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沒理解錯,實際上總局是意圖找我們要錢?”奧爾一臉不可思議,以正當理由前往監(jiān)獄提調(diào)犯人的警察,讓監(jiān)獄給扣下了,而且監(jiān)獄反過來還敲詐警察?
“是的!
“把波羅斯泰叫來!敝苯痈觳惨粨]來一個全軍壓上,是很爽,但得考慮后續(xù)的問題。那就得更具體地了解一下,這個夏肯堡監(jiān)獄,到底是個什么東西。
波羅斯泰作為貝殼區(qū)的局長,最近這段時間陸續(xù)向魚尾區(qū)借了不少人馬,目前算是在貝殼區(qū)站穩(wěn)腳跟了。收到警鴉消息的第一時間,波羅斯泰就跳上了馬車,二十分鐘后,他已經(jīng)站在奧爾的面前,開始為他解釋夏肯堡監(jiān)獄的情況了。
“目前帝國的所有監(jiān)獄,一半屬于警方,一半屬于軍方,主要看監(jiān)獄的建設地點。夏肯堡監(jiān)獄就是屬于軍的。不過,軍方其實很看不上監(jiān)獄,軍官們更是認為看守監(jiān)獄是對他們的侮辱,只有那些最邊緣的軍官才會成為典獄長。
夏肯堡監(jiān)獄則有點特別,那是在帝國建立了警察系統(tǒng)的第二年,有一位商人出身的小軍官成了典獄長,他和某位總局的督察達成了交易,把那些輕罪的罪人送去夏肯堡。夏肯堡將會回饋總局一大筆錢,每個犯人每年最少1金徽,年輕的、英俊的、美貌的,或者有特殊才能的犯人另算,我聽說最高的一個人就能給總局回饋50金徽。
不過這說是給總局的,但實際上,您知道的,只是給了總局的部分高級官員的,人類官員,我們血族知道這件事,但是從來沒拿過一個艾柯。當然!我們也不屑于這種贓錢!”
波羅斯泰說到后來下意識地透露出了一些嫉妒,不過他趕緊糾正了,讓自己變得義憤填膺起來。
奧爾用善意的笑容回應他,波羅斯泰頓時渾身都舒服了。
“目前夏肯堡監(jiān)獄里,有多少囚犯?”
“我沒關注過,但是保守估計……有四千多人。啊,對了,最近還有些關于夏肯堡的傳聞,說那邊的典獄長和偵緝隊合作了。這甚至讓總局的幾位副總監(jiān)很不高興,因為偵緝隊送過去的人,沒算在給他們的分紅里!
達利安憂慮地看著奧爾,他覺得奧爾要炸了。他并不擔心奧爾“炸”的這個行為,他擔憂的是奧爾的心情。這段時間他受到的壓力太沉重,也太集中了。
第329章
奧爾同樣覺得自己要炸了,又一次,他覺得自己仿佛分裂成了兩個人,一個如發(fā)狂的野獸般咆哮著,撕扯著衣裳,抓撓著胸膛。另外一個人冷靜沉默地坐在看,思考著,下達著命令。
又或許,這根本就不是兩個他,只是他內(nèi)心渴望的,和現(xiàn)實不得不面對的……
奧爾把腦子里糟糕的想法壓了下去,必須要思考現(xiàn)實。
他和偵緝隊已經(jīng)碰撞過一次了,現(xiàn)在免費放映點已經(jīng)增加到了三十二個。但國王沒命令他拆掉免費放映點,不等于她就是站在奧爾一邊了,畢竟她同樣沒叫停偵緝隊。奧爾覺得,自己成為了國王用來制衡的一個砝碼,她顯然也不樂于見到偵緝隊單方面鬧得太過了。
甚至,奧爾覺得國王很樂意他站出來敲打的行為。
可是既然雙方已經(jīng)平衡了,那奧爾再跳出來,“針對”偵緝隊,那國王就不會開心了吧?
要怎么辦?
找王子或王子妃,然后請他們帶他去見國王?
他拿什么說服國王站在他的一邊?
奧爾搖了搖頭,他沒見過國王,但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她的太多手段,這位國王并不在意黑白善惡,她是一位徹頭徹尾的權(quán)力野獸。他在魚尾區(qū)怎么搞,國王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他將手伸向監(jiān)獄系統(tǒng),這在國王看來是在破壞權(quán)力的整體架構(gòu)。
給錢?更不可能。一旦給了錢,那是給自己找了個爹,還是個必定會掛在他們身上吸血的爹。
這位商人出身的典獄長,假如想借助典獄長這個途徑進入軍隊,就不會干得這么臟,更不可能現(xiàn)在和偵緝隊搞在一起。
貴族這個團體,無論干了什么,他們都是好面子的,外表必然要妝點得干凈優(yōu)雅。就比如現(xiàn)在換衣服去的葛雷帕,他玩的很花,但他看得起那些拉皮條的嗎?
