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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shí)自高成川死后,看似穩(wěn)定的政權(quán)一直暗潮涌動,雙公三侯持續(xù)不斷的給明溪施壓,幾位大城主也至今逗留皇城沒有離開,除此之外,一部分在三十六年前沒有遷居帝都,至今滯留四大境的權(quán)貴們也紛紛不請自來。

  禁軍總督身亡,軍閣之主失蹤,海軍統(tǒng)帥卸任,三軍帥位空缺讓權(quán)力的巔峰瞬間出現(xiàn)巨大的空缺,野心勃勃的政客摩拳擦掌,都在打著自己的小算盤。

  此刻的明溪早已經(jīng)是內(nèi)憂外患,稍有不慎就會天下大亂,雖說眼下最大的威脅來自上天界,可作為飛垣古往今來唯一的皇族,明氏皇朝的根源本質(zhì),也是源于上天界!

  這種矛盾的關(guān)系非常微妙,只要有心人稍加利用,借此造勢,皇室的統(tǒng)治很快就會陷入危機(jī),如果他也在這種時候被弟弟帶離天域城,帝都一定會陷入嘩然,明溪也會因此被人質(zhì)疑。

  坦白而言,這才是迫使他留下來的最大理由,他不能在這種關(guān)鍵時刻,讓仍然醉心內(nèi)斗的朝臣們肆意妄為。

  畫舫靜靜的往中心島嶼駛?cè),船上的幾人都是沉默不語,直到船身微微一震,門外的士兵小心翼翼的稟報:“陛下,畫舫已經(jīng)靠岸,船梯也已放下,您是否要現(xiàn)在下船?”

  明溪才從漫長的失神中回歸神來,只是臉色憔悴,看起來心情也十分糟糕,他慢慢站起來走到蕭千夜身邊,眼神瞬間黯淡了下去,無可奈何的喃喃低語:“內(nèi)島我已經(jīng)安排了慕西昭嚴(yán)守,既然你執(zhí)意要帶走云瀟,我也沒有辦法阻攔你,但是,我不能這么明目張膽的放走你們,就算是演戲,你也要自己想辦法從星羅湖逃脫。”

  蕭千夜自然是對他的處境極為了解,知道這種時候只能各退一步,于是回道:“有劍靈在,只要陛下收起日冕之劍,我就能離開!

  “哦?日冕之劍……果真對你有限制作用?”明溪深思的拖長語調(diào),想起了前不久大湮城主非常嚴(yán)肅的和自己探討過的問題,城主自陽川太陽神殿抄錄了碑銘上古老的秘術(shù),懇請他允許以皇室秘法相輔佐,甚至不惜利用幾近全部損毀的十殿閻王殘陣,這才在天域城上空密布了一張“金線”之網(wǎng),他原以為老城主只是在做無用功,畢竟上天界的光化之術(shù)實(shí)在太過神奇,來無影去無蹤,毫無追捕阻攔的方法,如今聽蕭千夜隨口一提,好像那種術(shù)法還真的起了些作用?

  蕭千夜并不回避,反而鄭重其事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提醒道:“能對我起作用的術(shù)法,多半也能限制夜王,您不妨好好嘗試一下,萬一夜王哪一天不再信任我,又或者他嫌麻煩想要卷土重來直接血祭全境的話,或許那種東西還能力挽狂瀾!

  “那就多謝蕭閣主提醒了!泵飨皇遣粍勇暽慕釉,之前他對大湮城主的那種“金線”之術(shù)并不抱太大的希望,但見帝仲也以沉默認(rèn)同了這種說辭,心底終究還是有幾分寬慰,自上天界之災(zāi)降臨飛垣以來,他們就只能被動挨打,如果真的有辦法能與之抗衡,或許他就不必將所有的生機(jī)壓在蕭千夜一人身上!

