氣。

  他本人對西王母的魂術(shù)幾乎毫無辦法,即使是兇獸之姿也完全無法抵御那種致命的術(shù)法,不得以之下只能強行掰斷額上犄角和后背骨翼,終于在劇痛的作用下勉強掙脫。

  然而,沒等他緩過這口氣,躲在暗處的人忽然撤退,在外圍徘徊許久的天澈和步飛昂在蟠龍山下找到他,原來師父早就已經(jīng)將明姝身上蟲印一事暗中告知了師兄們,他們一開始就打算在蟠龍鎮(zhèn)暫且落腳觀察情況,原本以為魔物之災(zāi)應(yīng)該已經(jīng)被阻攔了才對,為何眼下風(fēng)云驟變,邪力不散反而更加濃郁起來?

  蕭千夜瞳孔幾度變色,似乎預(yù)示著帝仲的情況也不容樂觀,兩人都在認真思考著這其中復(fù)雜的變數(shù),到底是出了什么差池,到底是哪一步出了問題?

  “喂,你別勉強!碧斐阂娝徊饺坞S時都要摔倒的模樣,上前攙扶了一把強行又把他按在地上坐了下來,想起碧落海上面對夜王一戰(zhàn)時,他確實曾經(jīng)展露過非人的一面,但像現(xiàn)在這樣徹底暴露在自己眼前,天澈還是感覺心怦怦直跳,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眼前這個人就是他一起長大的同門師弟,他身邊掉落了一地硬長的白色毛發(fā),還有稀疏的鱗片,在不遠處是一對折斷的犄角和骨翼,似乎正好能和他身上那幾個還在血流不止的窟窿對上。

  蕭千夜面無表情的坐在雪地之中,只是臉色顯得有些蒼白,默默地望著落在自己對面的那些屬于兇獸的東西,它們自行掉落的時候不會留下傷口,可是強行掰斷之時卻險些讓他痛到昏厥!

  天澈慢慢的走了上去,輕輕拍著他的背,解釋道:“我們到達蟠龍鎮(zhèn)的時候就察覺到山里面邪力四溢,所以就讓秋水師叔帶著公主先找地方休息,我和步師兄進來查看情況,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你,你怎么回事,搞得這么狼狽,是遇上什么厲害的對手了嗎?”

  蕭千夜點點頭,一時間臉上浮現(xiàn)出懊惱之色,他忽然苦笑了出來,抬著手默默揉著額心,然而眼光卻慢慢寒冷:“之前紫宸師叔在山中發(fā)現(xiàn)了一只修行四百年的魔物魃,他是無言谷前代谷主,為了不讓他為禍一方,我答應(yīng)了師叔會想辦法除掉他,所以在他現(xiàn)身之際我立刻趕過去想除掉魔物,誰料在返途的路上又被他人阻攔,這股能阻斷昆侖清氣的力量來自天池幻魃,之前還只是阻斷了蟠龍山附近,現(xiàn)在看起來……好像已經(jīng)蔓延擴散了!

  天澈心中震驚,面上還保持著冷靜,不等他開口問什么,蕭千夜的語調(diào)忽然一低,眼眸一瞬間轉(zhuǎn)變?yōu)楹币姷慕疸y異色,緩緩抬頭,面色如霜,是另一個人的聲音淡淡傳來:“是我疏忽了,我原想著對付一只四百年的魔物要不了多少時間,我?guī)е芤陨咸旖绲墓饣g(shù)快速折返蟠龍鎮(zhèn),沒想到天池幻魃能直接阻斷昆侖清氣,致使我無法維持神裂之術(shù),被他算計!

  “你……你是……”天澈輕輕抖了一下,盯著前方這個師弟,蕭千夜依然是揉著眉心,只是手指的力道一點點加重,目光一凝帶上了前所未有的擔心和悲涼,金銀雙色的眼中似有冰藍色的光閃現(xiàn),反駁道:“不是你的錯,是我對付不了西王母的魂術(shù),才給了他可趁之機,你為了保護我已經(jīng)做得足夠了,帝仲……你、你真的沒事嗎?”

