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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羽小說 > 都市言情 > 一任相思緊 > 嘉佑嬉事 第1037節(jié)
  那尊‘彌勒’,以無上佛門神通,在無上太初天這一方天地‘自行成熟’、‘自發(fā)開辟’之前,就強行破開了天地,更以自家神通偉力,強行改造了無上太初天,讓整個天地變成了一方佛門樂土!

  隨后就是天庭的建立。

  太初、太瞐、太臰等大帝聯(lián)手,崩毀了爛陀圣地,覆滅了這一方天地的佛門傳承,更是制定了天規(guī)戒律,煉化了道則枷鎖,意圖徹底摧毀這一方天地的佛門印記。

  但是那源頭處的‘彌勒’尊者,具有無上威能。他的烙印,透過了漫長的歲月長河,依舊在影響今時今日的無上太初天。

  當然,也有類似青殺、瞐三七、冥九蛋這樣的佛門弟子,他們在兢兢業(yè)業(yè)的、不屈不撓的,在天庭的天地枷鎖體系中大挖墻角……正是他們,讓那一座天規(guī)大壩上出現(xiàn)了一縷縷的裂痕,讓佛門的傳承,頑強的傳承到了今日!

  盧仚心頭有所明悟。

  而就在他明悟這一切的一瞬間,爛陀佛果徹底和他的神魂、和他的血肉融為一體。在那彌勒尊者跨越無量時間長河點來的一指催化下,以盧仚自身的修為,不知道要耗費多少年苦功才能徹底煉化的爛陀佛果,已然輕輕松松的為盧仚所用。

  神魂之力,飆升,輕松的吸納了爛陀佛果中記載的無窮奧義。

  盧仚仰天,輕輕呼出一口氣。

  這一口氣呼出,就化為一道白生生的驚天長虹,在時間長河上直沖而起,隨后在極高、極高的不可名狀的維度處,‘嘭’的一聲好似煙花一樣炸開。

  一朵微小的白蓮,在盧仚的頭頂顫巍巍的綻放開來。

  和那無上太初天時間源頭處盤踞的白蓮一般模樣,一般色澤,一般氣息……除了體積只有那一朵白蓮的萬億分之一大小,其他一切細節(jié),無不一模一樣。

  一朵白蓮,借助盧仚之手,跨越無窮歲月,在這天庭掌控一切的現(xiàn)世,悄然于無上太初天盛開。

  其中玄妙,妙不可言。

  盧仚完全不知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他只知道,他再也感受不到天庭那些天地枷鎖對他的約束和禁錮,他對于時間的感悟和掌控,在飆升,他的速度大道造詣,在飆漲……

  他微微睜開眼睛。

  他居然已經(jīng)能夠抵擋時間長河上那無窮信息洪流的沖刷,再也不用擔心自己的神魂被那信息洪流沖擊得直接湮滅。

  于是,他瞪大眼睛,直勾勾的看向了赑星相。

  他就逆推時光,一眼看清了赑星相身上,從‘此時此刻’算起,過往三個月內(nèi)發(fā)生的一切!

  堂堂天庭戰(zhàn)力可排入前五之列的強力大帝,其過往三個月的一切,沒有絲毫隱秘,沒有絲毫遮擋的,被盧仚一眼看了個透徹!

  “好一個人渣混蛋!”

  “我佛……真正是慈悲!”

  第1020章 強迫

  被異力燃燒罪愆,神魂被暗制,完全迷亂了心智的赑星相,闖入了天庭,大殺八方。

  監(jiān)天殿內(nèi),大方老君手中一片嶄新的龜甲,正升騰出絲絲微妙的氣機。大方老君雙眸中幽光閃爍,他的腦海中,一件形如日冕的帝兵緩緩旋轉(zhuǎn),一條陰影在日冕面上無數(shù)細密的刻度上緩緩滑過,大方老君借助帝兵之助,神魂悄然升騰。

  大道在震蕩。

  法則在騷動。

  無上太初天的大道法則,這些日子就好像抽瘋一樣,時不時的哆嗦一下。短短時日,已經(jīng)有好些天庭的大能在參悟大道的時候,被大道之力甩飛、震傷。

  大方老君小心翼翼的,以帝兵之力包裹自家神魂,好似一條在深海中浸泡了萬億年的積年老水鬼,一點點,一絲絲,悄無聲息的從時間長河的渾濁洪流中冒了出來。他小心翼翼,又艱難無比的掙扎著,極力從長河河面探出了半截身軀。