  蕭千夜率先推門而出,以神裂之術(shù)化形的帝仲也在這一瞬悄然散去,門外的守衛(wèi)看見是他走出來,連忙哆嗦的退開幾步,大氣也不敢出。

  明溪是跟著他才出了門,忽然想起什么,扭頭指著房間里縮成一團(tuán)還未恢復(fù)神智的明姝公主,對蕭奕白吩咐道:“封心臺里應(yīng)該有干凈的衣服,只不過之前我遣退了所有侍女,只留了朱厭和慕西昭守著,一會你先帶她去找云夫人,只能麻煩夫人辛苦一下,幫著明姝換洗換洗,她這副模樣實(shí)在不成體統(tǒng),大冬天的,還容易著涼!

  蕭奕白立即閃身出去扶起五公主,又對著好友欣慰的笑了笑:“你還是關(guān)心自己妹妹的嘛,何必表現(xiàn)的那么冷漠呢?”

  明溪抿抿唇?jīng)]有回話,臉上洋溢著深邃的笑容——這個年少相識的好友,這個在風(fēng)魔多年,不問緣由、不顧后果為他清掃障礙的好友,他該不會真的這么天真,以為自己是個善良的人吧?

  真的會有這么蠢的人嗎?明明自己手染鮮血,還單純的以為身為幕后主使的他,會干干凈凈?

  到底是蕭奕白根本不了解他,還是他從來沒有真的懂過蕭奕白?

  明溪的微妙表情被蕭千夜看在眼里,卻直接被蕭奕白笑吟吟的忽視,他細(xì)心的拉緊披在五公主身上的毯子,溫柔的扶起她一起往內(nèi)島走去。

  同時在岸邊等候的還有慕西昭,他身著軍閣獨(dú)有的銀黑色軍服,在看見從畫舫上大步走下的蕭千夜之時,不由自主的挺直了背脊。

  “是你……”蕭千夜微微吃驚,發(fā)覺他的視線和聽力都已經(jīng)恢復(fù),慕西昭立即上前,抬起頭迎上對方的目光,又瞥見稍后方的明溪,許多到口的話只能強(qiáng)行吞了回去。

  蕭千夜見他滿眼感激又不敢發(fā)聲,知道他有苦衷,忽然伸手拍了拍慕西昭的肩膀,上下打量了一番,笑道:“這身衣服挺合適你的,比當(dāng)初禁軍的好看!

  慕西昭心里七上八下的,偷偷打量著他的神色——他看起來已經(jīng)少了很多意氣風(fēng)發(fā),整個人像是被什么看不見的東西束縛,透露出深厚的疲憊。

  沒等他多想,身后傳來焦急的腳步聲,云秋水和天澈已經(jīng)被朱厭從島上的封心臺里帶出,他掐的很準(zhǔn),在聽聞畫舫靠岸的同時立即退出,眼下正好可以回到岸邊接駕。

  “師叔!師兄!”蕭千夜大步迎上去,云秋水看見是他來了,又驚又喜,這才難以掩飾語調(diào)里的崩潰,一把抓住他的手不斷用力,急的都快要哭出聲,斷斷續(xù)續(xù)連話都說不清楚,“你來了,你、你來了就好,瀟兒被他們關(guān)起來了,她身上拷著鎖鏈,還有、還有什么頸環(huán)的,會爆炸,千夜,你幫幫瀟兒,你幫幫瀟兒……”

  “頸環(huán)?”蕭千夜心中咯噔一下,在軍閣八年的他怎么可能不知道那是什么東西,而明溪在后方聽聞那兩個字,也是目光一沉,疑惑的望了一眼朱厭。

  朱厭面不改色,心里是一陣狡黠的暗笑,此時此刻的云秋水毫無傳聞里昆侖大峰主的英姿颯爽,完全就是一副小婦人的姿態(tài),竟然不顧長輩的身份,拽著自己的后輩弟子苦苦哀求。

  這樣可笑的場面,他是最樂意看見的。

  蕭千夜轉(zhuǎn)過身,面色因憤怒而微紅,眼中閃爍著難掩的怒火,低聲質(zhì)問:“陛下是不是不知道‘頸環(huán)’為何物?”

