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2章 解釋一下吧
“王爺……”可哪怕知道說出去的話就如同潑出去的水,阮煙羅還是下意識的想要提醒燕寒墨,提醒他還是解釋一下吧。
然,燕寒墨卻仿佛沒有聽到似的,依然站在大殿中央,無視所有嘲諷的目光,淡然的仰望著高高在上的燕勛。
燕勛眉頭一擰,“你可知罪?”
他原本也是想要給燕寒墨一個機會的。
畢竟,在他所有的兒子中,燕寒墨是最為出色的一個。
只是可惜,他母妃偏偏就是耶律齊婉,就是這個出身,讓他對燕寒墨始終都有忌憚,讓他一直無法完全的接受這個兒子。
一直是在喜愛與防范中與燕寒墨相處的。
父子間,做到了這樣的地步,其實他也不想。
但是自古以來,一個萬萬人之上的位置,從來都是讓父子兄弟反目成仇,他不得不防。
坐慣了這樣的高位,一旦被拿下會是什么樣的落差,他懂。
因為,在坐上這個皇位之前,他曾被拿下過太子之位,后來又失而復(fù)得的。
失去那個位置時他所有受到的,哪怕過去了幾十年,如今也依然是歷歷在目。
燕寒墨正要開口,老太妃終是忍不住了,“墨兒,你休得胡言亂語,凡事要有理有據(jù),不是自己做的,絕對不能認!
這是在明著提醒燕寒墨,絕對不能認呀。
認了,就是謀逆的大罪。
私通被滅的遼國王爺,這就是謀逆大燕國的江山,謀逆燕勛的皇位。
哪怕燕寒墨武功再高,可此時在這大殿之上全都是燕勛的鐵甲侍衛(wèi),燕寒墨就算是想逃,也是插翅難飛。
“太妃娘娘,皇上在此,再加上證據(jù)也在此,你老人家再插言是不是有些不合時宜,也過份了些?”老太妃這一開口,許雪婉就針鋒相對了起來。
這是從此扳倒燕寒墨的最好的機會。
倘若被老太妃阻止而被燕寒墨翻盤,那么,再想對扳倒燕寒墨就難上加難了。
以燕寒墨的精明,除了眼下的這個布局,連她都再也想不到其它了。
這封信,留了五年,早就該用上了。
就讓燕寒墨為大燕國立下了汗馬功勞后再一舉弄死燕寒墨,這樣既不耽誤利用燕寒墨為她兒子的江山打下基礎(chǔ),也不耽誤從此拿下燕寒墨。
“呵,皇后娘娘這么著急的要制止哀家,是覺得墨兒這次立了大功,壓下了太子爺?shù)娘L(fēng)頭了吧,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的皇子哪個有這個本事?”老太妃不甘示弱,敲著手里的拐仗厲聲申斥。
她如今要是不為燕寒墨撐場面,只怕燕寒墨會輸?shù)暮軕K很慘。
畢竟是她一手帶大的孩子,如果讓許雪婉的兒子上位了,如果燕寒墨從此再了不是王爺了,那么她以后在皇宮里的地位也會岌岌可危。
她還有多少日子可活呢,十幾年應(yīng)該關(guān)不多。
就是想過個舒心日子罷了,所以,她是一定要保燕寒墨。
最好的結(jié)果就是燕勛一直活著,活在她前面,這樣只要燕勛當(dāng)一天皇上,許雪婉就無法撼動她的地位。
而在這期間,誰當(dāng)太子爺都無所謂。
太子爺只是太子爺,還不是皇上。
只要太子爺一天不是皇上,那么后面發(fā)生什么都是有可能的。
所以,不必太為太子爺這個名頭而較真。
她也從來不認真。
她要的,就是燕寒墨在朝中的一席之地。
其實這也是燕勛想要的結(jié)果。
但是在燕勛這里的前提是,不可以謀逆。
謀逆了,那就威脅到了他的身份地位。
做慣了高高在上的皇上,除非他死,否則是絕對不可能讓位的。
“誰說我的兒子沒有本事,不過是低調(diào)罷了!
“低調(diào)?我看是成事不余敗事有余,有的人,連芝麻丁點的小事都辦不明白,更何論讓他去當(dāng)什么將馬大元帥,驅(qū)走金國楚國的幾十萬大兵呢,那簡直不可能!
“那是皇上偏心,如果兵馬大元帥給了我的皇子,他們未必不成事!
“是嗎?怎么沒聽說當(dāng)時邊關(guān)告急的時候,皇后娘娘的皇子有力請出征的呢?”
“有,絕對有!
“有嗎?不知是哪位皇子呀?”老太妃的目光凌厲的掃過周遭,哪怕許雪婉的人多,可她也全都不在話下。
這讓阮煙羅不得不佩服了。
老太妃是燕勛這一朝里最德高忘重的了,能做到今天這樣的高位,還深得燕勛尊重,也算是她那一輩里宮斗的最大贏家了。
那要是沒兩下能耐,絕對不能活著走到今天的。
“皇上,你告訴她,到底有沒有。”許雪婉惱了,有些氣急敗壞的說到。
燕勛臉色一沉,“都閉嘴!
