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上供最勤快的,當屬丘志清上任后的雁門郡了。
國庫的收入就別提了,都說了大漢連年天災(zāi),那微薄的稅收,還要用來維護朝廷提出開支。
且那些買官的,誰會關(guān)心收稅上計的問題?
而今,大漢就只能靠劉宏的,你是皇帝,你自個看著辦!
劉宏這些年,倒是在撈私房錢之余,沒少接濟國庫。
可是,要他一下子拿出這么多,依然很是肉疼,可這筆錢,他不出還不成,這是他的,是他劉家的天下。
天下要是沒了,他連回本的機會都沒有。
對于平叛的人選,劉宏有了自己的看法。
原本最佳人選,自然是大將軍何進。
既是大舅哥,又是大將軍,非他莫屬。
然則劉宏第一個,便將其排出,先不論其能力如何,也不考慮之前他指揮家丁去殺豬,而今能否指揮大軍去殺人的問題。
畢竟在劉宏看來,這都不是事。
他不會,會的人大把,他只需要出游,什么都不做便可。
真正讓劉宏對何進不滿的是,何進與袁家走得太近。
以往的經(jīng)驗表明,一個手握軍權(quán)的外戚,與那些大臣走得太近。
那他們肯定是在密謀什么,根據(jù)他的所知,以前出現(xiàn)這種情況,那只有兩種可能,要不就是打算殺宦官,要不就是打算換皇帝。
還有一種可能,那便是何進腦子進水了……
只不過在劉宏看來,何進腦子進水的可能性,不太大……吧?
有鑒于何進屁股做不正,劉宏既沒有順水推舟的,讓他領(lǐng)兵出征。
也沒有讓其挑起防衛(wèi)司隸的任務(wù),而是打算從滿朝文武中,挑出三人。
盧植,幽州涿郡人,師從名師,多方求學(xué),典型的士人,有名聲,算他一個,負責(zé)冀州之敵。
朱儁,會稽郡上虞人(紹興),出身寒門,屢立大功,典型的打工人,算他一個,負責(zé)東南方向叛逆。
皇甫嵩,將門世家,祖孫三代都是邊將,一般不怎么在乎名聲。
和那些家伙,也不怎么玩得來,雖然祖輩都是當官的。
可遠遠比不上那些在地方扎根數(shù)百年的家族。
算他一個,負責(zé)南邊南陽方向之敵。
這三人,作為一路主帥,都是與地方豪門沒什么瓜葛之人,同時自身的家世背景,又不算很硬,劉宏有信心可以輕松拿捏他們……
最后,根據(jù)天人合一的說法。
發(fā)生了這么大的一個事情,多少要獻祭一個三公出來。
這是大漢的老傳統(tǒng)了,什么天災(zāi)人禍,都是天子的鍋。
天子失德,導(dǎo)致“蒼天”震怒。
其實這種說法,在前漢之時,并不虛妄,畢竟手握“蒼天”,他哪怕想要失德,都有些難度,因此大行其道。
只不過到了前漢后期,就有些搞笑了。
天子普遍幼年化,根本難以掌控“蒼天”,只能靠它自己運行。
這就好比一個系統(tǒng),自己運行久了,沒人調(diào)整,自然會出漏洞。
因此天災(zāi)人禍變多,天子也越來越失德。
天子失德,總不能換天子吧?
那怎么辦?
天子失德,定然不會是天子的問題,那是誰的問題呢?
當然是朝中出了奸佞,因此,這個鍋便甩給了三公,每當天下災(zāi)禍不斷,那大漢朝廷便隨機罷免三公之中一位幸運觀眾。
東漢很好地繼承了這個傳統(tǒng)。
因此,倒霉的大司空張濟,便以病重為由,眾望所歸的被擼了。
這個張濟,不是張繡的叔父,所以說,還是雙名比較好用,至少重復(fù)率不會這么高。
說是病重,不久后便病死了。
劉宏感念他背鍋,給他追贈車騎將軍,封了個關(guān)內(nèi)侯……
御前會議結(jié)束,散會之前,劉宏透過冕旒看了一眼何進。
見其一臉迷惑之色的走出崇德殿,便有些怒其不爭。
相對于何進,他的異父異母的親弟弟何苗(本姓朱,他娘帶著他改嫁進何家),可要比他清醒得多。
只希望何進這個家伙,好好反思一下自己。
搞清楚自己的定位,把屁股給端正一下。
畢竟在劉宏看來,何進和張讓他們,才是一伙的,都是自家人……
只是這出的錢,讓劉宏多多少少,有些心疼。
此時不由得想起了他的合作伙伴丘志清,不知他還有沒有官位和爵位的要求,加上前幾年,大敗鮮卑,挽回大漢顏面的事情。
劉宏覺得,是不是應(yīng)該多獎勵一番?