  明溪似乎也遲疑著,好似在什么地方聽說過,又一時想不起來。

  蕭奕白趕緊湊過來,在他耳邊小聲提醒:“明溪,那是軍械庫制作的一種套在脖子上的環(huán),最開始是用在縛王水獄重罪囚犯身上的,但是那東西極不穩(wěn)定,屢次意外爆炸,不僅囚犯會被炸死,連縛王水獄的大牢都被炸毀過好幾次,后來就不讓使用,一直荒廢著了!

  明溪心思一轉(zhuǎn),直接望向朱厭,沉聲問道:“朱厭,怎么回事?”

  朱厭原本喜滋滋的神思被明溪一句嚴(yán)厲的話喚回,連忙低頭,拿出早就準(zhǔn)備好的措辭:“回陛下,屬下之前跟您提過,云瀟是靈鳳族人,屬下身為異族血脈,想要在不傷到她的前提下將她帶回確有難度,因此特意去軍械庫申請要了一些東西,陛下請放心,軍械庫早已經(jīng)對陳舊的頸環(huán)進(jìn)行過改造,不會像之前那么容易爆炸了!

  “朱厭!泵飨蔷o咬著牙,這個家伙確實(shí)跟自己提過一嘴這事,但是他萬萬沒想到,他口中的“東西”會是這么危險的存在!

  朱厭這才感覺到額頭有絲絲冷汗不受控制的冒出,面對沉默不語的帝王,有一種無邊的壓抑,比他在縛王水獄接受刑罰更加恐怖,甚至比心狠手辣的高成川更讓他不寒而栗。

  蕭千夜的目光在明溪臉上輕輕一掃,立馬就明白了這應(yīng)該只是朱厭個人的自作主張,但他還是難以掩飾那種憤怒,咬牙斥道:“陛下是不是太縱容身邊的人了?若說是那些曾冒死幫您奪取天下的功臣也就罷了,他一屆聲名狼藉的男寵,何德何能如此僭越?”

  明溪輕輕閉了一下眼,朱厭本就對云瀟心懷不軌,兩人還曾在曳樂閣中大打出手,蕭千夜自然是早就對他深惡痛絕,但這個人雖然人品作風(fēng)上大有問題,畢竟是異族的三靈之一,又身負(fù)白教頂尖秘術(shù),甚至還是經(jīng)歷過縛王水獄人體實(shí)驗(yàn)的試體,他不得不承認(rèn),在這種用人之際,即使是朱厭這般讓他頭疼的“男寵”,也的確是難得可貴的可用之才。

  隔了片刻,明溪終于是長長嘆了口氣,聲音中透著一絲冷峭峭的寒意,伸出右手,將食指點(diǎn)在朱厭眼睛上,反而奇怪的微微一笑,沉吟一聲:“朱厭,你僭越了。”

  話音未落,明溪的指尖閃過一束淡金色的劍光,竟是微弱的日冕之劍,直接擊穿朱厭的右眼!

  血,瞬間染滿臉頰,然后順著滴落,沾濕了半片衣襟。

  朱厭一動不動,另一只眼睛也一眨不眨,神色冷漠如冰,任憑這樣的處罰直接打碎自己的右眼,也只能將所有的疼生生咽回去。

  他知道,以他這樣的身份,天尊帝予以這種程度的懲罰,已是留情。

  “蕭閣主請吧,云姑娘等你很久了!泵飨獩]有再看他一眼,主動走上前為蕭千夜推開厚實(shí)的木門,然后指了指隔壁一間屋子,對蕭奕白吩咐道,“你帶明姝過去稍作歇息,慕西昭,你守著這里,沒有我的命令,不許任何人進(jìn)來!

  “是!蹦轿髡训吐曨I(lǐng)命,看也不看滿身血漬的朱厭,退回門邊。

  蕭奕白無奈的嘆了口氣,明溪這個人做事一貫果斷,他也不好多說什么,一手拉住五公主對云秋水抱歉的笑了笑,道:“夫人,五公主不慎落水,麻煩您帶她去旁邊的房間里換身干凈的衣裳,這里就您一個女人,只能辛苦您了!

  云秋水才發(fā)現(xiàn)他身邊站著的人就是那天瘋狂拉住自己大呼救命的明姝公主,趕緊又將她身上的毯子緊了緊,道:“這么冷的天怎么落水了?快,快來,先去把衣服換了免得著涼!

