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在這里,這些怪風根本就無法形成什么氣候,只見府君一抬手,手掌掌心向左,至胸口處,往下一按。
眾人只覺得整個虛空一緊,所有人都有一種自己被束縛的感覺。
然后見府君手一握,那些風便散去了。
眾人的臉色都不太好,先是被樓近辰那一劍給驚著,接著府君露的這一手,讓大家明白,這兩個在神寺之政前便已經(jīng)入了第四境的人,才是真正的江州主宰。
“樓近辰,本府在這里,豈容你殺人!”府君嚴肅的說道,他的眼中也泛起了殺機。
“府君容許那惡賊登堂入室,無非就是想要他約束黑風寨的一眾邪異罷了,此間事了,樓某自當去走一趟,將那黑風寨清理干凈!
樓近辰的話讓府君又思索了起來,一會兒之后說道:“這可是你自己的承諾的,黑風寨的眾邪若是在外為惡,此事便是你之過!
“那是自然!睒墙秸f道。
“好,那還有何人有話要說?”府君再一次的問道,他的眼中閃爍著光。
這一次沒有人再說什么了,府君于是給大家傳閱那盟約文書。
所有的人都在看那個盟約文書,靜悄悄之中,樓近辰突然自袖里揮出一張紙人,那紙人身上涌起光華,于光華之中化為樓近辰的模樣。
正當眾人驚訝之時,那紙人卻突然燃燒起來,化為灰燼。
“樓近辰,你又搞什么?”府君再一次的問道。
“難道府君沒看出來,這是有人在施法欲取樓某性命?”樓近辰的話,讓在場的人都皺起了眉頭,深思起來,因為他們不知道真假。
實在是樓近辰此時無畏的模樣,根本就不像是被人施法了。
第204章 :尋敵
整個屋子里一片安靜。
黑風寺的寺主的尸體,仍然躺在那里沒有人動。
不過,黑風寺主是孤身一人來的,其死之后身中也無鮮血流出,大家可以不在意,但是樓近辰說有人正要殺他,這讓大家感到震撼。
這是一種無聲的震撼。
剛剛他才在這里當眾殺人,即使是府君都只能夠捏著鼻子忍下來。
他與人在斗法,卻仍然能夠殺第四境于一瞬之間,當大家想明白這一點之時,便覺得樓近辰更加深不可測。
而對于樓近辰來說,沒有煉制一種合于自身修行的法器的人,根本就無法擋住自己的劍。
“不知樓道長與何人在斗法?”那個看上去精瘦的老頭子宮保山說道。
“不知!睒墙綋u了搖頭,說道:“大家看盟約文書便是,些許小事罷了,莫要耽擱正事!
他說完,大家便又低頭看文書,樓近辰也同樣的在看文書,只是他一心兩用。
文書上寫著在以王與士共治天下的前提之下,江州府同樣與江州的修士們共治,分別確定了與會八人修行的道場,以及他們的勢力范圍。
樓近辰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勢力范圍的大小,但是他知道,其他的修士,其實是需要有地方種草藥的,或者是演練法術,若是沒有一個大的地盤,演練一個法術都不夠地方。
將來大家若是開宗立派,也可能會優(yōu)先收自己勢力范圍內(nèi)的人為弟子。
這有許多的好處,而得了好處便有責任。
比如需要在江州出現(xiàn)了天災,或者一些邪修以人練法之時,各大勢力要派出人來維護。
還需要長期的派人在府城之中任職,每一個人任職多少年,由各家自己決定,但是不能夠斷去。
從這一點上來說,樓近辰比起別人來,是少了些弟子。
當然,這也很容易鉆了空子,因為所謂的門人弟子,需要的時候很容易收一些帶藝投師的,當然,若是因此而死亡,都是各家自己負責。
同時,若是哪一派受到了強大的敵人的攻擊,其他的門派也應該幫助。
就在這時,樓近辰又從袖子里,拿出一個紙人,揮扔在地上,那紙人化人,栩栩如生,然而只一眨眼之間,那人的臉上出現(xiàn)潰爛,然后這紙人像是浸入水中一樣,快速濕透,最后變成一張濕噠噠的紙人掉在地上。
樓近辰細細的感受著。
那在他心中漫延生長的死機,仍然在成長,顯然對方的法術仍然在進行,而樓近辰同樣是通過紙人來宣泄身中的死機。
而當紙人替人死亡的那一瞬間,他也在尋找著法術的源頭。
第一張紙人死去之時,他仿佛看到了一片火海。
再接著,剛剛他如置身于糞坑之中,不僅是被那浸濕的感覺,還有種被爬滿了蟲子的感覺。
他依然沒有找到根源的施法人,不過,也算是宣泄了部分的死機。
一會兒之后,他又再一次的揮出一張紙人,紙人消亡。