  “我沒事!钡壑俳柚淖煨α诵Γ孟褚粋精神分裂的人一直在自說自話,安慰道:“倒是你,強行掰斷犄角和骨翼,嚇我一跳。”

  “哼。”蕭千夜知道他只是在逞強,他畢竟和自己共存,自己怎么可能感覺不到帝仲現(xiàn)在糟糕的情況,意識游離,是依靠自身的意志力強行撐著才沒有再次渙散,這次要是再像東冥時候的那樣需要進入神眠之術(shù)休息恢復(fù),只怕是幾年都清醒不過來,想到這里,蕭千夜面色微變,觀四周景象天池幻魃脫身只在片刻之間,這種時候失去帝仲,他要如何阻攔魔物的腳步?

  蕭千夜的手緊抓著身下的雪,眼光漸漸銳利起來,這段時間自己是不是太過于依賴他了?無論遇到什么艱難和危險,他總能在第一時間現(xiàn)身幫忙脫險,以至于帝仲現(xiàn)在遇險,自己就寸步難行?

  一瞬間各種不甘涌上心間,帝仲默默感受著他的情緒,也不知該說什么,只能任他閉眼調(diào)息,幫他盡快恢復(fù)。

  天征鳥的聲音一直盤旋在高空,那聲音摻雜著呼嘯的冷風(fēng),聽得幾人心里忐忑不安,蕭千夜抬眼凝視著高空,即使心里急的不行,身體卻依然如一灘爛泥動彈不得,他想嘗試站起來,額頭的血窟窿“噌”的一下鮮血直冒,嚇的天澈趕緊按住他的手制止,知道他眼下一定是身體動不了,于是主動起身運起御劍術(shù),說道:“你先在此好好調(diào)整,我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等等……”蕭千夜連忙喊住天澈,他從懷中摸出一個小小的家徽遞給他,“它認得這是我的東西,你帶著它來找我!

  “嗯。”天澈小心的接過他手里的家徽,他知道云瀟手中有一個一模一樣的,經(jīng)常寶貝一樣捧在手心里一個人對著那東西樂呵呵的自言自語,直到今天他才第一次看清楚這個家徽,握在手心冰涼徹骨,沉甸甸的還有不少分量,竟然是雕刻著一只栩栩如生的兇獸窮奇,甚至眼珠用的是上好的冰藍色寶石!

  他有些好奇忍不住拿到眼前仔細又看了看,發(fā)現(xiàn)這枚家徽似乎是曾經(jīng)破損過,外面鑲補了一圈白玉,內(nèi)環(huán)還雕著四個細細的小字“勿憂勿念”。

  天澈看了他一眼,發(fā)現(xiàn)師弟的眼睛也一直盯著家徽,他微微蹙起眉峰,好像發(fā)現(xiàn)了什么事忽然伸手拉住了天澈的袖子示意他稍等一下,只見兇獸的眼睛在閃閃發(fā)光,有一抹特殊的靈力自雙瞳內(nèi)部折射出一道光鏡,天澈悚然一驚,沒等他看清鏡子對面到底是什么東西,耳邊已經(jīng)傳來了熟悉的聲音,竟然是遠在飛垣帝都的蕭奕白忽然出現(xiàn),一眼瞥見弟弟全身是血,立馬臉色一變厲聲問道:“你怎么了?”

  “大哥……”仿佛是在絕望中抓到了救命的稻草,蕭千夜感覺心底五味陳雜,各種不甘和痛苦涌上臉頰,蕭奕白一見他這幅模樣就知道大事不好,趕緊問道,“發(fā)生什么事了?你受傷了?”

  “我沒事。”蕭千夜鎮(zhèn)定情緒,將這段時間發(fā)生的事情在腦中仔細認真的過了一遍,忽然眼光直直的向高空望著,伴隨著心底的疑惑漸漸明亮,蕭千夜的額頭卻是冷汗直冒,憂慮、不安越來越是濃烈,再次回想起帝仲不久之前跟他提起的異常,他也終于注意到了那個一直忽視的重要問題,明姝身上的蟲印無疑就是明玉長公主所為,而明玉長公主的最終目標,一定是云秋水!