  “麻煩夫人了!笔掁劝锥Y貌的指了指隔壁的房間,然后扭頭望了望封心臺的正門,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選擇在外等候。

  天澈在他左邊,朱厭在他右邊,慕西昭則正好在他面前,三人皆是一言不發(fā),蕭奕白感到有些尷尬,深深吸了一口氣,撓了撓頭,索性往湖邊走過去,找了塊假山石,靠著休息起來。

  第二百四十八章:長生殿

  天澈主動走過來,直接在他身邊坐下,問道:“你怎么不進(jìn)去?”

  蕭奕白倒是意外他的舉動,想起北岸城時發(fā)生的那些事情,還是有些歉意的笑了笑,尷尬的咳了一聲,接道:“你不是也沒有進(jìn)去?”

  天澈奇怪的看著他,發(fā)現(xiàn)這個人的面色是一種非常憔悴的蒼白,應(yīng)該是在隱忍著某種深刻的痛苦,他沒有直接揭穿,反而指了指封心臺緊閉的門,漫不經(jīng)心的道:“我畢竟只是他師兄,你才是他真正的兄長,我只比他早入門,要不然他還真不樂意喊我?guī)熜帜。?br />
  “呵……脾氣真差啊。”蕭奕白一臉的壞笑,上下打量著天澈,又道,“公子是為了弟弟身上的毒回來的,只可惜……”

  他一邊說話,一邊無可奈何的指了指眼前的星羅湖:“我之前有幫你問過明溪,他說縛王水獄已經(jīng)毀了,資料室里那些東西也一起被淹沒找不回來了,你弟弟身上用過的毒藥,只能從其它四大境的大牢里找找有沒有類似的情況,他已經(jīng)暗中派人去查了,如果有結(jié)果會告訴你!

  “哦……”天澈一臉茫然愣愣的脫口,沒想到對方會主動幫他,反而有點(diǎn)不習(xí)慣。

  “血親的感情……會不一樣一些嗎?”蕭奕白淡淡的問他,天澈聽他話中的意思,知道是別有深意,認(rèn)真的道,“血親也好,自幼一起長大的同門師兄弟也罷,你真心相待,別人才會為你付出,千夜本心并不冷漠,所以他突然被你們說成叛徒追捕,我還是有些不信。”

  蕭奕白欲言又止,這件事的真相明溪明沒有打算告訴云秋水和天澈,這兩人目前之所以仍然將弟弟視為同門弟子,完全只是出于對他的信任,僅此而已。

  天澈看著他,總覺得這個人另有隱瞞,但他不主動開口,自己也不強(qiáng)求多問,于是轉(zhuǎn)口說道:“其實(shí)他這次冒險跑回帝都,應(yīng)該是來找你的吧?可是我看眼下星羅湖被重重包圍,想要帶著你逃出去著實(shí)是有點(diǎn)困難,更何況……”

  天澈無奈的搖搖頭,指了指封心臺:“更何況天尊帝還抓了我?guī)熋茫悴缓靡粫B我和秋水師叔也要一起變成人質(zhì)了吧?”

  “不會的!笔掁劝讛[擺手,眼里雖有擔(dān)憂,語氣卻是平靜如水,“明溪不會再為難你們了,這件事本就是他自作主張,如果一早就和我商量,我也不會同意的!

  天澈認(rèn)真思索他話中的真正含義,蕭奕白雖然面上含著三分笑,但是他還是在心里無聲的嘆氣,索性將這次事情的來龍去脈一五一十的告訴他,越說到最后,蕭奕白的語調(diào)越低,他知道身后不遠(yuǎn)處的朱厭非常熟悉白教的秘術(shù),也一直在刻意留心那個人的一舉一動,但是畢竟是在天澈的身邊,劍靈也無聲無息的結(jié)起無形的屏障,不讓他的聲音穿過。

  天澈沉默的看著他,萬萬沒有想到這件事的背后竟然還能牽扯到中原苗疆,他神情中微微有些詫異,最終咬了咬牙,擔(dān)心的說道:“實(shí)不相瞞,苗疆一帶地處中原南部,地勢復(fù)雜民族眾多,素有苗疆七十二派之稱,據(jù)說他們互相之間內(nèi)斗已久,總是隔個幾十年就會有新的統(tǒng)治者出現(xiàn),你口中的那位苗人能活三百年,應(yīng)該是長生殿的人!

