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筆記本上開始出現(xiàn)新的字,阿爾弗雷德發(fā)現(xiàn),自家少爺好像轉(zhuǎn)換了思路,少爺并沒有再去糾結(jié)‘優(yōu)勢’與“劣勢”的問題,也沒有去焦慮彷徨“成功”與“失敗”的可能性。
而是筆鋒一轉(zhuǎn),走向了一種激昂。
這讓阿爾弗雷德不由得自心底發(fā)出贊嘆:少爺,不愧是少爺,少爺?shù)母窬,不是自己能想象的,自己這一生,能追隨少爺?shù)谋秤扒靶校讶皇亲畲蟮臉s幸。
筆記本:
“所以,永恒之矛說,當秩序之神無法繼續(xù)阻攔時,不僅上個紀元的神祇會回歸,連那些曾經(jīng)古老的多個紀元前的霸主,也會歸來。
秩序所對抗的,不是那些古老的神祇,而是這個世界。
或許,
這個世界確實本就是這樣,但這并不是我們放任它一直這樣下去的理由。
我以前一直被近乎不可能的‘成功’所折磨,雖然我依舊會直面諸神歸來的劫難,但我的消極悲觀情緒卻一直無法消除。
我錯了,
我也狹隘了。
‘成功’與‘失敗’,不該被我這樣簡單籠統(tǒng)地去定義。
因為就在剛才,
巴安思,
已經(jīng)對我高呼:
‘嘿,我們已經(jīng)成功了呀,不是么!’”
阿爾弗雷德眉頭緊鎖,他又開始了激烈的抓狂:
這他媽的巴安思,又到底是誰!
為什么這個自己從來都沒有聽說過的名字,會出現(xiàn)在這里,出現(xiàn)在這么關(guān)鍵的篇章這么緊要的段落中!
少爺是在哪里認識的這個人,自己怎么一點都不清楚,而且這個人,竟然能給予少爺這么大的肯定,他是神教的哪位先驅(qū)先師?
連自己都無法理解這個人是誰,那這個人所代表的典故,后世那些神學(xué)家,他們就算研究十輩子一百輩子也不可能研究出來!
“哦,天吶,后世的你們,還是去研究‘維恩大醬’吧,這個難度,好像要低得多!
……
此時,一位約克城的普通出租車司機正好將一位客人送到目的地。
“你好,先生,50雷爾!
“哼,你繞路了!
“沒有先生,我以我母親的醬缸發(fā)誓,絕對沒有!”
“那你母親的醬缸肯定開裂了!”
“先生,你不能這樣說,你知道醬缸對我們維恩人,意味著什么嗎!”
“聽著,別以為我的口音不對,你就企圖蒙我,我雖然不是維恩人,但我在約克城生活十年了,我可不是什么游客和出差人員!”
“額……”巴安思語塞了,因為他確實把對方當外地人繞路了。
“給你,30雷爾,原本我打車回來每次都只需要25雷爾,但我多給你5雷爾,讓你買膠水回去幫你媽媽補家里開裂的醬缸!”
乘客氣呼呼地下了車,大力將車門關(guān)閉。
巴安思倒是沒生氣,反而還主動伸手去打招呼:
“嘿,先生,感謝您的康慨!
隨即,他點了根煙,然后準備重新發(fā)動汽車,卻在這時,他忽然疑惑地嗅了嗅鼻子:
“嗯?什么味道,好香啊!
就在這時,前面的路口上,一輛失控的大貨車滑行了過去,撞毀了前方的圍墻,大貨車上的鋼筋貨物也傾瀉了一地。
巴安思手里的煙,掉落了下去,身體抑制不住地哆嗦起來,剛剛自己要是沒猶豫,直接啟動車子開出去,那自己豈不是正好被那輛貨車給撞成爛泥,再被那些鋼筋插成碎渣?
“感謝主的保佑,感謝主的保佑!
他忘記了,在送達上一批的那兩個客人時,因為那兩個客人在車上神神叨叨的話語,他在人家下車后,還罵了人家一句:
“兩個神棍!”