  難怪這段時間明姝和云秋水親如母女,連云瀟這個親生女兒想湊過去插話都被刻意排斥,云秋水本就對長公主心有愧疚,再加上知曉明姝往事之后,為了不再次觸動她的傷心事,也一直明著暗著示意云瀟不要主動靠近,原來對方一早就在提防著,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對付師叔!

  “師叔……”一瞬間察覺到事情的真相,蕭千夜一把抓住天澈,嘶啞了聲音喝道,“回蟠龍鎮(zhèn),快回去找秋水師叔!”

  “師叔?你是說云秋水?”蕭奕白本在封心臺,掌心微微刺痛,已經(jīng)通過分魂大法的一魂一魄隱隱察覺到了什么詭異的氣息,不等他靜下心來細細感知明溪那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從窗外飛進來一只綠色冥蝶落在他指尖,蕭千夜也立馬就注意到了光鏡對面的蝴蝶,那是公孫晏用來傳信的手段,果然蝴蝶的翅膀上下?lián)渖戎,低低傳話:“摘星樓?nèi)長公主遺骸忽然破碎,陛下已經(jīng)請晏公子前去處理,請您留在封心臺,勿要輕舉妄動!

  長公主!在這種時候聽見這致命的三個字,蕭千夜只覺得腦袋轟然炸響,也不顧自己還沒恢復(fù)的身體強撐著站起來,拉住天澈焦急的道:“快回蟠龍鎮(zhèn),別管什么天池幻魃了,師叔……師叔有危險!”

  話音未落,蕭奕白自行滅去光鏡走出封心臺,朱厭見他神色陰沉恐怖,竟不敢阻攔他的腳步,只能輕聲提醒:“公子,陛下有令,您不能離開封心臺!

  蕭奕白轉(zhuǎn)過臉看著他,一字一頓認真的回道:“陛下?你是說明溪吧,我想走他不會攔,也攔不住!

  朱厭緊張的咽了口沫,飛垣上膽敢直呼天尊帝名諱的怕是也只有他一個人了吧?這個人給他的感覺明顯比他弟弟蕭千夜更難對付,讓他根本不敢輕易出手。

  蕭奕白又轉(zhuǎn)身望向身后的摘星樓,縱身而起借著風(fēng)力直接掠入其中。

  天澈也心知大事不好,立即攙扶著他跳上劍靈,碧魂劍才掠入云層,天征鳥感知到主人氣息已經(jīng)自行找了過來,兩人神色一喜,但立即就注意到大鳥羽翼上沾著未干的鮮血,天征鳥焦急的扇動翅膀試圖對他們解釋剛才發(fā)生的事情,蕭千夜和天澈卻只能看著它上躥下跳干著急,完全聽不懂,他們完全聽不懂天征鳥到底在說什么!

  大鳥見兩人無動于衷,一時情急索性將他們放在背上,從高空一個急墜往蟠龍山后方飛去,這里的黑霧更加濃郁,甚至散發(fā)出陣陣窒息的邪力,原本潔白的冰雪此時也染上了如墨的黑色,繞過這座天柱一般的蟠龍山,映入眼簾的就是鐘鼓山,它的山勢更加陡峭,壁立千仞,隱約能聽到更高的云巔一直傳來低低的龍鳴,被阻斷的昆侖清氣在這里罕見的盤旋不散。

  如果說蟠龍是蟄伏在地而未升天之龍,眼前這座鐘鼓山則是傳說中燭龍之子“鼓”所化,它被天帝戮殺于鐘山之崖,據(jù)說其狀如人面而龍身,是中原古老傳說中一條真正的龍。

  蟠龍山和鐘鼓山遙遙對立,就好像尚未飛升的地隱在仰視真正的神。

  天征鳥沒有飛過云層,反而是一直下降,直到來到山腳下,蕭千夜和天澈才看清楚了平躺在地面上那個熟悉的身影,兩人同時大步上前,又同時艱難的止住腳步。

  步飛昂靜靜的躺在冰面上,他是從萬丈高空被人直接推落,劍靈扎在心臟處,迫使他迅速失去意識,就算本能的在砸入冰層的瞬間試圖緩沖這股力道,奈何傷勢太重再也騰不出多余的力氣,血以他破碎的身體為圓心向外炸開,又被嚴寒瞬間凍成紅色的冰珠子,一粒一粒映著漫山遍野的邪光,綻放出詭異驚悚的色澤。

