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未成年人了不起,犯了錯不用負責的嗎?”
何鐵龍說道這里就激動起來了,不由的聲音大了些,結果就把病床上的陶榕吵醒了。
陶榕一動,聶昭就反應過來立馬快步到病床前,“陶榕?陶榕……現在能看清了嗎?”
直到剛剛昏睡前,陶榕的視力都沒有恢復。
陶榕睜開眼,她還是趴著的,后腦的傷口不嚴重,只是皮外傷,只有腦震蕩麻煩一點。
為了避開傷口,所以陶榕臉是整個側過來,剛好看到蹲在床邊,與她平視的聶昭,漆黑的眼睛如同黑曜石般閃著迷人的光輝。
陶榕眨了眨大大的眼睛,被純凈的黑色引導著視線,模糊感消失。
“看清了,所以……你湊得太近,我只能看見你的臉了!碧臻庞袣鉄o力的說著,但是一點都不妨礙她嫌棄的語氣。
后面的何鐵龍聽到后忍不住撲哧一聲,這小丫頭的嘴這么厲害的嗎?連老大都敢懟?
“小丫頭,我們老大的臉這么帥,很多小姑娘想要湊近看都沒有機會呢!”
聶昭被前后兩人說的無語,只能站起來退后,“有沒有哪里不舒服,需要我叫醫(yī)生嗎?”
“沒有,就是趴著不太習慣而已!碧臻泡p輕的說道,隨即看向聶昭旁邊的人。
何鐵龍見她看過來,笑著說道:“小丫頭,你好啊,我是何鐵龍,是他的手下,其實我們見過的,我……”還沒有說完就被聶昭搗了一下。
何鐵龍想說的自然是上次陶榕暈倒在樹林里面的事情,但是聶昭對此事是保密的。
陶榕卻有些恍惚,何鐵龍,上輩子自然是見過的,因為她出軌的事情上了軍事法庭,第一個罵她的人就是何鐵龍了。
因為她的行為讓聶昭在軍隊名譽掃地,被對手在背后當成黑料取笑,要知道對于男人而言,女人的背叛是最丟臉的。
雖然上輩子,聶昭對她冷淡,但是何鐵龍見到她的時候都會恭敬的叫一聲嫂子。
陶榕不知道聶昭是不是對何鐵龍打過招呼,但是何鐵龍每次見她都是很有禮貌的,不論當時她和聶昭處于什么難堪的氛圍中都沒有變過,而且也會笑嘻嘻,她不知道那份笑意中有多少真假,但是的確是讓她心里好受很多。
所以那次在法庭之外被罵,陶榕真的感覺羞愧難當,就連之前那么理直氣壯的理由都仿佛站不住腳似的。
雖然重生后,陶榕知道何鐵龍也在災后重建的部隊中,但是卻一直沒有見過,而且也不是非常想見。
何鐵龍在聶昭警告的眼神中收回了后面的話,“你不是山坎村的嘛,我們執(zhí)行任務的時候看見過你幾次!
陶榕剛剛也在想心思,所以沒有注意到異常,回過神來就只能應一下招呼,“你好。”
打完招呼,陶榕就看向聶昭道:“我后面昏迷了,其他人呢?甘小妹和吳阿姨還好嗎?”
聶昭看著陶榕頓了一下,隨即就說明了之后的情況,他仔細的看著陶榕的神情,卻發(fā)現她是真心在關心甘小妹,為了一個不是親人,不算朋友的小女孩竟然能不顧自身的安危去救她,那一幕真的是深深的刻進了聶昭的腦海中。
可是當他說道陶家的情況時,陶榕又是表情冷漠。
“阿龍,去弄點晚飯,我和陶榕都沒吃。”雖然是明顯的趕人離開,但也是事實。
何鐵龍自然是聽老大話的,對著陶榕笑了笑就問道:“想吃什么?”
陶榕剛想說自己沒有胃口,聶昭就直接開口道:“問她沒用,去問醫(yī)生,醫(yī)生說她現在該吃什么就去買什么!
何鐵龍擔憂道:“可是現在這個時間,估計能買到的……”
“盡量去買。”聶昭幾乎命令道。
陶榕看著聶昭那不容人拒絕的神情也只能識時務的閉嘴了,她雖然是不想吃,但是也知道吃了才有體力恢復。
等到何鐵龍走了,聶昭才開口道:“還想再睡一會兒嗎?”
陶榕剛剛睡醒,暫時也睡不著就道:“不睡了,對了,等你的戰(zhàn)友回來,我不要你們陪著,你們可以回去了,醫(yī)院的費用,我家人不會出的,所以你自己從我那筆錢里面扣吧,我……”
“你最后跟我說的那些話是什么意思?”聶昭突然打斷陶榕的絮叨,開口道。
陶榕一頓,眨了眨眼,好像沒有反應過來似的。
聶昭就直接問道:“你當時跟我說對不起,說你沒有保護好什么?你在跟我道歉,為什么?”
陶榕緊張的咽了咽口水,突然轉動了一下頭,“啊呀,一直趴在這邊,脖子好酸,僵掉了。”
可是她剛剛轉到另一邊,聶昭就直接繞了過來。
早知道剛剛應該說想睡的。
面對聶昭冷靜的眼神,陶榕只能裝糊涂道:“什么?”
聶昭只能又重復了一遍自己的問題。
陶榕只能尷尬的說道:“我怎么不記得,我真的有說嗎?”
聶昭狐疑的看著陶榕。
陶榕想了想道:“剛剛醫(yī)生說我輕微腦震蕩,可能有昏迷前的記憶缺失,我只記得你突然出現踢飛那男人,然后就是幫我剪頭發(fā),中間還有別的嗎?”
聶昭看著陶榕一臉懵然的樣子,也不好判斷什么,只能道:“好,這個你記不得,那我換一個問題!
陶榕松了一口氣,她當時一定會傻了,怎么會跟聶昭道歉呢……
也許……
她心里……
潛意識是想要道歉的吧。
畢竟他們的女兒,他疼愛了多年的女兒筱筱是因為她而慘死。
她之后怪他一直不肯露面處理女兒的事情。
其實她是希望被他責備的。
可是他一直沒有出現。
所以那潛藏在心底的對不起一直沒有說出口。
陶榕覺得自己上輩子只有這么一件事情是打從心底覺得自己對不起他的,除此之外,她不覺得自己虧欠他什么,畢竟她的那些錯誤都是被逼的。
大概也是因為這樣,所以才會在意識迷糊的時候說出那樣的話。
但是清醒的陶榕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承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