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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羽小說 > 都市言情 > 一寵成婚(摯愛) > 掌燈判官 第1027節(jié)
  “告辭!”陳順才沒有多說,帶著徐志穹迅速出了大門。

  門外是一條長廊,走出長廊之后,兩人來到了茶坊大廳。

  茶坊里人來人往,還和往常一樣熱鬧,畫室中發(fā)生的一切,茶坊之中一無所知。

  走出茶坊,徐志穹俯身施禮:“謝秉筆搭救!

  陳順才擦擦汗水,搖搖頭道:“莫要謝我,終究還是靠李畫師和運侯之間的情誼,若是適才他不記得這份情誼,只怕我也難以脫身!

  徐志穹詫異的看著陳順才,且找了家酒肆,要了個雅間,請陳秉筆一邊吃酒,一邊細說。

  陳順才喝了一杯熱酒,稍微平復一些,徐志穹問道:“陳秉筆已經(jīng)位列星官,適才卻逃不出李畫師的畫卷么?”

  陳順才苦笑一聲道:“莫說是我,我聽祖師說過,在李沙白巔峰之時,就連她都未必抵擋得住!

  巔峰之時?

  那是什么時候?

  徐志穹問道:“那時候的殘柔星宿,還在凡塵之列吧?”

  陳順才搖頭道:“說的不是那時候,是這時候!

  徐志穹一怔:“此話怎講?”

  “說直白些,就是李沙白如果重回巔峰,現(xiàn)在的祖師也未必斗得過他!”

  徐志穹手里的酒杯險些掉在地上。

  殘柔星宿!

  一品星宿!

  “一品的星宿,斗不過還在凡塵的李沙白?”

  陳順才慨嘆一聲道:“這是祖師親口告訴我的,不愿和不能是兩回事,李沙白不愿脫離凡塵,不是不能脫離凡塵!

  徐志穹仔細回想了一下李沙白過往的戰(zhàn)績,覺得和陳順才的描述并不相符。

  李沙白曾和血孽星官大戰(zhàn)一場,李沙白當時受了傷。

  李沙白還和粱孝恩大戰(zhàn)過一場,當時的主力是頓頑星君,另外還有二哥和韓辰相助,四個人也只是堪堪逼退了一品修為的粱孝恩。

  再近一些,李沙白和二哥聯(lián)手對付粱孝恩,結(jié)果粱孝恩卻被梁俊誠救走了。

  李沙白在凡塵之中應當是最強,可若說他能擊敗星宿,是不是太夸張了?

  不過從剛才的局面來看,李沙白在沒有出全力的情況下,已經(jīng)完全碾壓了我。

  如果他真動了殺念,恐怕我連田園畫都沖不出來。

  而且他對陳順才確實毫無懼意。

  陳順才一杯接一杯喝著熱酒:“李畫師受過一次重創(chuàng),這次重創(chuàng)讓他丟了不少記憶,這些記憶里含著他的修為,而今他把記憶找回來一些,修為也跟著回來一些。”

  徐志穹問道:“李畫師何時遭受的重創(chuàng)?是在泉鄉(xiāng)之戰(zhàn)么?”

  陳順才端著酒杯道:“此事我也不知,祖師也沒明說,在那一戰(zhàn)中,祖師記憶也受損傷,只留下一點模湖印象。”

  原來徐志穹熟悉的李沙白,并不在巔峰,甚至可以說和巔峰相差甚遠。

  可即便如此,李沙白已然達到了凡人難以企及的高度。

  等他記憶恢復之后,會是何等可怕的存在?

  到了那時,他的立場又是什么?他還是那位摯友么?

  徐志穹不經(jīng)意間看向了李七茶坊。

  陳順才趕忙提醒道:“你且記住李畫師那句話,這些日子千萬別去找他!”

  徐志穹收回思緒道:“陳秉筆,你怎知我被困在了李七茶坊?是從星宮看見的?”

  陳順才搖頭道:“我還沒那本事,是因為祖師和李畫師心意相通,今夜祖師心季,感覺李畫師狀況不對,她便往李七茶坊看了一眼,恰好看到你了。”

  徐志穹抱拳道:“勞煩秉筆代徐某向星宿道謝,此外,徐某很想拜見星宿,煩請秉筆代為轉(zhuǎn)達!

  陳順才點點頭道:“這事,老常在禱告時,已經(jīng)跟祖師說過了,我再替運侯傳個話就是,

  但運侯且須等等,祖師和李畫師之間的情誼不一般,李畫師而今出了狀況,祖師正當擔憂,只怕不肯見你。”

  徐志穹再度看向李七茶坊。

  轉(zhuǎn)過臉來,他讓伙計添了兩大盤羊肉,二十只螃蟹,兩壇子羊羔酒。

  陳順才擺擺手道:“運侯,我這不餓,喝兩口酒就罷了!