  “長生殿?”蕭奕白是第一次聽說這個名字,若是從字面意思開看,倒是真的挑起了他的興趣,天澈卻是和他截然相反的擔(dān)憂,不由自主的攥緊了劍靈,繼續(xù)說道,“昆侖一派在年滿十八之后,如果得到恩師的允許就可以自行下山游歷,中原的南疆我是去過一次,那里氣候潮濕,毒蟲遍地,當(dāng)?shù)鼐用褚埠芘懦馔馊,有些隱蔽的小村寨里,從幼兒到老婦都在飼養(yǎng)蠱蟲!

  “就是那種蠱王?”蕭奕白順著他的話問了一句,他畢竟曾經(jīng)是白虎軍團(tuán)的將領(lǐng),也借機(jī)在白教偷看過不少古怪的秘術(shù),又道,“白教有一門禁術(shù)就是以‘馭蟲’為名,不過他們并不會自己飼養(yǎng)那些蟲子,而是利用音律之聲控制附近的毒蟲蛇蟻,所以也不存在所謂‘蠱王’!

  天澈眼皮輕抬,微微掃了一眼蕭奕白,感覺這個家伙身上當(dāng)真是沒有任何緊張,反而是不合時宜的好奇,連忙再度加重語氣,認(rèn)真的解釋道:“我也只是聽說過一些并沒有真的見過,據(jù)說蠱王是各類毒物廝殺之后最終的勝利者,他們先會將各種毒物分開決出勝者,然后再讓所有的勝者繼續(xù)廝殺,在這期間不斷的以蠱術(shù)催化,甚至?xí)故郴钊藶榧榔芳铀龠M(jìn)度,你剛才提到的‘雪女’就是祭品中最為罕見的一種,要是當(dāng)年真的被那位苗人得到,也許眼下的南疆早已成為他的天下!

  蕭奕白若有所思的點(diǎn)點(diǎn)頭,嘴里喃喃自語:“這么重要的東西,難怪他追著找了三百年還是不肯放棄。”

  天澈面上盡是焦急之色,說道:“‘雪女’太罕見了,就算是在昆侖的秘錄上我也僅僅知道一個,而且時間顯示應(yīng)該是在一千五百多年以前,比飛垣墜天還要久遠(yuǎn)一些!

  蕭奕白聽見這話茫然地抬起頭望了望天空,似乎對這樣久遠(yuǎn)的時間有幾分莫名的恍惚,天澈又嘆了一口氣,繼續(xù)說道:“苗疆雖然自稱是七十二派,事實(shí)上遠(yuǎn)遠(yuǎn)不止這么一點(diǎn),只不過有名有姓曾在中原惹過事的就有七十二家,其中又以長生殿、千毒窟和百祭谷最為危險,尤其是長生殿,他們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門下弟子大多數(shù)能活到兩百歲,但是年齡超過三百的,我也是第一次聽說。”

  “果然喜歡惹事的人都喜歡扎堆呢。”蕭奕白玩笑的搖著頭發(fā)出一聲感嘆,天澈一時語遲,怔怔地立在當(dāng)場尷尬異常,輕咳一聲,“他們很少和中原武林往來,會主動惹事也多半是為了搶奪一些用于練蠱的寶物罷了,長公主是從飛垣乘商船渡海,那么所到達(dá)的碼頭應(yīng)該是在南海附近,那里時常有外來的旅人逗留,身上也多半帶著來自海外的罕見之物,所以那一帶一直都是他們伺機(jī)動手的絕佳場合!