樓近辰每一次的感受都不一樣,在別人眼中,他則是風輕云淡,像是一邊看書,一邊吃零嘴一樣。
他一次次的揮出紙人,紙人死亡,化去他身中死機。
大家覺得他輕松,但是身后的商歸安卻覺得師兄一定不輕松。
他怕師兄剛剛做的紙人用完了,他怕對方的法術再有變化,他怕師兄托大了。
鄧定看著這些,同樣的覺得不可思議,他也算是見多識廣了,很多新奇之物,即使是樓近辰都未必見過。
但是如此斗法,卻讓他有一種大開眼界的感覺。
他倒不為大師兄擔心,他覺得大師兄一定不會有事,這些年來,離樓近辰遠了,在望海角那里聽多了樓近辰的傳說,反而是有一種盲目的崇拜感。
樓近辰在他的眼中,披著一層神秘之紗。
原本他見過的斗法,都是當面搏殺。
悍勇沖擊,勝負在極短的時間內(nèi),或是遁逃,或是死亡,一切都是撲面而來。
今天見到的斗法,則是看不見的對手,法不知從何而來。
……
大家看完了之后,便是開始討論一些具體的事宜。
樓近辰并未參與討論,整個火靈觀,也就大貓小貓兩三只,群魚山中的那些精怪,倒是最后都算著是他座下的精怪了。
他仍然在體會著死機爆發(fā)的一瞬間,顯露于他心中的幻象。
他知道,那就是對方的法術痕跡。
先是預兆,然后通過送信的方式,讓自己知道有人要殺自己,通過這種方式,就鎖定人物,就像是一張無形的網(wǎng),將他這個人束縛住了。
接著便是下殺手。
通過入夢小孩的夢境,讓小孩通過童謠的方式,唱出自己一定死的歌謠。
他相信接下來還會有。
而且還會是類似的。
這種法術是通過人們的口口相傳的方式,來判斷一定會死的人,有一種當大家都認為這個人死了,那這個人就死了的味道。
樓近辰想到了天劫,而這當然不是天劫,但卻有一種人劫的味道。
當大家都同意訂立這個盟約之后,那么整個后面的一切都好說,而且也不需要他們在這里當場就談多么細的細節(jié),肯定是很多事情都是慢慢的完善的。
一切結(jié)束之后,樓近辰帶著商歸安與鄧定兩人走在街道上。
走著走著,突然聽到前面有一個鋪子里,有一個說書人,正在那里說書,其中居然有‘樓近辰’的名字。
“……只見樓近辰大怒,仗劍沖向妖魔,妖魔大如山,一口將樓近辰吞食,咀嚼著,吐出一串骨頭……”
聽說書的人一陣惋惜,卻又顯然是接受了這個結(jié)局的樣子。
鄧定也聽到了,他大怒著便欲過去問,但是樓近辰則是阻止了,因為他可以肯定,對方一定是夢中被人改了記憶。
樓近辰感受到?jīng)坝康乃罊C,在身心之中堆積。
他手中的一張紙人,在手上光華涌動,又迅速的散去,碎散一片。
“師兄!”商歸安喊道。
“沒事,回去。”樓近辰說道。
三個人一路的回去,又遇上有旗被風折斷,掉落在他們的面前,又遇上了算命先生攔路,說他面帶兇兆,有大劫將臨,在看清他的面相之后,又恐慌的跑了。
鄧定想把他給抓回來,樓近辰卻喊住了。
又突然有一只鼠從墻角的洞中鉆出,卻因為慌不擇路,一頭撞死在了對面的墻角上,鮮血竟是流了一地。
他們一路的回來,看到的都是兇兆和死亡。
這讓商歸安與鄧定兩人的心中,都升起了恐怖與陰暗。
三人回到住處之時,發(fā)現(xiàn)了門上居然有著一個血手印。
“師兄,我去擦了!鄙虤w安說道。
“不必。”樓近辰說道。
他看兩人都不理解,便說道:“若欲取之,必先予之!
三人推門而入,旁邊的那屋子里,一個‘員外’帶著一包東西,輕手輕腳的出門,關門,正待遠離,卻突然聽到一個聲音。
“員外!”商歸安喊道。
員外驚回頭,看到的是商歸安,他心中稍稍的松了一口氣,但也不敢掉以輕心,因為他知道這個商歸安雖然初出江湖,可手中的燈和那一手御火之術,在第三境之中都絕對是一個強者。
“小兄弟,有事?”員外問道。
“員外可知道,這門上的血手印是誰印上的?”商歸安還是想問一問隔壁鄰居。
員外連忙搖頭,說道:“我不知道,也不是我。”
“我知道不是員外,但是員外在這里搬家一天了,難道沒有看到什么人在這里出沒嗎?”
商歸安的話,讓員外無比的驚駭,心想:“他居然知道我在這里搬家一天了!”
心中想著,又連連的搖頭。
商歸安有一些失望。
看不見的敵人最可怕。
他回到里面,師兄已經(jīng)盤坐在床上,他站在那里,心中有些焦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