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很明顯看出了他的心情,但也不急著解釋,拿出了一封金邊信函放到他面前。
蕭千夜疑惑的拿起那封信,心下一驚——是流光箋,以金粉封邊,印著一個不起眼的風(fēng)魔標志。
“太子殿下……這是什么意思?”他小心的詢問,太子頓了一下,似乎在整理語言:“風(fēng)魔是我十年前創(chuàng)建的!
“……”
不知道明溪太子到底想做什么,蕭千夜也不敢輕易接話,他用余光掃了一眼大哥,蕭奕白按著額頭,似乎有些不舒服,也不知道有沒有在聽他們說話。
“你屋里那封和昆侖山的那封都是風(fēng)魔送的!碧咏又忉,“送信昆侖山是為了把你的同門引到飛垣來,送信給你的目的,則是為了把你騙入魑魅之山拖延時間,并且讓你們相見!
“我不明白太子用意何在?”
明溪太子笑了一下,根本也不和他拐彎抹角:“我想你加入風(fēng)魔!
“噗……”公孫晏剛剛喝進口的茶被太子一句話嚇得噴了出來,他嗆了一口水,幾乎將眉頭擰在了一起。
太直接了吧?這個明溪就真的什么也不說直接就跟蕭千夜攤牌了?
蕭奕白也被明溪的舉動驚住了,他同樣不解的看著太子,只見明溪太子不急不慢,沖江停舟使了個眼色,樓主心領(lǐng)神會的拿出一本冊子,遞給蕭千夜。
蕭千夜翻看了幾頁,發(fā)現(xiàn)這竟然是縛王水獄記錄囚犯案底的囚冊,他立馬明白了太子的用意,急忙往后繼續(xù)查找,這不僅是普通犯人的囚冊,是專門記錄異族人實驗的囚冊!
“天釋……”他突然停下了動作,赫然發(fā)現(xiàn)了冊子上一個熟悉的名字,接著看下去,蕭千夜的臉色一點點鐵青,眉頭緊蹙。
“千夜……”云瀟拉了拉他,發(fā)現(xiàn)他紋絲不動,是強忍著憤怒在保持冷靜。
她接過那本囚冊看了下去,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寒氣!
“停舟,你念念!碧虞p咳了一聲,江停舟點點頭,壓低了語氣,一字一頓念出上面的文字,“試體四十三號,靈音族,年六歲,男性,帝十八年入獄,禁于縛王水獄七十二層,用于永生術(shù)實驗。”
“帝十九年二月,以萬仙引試藥,輔祭品生魂三百,試體手足痙攣,但性命無憂。”
“帝十九年五月,以紫靈草試藥,輔祭品生魂三百,試體失明、失聲、失聰,七月,恢復(fù)正常!
“帝十九年十一月,以藤妖液試藥,輔祭品生魂三百,試體無改變!
“帝二十年四月,以元嬰金丹試藥,輔祭品生魂三百,試體面色祥和,無異常。”
“帝二十年九月……”
明溪太子輕咳一聲,打斷了江停舟的話,他擺擺手,示意樓主往后翻,接著再念。
“帝三十六年六月,以……”
江停舟猶豫了一下,露出了驚訝之色。
明溪太子喝了口茶,道:“繼續(xù)念。”
“帝三十六年六月,以水虺試藥,輔祭品生魂三千,試體經(jīng)脈寸斷,皮膚龜裂,雙目爆出,七竅流血,神智全失,性情兇殘,已無實驗價值,自今日起轉(zhuǎn)入八十一層,廢為祭品!
