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則是郡監(jiān)御史姚河,此時姚河皺著眉頭,神情肅穆,沉重。
其次則是齊翼,俞游,以及一位看起來極為年輕,身穿青色錦綾的身影,其和另外三大家族的族長一同站在一起,青玉道人腦海中便是閃過一個名字。
張堅。
這是鳳陽郡內(nèi)外最近風頭正盛的一個年輕人。
也是一位精擅術法的術士。
更是促成齊家態(tài)度轉變的關鍵人物,郡守府早有注意,青玉道人原本已經(jīng)準備對其動手,只是郡守府接連出事,才一直未曾動手。
“諸位!”
青玉道人正要開口,卻被顧承炎直接厲聲打斷:“住嘴,青玉道人,你這個妖道,你沒有資格在我等鳳陽官員,耆老面前說話!
余同光,你不要龜縮起來不說話,給我滾出來!”
顧承炎話音剛剛落下,卻聽余同光陰沉帶著怒氣的聲音從走廊一側響起:
“何人膽敢在郡守府前鬧事,爾等難道想要造反不成?”
見到正主出現(xiàn),顧承炎原本通紅的雙眸更是帶著恐怖怒火,他怒極反笑道:
“造反?”
他手中大刀抬起,指著余同光。
“余同光,我倒是問一問你,你派人冒充劫匪搶劫朝廷貢船,你是不是想要造反?”
“余同光,余郡守,還請你給我顧家,以及在場諸多郡中官員好好解釋一番?”
此時顧承炎雙眸噴火,原本以他城府倒不至于此,但這一次貢船之上損失的不僅僅是顧家好不容易搜集起來的財貨,還有與戶部諸多官員形成的默契。
顧家也因此損失了諸多辛苦培養(yǎng)起來的好手,元氣大傷。
當然,顧承炎現(xiàn)在更多的是急于脫罪,借機發(fā)飆,希望徹底釘死余同光。
若是不能把余同光給釘死了,這貢品在顧家手中丟失的罪名,顧家可擔當不起,百年門楣說不定就要從此沒落。
聞言,余同光心頭一驚,面容卻是不變,質(zhì)問道:“什么搶劫貢船,顧承炎你瘋了不成!”
顧承炎此時已經(jīng)懶得和余同光打口水戰(zhàn),鐵證如山,事實已不容余同光狡辯。
他此時只是冷笑道:
“余同光,你身為郡守不思為天子分憂,卻挖空心思排除異己,羅織罪名,如今更喪心病狂劫持顧家貢船,意圖謀陷,如今鐵證如山,姚監(jiān)使,乃至于我等鳳陽郡諸多士紳,官員可以一同作證,你無法狡辯!
你今日是束手就擒被我等扭送上京問罪?還是想要頑抗,被我聯(lián)手捉拿,再扭送上京!你自己選!”
聞言余同光厲聲喝道:“你敢!郡守府容不得你們?nèi)鲆!?br />
他余光卻不由望向旁邊的青玉道人,青玉道人回來之后可是拍著胸脯告訴他死無對證,絕無半點痕跡!
青玉道人是他心腹,他辦事余同光素來信得過,應該不會出現(xiàn)問題才對。
青玉道人心頭也是咯噔一下,迎著余同光的目光,他卻是瞬間想起了什么。
他在白水之上擊沉顧家貢船,自問萬無一失,但這一切的前提是沒有非人力量介入的前提下,他算計了方方面面,但白水龍君的突然脫困卻不在他的計算之中。
青玉道人一顆心此時不斷下沉。
旁邊諸人同時也將目光望向姚河,姚河無奈,干咳一聲,目光望向余同光,勸道。
“余郡守,顧族長說的沒有錯,鐵證如山,你郡守府中親兵襲擊顧家官船的人證物證俱在!
余同光,你現(xiàn)在放下手中兵器,自縛雙臂隨本官上京請罪,或許朝廷念在你戍邊多年的份上,會對你網(wǎng)開一面!”
聽姚河言之鑿鑿,余同光渾身發(fā)涼,他眼底還有一絲僥幸,他目光望向旁邊的青玉道人,青玉道人面沉如水。
卻見剎那間他手上浮現(xiàn)出一道令旗,化為一道白霧形成的龍卷風猛然朝著院落內(nèi)的眾人席卷而去。
身影瞬間出現(xiàn)在余同光身旁。
“郡君,你先行離去,無論如何,一定要保存有用之身!”
青玉道人面容罕見的用這種語氣與余同光開口。
“青玉,你這是做什么!”
余同光此時一雙眼睛死死盯著青玉道人。
青玉道人眼底卻盡數(shù)是冷靜,只是輕聲道。
“十五年前,青玉不過是一條敗家之犬,僥幸得將軍賞識,能有一塊立足之地,安身立命,今日以殘缺之軀一次性償還將軍恩義,將軍身懷大志,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以后還請保重!”
說到保重,他揮手之間身形驟然閃入濃霧中,卻是再沒有勸說余同光,他很了解余同光,余同光很有韌性,不會輕易求死。
在邊將四戰(zhàn)之地,余同光多少次與死亡相伴,但每一次都能闖出來,靠的便是這份求生的執(zhí)念。
“青玉!”