  蕭千夜扶著額大口喘息,聽見內(nèi)心深處的某個聲音發(fā)出一聲沉重的嘆息。

  天澈呆站了一瞬,立即上前脫下自己的外衣蓋在步飛昂身上,忍著心中的悲痛道:“步師兄不可能一個人在這種地方,快回蟠龍鎮(zhèn)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第三百一十一章:反目

  蕭千夜再一次看到蟠龍鎮(zhèn)的時候,眼前哪里還有城鎮(zhèn)的影子?只剩下一個巨大的深坑,黑色的霧氣還在如海潮般劇烈的翻涌,中間又夾著著各種奇怪的光,有火焰,有雪花,甚至還有雨水。

  蕭千夜的身體本就還未完全恢復(fù),此時看見整個蟠龍鎮(zhèn)不翼而飛,雖然腦中已經(jīng)意識到大事不妙,抬腿卻連一步都無法跨出,天澈在旁邊死死拽著他防止他摔下劍靈,就在此時,黑霧中蕩起一縷奇妙的火,如絲如線往另一個方向飄了過去,蕭千夜眉心一動,不可置信的感覺著火中熟悉的氣息,又怎么也不敢相信這種熟悉的感覺真的是來自他心中所念之人。

  遲疑之際,一道青光劈開眼前濃霧,瞬間暴雨傾盆而下,雨珠中帶著獨屬上天界的神力掃蕩一般刮過,再定睛,眼前竹葉飄零,風(fēng)冥的身影從中躥出,他看起來是半透明的狀態(tài),依然是以神裂之術(shù)強行化形而出,他一眼就掃到了劍靈上的兩人,來不及解釋什么低聲喝道:“跟我來!

  天澈急忙調(diào)轉(zhuǎn)劍靈的方向跟著他往蟠龍鎮(zhèn)外飛去,遙遙看見下方有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

  這團火燒的蹊蹺,沒有一絲煙霧,就那么莫名其妙的像一個火球,火焰呈現(xiàn)詭異的流動狀,時不時躥出火星炸裂。

  “阿瀟!”蕭千夜驚呼出口,已經(jīng)感覺到這種熟悉的火焰就是靈鳳之息,他縱身直接從劍靈上一躍而下,沒等他急沖沖的跳進火中,風(fēng)冥翩然出手攔下他的腳步,下一刻青色的身影如清風(fēng)般緊貼著火焰,一手迅速將風(fēng)青依攬入懷中,另一手拽著明姝公主的衣領(lǐng)脫身而出,這剎那間的冒險行為讓神裂之術(shù)出現(xiàn)短暫的渙散,風(fēng)冥緊蹙眉頭鎮(zhèn)定心神,反手將明姝公主推給兩人,再看懷中滿面淚痕的風(fēng)青依,焦急的道:“青兒,你沒事吧?”

  “師父!”風(fēng)青依只感覺自己身邊致命的火焰氣息瞬間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清澈的神力讓她混亂的思緒終于穩(wěn)定,她呆呆望著眼前這團莫名其妙的火焰,低道,“師父,云瀟還在火里,您、您快幫幫她……”

  “師妹在里面?”天澈神色大變,風(fēng)冥護著風(fēng)青依不讓她挪動半步,抬手指向眼前正色道,“片刻之前真正的祭品已經(jīng)進入昆侖山,幻魃阻斷了這附近的清氣致使我的神裂之術(shù)一時散去,長生殿的蟲印是可以轉(zhuǎn)移的,他們早就在不知不覺中將蟲印轉(zhuǎn)移到了云秋水身上,想必現(xiàn)在……云秋水多半已經(jīng)落入他們手中!