“還有最后一頁,念出來!泵飨犹嵝蚜艘痪洌瑯侵鞣搅四╉,繼續(xù)念道,“試體四十三號,靈音族,男性,合計實驗六十一次,容貌未改,但體格生長如常,列為半成功品,所試藥劑元嬰金丹、凝魂丹、續(xù)寒玉膏、雪蟾丸可繼續(xù)煉制,萬仙引、紫靈草、藤妖液、不老丹、九曲靈草、轉(zhuǎn)乾露不可繼續(xù)試藥。”
念完最后一句,樓主發(fā)出一聲沉悶的嘆息,合上了囚冊。
屋內(nèi)幾人皆是面色凝重,明溪太子率先打破了沉默,晃了晃囚冊:“這只是縛王水獄上萬本囚冊中的一本,天釋也只是無數(shù)囚犯中的一個,試體失敗之后會被送到底層廢為祭品,然后被抽出生魂,提供給新的試體繼續(xù)試藥,如此反復(fù),昨天如此,今天如此,明天也不會停止,這就是永生術(shù)!
蕭千夜咬著牙,他一直都知道天權(quán)帝再利用異族做什么不可見人的實驗,但萬萬沒想到竟是如此的恐怖殘忍!
“最后一次試驗是以水虺試藥……”太子認真的提醒他,果然見他的眼眸不可置信的猛地亮起,又道,“水虺是藏于倉鮫鱗片內(nèi)的水魔蛇,為了試藥,他們不惜嘗試解除了倉鮫部分封印,引出水虺,然而這一次試藥的結(jié)果卻超出了預(yù)料,試體暴走,喪失所有神智,甚至以一己之力破壞了實驗室!
“其實那個天釋已經(jīng)是比較成功的試體了,因為他的身體雖然長大了,但是還是一張六歲的娃娃臉,帝都很珍惜他,如果不是試藥的結(jié)果超出了可控的范圍,他們是不會放棄他,把他投入八十一層廢為祭品的!
“但是,事情的發(fā)展遠不止如此,在天釋被投入八十一層后的一個月,他再度失控,并且力量驚人,他破壞了牢房,逃了出來!
明溪太子不住搖頭,繼續(xù)道:“要知道縛王水獄自建立以來,一直被稱為閻王殿,可從來沒有人能從那里逃出來,而更讓人想不到的是,他一路輾轉(zhuǎn)來到了羽都,破壞了天之涯的屏障,救走了靈音族的首領(lǐng)藍歆,并且迅速消失的無影無蹤!
“太子殿下也是為了此事來的嗎?”蕭千夜終于開口,只見明溪太子點了點頭,隨即又搖了搖頭,“是,也不是,我的目的只有兩個,第一,我要知道父皇究竟是為何要解開了倉鮫的部分封印,又是為什么忽然想起用海魔作為藥引,他應(yīng)該知道后果的,可他還是這么做了!
“或許陛下根本也不在乎后果!笔捛б闺S口接話,天權(quán)帝厭惡異族人早就是人盡皆知的事情,在他眼中異族人與豬狗牲畜又有什么區(qū)別?
“少閣主想的太簡單了!泵飨硬⑽捶瘩g,只是嚴肅的更正了他的說辭,“少閣主有沒有想過另一種可能,是有人故意提供了試藥的藥引,誘使試體暴走,然后一路牽引著試體破壞天之涯,一來可以解救藍歆,二來可以還解放倉鮫!
眾人沉默不語,明溪太子這才向公孫晏招了招手,道:“你還在那呆著干嘛?讓你查的東西呢?”
“那東西你也要告訴他?”公孫晏有些不情愿,太子輕咳一聲,瞪了他一眼。
“好好好,聽你的!彼酒饋,拖了一張桌子放在中間,從袖中取出一個綠色的玉珠子放在上面。
“八荒琉璃?”蕭千夜一眼就認出了那個東西,公孫晏連忙做了個噓聲,小聲的道,“七年前天權(quán)帝下令剿滅東冥蝶谷,并將谷內(nèi)用于占星的八荒琉璃司星儀占位己有,還好我動作快趁著它還沒被挪走偷偷藏了一顆,這東西和祭星宮內(nèi)的那個是主副儀一體的,透過它就可以看到主儀都干了些什么……”
“你可真是膽子大……”蕭千夜隨即看了看蕭奕白,果然風(fēng)魔的人做事都是一個風(fēng)格嗎?
