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刺猬精立即歡騰的怪叫著,圍繞著火焰跳動起來,而那一只刺猬精又將手中的茶壺擺在火焰上面。
茶壺竟是被那火焰托起,飄浮在火焰之中。
只見它開始手舞足蹈的,嘴里念著怪詞,那些火焰不知道是隨著它的手勢,還是嘴里咒語般怪詞騰起一波波的火焰。
火焰上的茶壺飄浮不定,不時的有水潑出來。
薛寶兒看到這一幕,不禁有些無奈,因為她之前剛來的時候,這個刺猬精也是搶著為她泡茶,非常的賣力且得意的表演著它的泡茶方式。
“確是精妙的控火手法,不知這白仙如何稱呼?”何吉問道。
那刺猬精聽了高興的說道:“我聽說人間有專門泡茶的博士,我也為自己取名茶博士!
“伱這控法之術(shù),是天生的還是后天學(xué)的?”何吉又問道。
“宮主說我先天火性親和,便教我一門觀想法,使我能夠手口發(fā)心火,又傳我控火之術(shù)!蹦谴题f道。
水很快就熱了,那刺猬精又搶著要幫她拿罐中的茶葉,但是薛寶兒卻阻止了,說道:“何吉道友遠道而來,氣虛神疲!
她從寶囊里拿出一個小瓶子,從里面倒出一顆黃綠色的丹丸來,說道:“這是我自制的補氣安神丸,何吉道友可要來一顆?”
薛寶兒這樣問顯然是尊重他的意思,要知道,天下間的修士,一般可不會去亂吃別人給的丹丸。
何吉卻是表示感謝,他這一路來,遇上了太多的驚險了,身上的丹藥也都吃光了,如此疲憊之下,怎么會拒絕呢,更何況,他覺得即使是自己全盛之時,也未必是這個女修的對手。
這個女修要對付自己,根本就不需要丹藥。
當(dāng)然,更主要的是,這里是師兄讓自己來的地方,必定是安全的。
“多謝!”
薛寶兒將丹藥放入杯中,卻并沒有直接沖入熱水,而是將熱茶倒入一個杯子中,然后輕輕的吹了一口氣,那熱茶快速的涼下來,變成了一杯溫水。
然后她再將這一杯水倒入那有丹丸的杯中,說道:“這補氣安神丸,宜溫水化開服之,水若過熱,藥性則升騰散于虛空,若是過冷,入胃之中卻一時難達到即補的效果!
旁邊的那一只喜歡泡茶的刺猬認真的看著,并且認真的聽著。
何吉沒有耽擱,將那杯中的丹茶飲盡,他只覺得一股溫?zé)嶂畾庠谖咐锷㈤_,傳遍全身,無比的舒服。
他原本的身中虛弱的感覺快速的消去,同時也不再那般的煩躁焦急了。
再睜開眼之時,面前的女修依然坐在那里,只是她正端著一杯茶靜靜的喝著,同時那茶博士也端著茶,學(xué)著薛寶兒的樣子在那里喝著。
而那茶顯然不是白水茶,而是泡有茶葉的,一股清香在這小小一方地方盤旋。
“何道友可好些了?”薛寶兒問道。
“多謝道友的丹藥,還未請教道友的姓名。”何吉說道。
“我姓薛!”薛寶兒說道,每當(dāng)有人問她名字的時候,她總喜歡說自己姓薛,而不喜歡說自己的全名。
因為她的全名‘寶兒’,在她心中是很親呢的一個稱呼,所以她不愿意別人叫這個,一些萍水相逢的人,她更不想告訴對方了。
“原來是薛仙子。”何吉聽到別人只報了一個姓,自然不會追著問。
“不知薛仙子與樓宮主是何關(guān)系?”何吉問道。
“我這一身法術(shù),皆由樓宮主所傳。”薛寶兒說道。
“哦,原來是樓宮主的高徒,幸會。”何吉抱拳行禮道。
薛寶兒心中聽到這個話,卻不知為何有些不喜。
她在別人的面前,會說‘樓師’,會說自己的法術(shù)都來自于樓近辰,她對于樓近辰很尊敬,但是當(dāng)對方說她是樓近辰的弟子時。
她心中卻生出一絲的說不清道不明的不舒服來。
雖然師徒非常的親,但是這種親卻又會讓彼此之間生出一種隔閡的感覺,這是長輩與晚輩之間的親近。
她抿了抿嘴,沒有說話。
何吉并沒有察覺到薛寶兒的心情,當(dāng)下便說道:“在下奉師兄之命,前來求見樓宮主,是希望樓宮主能夠前往中州一趟!