  蕭千夜抬起頭來,目光像一道尖銳的匕首,他的神色有些怪怪的,好像對風(fēng)冥的話充耳不聞,一直死死盯著眼前火光,竟然是拖著重傷的身體毫不猶豫的往前走去。

  “回來!那是失控的火種,你想被燒死嗎?”風(fēng)冥的臉色微微顯得有些蒼白,按住他,想起自己的好友,認真的道:“此地清氣稀薄我撐不了太久,天池幻魃很快就能掙脫束縛重獲自由,眼下我必須帶青兒回去先封閉內(nèi)谷,你這幅樣子回來,帝仲呢?沒有昆侖清氣的支撐,他應(yīng)該也無法長時間化形,他是不是強行出手,現(xiàn)在還能聽見我說話嗎?”

  “我沒事!币粋聲音淡淡的飄來,帝仲的語調(diào)已經(jīng)盡顯疲憊。

  “你……那就好!憋L(fēng)冥顯然是松了一口氣,在清氣被阻斷的那一刻他就在擔心這個同修會不會再度渙散,如果他真的再次失去意識,恐怕就再也無法清醒。

  蕭千夜機械的扭頭看了他一眼,這一眼卻帶著無形的敵意,看的風(fēng)冥宛如被針刺痛雙眼,他甩開對方的手,低聲質(zhì)問:“谷主為什么讓她出來?”

  風(fēng)冥沉默了一下,面色仿佛有些蒼涼,無意識的擦了擦風(fēng)青依臉上的污漬,淡道:“我讓她們出來不過是引出蒙周,本想從根源上解決一切,萬萬沒想到被他算計,果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他一邊說話,眼角卻一直盯著火焰深處——他只是說了些理所當然的話,卻并沒有表露自己的私心,他從發(fā)現(xiàn)云瀟身上的火焰能令雙劍蘇醒的那一刻開始,就懷抱著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

  風(fēng)雪紅梅……他刻意贈送給云瀟的那柄劍,果然在這樣致命的火焰中,有了蘇醒的跡象。

  蕭千夜已從對方這一剎那的沉默里瞬間察覺到了什么,他不再理會風(fēng)冥的阻止,一步一步踏入火焰中,失控的靈鳳之息帶著遠古神鳥的氣息直接就讓他的血肉裂開,而流出的鮮血又立即被灼燒化成霧氣,蕭千夜勉力睜大眼睛,仿佛察覺到他的心境,帝仲也在暗中運氣幫他制衡這股致命的力量,他的雙眸一點點露出金銀異色,終于在火光的最深處看見了熟悉的臉龐!

  “阿瀟……”蕭千夜大步跳過去,云瀟是靠在一塊巖石上,即使現(xiàn)在這塊巨石已經(jīng)被烈火燒的滾燙,她也毫無察覺的輕輕靠著,她的臉龐并未因火焰失控而變得通紅,反而是透出一抹死灰般的蒼白,嘴唇干涸宛如枯萎的花朵,她似乎是聽見蕭千夜的聲音,掙扎著想往他的方向靠近一下,但是身子一動,曾經(jīng)自殘留下的巨大創(chuàng)傷再度開裂,血如火焰一般迸濺。

  蕭千夜此時根本顧不上這種火焰瞬間燒化他的皮膚,沖過去扶起云瀟,與此同時,本已經(jīng)極為衰弱的帝仲再次強行脫離,他這次現(xiàn)身只能勉強維持一般的身體,還是艱難的抬手摸了摸云瀟的額頭,發(fā)現(xiàn)她雖然身處火中,皮膚卻是出奇的冰涼,就好像是火種將熄未熄,即將油盡燈枯。

  蕭千夜暗暗心驚,他只是稍微扶了云瀟一把,雙手的手掌就沾滿了粘稠的血漬,他分不清這些血到底是從哪里來的,只感覺她全身上下都在滲出血。

  帝仲俯下身,一眼就已經(jīng)察覺到失控的真正原因,面色也漸漸陰沉了下來,他輕輕晃了晃蕭千夜的肩膀,低道:“之前我從無言谷回來,從風(fēng)冥那里帶了一種藥丸放在你身上,你趕緊取出來給她服下!