“嘿嘿,過獎!惫珜O晏倒還得意洋洋的,他指了指窗簾,“快拉起來!
蕭奕白隨手一拽,屋內(nèi)迅速暗了下來,眾人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八荒琉璃,它散出幽幽的熒光,竟在桌面上映出一個模糊的幻象!
幻象中的女人身著青綠色孔雀華服,岣嶁著身子,一雙木制的假肢雙手托起八荒琉璃司星儀,一路捧到了正殿前的神壇上,隨著她的唇齒合動,司星儀開始轉(zhuǎn)動起來,正殿里的水晶石同時亮起,不用任何燈火就將整個宮殿照的無比輝煌!
然而那樣的金碧輝煌卻只如回光返照般短暫,僅僅幾秒過后,正殿里的光芒忽的一下子暗了下去,司星儀閃爍著鬼魅般的綠光,隨著它光芒的晃動,正殿頂端赫然出現(xiàn)了一個八荒陣,在其中的一角上,有水珠不斷滴落。
一個血色的“鳳”字刻在八荒陣中央,字上還有未熄滅的火焰。
這確實就是鳳姬用自己靈鳳一族的血液寫成的封印咒!即使隔了千年的時光,即使流島已經(jīng)墜落成孤島,這個封印還是如此觸目驚心。
隨后幻象里走出一個陌生的男人,他一身黑袍,遮住了臉,高舉著雙手正對著那個血色大字,赫然念道,“天封神裔,其名為鳳!吾以靈鳳之血,解汝之困!”
他大聲的念出遠古的咒語,皮膚也隨之開裂,鮮血涌出在腳下匯聚成了法陣的形態(tài)。
“禁血咒,滅!”最后一聲,震得整個正殿都在動搖,那個封印在他念出最后一個字的同時,血色的大字噗的一聲熊熊燃起!
他的高舉的手臂赫然龜裂,一路裂開直達肩膀!
正殿里的水晶石忽然亮起,緩緩恢復(fù)了原樣,仿佛一切都沒有發(fā)生過。
“這個就是倉鮫的封印。”公孫晏指著那個咒符說道,“封印在祭星宮里,我還想看的更清楚些,可是好像被他們發(fā)現(xiàn)了,現(xiàn)在我手上這個已經(jīng)完全看不到宮內(nèi)的東西了!
“那兩個人是誰?”蕭千夜謹慎的追問,明溪太子搖搖頭,“女人是祭星宮的星圣女,但是男人是誰我也不知道了,他能解開靈鳳族的封印,理論而言,應(yīng)該是有靈鳳族的血統(tǒng)!
他托著下巴深思,淺金色的眼眸嚴厲的盯著桌上的幻象,理論雖然如此,但飛垣近一千年的歷史里,除了鳳姬鳳若寒,并沒有發(fā)現(xiàn)第二個靈鳳族的后裔。
以父皇的性格,即使是聽信他人,這個人也必然是大有來頭,如果這個人真的是靈鳳族,那么父皇會聽他的話以水虺試藥就不足為奇,畢竟——靈鳳族就是永生的。
“太子殿下要找這個人嗎?”蕭千夜直直看著明溪,忽然又問道,“您是為了找這個人,還是為了那些被當(dāng)成試體的異族人?”
“我是為了你!泵飨又噶酥杆,“我的第二個目的,就是為了讓你加入風(fēng)魔!
“喂,明溪……”公孫晏連忙拉住他,尷尬的笑了笑,“你別這么直接呀,話都不說清楚就拉人家入伙,你要人家怎么答應(yīng)你,真是的……”
“我說的還不夠清楚嗎?”
“你什么也沒說!”公孫晏瞪了瞪眼睛,“你就念了本囚冊,給他看了八荒琉璃,其他什么也沒說。
“咳咳……”蕭千夜打斷兩人,指了指蕭奕白,“要不太子殿下還是先解釋一下風(fēng)魔和他的事吧?”
