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到場觀摩這場對決的觀眾們,除了可以免費入場的學(xué)院的人外,其余無一不是支付了五個金幣進來的有錢人。
柏莎和肯特兩位教授鼎鼎有名,自然魔法學(xué)的法師登上了競技場更是一個無比大的噱頭,哪怕把票價翻三倍,觀眾席也依然會坐滿。
在對決開始前,到場的法師觀眾們,三三兩兩聚到了一起,他們在討論、預(yù)測比賽的結(jié)果。
某位銀發(fā)女性暗暗旁聽了一陣,聽了好久,也沒聽到一個認為自然魔法學(xué)會勝利的聲音。
而好消息是,他們也沒有一個人覺得,三對一有什么不公平的地方。
“我如果是元素魔法學(xué)的那個法師,我一個就能打倒十個!”
這類豪言壯語,柏莎粗略一數(shù),沒有七句,也有十七句。
對此,她非常滿意,壓力就這樣給到了肯特那邊,他們哪怕贏了,贏得不夠漂亮,也會被詬病。
況且,他們還不一定會贏……
她指導(dǎo)迪夫準備了一個“秘密武器”,當然,它的實際效果如何,還需上了臺才能印證。
想到這時,一個男人走向了競技臺的中央,他的手里握著一把劍,那是把據(jù)稱受到了光明女神祝福的劍。
他說,他將會用這把劍,主持本場對決的公平公正,接著他又說了數(shù)百上千字的贊美女神、贊美歐恩法師的話。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沒有人在聽,但在外游離的觀眾們都紛紛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每個人都知道,他說完后,對決就要開始了。
柏莎也回到了她的位置上坐下,她的右手邊坐著杜克,杜克的右手邊坐著波文,她的左手邊坐著迪夫的妹妹安。
“柏莎大人!”
安興高采烈地向柏莎打招呼,她好久沒有見到柏莎,難得有這樣的機會,她恨不得要黏到她的身上去。
柏莎微笑接納了女孩靠過來的手臂,她摟著安,有點擔心一會的對決,迪夫能不能好好表現(xiàn)。
你可千萬不要讓安失望啊。
執(zhí)劍的男人終于說完了他的最后一句話,他退下的同時,對決的雙方從競技臺兩邊的階梯走上了舞臺。
圓廳的魔法燈光這時變幻成了一束束彩色的光芒,光芒根根打下,每根不同顏色的光束依序打亮一名法師的臉。
綠光,迪夫。藍光,埃莉卡。紅光,迦南。
紅色光芒點亮青年的臉龐時,柏莎聽到了觀眾席里響起了一陣夸張的嘆聲。
這類嘆聲的句式主要由兩句話構(gòu)成:第一句,他看起來好弱,第二句,但他好漂亮。
有人會說,絕對的美麗,也代表了絕對的力量。
而柏莎想,這句話的后半句是:唯有在絕對的幸運下,這件事才能成立。
要不然,美麗就會被掠奪、被撕毀、被玷污。
法師們?nèi)济靼走@個道理,于是隨著下一束光芒的點亮,對美貌的嘆聲都沉了下去。
這束明亮的黃光,照亮的是代表元素魔法學(xué)出場的法師昆西。
很快就有人發(fā)現(xiàn)他是個高級魔法師,觀眾席里再次掀起了一波嘆聲,這次的嘆聲久久沒有消止。
柏莎頭痛地聽著這些聲音,她希望臺上的三人,不要被他們的聲音影響。
真實的情況是,她的三位學(xué)徒,根本就無暇顧及那些聲音。
迪夫在不斷復(fù)習(xí)她交代的“秘密武器”,埃莉卡在努力克服自己對昆西的恐懼。
迦南則是一臉隨時要暈倒的樣子,他不喜歡被陌生人看著,他數(shù)不清現(xiàn)在有多少雙陌生的眼睛在盯著他。
