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黎明？”他扶了扶眼鏡，“你來介里干什么？”
“哦�！痹S黎明眼睛都不轉(zhuǎn)就找了個借口，“我寢室住膩了，來申請走讀�！�
“不是�！陛o導(dǎo)員看著都快碎了，“你剛申請了住校又來申請走讀，你你你……學(xué)校不可能批啊！”
“沒事，聰哥您先忙，等會兒再管我�！痹S黎明溫和地說。
她像個門神似的站在一旁，輔導(dǎo)員本來想說的話全忘了，他斟酌半天，才繼續(xù)說：“白天啊，我也不是說這東西就是你發(fā)的，你這么乖個孩子也不能夠是不是？”
“但是學(xué)�，F(xiàn)在給我施加壓力讓我快點解決，我也沒辦法，只能叫你來問問，你別誤會�！�
陸白天一言不發(fā)，輔導(dǎo)員長嘆一口氣：“那個，你先回去吧，到時候有消息了再通知你過來�！�
陸白天僵硬地點了點頭，轉(zhuǎn)身離開。
經(jīng)過許黎明身邊時下意識加快了腳步，似是逃一般。
“你，你要走讀是吧？”輔導(dǎo)員精疲力盡地朝許黎明招手，許黎明摸了摸頭，禮貌開口。
“呃，我剛才想了想，住校也挺好的，就不麻煩聰哥了。”她說完便跟著陸白天出了門，只留下輔導(dǎo)員一個人茫然地搓不剩幾根頭發(fā)的腦殼。
陸白天走得很快，許黎明差點沒跟上，到最后甚至小跑起來。
“陸白天！喂！”許黎明忙邁開步子飛奔，奈何陸白天跑得極快，一會兒就沒了影子。
不過許黎明最終還是在教學(xué)樓的天臺找到了她，她正蜷縮在背風(fēng)的角落，看見許黎明來了，便忙著往天臺那端躲，被許黎明伸手攔下。
“你跑什么��？多危險�！痹S黎明氣喘吁吁，她兩輩子沒做什么運動了，險些把心臟病跑出來。
她這么一攔直接摟到了陸白天的腰，陸白天身子幾乎瞬間便軟了，忙推開許黎明，這才靠著墻壁站穩(wěn)。
于是忍了許多天都沒流的眼淚盡數(shù)涌出，噼里啪啦散落在了風(fēng)里。
女孩緊貼著墻，頭發(fā)被風(fēng)吹得鉆出發(fā)繩，眼淚稀里嘩啦濕了襯衣，洇出膚色的痕跡。
因為看見許黎明她就會哭，因為她不想見到許黎明，不想讓許黎明討厭。
她用衣袖捂著臉，把頭低得很低。
“不是我，我沒有。”她嗚咽著說，“我真的沒有……”
“那照片不是我……”她不知道哪兒來的勇氣，說著便扯開襯衣的領(lǐng)口，并沒有紋身的，凝脂樣的肌膚暴露在風(fēng)中，很快沾染了濕潤。
眼淚灑得那樣多，許黎明忽然想起了夢里蜷縮在床上，渾身濕透的女人。
“我知道啊�！彼p輕說，然后解下身上的風(fēng)衣，披在陸白天肩頭，“我當(dāng)然知道�！�
“所以別哭了，陸白天�！�
第19章
許黎明將陸白天帶離了天臺，帶離了那樣大的風(fēng)，行走在溫暖的樓道里。
陸白天走在她的身后，安靜沉默，像影子。
許黎明一路將她帶回了她的寢室，進門時，林晚幾人正在吃飯，看到許黎明后紛紛停下手中的動作，面面相覷。
林晚的目光尤其明顯，她起身想說什么，便看見跟在后面的陸白天，于是停下了動作。
許黎明則對幾人視若無睹，只回頭問：“你的證件放在哪兒�！�
“這里。”陸白天蹲下身子，從最下面的抽屜中拿出了自己的東西，揣進懷中。
“走吧。”許黎明轉(zhuǎn)身打開門，拉著陸白天離開了寢室。
關(guān)門之前，她看到林晚張了張口，似是想說什么，但她沒在意，重重關(guān)上了門。
許黎明將人帶到了附近的派出所，把那個帖子的截圖，網(wǎng)站的截圖，以及事情經(jīng)過告訴了警察。
下午的課她們都請了假，等回到學(xué)校的時候，天已經(jīng)降下暮色。
許黎明走在前面，影子被路燈拉得很長很長，陸白天靜靜看著，洪水般持續(xù)幾天的恐懼似乎在這一刻被堤壩攔住了。
有種小時候躲在衣柜里的安逸。
她的手機不斷響起，陸白天周身一震，連忙將其摁斷，可是那些電話接二連三地打來，她手忙腳亂想要關(guān)機，手機卻被許黎明抽走。
看型號是很舊的手機了，卻被保護得很好。
“這些天一直都有這種騷擾電話打來嗎？”許黎明問。
“嗯�！标懓滋禳c頭，“因為怕家人聯(lián)系不到我，所以沒有關(guān)機�！�
許黎明低頭翻看那些通話記錄，幾乎都是本地號碼，有一些是虛擬的，她沒有理會虛擬號碼，然后將那些本地號碼挨個兒記在了自己手機中。
做完這些后，許黎明取掉手機殼，將里面的電話卡拔出，隨后又拔掉自己的換上，再把手機遞給陸白天。
“這張卡是我的副號，你先用這個聯(lián)系家人�！彼f。
陸白天雙手接過手機，小聲道謝。
“沒有人保護你的時候，你得學(xué)會保護自己�！痹S黎明說，但她很快意識到這句話頗有些高高在上，因為陸白天的臉瞬間涌上赤紅，眼神慌亂躲開。
畢竟在那樣的環(huán)境下長大，能做到現(xiàn)在這樣已經(jīng)很好了，許黎明想。
而且19歲，還是個孩子呢。
“你先和我回寢室�！痹S黎明嘆了口氣。
因為許黎明提前打過了招呼，所以看到陸白天怯生生進門的時候，孫沐雅和陶寧并沒有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