  天澈眼光寒光一閃,正色說道:“只不過這背后竟還有如此深遠(yuǎn)隱晦的陰謀倒真是讓人毛骨悚然,此人在暗中觀察多年,想必也一直在利用長公主尋找上天界的蹤跡,難怪長公主能如此熟練的運(yùn)用苗疆馭蟲術(shù),如果是背后另有高人相助,這一切就變得合情合理了,只是不知道他讓你們帶著明姝公主去見蚩王,是不是又有什么陰謀啊。”

  蕭奕白也有些疑惑,喃喃自語的嘀咕著:“上天界的蚩王……應(yīng)該不會畏懼區(qū)區(qū)一個苗人吧?”

  天澈眼神中寒光微閃:“話雖如此……可我總是有些不安!

  兩人心照不宣的互換了神色,總覺得這件事有些古怪,可又說不出來到底哪里出了問題。

  封心臺側(cè)殿,云秋水找到一身干凈的衣裳,她抖開看了看,發(fā)現(xiàn)這只是一件非常簡單樸素的侍女服,但此時五公主全身濕透冷的瑟瑟發(fā)抖,她也不顧上這是下人的衣服連忙抱著跑過來,五公主哆嗦了一下,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離開了畫舫,她緊張的張望著周圍的環(huán)境,又拼命的往墻角蹲去。

  “公主,先把濕衣服換下來吧!痹魄锼托牡陌矒嶂,輕手輕腳的走到明姝身邊,五公主的呼吸短而急,胸肺里還一直有奇怪的咕嚕聲,她愣愣的盯著云秋水看了好久,感覺面前這個陌生的女人竟有一些微妙的熟悉,好似曾在什么地方見過。

  “來,先換衣服,一會該著涼了。”云秋水心疼的看著她,這個高高在上,理應(yīng)被所有人羨慕的皇家公主此時落魄的縮在角落里,緊咬著泛青發(fā)烏的嘴唇,也不知道到底是因?yàn)槔溥是害怕,全身劇烈的抽搐,云秋水不動聲色的靠過去,溫柔的將她攬入懷里,用自己的體溫一點(diǎn)點(diǎn)溫暖起對方的身體,五公主心中有說不上的感覺,恍恍惚惚像一場夢。

  這種溫柔像極了幼年之時,她的母妃為數(shù)不多的將她抱在懷里,嘴里哼著呢喃不清的小曲。

  五公主愣愣的伸手抱住云秋水,她的母妃就是如今的靜太妃,是墨閣大學(xué)士之女,出身書香世家,也是一位才學(xué)兼?zhèn)涞牟排,“靜”這個封號,便是先帝贊賞母妃的為人處世以靜制動,是個審時度勢,知分寸、懂進(jìn)退的女子。

  然而,這個“靜”字也像噩夢一般籠罩了母妃的一生,原本天真善良的小姐被父親懷著別樣的目的送到了先帝身邊,原以為多少能獲得些許寵愛,幫助父親一派的政權(quán)團(tuán)體穩(wěn)固地位,然而后宮的生活卻是異常的枯燥無味,先帝獨(dú)寵溫儀皇后一人,對送進(jìn)來的其他妃子除了象征性的走個過場,甚至極少在她們的寢宮逗留,終于,所有人明白先帝做所的一切不過只是為了堵住悠悠眾口,他們費(fèi)盡心機(jī)送進(jìn)去的女人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母親終究還是成為政治的犧牲品,再也不會被任何人提起。

  “娘……”五公主失魂落魄的抱緊云秋水,將臉埋入對方胸口,仿佛多年隱忍的委屈突然爆發(fā),哭泣聲從低沉的嗚咽慢慢急促,到最后死死的用力,抱得云秋水有些喘不過氣。

  云秋水輕輕拍著明姝的后背,心里更是百感交集,自己的女兒云瀟雖然也是自幼沒有得到過父親的絲毫關(guān)愛,可師門對她非常寵溺,不僅僅是掌門將她收在門下親自教導(dǎo)劍術(shù),青丘也非常關(guān)懷她的身體狀況,刻意按照她的病情研制了好多種丹藥,甚至在女兒貪玩調(diào)皮打碎了紫宸的星盤之時,一貫嚴(yán)厲的對方也只是嘴上嘮叨了幾句,沒有過多的責(zé)難。

  她看著女兒一點(diǎn)點(diǎn)長大,變得明亮動人,也時常傷心她混血的身子注定早逝,她一直心有疑惑——女兒到底是幸福的,還是不幸的?

