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卡倫下來后,白骷髏就開始了提筆快速繪畫,很快,教室的場景出現(xiàn),緊接著,學生們的形象出現(xiàn),然后是講臺上的……
這幅畫的視角,應該是站在教室門的上方俯瞰。
終于,畫到卡倫了。
沒人留意到,白骷髏在畫卡倫時,握著畫筆的手,微微有些顫抖。
卡倫出現(xiàn)的位置是在教室門口,他正面朝教室內(nèi),跪下來,向全體師生行禮。
“我現(xiàn)在需要做什么?”卡倫問道。
女教授微笑道:“不,你什么都不需要做,盡量表現(xiàn)得自然一點就好。”
說著,女教授轉(zhuǎn)身面向所有學生,說道:“大家可以慢慢等待了,不用太久,也不會拖堂,因為畫中,你們都在,證明預言實現(xiàn)時,還沒下課呢!
不過,女教授預想中的大家一起密切期待的場景并未出現(xiàn),這讓她不由懷疑自己的備課是否完善。
按理說,這個時候?qū)W生們應該很激動熱烈地盼望預言成真才對。
事實上,是因為卡倫的身份被認出,在下面學生里開始互相通傳,基本上大家都知道了眼前這個年輕“同學”是誰,大家的注意點,其實已經(jīng)脫離課堂了。
有人已經(jīng)準備好了紙筆準備待會兒下課后去要簽名,有人已經(jīng)折疊起了術(shù)法紙,準備放飛烏鴉去通知自己的朋友趕緊過來看卡倫。
卡倫對于他們,還不是那種明星走入大學課堂引起學生們“哇塞”那么簡單,那種實在是太低級了。
要知道,這里是秩序大學,除了留學生、交換生之外,大部分都是秩序信徒,他們畢業(yè)后,必然也是在神教工作的,大學是分系的沒錯,但本質(zhì)上來說,卡倫和他們所有人,都是一個“系”。
所以這種“崇拜”和“喜歡”的代入感,會更加的強烈。
……
“我是傻子,我是傻子,我是傻子!該死,可惡,然而……”
馬瓦略一邊吮著自己的手指傷口一邊氣呼呼地在走廊里行進,他要去找卡倫喝酒,因為他現(xiàn)在很苦悶很難受臉燒得厲害。
在和卡倫分開后,他回到了希德羅德家。
他看見了加斯波爾正在收拾破碎的碗碟,她的手指,竟然割破了!
他馬上上前,問她疼不疼。
加斯波爾不說話。
然后,馬瓦略做出了自己現(xiàn)在回想起來都覺得愚蠢得無以復加的舉動,他竟然也撿起一塊碗碟碎片,割破了自己的手指,對她說:
“啊,還好,不是很疼!
然后,加斯波爾就用一種很震驚的目光看著他。
啊啊。。!
卡倫說得對,我他媽是不是真的腦子有!
逃也似地從那個家里跑出來的馬瓦略,化作了黑霧,進入了教學樓,他記得卡倫上的是什么課,所以在這里搜尋墻壁上的課程表。
終于,找到了。
馬瓦略從黑霧中顯現(xiàn)出自己的本體,站在門口,對恰好站在講臺前很顯眼的卡倫招手道:
“卡倫,走!”
卡倫走到門口,對馬瓦略問道:“你怎么了?”
“丟死人了,真的是太丟人了!你現(xiàn)在陪我去喝酒吧,否則我今晚都不好意思再見她了,你都不知道我到底干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
這時,女教授看見了站在門口的馬瓦略身上的神袍,馬上面露震驚,驚呼道:“神子大人!”
其他學生見狀也紛紛起身離開座位,大家的神袍都是黑色為主體,而鑲著金邊的神袍,只有極少數(shù)那一部分人能穿。
在神教內(nèi),神子的身份,那是母庸置疑的極頂高貴,因為一定程度上,他就是神祇的化身。
“拜見神子大人!”
教室內(nèi),全體師生面向門口,向站在卡倫身邊的馬瓦略跪拜行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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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8章 卡倫區(qū)長!
“卡察。”
一聲脆響,白骨眉心嵌著的那顆寶石,碎了。
這一刻,它失去了活性,如同實驗室里的標本,手持畫筆與顏料盤,面對畫架,一動不動。
一股不知道從哪里吹來的微風拂過,將畫紙從畫架上帶了下來,翻飛飄蕩,落地,倒扣。
“走,跟我去喝酒!
馬瓦略伸手抓住卡倫的胳膊,他現(xiàn)在需要找個人去傾訴,不在乎丟臉不丟臉,他覺得似乎這樣就能夠?qū)⒆约耗樕系幕馃郎囟冉o分出去一點。
“可是,還沒有下課!
“逃課沒事的,我?guī)湍阏f。”
“這不是有事沒事的問題!