  “秉筆,陪我多喝幾杯,我有些后怕!毙熘抉方o陳順才斟了一杯酒。

  ……

  平章軍國重事府,何芳突然從夢中驚醒,滿身是汗,渾身抖戰(zhàn)。

  她感覺身體的狀況有些不對,有股力量在身體之中匯聚翻涌。

  ……

  北境,夏夜清涼,十方勾欄賓客滿棚,臺下人山人海,連站著的地方都沒了。

  蔑十方坐在二樓雅室,提著毛筆,正想把這場面畫下來。

  他手腕忽然一顫,隨即渾身痙攣,摔倒在地上。

  侍者大驚,上前扶住蔑十方,趕緊叫人請醫(yī)者。

  醫(yī)者還沒來,蔑十方自己坐了起來。

  他趕走了侍者,起身走到墻邊,鉆進了一幅畫卷。

  畫卷之中有一座睿明塔,蔑十方把手放在了塔頂之上。

  睿明塔亮了!

  蔑十方笑了!

  從睿明塔里走出來,蔑十方叫來侍者,吩咐研墨,備紙。

  他讓侍者把所有的門窗都打開!

  他在二樓的長廊上來回穿梭,在擁擠的人群之中不停穿行。

  他把整個一座十方勾欄的每一個細節(jié)都畫了下來。

  他畫下了俊美的歌伶,畫下了妖嬈的舞姬。

  他畫下了層層疊疊叫好不斷的客人,也畫下了往來奔忙端酒送菜的伙計!

  畫完之后還不盡興!

  他叫來十幾名伙計,讓他們傳話下去,今天賓客只管暢飲,酒水他請,所有歌伶、舞姬、說書匠、傀儡手、雜耍藝人……只要是在十方勾欄干活的,加兩個月工錢。

  他還吩咐伙計伙計去買一百只羊,自今日起,十方勾欄連著十天,殺羊開席。

  “有場子上臺趕場,沒場子敞開吃喝呀!”蔑十方抄起酒杯,親自為十方勾欄的每一個人斟酒。

  當晚,十方勾欄的歌聲、曲聲和笑聲,隔著數(shù)里都聽得到。

  ……

  徐志穹來到了蒼龍殿,去找粱季雄。

  他知道,關(guān)于皇室的很多事情,粱季雄不可能告訴他。

  但徐志穹不需要知道整件事情。

  整件事情的脈絡,他已經(jīng)理的清清楚楚,他只想和粱季雄確認一些細節(jié)。

  可沒想到粱季雄不在蒼龍殿,問過蒼龍衛(wèi),徐志穹才知道蒼龍長老已經(jīng)出門多日了。

  二哥跑哪去了?

  難道也是去查洪俊誠的身世了?

  徐志穹撲了個空,且回侯爵府歇息了一晚。

  妹伶還在侯爵府上,她不愿收韓笛為徒,但答應讓幫韓笛入品,再指點她些許巫術(shù)。

  韓笛巫術(shù)不濟,魅術(shù)倒是擅長,妹伶慨嘆道:“有些德賊,稱我道門修者為魅妖,這名字,用在你身上還真貼切。”

  這些日子,侯爵府上下全靠妹伶打理,徐志穹趕緊道謝。

  妹伶搖頭道:“不必謝我,你救了洪華霄,重振我道門,該我謝你才是,

  可惜我不能去千乘國助你,那地方有我不能觸及之類,哪怕多看一眼都會招來禍事!

  師父也說過同樣的話,千乘國到底藏著什么機密?

  次日上午,徐志穹去了皇宮,他要查閱史料,大宣立國之前的史料。

  這些日子政務平穩(wěn),內(nèi)閣將諸事打理的井井有條,長樂帝也清閑,親自帶著徐志穹去了寶文閣。

  翻閱了立國前的大量史料,徐志穹沒找到他想要的東西。

  不得不說,大宣早期的史料和千乘國有幾分相似,都帶著不小的神話色彩。

  長樂帝看著一摞摞史冊,皺起眉頭道:“志穹,這樣找下去既費精神,也難免疏漏,你且說要找什么事情,我讓大學士來查就是了!

  徐志穹點點頭:“我想找一位親王和兩位將軍,那親王是瑞王,名叫梁振瑞,兩位將軍分別是驃騎將軍和車騎將軍!

  “瑞王?”長樂帝眉頭微蹙,吩咐大學士去查找。

  找了整整半日,沒有找到和瑞王相關(guān)的記載。

  關(guān)于梁振瑞,眾人只在史冊上找到一段記載了,大意如下:梁振瑞,太祖皇帝之族弟,驍勇善戰(zhàn),功績頗多,因冒進被圍,于滑州陣亡,后追認為蒼龍殿圣威長老。

  這段記載,和二哥的描述完全一致,至于梁振瑞如何驍勇,如何善戰(zhàn),立過哪些功勞,此前有過什么樣的職務和頭銜,卻只字未提。

  這人幾乎被從史冊上抹去了,可李沙白為什么稱呼他為瑞王?

  大學士羅懷秀道:“陛下,大宣立國之前,不應有親王!

  “說的是呀!”長樂帝適才也為這件事情起疑,“大宣立國之前,太祖皇帝都沒稱王,只稱圣武將軍,哪里來的什么瑞王?”

  徐志穹意識到了一些事情。

  他現(xiàn)在知道,梁振瑞兵敗被圍時,太祖和怒祖為什么不發(fā)援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