  盧仚的神魂能夠高懸河面,朝著四面八方盡情的眺望。

  甚至,因為一時間窺伺到的‘數(shù)據(jù)’和‘信息’過于廣博,盧仚的神魂都差一點被洶涌而來的信息洪流撞得支離破碎。

  而大方老君……顯然他的‘道’和‘法’都有一點點小問題,他只能從時間長河上探出半截身軀,而起他向四周極力眺望,他只能勉強逆流而上,追溯過往歲月發(fā)生的事情。他的‘目光’,同樣落在了赑星相身上,但是和盧仚一眼看到了赑星相過往三個月的所有經(jīng)歷相比,大方老君傾盡全力,也只能勉強看到過去一個月,在赑星相身上發(fā)生的事情。

  而且,盧仚連赑星相在過去三個月中,某一日的某一個時辰某一刻,他吃了什么喝了什么,寵愛自家小娘子的時候用的什么姿勢,某個姿勢的時候小腿上的某根汗毛是什么模樣,他全都看得清清楚楚、一絲不茍。

  而大方老君的‘視線’,則是被一重重星光凝成的迷霧遮擋,就好像打了馬賽克一樣,他只能勉強看清赑星相在過去一個月中,某個時刻大致做了什么,而事情的細節(jié),甚至是他面前站著的親衛(wèi)是哪個,身下匍匐的婦人是何等模樣,都看得模模糊糊、朦朦朧朧。

  大方老君皺了皺眉頭,嘀咕了一聲:“赑星相這廝,作孽啊……堂堂天庭北門鎮(zhèn)守,不修心養(yǎng)性,和自家兒女縱享天倫,整日里打打殺殺,屠戮無數(shù),這是……作孽!”

  “佛門賊禿固然討厭,但是他們有些話,還是有道理的。”

  “做人啊,還是要多做善事,多積德行善,否則總有一日,罪孽反噬,是脫不了身的。”

  大方老君冷哼一聲,目光掠過了‘此時此刻’的這一段河面,順著浩浩湯湯的時光長河,朝著河水流動的方向眺望了過去。

  萬般幻象浮現(xiàn),無數(shù)種可能化為無數(shù)人影閃爍,遠比‘此時此刻’‘正在發(fā)生’的‘現(xiàn)世之事’要磅礴萬億倍的信息洪流洶涌而來。好些畫面只是可能,只是虛幻的‘某一個可能’,并非那條‘注定’的、‘一定會發(fā)生的結(jié)果’。

  大方老君傾盡全力,在那無數(shù)重重疊疊撲面而來的幻象中抽絲剝繭,極力的破開一重重迷霧,猛不丁的,他面前一條二維的黑影浮現(xiàn),漫天血光洶涌而來,那等宛如實質(zhì)的煞氣、兇氣、死氣、邪氣化為無數(shù)柄凌遲小刀,狠狠的順著大方老君投注在‘未來’河段的‘目光’,朝著他的神魂無聲無息的切削而過。

  ‘噗’的一口老血噴出,大方老君手上龜甲驟然粉碎,龜甲爆開,將他保養(yǎng)得雪白粉嫩好似二八少女的手掌都切得傷痕累累,大片紫氣升騰、隱隱帶著一絲金色的血液噴濺,化為一顆顆‘叮當’作響的寶珠,在監(jiān)天殿纖塵不染宛如鏡面的地面上亂滾亂跳。

  監(jiān)天殿內(nèi),無數(shù)大小官吏齊齊色變。

  兩個正趴在大門口,從門縫里朝外張望外界動靜的監(jiān)天殿副殿嚇得一哆嗦,‘咕咚’一聲跪倒在地,駭然看著大方老君滿地亂滾的血珠。

  他們是大方老君的親族,按照血脈輩分算,一個是大方老君的親侄兒,一個是大方老君的遠房侄孫。他們都是跟著大方老君,從當年那一戰(zhàn)的滔天血戰(zhàn)中,好容易掙扎活下來的幸運兒。

  天庭建立,他們兩個也是有著從龍之功的老臣子了。

  他們還記得,天庭草創(chuàng),太初大帝封賞功臣,自家老君直接要了‘監(jiān)天殿’的正職。他們更記得,他們?nèi)腭v監(jiān)天殿的第一天,大方老君就笑呵呵的說了一句近乎‘箴言’的話:

  “這是個清凈的好地方啊,修心養(yǎng)性,茍全性命,最是合適不過……這地方,不能見血,若是見了血,就有傾覆之災,我們就要想辦法保命嘍!”