能在軍隊混上當軍官的,都是貴族,換個角度說,選擇在軍隊里混的貴族,也屬于多多少少有一點進取心,想要向上爬的。當年原主就想?yún)④,可是被養(yǎng)父給嚇唬得改變了主意。
所以想用談判的途徑,說服對方,也是不可能的。奧爾也別想讓貴族們幫他當說客,他開口了,貴族們可能會幫,但他也徹底得罪了那些交情不錯的貴族們。
這位典獄長,完全不在意自己的惡臭名聲,他只想搞錢。
想來想去,解決方案竟然繞回去了——動手。
“把里瓦斯和阿爾弗雷德請來!
里瓦斯被請來的時候眼前都是青黑的。
“你不是已經(jīng)有了幾位副手嗎?”
“可是我的工作也多了!崩锿咚钩鴬W爾攤了攤手,“莫名其妙卻又理所當然地多了;蛟S……是因為我的副手們也都太能干了吧?”
“……”奧爾想起了那些莫名其妙多出來的資產(chǎn)。
其他地方都是職位越高越悠閑,他們這里是職位越高越多事,最早來的那一批狼人們除了伊維爾跟著馬克西姆去了南大陸,其他人目前都是警局、廣場工地、狼人新人三點一線,三個地方忙得一塌糊涂。
“你必須休息,我們目前沒有十分緊迫的工作,不會離開一天,整個蒙代爾集團就廢了。接下來所有的工作都由你的副手接手吧,今天就不要回去了,亞倫,幫我看著里瓦斯,稍后等我們離開了,壓著他就在這睡!
“是的,先生!
阿爾弗雷德老先生倒是還算輕松,甚至看起來精神比來的時候好得多了?磥韺懽髯屗麩òl(fā)了青春的活力。
奧爾叫他們過來是為了詢問他們意見,他讓波羅斯泰把夏肯堡監(jiān)獄的情況再對兩人做了一下解釋,然后問:“如果我?guī)税严目媳けO(jiān)獄劫了,會引發(fā)大的動蕩嗎?”
政治方面的問題,他們比奧爾更了解。
里瓦斯:“偷偷地去!
阿爾弗雷德:“這就要看您是以怎樣的方式去劫持監(jiān)獄了。”
兩人對視一眼,阿爾弗雷迪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我的意見是,讓達利安局長今天晚上帶著人過去,干脆利落地又安靜無聲地把人都帶回來!
“安靜無聲是做不到的,四千多人的監(jiān)獄,沒有獄警的帶路,很難找到所有您需要的人!卑柛ダ椎?lián)u了搖頭,“我的意見是,您能夠以壓倒性的,但不是毀滅性的力量沖進去,讓夏肯堡方面了解到您的情況,予以配合!
里瓦斯思考了兩秒,選擇了點頭:“您說得對!
兩位參謀達成統(tǒng)一的意見了。
“這樣不會激怒國王嗎?”
阿爾弗雷德笑了笑:“就像您說的,國王很樂意看到,您與偵緝隊,異族和人類,達成平衡。這次是他們先找麻煩的,您回擊,只要把握好力度,并將一切都保持在水面下,就沒問題。
假如偵緝隊或總局去告狀,反而會激怒國王,因為告狀這種把事情鬧到她面前的行為,反而是一種搞亂局勢的行為。
事實上,如果您就此退縮了,反而會讓國王重新考慮您的地位。因為這表示著您的力量不足以與另外一方抗衡了!
“……”奧爾的腦袋里一堆問號,這是政治嗎?怎么有種沒事找病的感覺,這位國王的情況,還讓他似曾相識……
艸!老佛爺!
奧爾還記得,高中講近現(xiàn)代史的時候,歷史老師特別拿了兩節(jié)課講這位老佛爺,其中包括q末奇案《楊n武案》與《刺馬案》。在那之前,他從電視小說上看到的,都只是這兩起案子本身,誰知道他們牽涉的竟然還會最高層的政治斗爭。
《刺馬案》是一場政治斗爭,最終的結(jié)果,是老佛爺?shù)淖尣!稐頽武案》得以翻案,也并非是因為青天大老爺,而是老佛爺。這兩件案子,竟然還有一定的因果聯(lián)系。
最后老師總結(jié)說:“確實歷史上這位老佛爺做了很多在現(xiàn)代的我們看來,愚昧可笑的事情。但你們要知道一件事,老佛爺一死,q朝就完了。她的政治手腕是極強的!
這確實是很像,有能力,但愚昧,坐擁權(quán)力,但所思所想也只是用權(quán)力保證權(quán)力,并耀武揚威奢靡享樂。兩個人的不同,大概也只是,諾頓帝國是個被頂上了風口的國家。
“那么,什么叫不是毀滅性的,但卻是壓倒性的力量呢?”