這一聲低喝,是對許皇后,也是對老太妃。
阮煙羅心底緊張了起來,要知道,在她得到的資料里,燕勛在登上帝位后,從來都沒有當(dāng)著人的面這樣厲聲阻止老太妃說話的。
可見,對于燕寒墨的‘謀逆’,他是有多憎惡了。
那是要奪走他的權(quán)利呀。
他可以給燕寒墨出身,給燕寒墨顯貴,燕寒墨一個兵馬大元帥當(dāng)當(dāng),卻獨獨不允許燕寒墨謀逆。
這是皇權(quán)的象征,而皇權(quán)是至高無上的。
誰都不可以逾越。
大殿里一時間靜了下來。
靜的,連呼吸都可聞了。
阮煙羅看燕寒墨,他明明是今天的主角,可此時依然安安靜靜,不爭不鬧,仿佛一切都只等待燕勛給他一個結(jié)果似的。
但是照著現(xiàn)在的情形往下走,燕寒墨是兇多吉少。
眾人的目光從燕勛的身上,也悄悄的篩落到了燕寒墨的身上。
燕勛的目光也自然是重新的落到了燕寒墨的臉上。
“寒墨,這信,你還有何話說?”燕勛今天叫的一直都是‘寒墨’,與他之前對燕寒墨的稱呼‘墨兒’是完全不一樣的。
已經(jīng)少了些許的親近。
仿佛燕寒墨已經(jīng)不是他的兒子,而變成了他的敵人一樣。
是的,如果燕寒墨真的謀逆了,那就是要他命的敵人。
在你死我活的斗爭中,父子關(guān)系,兄弟關(guān)系,只能變成無比的可笑。
“我無話可說!辈幌胙鄤锥歼@樣問了,燕寒墨居然還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阮煙羅就覺得這人是不想要命了是不是?
可是他的命若沒了,她和小錦小瑟怎么辦?
當(dāng)初之所以要嫁給燕寒墨,一是因為他的維護,二也是不想小錦和小瑟一出生就沒有父親。
卻沒有想到,燕寒墨居然有今天。
他在拿他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既然無話可說,那就給我拿下,先關(guān)進宗人府!毖鄤茁牭竭@里,冷冷一喝,也算是下了定論了。
“皇上,謀逆可是大罪,你只是把他送進宗人府嗎?這樣子,豈不是助長了其它皇子想要謀逆的心,到時候皇上才更回的不安全呢。”可是,哪怕燕勛要把燕寒墨送進宗人府了,許雪婉還是不愿意,她現(xiàn)在就想弄死燕寒墨。
弄死了,才安全。
否則,給燕寒墨一口氣,他都有翻盤的可能。
對燕寒墨,許雪婉從來都沒有小看過。
她常常想,要是燕寒墨是她親生的多好,她也就不用為了自己皇子的太子之位而嘔心瀝血了。
她自己生的皇子,燕寒竹根本不成材,燕寒儒行事不夠大氣,而燕君非毀了容,如今也是不堪大任,唯今之計只有一個燕君離可供她選擇。
可是燕君離太過剛正,這樣的人當(dāng)一個帝王雖然多了正氣,可是這世上很多事情,只有一身正氣是不行的,不耍手腕的話,根本不可能事事通途的。
這些,她現(xiàn)在必須要交給燕君離,這樣,燕君離才能燕寒墨相抗衡。
雖然有些晚了,可她也沒有其它的選擇。
從前最寄予厚望的燕君非已經(jīng)指望不上了。
這都是拜燕寒墨和阮煙羅所賜,這個仇,她也要報。
就一個一個來,今天先清算了燕寒墨,后面再清算阮煙羅。
沒有了燕寒墨的庇護,阮煙羅就什么都不是了。
燕勛面色一沉,他何嘗不想就此治一個謀逆之人的死罪。
可這個人是他的兒子,都說虎毒不食子,他怎么也要考慮清楚了。
畢竟是自己養(yǎng)了二十幾年的兒子。
“皇后,這事朕自有定論,不需再論了!
“父皇,那寫這封信的人呢?是不是……”燕寒竹滿臉的得意,他現(xiàn)在親自從阮正江那里拿到了這封信,他親自把燕寒墨扳倒了,看以后誰還敢小瞧他燕寒竹,誰還敢威脅他的太子之位。
只要他不想,誰也甭想。
他燕寒竹,可不是那么好對付的。
他也有他的辦法,可以扳倒他想要扳倒的人。
如今,就連燕寒墨與他母妃那邊的族人,一并的清算好了。
“這事,就交給你來處理好了,阮相,你協(xié)同竹兒處理,可有問題?”燕勛也認真了,畢竟,耶律家的人謀逆大燕國這已經(jīng)拿到了證據(jù),他是怎么也不會放過早就已經(jīng)滅國的耶律齊婉的母族了。
“是,沒有問題。”阮正江巴不得,燕寒竹的位置穩(wěn)了,他女兒的太子妃之位也就穩(wěn)了,他在朝中,也就能呼風(fēng)換雨了。
“那……”
“慢著。”忽而,燕寒墨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