  大方老君,精通卜算之道,更是天庭最知名的‘老烏龜’,最擅長諸般保命全身的法門。

  監(jiān)天殿這等清水衙門,一如大方老君所言,清凈,清凈得和古墓一樣,不染因果,不沾是非,是以天庭無數(shù)年來,發(fā)生過若干次巨大的動蕩,太初大帝狠心辣手,干掉了好些擁有‘從龍之功’的老臣,而大方老君和監(jiān)天殿,就從未被波及過!

  是以,大方老君的這句‘箴言’,已然成了監(jiān)天殿的某種‘迷信’。

  監(jiān)天殿,是絕對不能見血的,見血則不吉!

  而近日……監(jiān)天殿見血了,而且血,還是從自家老君手上流淌出來的……兩個副殿嚇得魂飛天外,一個個面皮慘白的看著大方老君,根本連話都說不出口了。

  大方老君面色微變,緩緩起身,雙手結(jié)印,向外一揮。

  整個監(jiān)天殿的防御大陣全力開啟,一重重星光密密疊疊交錯而起,監(jiān)天殿外,一面面星光凝成的大旗盈空,灑下了無數(shù)條星光巨柱巍然矗立在天地之間,將方圓數(shù)萬里的宮殿樓閣悉數(shù)籠罩在內(nèi)。

  兩個副殿的臉色這才恢復了些許正常。

  監(jiān)天殿作為天庭監(jiān)控大道,嚴防死守有人突破天規(guī)戒律的監(jiān)控樞紐,這里的防御大陣,其威能僅比籠罩了整個天庭的四方四相星陣略弱一籌。就算是赑星相統(tǒng)轄大軍來攻,一時半會,也休想打殺進來。

  更不要說,赑星相距離這里還有不知道多少萬里呢,等他殺到這里來,就算太初大帝是個死人吧,也該跑回來主持大局了!

  小命,茍全了。

  只是,看著地面上一顆顆亂滾的宛如寶珠一樣熠熠生輝的血珠,兩個副殿,還有他們的一眾知道當年大方老君‘箴言’的那些晚輩,一個個依舊心頭沉重,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大方老君也目光幽幽的看了看自己受創(chuàng)的雙手,看了看地上亂滾的血珠,幽幽道:“罷了,老夫已然有了這么多兒孫,這血脈傳承,應當是不成問題了……唔,狡兔三窟,卻也不能全都跑到一條船上去!”

  大方老君當即發(fā)號施令,勒令大殿中,自己本家的幾個極其出色的晚輩,直接通過監(jiān)天殿的秘密渠道趕回天洲,各自帶著自己本家的一脈子孫后輩,趕去這些年來,大方老君在無上太初天各處設置的秘密據(jù)點藏身。

  等到幾個晚輩誠惶誠恐的離開了,大方老君才嘆了一口氣:“山雨欲來哪……這血光漫天,大兇,大兇,真是好大好大的……兇!”

  “生平僅見,生平僅見,這等大兇,真正是要了我老人家的老命嘍!”

  大殿內(nèi),監(jiān)天殿的一群大小官吏哭笑不得。

  這話,怎么聽著就有點,不對勁的味道呢?

  雖然說,其實大家都知道,您老人家平日里看似蹲在監(jiān)天殿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實際上,您老人家經(jīng)常喬裝打扮了去天洲的某些青樓瓦舍逍遙快活……但是您老人家剛才,究竟說的是‘兇’,還是,‘胸’,還是,‘兇’?

  大方老君呼出一口氣,他又靜靜的等待了一陣子,他耳朵急速抖動著,極遠處無數(shù)戰(zhàn)號、戰(zhàn)鼓、怒吼、謾罵,以及慘嚎哭喊聲依稀可聞……大方老君又猶豫了一陣子,終于從袖子里掏出了一顆形如無數(shù)細密復眼凝成的,拳頭大小的墨綠色晶石。

  ‘噗嗤’一聲,大方老君將這塊墨綠色的晶石捏碎。

  晶石中,一團粘稠濃密的膠狀物噴出,灑在了大方老君的手掌上,順著他手上的傷口鉆了進去。一絲絲墨綠色的道紋從他傷口急速衍生開來,迅速鉆透了大方老君的血肉、骨髓、五臟六腑,順著他的神經(jīng)血脈,極速延伸向了他的腦補。

  一絲絲極其強橫、野蠻、兇戾、原始的勃勃生機在大方老君體內(nèi)滋生,極速的吞噬他的血肉氣機,同化他無數(shù)年辛辛苦苦修煉出的大道法力。

  大方老君輕嘆了一口氣,他的一雙兒璀璨、明亮、往日里帶著無盡智慧幽光的眸子,驟然變得森冷、兇戾,帶上了一絲讓人心悸的原始獸性。

  他呼出一口氣息,聲音變得極其干澀嘶啞的他低聲念叨道:“青帝,你能感知到吧?”