阿爾弗雷德看著奧爾,露出了笑容……
當夜,夏肯堡。
既然被稱呼為“堡”,那么就可以知道,這里曾經(jīng)是一座戰(zhàn)爭堡壘。事實上,夏肯堡曾經(jīng)是索德曼這座城市最重要的防御要塞,但是隨著皇權(quán)的穩(wěn)固,它也失去了它的作用——大貴族們現(xiàn)在都住在索德曼,與索德曼附近的莊園,卻并不回去領地。曾經(jīng)真正的大貴族,可是根本不聽國王召喚的。
然后現(xiàn)在,這里和周圍的大片土地,在經(jīng)過一定的修整后,成了監(jiān)獄,這里甚至有高聳的石頭城墻,城墻上不止有持槍巡邏的守衛(wèi),甚至配備有巨弩與小炮。
奧爾站在黑暗中,這地方挺大的,但不算太大。奧爾甚至不需要動一動指頭,馬賽克就能瞬間淹沒這座要塞,這巨大的要塞對他來說,就和一座娃娃屋,沒什么區(qū)別。
但是,阿爾弗雷德說了:“您不能用您的魔力,在頃刻間就淹沒整座監(jiān)獄,讓他們敗都不知道怎么敗的!
“嗷嗚!”狼嚎響起,這在這地方也并不突兀,他們順著林子過來的路上,也和當?shù)氐囊啊酢鹾门雒媪恕?br />
石頭城墻上瞬間點起了火來,這里的獄警看來也知道他們要來“做客”,警惕心很高嗎。
“他們燒了狼毒草!边_利安說,這種距離他依然能聞到味道,不過不會對他造成危害。
奧爾挑眉,瞬間,不止城墻上暗了,整座城堡都陷入了一片黑暗。
“嗷嗷嗚~~~”黑暗中,紅衣的警官們五人一隊,沖出了隱身的密林,他們不只是狼人,還有血族,甚至人類,并且男女都有。
“哎喲!”就是人類慘了一點,畢竟他們不能夜視,在沒有光污染的世界里,兩眼一抹黑,所以即使順著大路跑,也可能平地摔倒。
狼人們直接飛身縱上城墻,隨著幾聲嘭嘭聲和悶哼聲,城墻上的獄警大多失去了戰(zhàn)斗力。稍慢一步的血族翻上城墻的時候,狼人已經(jīng)從另外一頭跳下去了,留給他們的只是幾個幸運的殘兵。
當人類按照團隊合作的方式翻上城墻時,他們的任務就是收攏俘虜。
“嘭!”“嘩啦啦!”
鑲著玻璃的鐵藝窗戶,直接被砸進了城堡里,炒豆子一樣的槍聲在城堡內(nèi)響起,卻又在幾分鐘后,突兀地變得一片安靜。
燈火,星星點點重新照亮了夏肯堡監(jiān)獄。
奧爾從大門走進監(jiān)獄時,突然聽見了“鐺!”的一聲,它是從監(jiān)獄內(nèi)那長長的陰暗的走廊里傳來的。
“鐺!”“鐺!鐺!鐺!”
同樣的聲響第二次傳來,接著是第二次,第三次,直到有節(jié)奏的鐺鐺聲,響徹整座監(jiān)獄,伴隨著這樣的敲擊聲,還有人們聲嘶力竭地歡呼。
“噢。!”
“壓倒性的力量,就是用拳頭,把他們直接揍趴在地上!”
奧爾看了看地面:“要讓你們失望了……”
他不是來做這所監(jiān)獄里,所有人的救世主的。即使這監(jiān)獄根本就不是一間正經(jīng)的監(jiān)獄,但鬼知道這里的罪犯到底都是怎么樣的狀況,里邊有沒有真的惡性罪犯,或因為被關的時間長了報復社會的,熱血上頭把牢門一開,今天晚上索德曼的治安就得爆了。
“反叛!你這是反叛!是叛國者!你……”一位癡肥的老人被約德尼揪著衣領帶到了奧爾面前。
奧爾一把接過,把人直接提了起來。
懸在半空中的老人輕輕搖晃了一下雙腿:“我、我們大概有什么誤會,蒙代爾警官。我們可以好好談談!
下一刻,他被放下來了,典獄長剛松了一口氣……
“嘭!”奧爾一拳頭打在了他的臉上,正中鼻梁,鼻血、鼻涕和眼淚瞬間一塊流淌了下來。
人該敬老,但老畜生不包括在內(nèi)。
“我知道私刑是不對的,格雷格·沃達里典獄長,但有時候?qū)嵲谑瞧炔坏靡,我想您是可以理解的吧??br />
“嘭!”這一拳直中左眼,典獄長的眉骨裂開了。不知道是裝的,還是真的,他開始暈眩,身體朝后倒,但奧爾拽住了他的衣領,讓他必須繼續(xù)直立。
“嘭!”這次是下巴,大量的血沫從典獄長的嘴里涌了出來,他咳嗽了兩聲,吐出了兩顆牙。
奧爾看著他凄慘的模樣,卻沒有感覺到舒暢,反而更覺得不滿——他不能殺了他,甚至不能讓他重傷,必須恰當?shù)啬媚笾Φ馈?br />
“副典獄長呢?”
約德尼向側(cè)后方一指,安卡把一個人推了出來:“抱歉,先生。我沒能完成任務!
奧爾搖了搖頭:“不是你的錯!
副典獄長修剪了一把好看的絡腮胡子,是個長相粗獷正直的中年人,前提是他沒有哆哆嗦嗦外加一臉恐懼的話。這家伙被帶向奧爾的過程中就開始尖叫:“典獄長!典獄長快動手!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