第十八章:風(fēng)魔
明溪太子無奈,只得繼續(xù)說道:“風(fēng)魔是我建的,成員除了屋里這幾個,還有些這次沒來,有機會的話我會讓他們來跟你碰個面!
“沒來的就算了,屋里這幾個……”蕭千夜指了指蕭奕白,又指了指公孫晏,最后又看了眼江停舟,問道,“這幾位全部都是風(fēng)魔的人?”
“是的。”太子點點頭,看見他臉上隱忍不住的震驚,隨意笑了笑,“少閣主不必驚訝,以后你也是我的人!
“太子殿下還是不要把話說得這么肯定!彼行┎豢,但明溪根本就不在意,反問道,“你以為風(fēng)魔送信昆侖山把你的兩個同門騙來是為了什么,把蕭奕白喊來又是為了什么?”
“你……”
“你該不會以為我會毫無底牌的跟你攤牌吧?”
“明溪!笔掁劝走B忙叫住他,太子這才忍了口氣,默默喝了口茶。
公孫晏也連忙跳出來打圓場,接著明溪太子的話解釋道:“風(fēng)魔建立的本意是為了調(diào)查一件案子,十八年前,溫儀皇后忽然去世,天權(quán)帝罷朝整整一年,天域全城禁止玩樂,你可能不太清楚,因為那一年你正好跑昆侖山去了,那一年的天域城真的是太可怕了,哪家敢傳出一點笑聲,直接就會被剝奪身份趕出去,大家私底下都覺得陛下是思念成疾,瘋了……”
公孫晏小心看了一眼太子殿下,又道:“先皇后是自盡!
“自盡?”他的心咯噔一下,雖然先皇后去世的很突然,但宮中一直傳聞是神守的特殊特制導(dǎo)致的突發(fā)重疾,原來竟然是自盡?
“先皇后是在太子行宮內(nèi)自盡的,但是陛下其實沒有對外宣布真相,只是簡單的用了一句‘皇后崩,以國禮十倍入葬皇陵,封號鳳儀!
太子殿下的神情混雜了些許恍惚,那樣冰涼的回憶讓太子的臉龐在一個瞬間變得陰沉,他揉了揉額頭,終于自己開口說出了那一天的事情:“那一日母后來見我,她很久都沒有單獨來見過我了,她在屋里呆了很久,那是五月的一天,院里的鳳凰花樹開的極其艷麗,她就在那坐了很久很久,一直到夕陽西下,她的侍女來找她,說父皇想要見她!
“她只是溫柔的笑著,摸著我的頭,那一年我十歲,她把我抱起來,帶著我在院里玩耍,并沒有理會那名侍女!
“天越來越黑了,父皇親自來找她,母后讓我呆在房里不要出來!
“他們似乎是在爭吵……那我是第一次看見他們爭吵!
蕭千夜靜靜的聽著,帝后的感情是飛垣上人盡皆知的美聞,溫儀皇后是泣雪高原的神守,也是第一個讓人類的帝王動了心的異族女人。
傳聞中的帝后感情和睦,恩愛有加,宛如神仙眷侶。
“她就是在那一夜,忽然拿出了一把匕首,她甚至沒有給父皇反應(yīng)的時間,就那么……刺進了自己的胸膛!
明溪太子驀然咬住牙,緊緊閉上了眼睛,那一夜他們究竟是為了什么爭吵?母后帶著匕首,那是早就決定了要自盡,她是專程來看自己的,她是來和自己做最后的告別的。
許久,他勉強穩(wěn)住了情緒,不再顫抖:“我建立風(fēng)魔的最初目的是為了查清楚母后自盡的真相,蕭千夜,你可知道這么多年我都查到些什么嗎?”