  直到她看到如今的明姝公主,這樣顯赫的身世背后隱忍著無盡的痛苦,她才忽然意識到,這才是真正的不幸。

  第二百四十九章:蟲印

  云秋水輕輕的為明姝公主換下濕漉漉的衣服,發(fā)現(xiàn)對方身上的皮膚被指甲抓的到處是血痕,傷口在屢次浸泡湖水之后甚至有些腐爛流膿,云秋水心里暗暗吃驚,連忙取了一塊干凈的帕子先擦去上面的水,明姝公主疼的全身一抖,用力吸了口氣。

  云秋水一邊安撫著她的情緒,一邊柔聲詢問道:“這身上的傷是怎么來的?傷的這么重,有沒有請大夫看過?”

  “傷……傷。”明姝哆哆嗦嗦的,目光下移落到自己的皮膚上,臉色開始劇烈的變換,驚恐的拽著云秋水死死不肯松手,“這不是傷,娘……有蟲子,它們快要吃掉我了,您救救我,救救我好不好?它們一直在咬我,好疼,好疼!”

  她一邊哀嚎,一邊又開始瘋狂的在自己身上亂抓,云秋水連忙按住明姝的手,卻意外察覺對方的力氣極大,她一個習(xí)武之人都險些按不住。

  云秋水本就是個對女兒溺愛非常的母親,一看明姝公主緊抱著自己一直哭,一副精神崩潰的模樣,心里不禁又難過又著急,她小心的撩起公主背上的頭發(fā),發(fā)現(xiàn)連雙手根本觸摸不到的地方也一樣布滿恐怖的指甲痕跡,她只能先安慰著給她擦干凈,又不敢太用力弄疼對方,一直擦拭到腰窩,忽然一個小小的印記吸引了她的目光,

  那看起來像是一個五星,五個尖角分別畫著蟾眼、蝎鉗、蛛爪、、蛇尾和蜈蚣足,好似是將五種毒物的一部分拼合湊成了另一種奇怪的生物。

  “蟲印……”云秋水心里咯噔一下,這雖然不是她熟悉的東西,但確實(shí)是在昆侖秘錄上見過類似的東西。

  據(jù)說是一種將毒蟲封入人體的惡毒邪術(shù),毒蟲會從五臟六腑開始侵蝕,到最后自內(nèi)而外將活人吃掉!

  云秋水不動聲色的用手拂過那個蟲印,她也在暗暗觀察明姝的反應(yīng),五公主依然將頭埋在自己懷里,好像對腰窩上的東西毫不知情,云秋水屏住呼吸,指尖慢慢拂過蛇尾的圖案,忽然有一絲冰涼絲滑的觸感一閃而逝,不等她心驚肉跳的收回手,指尖傳來刺痛,指尖蛇尾的地方蹭蹭一下吐出一根蛇信子,飛速的咬住她的手指尖!

  她雖然第一時間就收手,但是指頭上已經(jīng)被要出一個血牙印,明姝公主感到她微顫了一下,連忙抬起眼睛慌張失措的問道:“娘,您怎么了?”

  “沒事,沒事!痹魄锼炖镎f著漫不經(jīng)心的話,手上卻絲毫也沒有停下來,這一次她將昆侖的靈術(shù)覆蓋于指尖,再一次小心的試探起那個奇怪的蟲印,果然在她的手拂過蝎鉗之時,只聽“咔嚓”一聲清脆的聲響,印記上的蝎鉗像活了一樣動起來,眼見著就要直接夾斷她的手指!

  云秋水鎮(zhèn)定神色,反而主動出擊夾住了那兩只蝎鉗,就在此時,反倒是懷中的明姝公主劇烈的抽搐起來,云秋水心下一驚,再也不敢輕舉妄動,只得悻悻收手,眼見著蝎鉗重新鉆回公主體內(nèi),又變成了一副印記的狀態(tà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