“去中州?”薛寶兒眉頭微皺著,她雖然沒有去過中州,但是卻也知道中州門派眾多,世家林立,其中大修自然也是眾多。
“正是!焙渭苷J真的說道:“我們劍靈山本是中州大派,因一些特殊的原因失去了門派駐山,這么多年來,我們無時無刻都在想著奪回門派。”
“前些日子,我們終于決定奪山,只是大家覺得敵人勢大,并請了許多修為高強的修士助拳,于是我們也決定請些朋友幫忙!
“白師兄便說他有結(jié)義兄弟在東州,劍術(shù)精絕高妙,若能來相助,必能成為大助,原本他想自己來,只是那里的局勢緊迫,白師兄不能輕離,便讓我來了這里。”
何吉的話,薛寶兒是聽明白了,大概是樓近辰在哪里結(jié)識的朋友,想請樓近辰去幫忙斗法。
這個事,樓近辰?jīng)]有回來,她當(dāng)然沒辦法說什么。
只能夠是接待著,讓他在這里等,若是他不愿意等也可以先回去。
何吉并沒有回答,他決定留下來等,而且現(xiàn)在離約定的時間還有一段日子。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了,他心中也不由的想著這個樓近辰究竟是什么樣的人,能夠獨自一人開辟出這樣的一個大道場。
這是可以開宗立派,稱宗作祖的人物了。
就在他等得有些心焦之時。
忽有一道虹光劃過蒼天,初見之時,還在天邊,然而一眨眼便已經(jīng)到了頭頂,眼中虹光刺落在京落宮前,炸散開來,竟是有一個人顯露出來。
何吉看到這一幕,心中不由的驚嘆,不由的暗道:“單憑這一手遁術(shù),在中州便少有人能及!
在他的眼中,有一個身量高大,束發(fā)戴冠,發(fā)間橫插青黑劍簪,身穿寬袍大袖的人站在那里。
對方的雙眼看過來,只一眼,他便覺得自己被看透了,又在那一剎之間感覺自己墜入了深淵之中。
這是一位大修,一位真正的人類大修,何吉心中狂跳。
“寶兒,你回來了啊,最近我新悟了一些法,等會傳你!”樓近辰爽朗的笑道。
第294章 :法刻柱上
何吉看著樓近辰,他被樓近辰身上散發(fā)的這種法韻給驚著了。
人間大修,人類大修,果然名不虛傳。
要知道,他在離開中州師門駐地之時,前來這東州的過程之中,他曾聽到過一個什么人修榜。
只是當(dāng)時他因為遇上了兩個敵人,被對方兩人一直追著,所以都是挑著荒僻的路前行。
有一次穿過一座小城之時,聽到有人談?wù)撌裁慈诵薨,只是聽了一耳,卻不知道這位師兄的結(jié)義大哥是否上了人修榜。
自入了東州以來,很容易就打聽到了江州樓近辰的修行道場。
樓近辰也不在那江州府城之中,而是在巨鯨山上的京落宮中。
這是他到了東州之后才知道的。
他料到樓近辰必定修為高強,畢竟自己的師兄說他劍術(shù)高妙卓絕,而師兄本身的劍術(shù),在劍靈山之中就已經(jīng)名列前茅,能夠被他說劍術(shù)高絕玄妙的,一定不會差。
“一個人由好變壞,必定是經(jīng)歷大變,而又心生絕望,覺得光明的方向無路可走。我將這法門留于此處,便是告訴世人,無論遇上了什么難處,無論遇上了什么不公,他都可以來這里修我的法,可以通過自己拿回屬于自己的尊嚴與公平!