以卡倫和伯恩的實力,肯定是聽到了。
可他們卻并不生氣。
秩序之神隔絕了諸神對這個世界的干預(yù),秩序神教隔絕了教會對人類文明的影響;
這才讓一位普通的出租車司機,沒接觸過異魔,也沒接觸過神教;
讓他和他的家人,不用在一場場由神制造的滅世天災(zāi)中匍匐在地向神去禱告,去渴求肇事神的憐憫與救贖;
也不用將自己的一生一切都綁定奉獻給神教,淪為那些神教戰(zhàn)場上戰(zhàn)爭機器的細小一部分。
人類有戰(zhàn)爭、有屠殺、有背叛,有種種的負面,有數(shù)之不盡的骯臟;
但,在一個個神教的神話敘述中,在本紀元以前,根本就沒有一個是屬于“人”的篇章。
“兩個神棍”,這不是嘲諷,更不是謾罵;
這在秩序信徒的耳中,是贊美。
……
筆記本:
“是的,我們根本就不用去害怕失敗,我們也不該有消極與悲觀,因為,我們已經(jīng)成功了。
不管未來怎樣,
不管一個紀元后,兩個紀元后,十個,甚至一百個紀元后會怎樣,
至少,
我們可以挺起胸膛,
驕傲地宣布:
這個世界,曾因我們而改變。
看,
我們曾來過。”
(本章完)
第858章 神牧!
好香啊……
在辦公室門口站崗的伯恩,再次聞到了先前的那種香氣,而且這次比之前更為濃郁。
具體夸張到什么地步呢?
當伯恩低下頭時,看見從門下縫隙里,不斷溢出的光暈。
它像是液態(tài)的水一樣流淌出來,然后又化為了氣態(tài),開始飄散、擴充和散播。
伯恩的眼睛睜得大大的,他第一次發(fā)現(xiàn),一個人的思考,竟然能對周圍環(huán)境造成實質(zhì)化的影響。
要知道,這不是氣息,不是氣場,不是力量波動,甚至都不屬于精神層面,而且,自己辦公室的內(nèi)部陣法是很嚴密的,可就這樣依舊無法阻擋住這些光暈的外溢,那里面的濃度到底可怕到什么程度?
伯恩很震撼,但他卻不感到驚訝。
在確認里面那位的身份后,任何無法理解的事情發(fā)生在他身上,都不會讓自己感到意外了,只會覺得正常。
不過,這種親眼目睹神跡的感覺,真的很難用言語描述。
這不由得讓伯恩想起卡倫身邊的那些人對待卡倫的態(tài)度,那種遠遠超脫于下級對上級的恭敬。
以前自己不理解,現(xiàn)在,他恍然了,而且,還有一點嫉妒。
那種神情和相處習(xí)慣,明顯是被震撼過了很多次,震撼到有些麻木了。
再聯(lián)想到維克曾對自己的暗示,他說空位置不多了。
看來,在這條賽道上,早就有人更早地聚集在卡倫身邊,自己不是第一批,甚至連第二批都算不上。
但伯恩對此卻并不在意,他和阿爾弗雷德的追求可以說是完全相反。
阿爾弗雷德對上壁畫,是有深刻執(zhí)念的,而伯恩自己,則更喜歡生活在陰影里。
可根據(jù)目前的情況,卡倫顯然不打算讓自己回歸進陰謀家的序列,他的安排就是讓自己死在任上,然后“活”在任上。
也對,約克城大區(qū)區(qū)長是來昂,首席主教是自己,這樣一來,這個大區(qū),簡直是被掌握得不能再嚴實了。
“老首席……”
伯恩想到了沃福倫,想到了那位用自己的死為卡倫鋪路的前任上司,
“你給你的孫子,找到了一條最好的道路。”
一直到現(xiàn)在,伯恩都沒有意識到,自己辦公室內(nèi),正在發(fā)生著怎樣的事情。
按照上個紀元各個神教的傳統(tǒng),他的這間辦公室,會被單獨從空間中剝離出來,制作成一個小世界供奉在那里,成為一處小圣地。
里面的每一件器物,從辦公桌到臺燈、沙發(fā),甚至是每一塊地磚每一張紙,都將被視為教內(nèi)極其珍貴的“圣物”。
而伯恩,
只想著等卡倫結(jié)束出來后,他好回到這間辦公室里繼續(xù)辦公。
……
辦公室內(nèi),濃密的絲線遍布每一個角落,每一條絲線都是極為細微的秩序鎖鏈,它們在穿梭、在環(huán)繞、在交叉。
這一幕,簡直就是卡倫當初目睹秩序之神機械式回應(yīng)信徒禱告時的縮小版重現(xiàn)。
此時,卡倫臉上的嚴肅還在,但嚴肅中原本夾雜著的憂慮和抑郁,卻已經(jīng)被蕩滌一空。
整個人坐在那里,呈現(xiàn)出的,是一種昂揚向上的朝氣,如同清晨的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