  “藥丸?”蕭千夜遲疑的看著帝仲,雖然不明白他為什么這么說,還是趕緊在懷中仔細的摸索了一番,果然有一個小小的錦囊藏在腰間,粗略的摸一下像是個黃豆大小的丸子,帝仲忽然發(fā)出一聲嘆息,愛惜的摸了摸云瀟的臉頰,眼神卻是淡淡的,口氣卻還是那么平和的道:“瀟兒,我要替你做出選擇了,我一早就告訴過你,這個孩子會要了你的命,我不能再留著他了。”

  蕭千夜倒吸一口寒氣,帝仲轉(zhuǎn)過頭來看了他一眼,眼光堅定而冷漠:“她在無言谷呆了七八天,那里的時間停滯她感覺不到身體的異常,可是一旦離開時間回到正軌,這段時日的負擔就會在一瞬間全部反噬回自身,你別看現(xiàn)在這個樣子,若是換成正常女人,應(yīng)該算是有七八個月的身孕了,混血的靈鳳族活不了這么久,再拖下去……就是一尸兩命。”

  云瀟張了張嘴,臉色頓時白了一白,她能聽見他們說話,卻無法發(fā)出任何聲音。

  帝仲俯下身子,伸出手來摸了摸她的腦袋,無可奈何的催道:“灌進去,你要是下不了手,那就我來,這個孩子會像吸血鬼一樣,越是瀕臨死亡越是從母體瘋狂汲取力量,只能依靠外力……殺了他。”

  蕭千夜的手在劇烈的顫抖,幾乎要握不住那粒小小的藥丸,更不敢和云瀟的目光相對,她就靠在自己懷里,明明一點力氣也使不上了,只能用指尖輕輕的、輕輕的敲擊著,似乎在做著無聲的泣訴,他知道云瀟是心懷喜悅的一直期待著這個孩子,就算知道沒有未來,她也一直一直懷抱著某種不切實際的幻想。

  而現(xiàn)在,他要親手打碎這個美夢,甚至是親手殺死自己的孩子。

  帝仲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即使心急如焚,面上也依然冷定的等待他的決定,這短暫的猶豫已經(jīng)讓火焰更加洶涌,短暫的沉默之后,蕭千夜身子抖了一下,縮在衣袖中的手慢慢的握緊了拳頭,這個時刻,終于還是要來了,沒有給他任何多慮的時間,逼著他果斷作出殘忍的決定,下一刻,他一只手緊緊抱著云瀟,另一手強行捏著下巴掰開嘴,也不管她眼中如斷線般的淚水,心一橫直接將藥丸強行灌入口中。

  那是風(fēng)冥親手制作的藥丸,生效也只在頃刻之間,火焰顫抖著,似乎發(fā)出了魔物一般痛苦的哀嚎,蕭千夜低著頭,深深地看著她,好像自己的全身力氣也在這一刻被抽空。

  帝仲看著兩個熟悉的人茫然若失,仿佛發(fā)出了一聲輕輕的嘆息,自己沉寂多年的內(nèi)心也被一只無形的手攪動掀起漣漪,他一生征戰(zhàn)四方未嘗敗績,為何在重新恢復(fù)神識之后感到了無邊的無力感?

  他知道這并不是結(jié)束,而是開始,云秋水下落不明,他接下來要做的,就是找到她,并且除掉她。

  先殺子,再弒母……這樣的人生對他,是否太過沉重?

  火焰慢慢消失,云瀟靠在他懷中泣不成聲,身上的知覺開始慢慢恢復(fù),但是身心俱疲的她只能像一灘爛泥完全動彈不了分毫,在窒息的火光散去之后,蕭千夜這才真的看清楚了云瀟的狀態(tài),下意識地深吸了幾口氣,一句話也不敢說,她的左手握著西王母的白環(huán)玉玦,食指上還戴著鳳姬給的日輪之戒,這兩股遠古的神力護佑著她的半邊身體并未有太大的損傷,然而右手自手指至手臂,竟然只剩下森然白骨!

