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臂的距離,夏約如坐在這頭看,林字灣的瞳仁黑得有些可怖,可怖得像是漩渦。夏約如想要躲閃,眼睛也難以自控地飄忽到別處。
然而,越想躲閃,就越不能躲。夏約如捏緊了手,逼迫自己看林字灣。
林字灣太靜了,靜得怪。小孩調(diào)皮,陡然的安靜叫你急忙去看,看是否暗暗做壞事。林字灣的安靜叫夏約如的心顛了,沉了。
許久之后,林字灣才染上憂傷。
他好疲憊,說:“明天再去吧,改天也行。你和朱鈴去吧,或者別的人,替我買了。你知道我喜歡什么樣的……你知道的吧?還是直接送上門罷,看著視頻挑也差不多,還省了時間去逛。”
像冰融成了水。
夏約如不敢多動作,只說了“好”。
“嗯,回去吧。”林字灣頷首推椅起身,正常走著離開。
夏約如的步子小,加快了步伐堪堪跟上。
一路上,林字灣沒看夏約如。
到家上樓,林字灣洗了澡出來,發(fā)梢微濕,臉上有一層密密的小水珠。他還是不看夏約如,搭著一塊毛巾欲轉(zhuǎn)彎去自己的位置上。
夏約如坐在床沿上,半個屁股壓著床。她忍不住了,將堵了良久的話說出口:“你生氣了嗎?”
林字灣看向她,說:“沒有!
“那怎么不和我說話,怎么不看我!毕募s如稍微急了,“因為我不理你嗎?還是因為我沒說出那家店的名字。是覺得我不在乎你了嗎?我沒有忘了你,我只是一下忘了那家店名,我現(xiàn)在記起來了,”夏約如說出了一個長長的英文名,說了它的寓意,看林字灣無動于衷,她繼續(xù)道,“字灣……我可以辭職,我不是因為向年才去那里的。我、我——”
“我沒有生氣!绷肿譃炒驍嗨瑴芈曊f道。
夏約如的腰登時塌了下去。她不急了,緩緩?fù)伦郑骸昂。”然后撐起身子去洗澡?br />
今天的氣溫偏低,夏約如調(diào)的洗澡水偏燙,熱回了身子;販氐男挠钟辛酥X,又累又酸。
但,既然如此,不過得過且過罷了。
夏約如率然妥協(xié)。畢竟不是第一次抱著湊合湊合,能夠糊口度日就行的打算了。
她將頭發(fā)用熱風(fēng)吹得幾乎干了,摁了冷風(fēng)繼續(xù)吹。
鏡子里,林字灣開了門,走上來接過夏約如手上的吹風(fēng)機,將風(fēng)速調(diào)成了小風(fēng),舉著吹風(fēng)機在夏約如的頭頂搖晃。夏約如一邊分著頭發(fā),一邊歪著脖子去湊風(fēng)。
林字灣開口說:“我沒有生氣,我只是……有點難過!
夏約如看了眼鏡子里垂著頭的林字灣,他撩撥著自己因為濕而黏在一起的發(fā)梢,舉起了它們,混到一點風(fēng)。
林字灣說:“你洗了好久,我好久時間沒見你了。”
夏約如說:“你也洗了很久!
“……對不起。”林字灣關(guān)了吹風(fēng)機,環(huán)住了夏約如。
“不要和我說對不起!
“好。”
“我還沒吹好。”夏約如頂了頂林字灣。
林字灣直回身,開了吹風(fēng)機。
雜著吹風(fēng)機的雜音,夏約如問:“為什么不開心?”
“感覺……不知道!
吹好了頭發(fā),放下吹風(fēng)機。
林字灣說:“因為你不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