快速的生長成五色的云床,四個云床圍成一個圈,樓近辰一步跨出,直接便坐在了靠北的一張云床上了,并說道:“宮殿簡陋,何道友將就著坐一下吧。”
在一聲‘去’中,樓近辰揮扔出了紙劍,何吉看到那劍上涌起法光,化作一抹靈光朝著山下飛逝。
何吉竟是覺得那劍光似乎更加的飛揚了一樣。
何吉心中有點慌,在他心中這事算是劍靈山的家丑一樣,講給樓近辰聽,在他看來是不可避免的,到時樓近辰去了那里,也會知道,而且,要請人去幫忙,怎么可能連事兒都不說清楚呢。
煉法的境界在入了第四境之后,便又是煉氣化神,他將煉氣化神這一篇詳細的描述,同樣的分成三個境界,而這里對應(yīng)的法術(shù)境界便是‘感攝’。
她心中思緒如陽出雪消融,雪化作水歸于底處,奔流而走,心想:“原來如此!”
樓近辰左右的看了看,有些驚訝的問道:“白小刺去哪里了?”
“小刺回了群魚山之中,說要等一顆種子的成熟帶到這里來種!毖殐赫f道。
“他的煉氣修行法,已經(jīng)超越了劍靈山的傳承。”何吉心中生出這樣的想法。
“師父,請。”樓近辰說道。
劍靈山也是煉氣道,何吉發(fā)現(xiàn)自己所修的法門之中,沒有樓近辰這般的細致,也沒有這般的簡潔。
“我曾見過他寫給陳瑾的一封信,只是他沒有寫信給我,莫不是覺得我不如陳瑾?”樓近辰笑著問道。
隱隱之間,他竟是聽到了劍吟自此處起,朝遙遠處逝去,甚至看到虛空里有云痕出現(xiàn)。
不知何時,燕川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樓近辰的身后,他同樣的看著樓近辰寫的那些東西。
不過他自己并不覺得這是毛病。
“原來宮主已經(jīng)去過了中州找我?guī)熜,不瞞宮主,這一次,師兄讓我來,就是為了能夠請宮主再去一趟中州,助我們劍靈山一臂之力。”何吉誠懇的說道。
樓近辰卻主動開口道:“怎么,何道友有話要說嗎?”
“若歹人學(xué)去了,那不是要造就一個大害嗎?”何吉說道,這個理由是天下修士都會第一個想到的理由。
何吉臉色一紅,正要開口說話,樓近辰卻伸手止住了他的話頭,說道:“先不急,我喊我?guī)煾敢黄饋砺犅牎!?br />
從極動到極靜只是一剎那,劍靈山也是以御劍聞名的,然而就這一手基礎(chǔ)的御劍功力,卻是整個劍靈山之中少有人能及的,至少他自己做不到,他知道的同門師兄弟之中,或許只有白也劍師兄可以做到。
“為何要怕?”樓近辰問道。
不過,東南角的茶座,他也沒有去坐,而是念頭一動,自地上生四根五色的氣根來,那氣盤而起,在兩人高左右如荷葉一樣的長開。
何吉發(fā)現(xiàn)樓近辰開口說話,那劍光顫出一片靈光的小劍,竟是沒有半點影響。
樓近辰并沒有帶著兩人進去,而是看著宮殿前立著的幾根柱子。
然后他筆尖的毛就濕了。
樓近辰卻是直接從寶囊里拿出一張紙,又拿出一支干了的毛筆,可以看出得上面有干了的墨汁,只見他將筆在虛空里劃了劃,筆尖似劃入水中,他看到被劃過的虛空都似有灘水出現(xiàn)。
“何謂歹人呢?人心如天象,隨時事而變,今日的好人,也許明日因為一些苦難就會心情抑郁,一時想不開就會作惡,那么你說他學(xué)的時候明明是好的,后面又壞了,這是傳錯了還是傳壞了?”
“哈哈!沒事,我也曾去過中州,只是在那里面逛了圈,也找過你師兄,但未曾找到,無有向?qū)В豢戳诵┳匀伙L(fēng)光便回來了。”樓近辰說道。
“去!”
“您,您知道白師兄有孩子了?”何吉意外的問道。
燕川輕哼一聲,他剛剛也欲飛身而上,卻發(fā)現(xiàn)這里被禁錮著,這一聲輕哼便是他的不滿。
在他看來,法在天地之間,我不過是發(fā)現(xiàn)和總結(jié)了一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