畢竟剛剛弄死了自家一只鷹犬,這可不是鷹犬。
劉宏是把他當成合作伙伴來著。
想想現(xiàn)在丘志清是雁門郡守,兼使匈奴中郎將。
要是加上之前大敗鮮卑的功勞,給他封個侯,再加上一個假節(jié)越,全權(quán)處理并州邊事,不知道能不能換回三億錢……
他明明可以直接問丘志清要錢,可他依然選擇給他幾個官位。
可見劉宏雖然愛財,卻也是個有原則的……
中平元年(第十四年),二月初十。
正在被劉宏念叨著,時刻準備薅羊毛的丘志清。
正盤坐在一處不知名山崖之上,靜靜吐納天地靈氣。
自身亦是在不停運轉(zhuǎn),恢復(fù)己身。
而今,他絕大部分運轉(zhuǎn)功法煉化的法力,幾乎都被用作蛻變的儲能,能用來爭斗的,少之又少,加之自身道體原因,
其無法承受太過強大的法力沖擊。
才會造成現(xiàn)在這種情況。
饒是如此,于氐根這種小菜鳥,連近身的資格都沒有。
除非張梁張寶來,還差不多。
之前他倒是想過,能不能用楊嬋的寶蓮燈燈芯,相信就算不用全部吃下,咬上那么一小口,他也可以完成蛻變。
哪怕讓他有事沒事,放點血,也不是不能接受。
只不過丘志清沒好意思提出。
畢竟楊嬋還曾提議,用她的寶蓮燈,給他療傷來著。
只是當時丘志清沒同意,他怕破壞自己蛻變的進程。
至于燈芯的事情,他也就想想,誰會這么無聊,為了節(jié)約幾十年的功夫,直接把一件數(shù)十萬年才能成型的寶貝給弄殘?
且還是他人的寶貝……
俗話說,念念不忘,必有回響。
現(xiàn)在丘志清的情況,大概便是如此。
之前還想著,那個不知名的小嘍啰。
想要追上他,至少要兩天時間,除非張寶或者張梁兩兄弟來還差不多。
沒想到,日落時分,張寶便虛空踏立,出現(xiàn)在丘志清面前。
此時此刻,丘志清心中冒出兩個字……壞了……
第二百八十八章 預(yù)料之外
“沖和,早說過你那一套不行,不與你計較也就罷了,竟還想與大哥爭鋒,真真是不知死活。”
“說罷,是自己隨我回巨鹿,還是讓我打斷你的腿,而后拖回去……”
丘志清有些無言,看來,自己真是倒霉到家了。
本以為,按照之前那位太平道教徒的腳程,最快也得明日一早,方能找到他。
丘志清算得非常準確,可他卻是算漏了一件事,那就是他的八卦鏡隨意發(fā)出的那一劍,差點要了人家的命。
結(jié)果把人嚇壞了,直接跑回了巨鹿。
這才有了眼前這張寶出現(xiàn)在他面前的這一幕。
真是,世事無!
眼看再有半個時辰左右,自己便可以完全磨滅“張角”留在自己陽神以及道體之上的符文法力烙印,偏偏這個時候。
盤坐在地的丘志清,此刻無法起身。
他當然不可能等著張寶將他腿打斷,給拖回巨鹿。
他也不想和張寶說話……
夕陽之下,在這綿延數(shù)千里的太行山脈中,一處不知名的山頭之上,無限美好的夕陽,灑落在這蒼茫大地之上。
點綴了山中的早春,拉長了兩道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