他飽含深意的看著蕭千夜,嘴角上揚,甚至露出了讓人心寒的微笑,繼續(xù)道:“在父皇還只是四皇子的時候,曾在泣雪高原遇險,意外得到神守溫儀相助,他被那一眼的溫柔美麗驚住,拒絕返回皇城療傷,只是為了能和她多相處一會,他在伽羅境內(nèi)渡過了短暫的半年,也是在那個時候,他第一次真正接觸到所謂的異族人,那不過是和人類相同的存在而已,本質(zhì)上并沒有太大的區(qū)別!
“然而他畢竟還是四皇子,在帝都接二連三的催促下,他也不得不離開,在回到天域之后,一貫以沉穩(wěn)著稱的四皇子做了一個讓所有人瞠目結(jié)舌的決定,他向當(dāng)今明輝帝請婚,想要迎娶泣雪高原的神守溫儀!”
“皇室一貫厭惡異族,神守也不例外,明輝帝三令五申的駁回他的請求,然而他仍是不死心,作為最為優(yōu)秀的皇子,他原本是帝位最有力的競爭人,他向帝王施壓,甘愿放棄皇族的身份!”
“盛怒之下的明輝帝原想將他貶為庶民驅(qū)逐出天域,不料卻又看到兒子眼中的狂喜,終是心下一軟選擇了退步,他們父子定下了不為人知的協(xié)議——他若娶溫儀為妻,便將永遠放棄帝位。”
“一石掀起千層浪,神守溫儀要嫁給人類這個消息,也在異族中掀起了驚天巨浪,在他以為母后也許會為了異族人拒絕自己的時候,她竟然答應(yīng)了,她只身嫁到帝都,沒有給憤怒的異族人任何解釋!
“他已經(jīng)放棄了皇位,但是母后嫁入皇室之后仍然受到了各種排擠,雖然步步維艱,她依然是那個美麗溫柔的女子,能讓他甘心放下所有的不滿,壓下所有的怒火,只想過簡單的生活,他心里了解母后是想緩和人類和異族之間箭弩拔張的關(guān)系,也一直盡自己所能去幫助她!
明溪太子悠然嘆了口氣,眼里竟是罕見的溫柔,又一點點轉(zhuǎn)換為失望和厭惡,當(dāng)年的父皇也曾努力的想要改變過,可是為什么到最后,還只是一場幻夢呢……人類也好,異族也罷,總是要把自己逼到絕境才滿意么?
“后來呢?”蕭千夜忍不住追問,太子笑了笑,繼續(xù)說道,“他畢竟是個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四皇子,在自己的妻子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侮辱詆毀之后,他終于是壓制不住怒火動手打傷了自己的大哥,當(dāng)時的太子明祿,一時間四皇子企圖篡位的謠言四起,無風(fēng)不起浪,早就看不慣母后的皇室一擁而起,再次要求他休妻,讓母后滾出天域!”
“……”
明溪太子看了他一眼,苦笑道:“母后被異族人吼著滾出伽羅,又被人類吼著滾出帝都,這一切都沒能讓她退步,然而最先暴走的卻是父皇……他幾乎失去了理智,這個大陸容不下他的妻子么?那么他就只能成為這個大陸的主人,他的話將成為圣旨,沒人任何人敢違抗!”
蕭千夜倒吸了一口寒氣,接下來的事情就是震驚飛垣的那一次政變,皇室四子明澤,弒父殺兄,篡位奪權(quán),沒有任何預(yù)謀,他一個瞬間的決定,徹底改變了這個大陸的未來。
他成為了飛垣新的帝王,立溫儀為后,再也沒有人能阻攔他,包括他的妻子,他開始變得喜怒無常,當(dāng)那個曾經(jīng)被寄予厚望的四皇子真正成為王的時候,卻是一個讓所有人意想不到的暴君!
所有的反對聲在他的暴力壓制下,仿佛悄無聲息的消失了,然而平靜之下另藏暗涌,很久很久之后他們才有了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孩子,身為帝王,即使很多事情身不由己,他還是堅持給了這個孩子一個重要的身份——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