  蕭千夜大腦一片空白,幾乎不敢再觸碰她身體的其他地方,帝仲陰沉著臉雙瞳慢慢凝聚成一點落在她右手白骨中那柄紅色長劍上,逼著自己不去往最壞的方向思考。

  他用眼角的余光不動聲色的瞥過身邊好友,發(fā)現(xiàn)他正在以一種期待的目光,一直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風(fēng)雪紅梅,甚至嘴角無意識的上揚,勾起了一抹耐人尋味的微笑。

  帝仲心中劇烈的一顫,無名的怒火催動體內(nèi)神力強行再次露出完整的神裂之術(shù),下一刻,風(fēng)冥察覺到身邊鋪天蓋地的殺氣,本能勝過理智直接卷起風(fēng)青依急速后退了近百米。

  “好友,你過分了!钡壑俾哌^去,風(fēng)冥望著他那雙宛如曾經(jīng)戰(zhàn)神的眼睛,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事情,然而他只是輕輕推開風(fēng)青依,低低苦笑一聲,“我也是逼不得已,如果她能令雙劍復(fù)蘇,那將是徹底鏟除魔物的唯一辦法!她本來就是昆侖的弟子,秉承著‘當以慈悲濟天下’的理念,我只是奪取她一只手,她會諒解我吧……”

  話音未落,黑金色的刀光直接劈過風(fēng)冥的身體,風(fēng)冥敏銳的避過,兩人都是神裂之術(shù)的化形,本體尚存的他明顯要比眼下疲憊不堪的帝仲更占優(yōu)勢,但同為上天界的神力,第一下猛烈的撞擊之后就令腳下傷痕累累的土地再次發(fā)出哀嚎,呈南北向裂出一道驚天的巨溝。

  “師父……”風(fēng)青依呆呆看著他們,師父曾說過這個人是他為數(shù)不多的好友,為何他們會在這種大難臨頭之際短兵相接?

  蕭千夜從身后望著帝仲的背影,知道那個人是真的動了殺心,萬萬沒想到他第一次從帝仲身上感受到這種君臨天下的殺氣,竟然是面對曾經(jīng)上天界的好友,蚩王風(fēng)冥?

  風(fēng)雪紅梅靜靜的在云瀟掌中,即使那只手已經(jīng)被火焰燒的只剩下森森白骨,可她稍稍一動,骨頭發(fā)出咔嚓咔嚓的聲響,竟是一點也感覺不到痛,就好像血肉尚在一樣完全不受影響,云瀟靠著他掙扎的坐直身體,也是愣神看著自己五根白骨的手指呆了一瞬,暴走失控的靈鳳之息雖然是讓她全身滲血,但真正在同時吞噬了右手血肉的東西,是風(fēng)冥所贈的這柄風(fēng)雪紅梅!

  紅色的長劍上依然泛著雪珠的光澤,只是比從前更加玲瓏剔透,云瀟用白骨之手輕輕碰了碰它,只見手中長劍忽然自行豎立,在空中劃過一道艷麗的紅光,直接落入了風(fēng)冥掌中。

  下一刻,已經(jīng)蘇醒的風(fēng)雪紅梅掀起猛烈的暴風(fēng)雪,連帶著仍在沉睡的暴雨青竹發(fā)出雙劍獨有的共鳴聲!

  風(fēng)冥的眼眸是復(fù)雜的,有喜悅更有沉痛,但本體附近天池幻魃的跡象已經(jīng)不容他再做猶豫,他連續(xù)凝聚起三個間隙之術(shù)的漩渦,強行在帝仲黑金色的神力下開出一條退路,毫不猶豫的將風(fēng)青依攬入懷中,瞬間銷聲匿跡。

  帝仲沒有追出去,他的聲音順著隱匿的風(fēng),在此刻聽來格外幽遠:“風(fēng)冥,我一直視你為好友,你是唯一一個想傷害她的,還僅僅只是第一個?”

  這一刻仿佛全世界的聲音都忽然都消失了,風(fēng)冥沉默了下去,沒有給他任何的回答。

  第三百一十二章:利用

  云瀟是眼見著風(fēng)冥那抹墨青色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眼中,卻怎么也不敢相信那個贈與自己風(fēng)雪紅梅和白環(huán)玉玦的無言谷主,原來只是為了利用她讓雙劍復(fù)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