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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羽小說 > 其他類型 > 一不小心成為妖界大嫂 > 救贖不了的反派 第118節(jié)
  當時死的時候在想什么來著。

  “長衍,我有點兒冷,關半扇窗戶。今天中午吃肉片粥好不好?我想要滾燙一點兒的!

  王唯一一字一句地說。

  殷長衍一怔,瞳孔驟然收縮,而后大張。

  一線光明從他腳下亮起,而后迅速擴散開來驅散漆黑,周遭亮得如同白晝。

  困陣不攻自破。

  三十六天罡遭受重創(chuàng),嘔出一口心頭血。見殷長衍沒有追殺到底的打算,快速后退,如驚弓之鳥逃離此地。

  殷長衍身形不穩(wěn),晃了一下。

  王唯一上去扶他,他不著痕跡地避開。

  王唯一悻悻地收回手,“......我?guī)土四,怎么說都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就不能對救命恩人態(tài)度好一些?”

  “困陣而已,能奈我何!

  “是奈何不了你,但能把你的愧疚當成泥巴捏來逗去。”王唯一說,“你一直在自責沒有護好妻兒,不是么!

  殷長衍頓了一下,第一次正眼看王唯一,“你為什么會說出方才的話?”

  “沒有為什么。我死的時候,就是這樣想的!

  殷長衍沉默半晌,朝王唯一頷首,臉上有了不一樣的情緒,“多謝你。”

  “你的感謝其實沒什么用處,你相信我就是王唯一了么!

  “唯一已經(jīng)死了!币箝L衍沒有正面回答。

  “殷長衍,我圍觀近神人行刑,死在近神人手上。再睜眼時,我成為你的娘子王唯一。我們一起生活了一年,我看著你一步步從望春樓的洗月事帶小廝成為劍堂弟子,又因失了劍骨棄劍從醫(yī),然后為了李卿之、為了衛(wèi)清寧、為了我,與明炎宗不共戴天。我十分心疼你!

  “只要調查就能知道的事情,對我而言不具備說服力!

  王唯一心中憋了一口氣,“行了,閉嘴吧你。說出來的話只會讓我火大!

  氣死了要。

  啊啊啊啊真想把他的嘴縫起來。

  “王唯一,看在你是夫人閨中密友的份上,我送你一份大禮!蔽鸿稗D頭看向殷長衍,“近神人,還記得我嗎?”

  “給我發(fā)傳訊紙鶴的人!币箝L衍抬手,掌心躺了一只傳訊紙鶴。

  傳訊紙鶴說,‘這一代有王唯一出沒的跡象’。他便動身來了客棧。

  傳言是真的。但凡放出有關王唯一的訊息,釣殷長衍一釣一個準。

  “在這之前,我們見過。”魏璋說。

  “魏璋!币箝L衍說,“十八年前臨江邊維護之恩,殷長衍斷不能忘。”

  王唯一:......他倆敘舊跟她有什么關系?這算是哪門子的大禮。

  皺著眉頭聽一聽。

  魏璋和殷長衍十八年前有一段過去。

  十八年前臨江邊。王唯一一尸兩命,殷長衍抱著娘子尸身十天半月不肯撒手。

  正值夏日,尸體干癟,漸漸發(fā)出臭味兒。

  術堂有一個叫何鳴的弟子,是術堂堂主何所思的侄子。當時術堂和殷長衍已經(jīng)撕破臉。

  何鳴路過,抬袖掩鼻,“這味道比江里的爛魚臭蝦還不如,我勸你趁早下葬,免得臟了明炎宗清凈地盤兒!

  殷長衍抱著娘子尸體,一聲不吭。那個時候,他基本處于全封閉狀態(tài),什么都聽不進去。

  何鳴家世出眾,又有一個做堂主的伯父,從小到大但凡是他想做的,那就沒有做不到的。他只在殷長衍面前受過這樣的冷落。

  何鳴上手搶尸體。打算一搶到手就丟進火里,燒個一干二凈,叫臭味兒散的一點兒不剩。

  可他哪里是殷長衍的對手。

  胸口挨了一掌,被打斷三根肋骨,在眾目睽睽之下倒在地上。面子里子丟了個一干二凈。

  圍觀的人之中,有一個面容清俊的少年,正是剛離開望春樓的魏璋。

  何鳴氣蒙了,如此奇恥大辱,非得報復回來不可。不叫殷長衍跪在地上痛哭流涕枉他姓何。

  夜晚。

  殷長衍摟著尸體,恍恍惚間聽到王唯一的聲音。

  沒有錯,那就是王唯一的聲音。

  抬頭一看,遠處是王唯一的背影,正迅速飄遠。

  “唯一,是你么!”

  “我就知道你沒死!你回來找我了!”

  “唯一,你別走。唯一,等一等我,等我啊!

  殷長衍跟著王唯一的背影在臨江邊到處亂躥,七拐八拐進了一個偌大的江岸邊。

  江岸邊早已布好了封鎖陣,殷長衍一進入,便被鎖死全身靈力。

  那只是一個背影與王唯一有七成相似的女人,她身上貼了七、八張黃符,符紙上畫了一個線條大嘴巴。嘴巴一開一合,是王唯一的聲音,它不斷地說“殷長衍,我快生了,你來陪我。”

  “殷長衍,我好想你!

  “殷長衍,你在哪兒?我找不到你。”

  何鳴從陰暗處緩步走出來,面上帶著獰笑,“殷長衍,你也有今天。我絕對不叫你好過。你有眼無珠得罪我,我便扣下你眼珠子;你左手傷我,我便斷你的左掌;你叫我丟盡顏面,我便叫你傷心傷神,肝腸寸斷!