在來秩序大學之前,卡倫是知道這里肯定有很多優(yōu)秀的學生與優(yōu)秀的老師,但是他沒想到能這么優(yōu)秀。
無論是上午希德羅德的《神史哲學》還是現(xiàn)在正在上的《邪教的判定與認知》,老師的講課水平,都超出了卡倫的預期。
希德羅德給自己提供了另一個關(guān)于瘋教皇的思路,也蘊含著新的一套光明之神的結(jié)局解釋邏輯。
這位女教授則是將壁神教的預言原理剖析得很是透徹,卡倫相信,連貝德先生和皮亞杰他們本人,大概都從未想到過這一層。
畢竟,壁神教被打成邪教后,信徒雖然一直存在,卻早已丟失了體系;
而秩序神教永遠矗立在這里,歷代先人的智慧、分析、研究,這種健全體系下所不斷堆疊起來的認知深度與知識儲備,是十分可怕的,甚至能對前者進行碾壓。
所以,可以說秩序神教比大部分它所判定的邪教信徒,更懂邪教。
卡倫真心覺得,能在這里上課,是一次難得的機會,就算這次結(jié)業(yè)了,以后自己應該也會經(jīng)常過來蹭課旁聽。
“可是,我現(xiàn)在需要傾訴!瘪R瓦略有點煩躁,“你不能讓我一個人待著,否則我說不定會去校長室門口嘶吼!
“那你進來吧,陪我一起聽課,等下課。”
“什么?”
不等馬瓦略回答,卡倫轉(zhuǎn)身,徑直走向自己先前所坐的后排。
“喂!”
馬瓦略嘆了口氣,也跟著走了進來,在卡倫旁邊坐下,問道:“這堂課的主題是什么?”
“在講壁神教!
“你對它感興趣?”
“很有意思,好了,叫他們起來吧!
馬瓦略有些無奈,開口說道:“學生們請起,老師,請繼續(xù)上課!
“謹遵旨意。”
“謹遵旨意!
學生們?nèi)科鹕,回到自己座位,女教授也回到了講臺前。
眼下,原本很正常的一堂課,一下子變成了“公開課”。
一般這種“公開課”都是帶著“表演”性質(zhì)的,盡可能地讓課堂表現(xiàn)得更活躍也更生動,畢竟講課老師所面對的,還有坐在下方的其他老師包括學校領(lǐng)導的考核與評判。
但這一次,坐在下面旁聽的可是神子大人。
就算是將校領(lǐng)導捆成一圈丟在這里,都沒有一位神子大人帶來的壓力大。
女教授咽了口唾沫,如果早知道神子大人會來,她大概會提前預演備課,安排好到時候舉手回答問題的學生,甚至提前考核好回答的內(nèi)容。
現(xiàn)在,只能硬著頭皮繼續(xù)下去了。
學生們也是一樣,原本大家對卡倫出現(xiàn)在這一堂課上表現(xiàn)得很歡呼雀躍,十分激動;可是此時,就沒有人敢回頭去打量那位卡倫部長了,大家都坐得筆直,神情嚴肅,“認真聽講”。
大家都是信徒,大家都屬于神教序列,作為神教的一員,你不敬畏“神”還想去敬畏什么?
馬瓦略對卡倫說道:“我在她家里做了一件極蠢的事,和你分開后,我回到她家,看見她正在洗盤子!
“你和她同居時,見過她做家務么?”
“沒有,她連垃圾桶都不倒,說出來不怕你笑話,我不喜歡家里有其他人,有了她一個我都已經(jīng)很難受了,所以我沒用女仆,家務活像清掃這些,都是我干的。
你讓她出門上班時把垃圾袋帶下去,她都會忘!”
“所以你說你回去后看見她在洗盤子。”
“咦,對哦……”馬瓦略眨了眨眼,不可思議地重復道,“她居然在洗盤子!”
卡倫拿起鋼筆,開始記錄講臺上女教授繼續(xù)往下講的重點,她指了指白骷髏,說道:
“同學們,這就是我之前所說的,當壁神教的預言作用到你身上后,你因為自身以及自身關(guān)系上的羈絆,對預言進行了回擊,很多時候,畫出預言畫的人以及被預言的人,在這期間其實自我是不具備這種特定認知的,交鋒與對抗,往往處于無形之中,就比如我們的卡倫部長……我們的卡倫同學,當偉大的神子大人出現(xiàn)時,牽扯在他身上的影響,就被神子大人身上的神性所化解了,甚至……顛倒了。”
女教授頓了頓,還特意升華了一下主題:“這就是贊美偉大秩序之神的饋贈!”
分支神這種存在,本就是寄托于主神,所以一切榮耀,都歸于主神。
同學們紛紛雙臂交叉置于胸前,齊聲道:“贊美偉大的秩序之神!”
馬瓦略和卡倫做起了一樣的動作,不過馬瓦略嘴里還是在繼續(xù)說話:“盤子碎了,她收拾碎盤子……”
“盤子怎么碎的?”
“還能怎么碎,不小心打碎的啊!
“這里是幾樓?”
“六樓啊,這間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