  下一刻,青帝的聲音就在大方老君的胸膛內(nèi)響起。

  青帝在得意大笑,在場所有人都好似能看到青帝笑得前俯后仰、口水四濺的嘚瑟模樣:“桀桀,桀桀,大方,你終究還是做出了最明智的選擇……嘿嘿,你放心,你放心,我對你的這顆聰明的腦子,是最看重的,最看重的……”

  “我絕對不會傷損你的腦子分毫。吾之本尊,一定會竭盡全力,用盡最好的材料,最強的手段,為你鑄造一具吾族最強的肉身!”

  “從今以后,你就是我族自家人了……嘿嘿,自家人,什么都好說!”

  大方老君輕輕嘆了一口氣,他喃喃道:“什么都好說么?那就,好說吧……事情不對,赑星相,分明是中了外人手段,大帝不告而走,分明在外面,也有了極大的麻煩……所以啊,山雨欲來,青帝你本尊,還未恢復么?”

  青帝的笑聲極其怪異:“你猜?”

  大方老君變成了墨綠色的眸子驟然一縮,不可遏制的露出了一絲驚駭之色。他低聲道:“老朽,明白了……只要青帝你確保老朽安全,能夠確保老朽的這一脈血脈子孫平安,老朽就順從了你的心意,全心全意為你出謀劃策,又如何呢?”

  “好,好,好!”青帝歡快愉悅的聲音在大方老君胸膛深處傳來:“趕緊的,給我想一個好法子……這赑星相的事情,這太初的事情,還有,那個中了我的跗骨之蛆,卻還在外面浪蕩,花費了這么長時間,還一無所成的小子……”

  “趕緊給我想想,這些事情,要怎么應對才好!”

  “頭疼,太頭疼了!”

  “這無上太初天!”

  青帝的笑聲變得陰戾而冷酷,讓在場的監(jiān)天殿所屬,無不渾身寒毛直豎,五臟六腑都劇烈的抽搐了起來。

  天洲大陸。

  太初大帝團身沖進了被無邊血光籠罩的小院,一盞盞血色燈籠高懸,一條條詭異的人影閃爍,太初大帝來得極快,比那一支就在天洲大陸上空駐扎,此刻正全速俯沖而下的特設艦隊,比那艦隊中的三尊太初元廷‘出品’的強戰(zhàn)大帝還要快了百倍,甚至是千倍。

  饒是他來得如此之快,天書老君的這一具分身已經(jīng)被徹底撕碎、吞噬。

  太初大帝俯沖進小院的一瞬間,他恰恰看到,一條詭異的血影憑空出現(xiàn)在了他的小兒子身邊……那血影抬頭,血色面龐一閃,化為一條明媚燦爛的少女面龐。

  太初大帝一愣神。

  這笑容,這面龐,似乎,有點印象。

  太初大帝何等修為,在這一瞬間,他的一縷神魂,也被牽扯到了很久很久以前,他幾乎已經(jīng)斬斷、粉碎、徹底以往的過往。

  那時候的他,還是一個山村野人,卑微如草芥,性命如螻蟻。但是那時候的他,卻有著最淳樸的感情,最熾烈的熱情,最誠摯的真情……眼前這少女的模樣啊,就是……

  ‘唔’!

  太初大帝腦海中,一口古褐色的銅鐘劇烈震蕩,轟然鐘鳴驚醒了陷入遐思的太初大帝。他一聲大吼,一口老血噴出,一拳卷起了浩浩湯湯如千萬條巨龍‘走蛟’,蕩起無邊洪潮席卷蠻荒大陸,一拳轟出,無量星光激蕩,狠狠落在了那少女明媚燦爛的笑臉上。

  “邪魔外道,死!”太初大帝怒吼。

  饒是他腦海中有無上帝兵鎮(zhèn)壓神魂,這突兀的引發(fā)了他極久遠記憶的‘非天’,畢竟是讓他遲疑了一瞬間。若僅僅是太初大帝本尊一人,這一點點的遲疑,無傷大雅,偌大的無上太初天,他自信,沒有任何生靈能夠在他一個‘恍惚’的功夫內(nèi),傷損到他絲毫。

  但是,眼下他是來救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