見到這一幕,余同光暗自咬了咬牙,他知道青玉道人這是要用自己的力量為他求得一線生機。
只要逃出郡守府,用手中寶貝換得洞神觀的庇護并不困難。
而且未嘗沒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白霧中,他面容略微變換,便是連忙后撤,準備趁著這白霧彌漫的空隙,沖出郡守府。
而此時門口,一群人望著那彌天白霧,已經(jīng)面容色變。
顧承炎更是大喝道:“妖術,果真是個妖道,不要讓他跑了!”
張堅抬起頭,眸子望向白霧深處一個方向,靈敏神念卻是已經(jīng)鎖定了余同光的氣機。
“想要逃?”
張堅思及那巨龜口中的機緣,眼底泛著厲色,手中法力流轉行風術被他催動開來,只是術法剛剛成形碰上那郡守府上空縈繞不散的龍虎氣,頓時讓他面容微微變化。
只見行風術凝聚的風氣竟然剎那受到干擾,崩潰了。
他看了一眼青玉道人所在的方向,他手中行風術根本無法凝聚成形,那青玉道人又如何在龍虎氣的壓制下施展術法?
“是法器?法器擁有外殼,術法結構更加穩(wěn)定?”
心念電閃,雖說龍虎氣干預了他術法成形的軌跡,但體內(nèi)法力與精氣神一體,倒不受影響。
念動間,張堅還是先行決定擒賊先擒王,先拿住余同光。
他身形瞬間沒入郡守府深處,循著神念鎖定的氣機,身若清風,轉瞬便是看到了正在快步逃竄的余同光。
第七十四章 命格:龍章鳳姿?
“護住姚監(jiān)使,我們先行退出去,圍住此地!”
在張堅前去追敵時,齊翼卻是老辣的指揮眾人先行退出郡守住,以免遭了埋伏!
并指示外面的人馬不要著急冒進,這時候只要包圍住郡守府即可。
跑出來一個就滅掉一個。
不必要冒進,承受無謂的損失。
青玉道人躲藏在暗中,原本還想操縱手中的霧象旗遮掩余同光的行蹤,但眼瞧著張堅幾步之間便是追上了余同光頓時面容色變,連忙催動法力,手中同時有數(shù)道赤紅色光芒朝著張堅飛來。
張堅靈敏神念窺破了那赤紅色光芒的本質(zhì)。
那分明是一顆顆火雷子。
當初張義可是從中吃了不小虧。
身形一閃,他身形頓時化作一道清風騰挪十數(shù)丈。
原地轟隆隆數(shù)聲巨響,赤紅色火藥炸裂開來,更見一層濃烈的黑芒從中逸散,飛濺而出,落在山石走廊之上,頓時將山石,廊閣立柱腐蝕大半。
“里面還有類似于硫酸一般的毒液?”
張堅見到這一幕頓時神情一驚。
眼前的青玉道人看起來則是準備齊全,這和他有點不一樣,他對于在郡守府這般龍虎氣濃郁的地方作戰(zhàn)有點不熟悉,手中最強的地方完全發(fā)揮不出來。
龍虎氣壓制,法術無法施展。
只能純粹依靠著法器,或者強橫體魄進行肉搏。
而那余同光雙眸泛著兇光,此時眼見張堅被纏住,他不走反而折返身沖了回來。
其喝道:
“青玉,我來纏住他,你設法了擊殺此獠!”
他大吼一聲,周身仿佛有滾滾龍虎氣浮現(xiàn),周身熾烈血氣宛若烘爐,一拳朝著張堅轟擊而來,張堅耳畔仿佛聽到魔虎咆哮之音,顯然這一拳中頗有名堂。
“找死!”
張堅心頭卻是有些冷笑,手中龍吟在剎那出鞘,一道熾烈紅芒斬向沖殺過來的余同光。
他手中更有一道熾烈金芒剎那拍在龍吟劍上,讓龍吟劍上的劍光暴漲,剎那化為一道數(shù)丈赤金劍光斬落。
他可不同于其他左道術士。
術法固然是他最精通的地方,但他的劍術同樣已至爐火純青的地步。
飛劍術近身殺伐能力可能比雷法還要強一些。
一劍斬過,余同光神情大駭,感受到那恐怖劍光,他倉促間只來得及收拳,身形則是一個懶驢打滾避開那恐怖劍氣。
但剛剛避過一擊,張堅龍吟劍已經(jīng)緊隨而至,刁鉆的劍光攜帶著肺金劍符那無堅不摧的劍芒力量,轉瞬便至余同光眉心深處,殺機森森。
余同光雖為宗師,但在這等劍光下感覺全身僵硬,周身與天地之力建立起來的一絲共鳴也被徹底斬斷,目光所及,哪怕是那溫暖的太陽光下也皆是鋒利的劍光所化。
“住手!”
青玉道人此時也反應了過來,他身形閃身極快,手中同樣出現(xiàn)了一柄造型奇特的長劍,他身形矯健,長劍浮現(xiàn)頓時化作一道天藍色劍氣朝著張堅疾馳而來。
青玉道人看起來同樣極其擅長于劍術。
但在張堅的靈敏神念下,他的劍術更多的是凡俗劍術,而不是能夠引動天地之力共鳴,動輒能斬傷靈魂的劍術。
但他手中那柄劍器頗為奇特。
倒不是什么法器級別劍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