  何鳴一手掌心聚靈,另一手抓起殷長衍,朝他胸口猛拍三掌,震碎他胸口肋骨。

  殷長衍慘叫,“哇”得一聲吐血,口中喃喃道,“唯、唯一......”

  何鳴大笑,嘴角越咧越大,“哈哈哈哈,你怎么能出聲呢。你的聲音順著江風飄出去,萬一叫別人聽見,不得誤會我在對你打擊報復。”

  “殷長衍,你不可以出聲。”何鳴繞到殷長衍身后,大掌死死地捂著他的嘴巴,單手聚靈,一下又一下地打進殷長衍奇經(jīng)八脈里。

  熱血順著指縫噴涌而出。何鳴想起小時候澆花,水管子有裂縫,水柱從裂縫處噴涌而出,他慌忙去堵。水帶一些力度打在手心上,怪癢的,怪舒服的。

  殷長衍的血,怪熱的,怪迷人的。

  何鳴舒坦了,冷哼一聲,扔垃圾一樣扔掉殷長衍。

  “何鳴一向待人親厚。你想聽王唯一的聲音,我就給你她的聲音!焙硒Q叫來那女子,讓她背對殷長衍,“別轉身,你正面一點兒都不像王唯一。就這么站著,我多貼幾張符!

  手一揚,數(shù)道畫了大嘴巴的黃符落在殷長衍身上。

  每一個都一開一合,有欣喜的,有嬌嗔的,有生氣的,有撒嬌的......像是王唯一活過來了一樣。

  殷長衍倒在血泊中,整張臉被血打濕,口中喃喃道:“唯、唯一......”

  顫抖著手去抓黃符,每抓到一張,就如珠如寶地揣在懷里。

  何鳴上揚的唇角慢慢降了下來,“殷長衍,這就是你滿足時的模樣。你一滿足,我就不怎么滿足。我很不喜歡你這張臉,請你換一副表情!

  何鳴上前兩步,重重地踩在殷長衍手腕上。他來回碾了碾,很快骨頭碎裂聲從腳下傳來。

  “哈哈哈哈,這聲音真是太悅耳了。殷長衍,今日的快樂是你帶給我的。我玩兒夠了,現(xiàn)在就挖掉你的眼珠子,叫你后悔見我!

  突然,一個聲音響起,“住手,何鳴,你做得太過火了!

  銀色月光之下,站了一個面容俊美的少年。顯然他是個練家子。穿一身常服,看不出來路。

  何鳴頓了一下,起了殺心,“來者何人?”

  魏璋本名不好聽,他以最快的速度給自己起了一個名字,“魏璋,你叫我魏璋就可以!

  “明炎宗諸位堂主中,并無姓魏的。哪里來的低賤貨色,敢插手我教導弟子!

  “呵,教導。明明因私仇恨不得弄死殷長衍,非得假惺惺說什么教導。明炎宗里,都是像你一樣的偽君子、真小人么,臉皮厚度堪比城墻!

  “放肆!

  “錯了,是猖狂。魏璋向來猖狂,你能拿我怎么辦!蔽鸿绊游浚硇我婚W到了何鳴眼前,五指繞成一朵虛幻的花扣在何鳴臉上,撕扯下他半張臉皮。

  扔廢物一樣扔在地上。從懷中取出帕子,裝模作樣地擦了擦五指。

  “。。。。 焙硒Q捂著半張血淋淋的臉,眸中帶恨死死地瞪著魏璋,“戰(zhàn)堂的傳花手!

  胸部又挨一掌,“陣堂的挪移掌!”

  “合歡宗的針術!”

  “魔修的溶血指!”

  ......

  每交一次手,何鳴就受一次傷。而每傷一次,他就越發(fā)心驚一分。這個魏璋懂得實在是太多了,根本看不出他的修為路數(shù)。他究竟是誰,出自何門何派!

  “你究竟是誰!焙硒Q聲音都在顫抖。魏璋耍著他玩兒,并不帶表魏璋沒有殺意。

  “你年紀不大,記性怎么這么差。方才不是說過了么,我叫魏璋。”魏璋以指為劍橫在何鳴頸項處,“記好了,去陰曹地府,別叫錯了仇人姓名!

  指尖一抹,何鳴尸首分家。

  魏璋攙扶起不省人事的殷長衍。殷長衍左手軟綿綿地垂落下來,從左臂到手掌部分盡數(shù)成了碎骨。

  帶著殷長衍離開。

  臨江邊是殷長衍第一次在王唯一聲音上吃虧,后面還有無數(shù)次。

  并非分不清、辨認不出陷阱,而是他太想聽見王唯一的聲音了。

  基本上,越危險的陷阱,聲音就越接近本人。這一次三十六天罡的困陣幾乎與本人無二,所以他甘愿沉淪。

  王唯一想清這一點,心口又酸澀又難受。

  他認不出她,可是她能感覺到他好愛她。

  朝魏璋眨了眨眼睛,這份禮送到她心坎上了。感謝!

  魏璋看著殷長衍,“事實上,你我的緣分,還要再往前一些!

  “你是......”太久遠的東西回憶起來需要一定的時間,好在殷長衍記性不差,基本沒出過錯,“......魏小二。”

  望春樓的魏小二。趙鵬走后,魏小二負責管理房間的月事帶。他被趙宣刁難時,魏小二是唯一一個無視趙宣暗令,該怎么做事還怎么做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