頭好暈,好想回家,對決什么時候才可以結(jié)束呢……
不幸的是,對決才剛剛開始。
執(zhí)劍的男人在競技臺的魔法屏障外宣布了比賽開始。
他話音剛落,右半邊的元素魔法學(xué)法師就已利落地召出三個火球攻向了對面三人。
自然魔法學(xué)的三人倉皇地躲著,才剛躲完一輪,就又有三個火球繼續(xù)擊來。
昆西的元素魔法學(xué)已學(xué)習(xí)得相當成熟,他施法的時間極短,每放出三個火球,還有時間在場地的中央釋放一場冰雹魔法。
冰雹魔法是對一塊區(qū)域進行的頻繁十余次的連續(xù)打擊,單次攻擊的傷害不高,但在這種“和平對決”的規(guī)則下,每次擊中就是一分。
昆西用它來逼迫他們?nèi)嗽谕鈭鲎呶,以便自己的火球擊中他們?br />
競技臺上空,懸浮顯示了每個法師被擊中的次數(shù)。
柏莎看著左邊的數(shù)字不斷向上增多,扶額,感到又一陣頭痛。
固然,在“三對一”加之“和平對決”的規(guī)則下,昆西要擊中對面三個每人十下,拿下總共三十分才算獲勝。
可現(xiàn)在比賽才過去不到十分鐘,迪夫身上已有五分,埃莉卡身上已有三分,還有迦南……誒,他怎么還是零?
柏莎難以置信地把目光移轉(zhuǎn)回了臺上,此時的觀眾們也都注意到了這件奇怪的事。
幾乎所有人都看向了那個黑發(fā)粉眸的青年,想知道他是怎么躲開那些火球的。
結(jié)果……什么也沒看出來。他移動的腳步毫無章法,好像用了魔法,又好像沒有用,有時他只是低一下頭,就剛好讓火球從他頭頂掠過。
這!怎么可能!世界上竟然有這么幸運的人!
長得這么好看,幸運一點也很正常吧。
法師們紛紛這樣想著,把理由歸結(jié)為了幸運。
柏莎不這么認為,她看出迦南是預(yù)判到魔法的走向才躲過去的。
但這種事,他一個剛成為中級魔法師的法師怎么可能做到?
她困惑時,臺上的幾人在幾分鐘前就已開始納悶了。
迪夫忍不住了,他發(fā)問道:“迦南,你是怎么躲的?”
迦南:“嗯?就是這么躲過去的呀!闭f完,他把迪夫拉向自己,一個火球從迪夫剛才站立的地方飛了過去。
迪夫還驚魂未定,迦南又看向埃莉卡,“埃莉卡,抬下左腳!
埃莉卡抬了,火球從她腳下滑了過去。
這下,迪夫、埃莉卡都震驚了。
“你是天才吧!”
他們兩個異口同聲地叫道,迦南聽到這話,慌張擺手,他是為了隱瞞實力,才只躲不攻的。
他做錯了嗎?他是不是還是應(yīng)該攻擊一下昆西,才比較真實呢?
他好認真地想了這件事,以至于他站立著,任幾發(fā)空中降下的冰雹打在了自己的身上。
昆西一下子在他身上拿到了五分。
迦南撫了撫身上的印痕,茫然地看向昆西,昆西見到他忽而露出了笑容。
昆西不懂這個人為什么這時候還笑得出來,要知道,他們?nèi)齻現(xiàn)在可是一分都沒拿到!
只見黑發(fā)青年從懷里掏出了一只藥劑瓶。
昆西懵了,他不會想在這種對決規(guī)則下,用藥劑吧?魔法屏障會減輕所有傷害的效果,哪怕是最毒的藥劑,在這也將形同白水。
一秒之后,他發(fā)現(xiàn)自己錯了。
青年根本沒有要旋開藥劑瓶的意思,他只是舉起那個瓶子,把它當成了投擲物。
昆西:???
這種東西根本就不可能丟中人吧……呃,好痛!
昆西捂著額頭,趔趄后退數(shù)步,他明明感覺自己躲開了,為什么還是被擊中?
他思緒才來到這,又一枚奇怪的東西從左側(cè)向他飛來,他召了個盾把那東西擋下。
低頭,他看見了一團粘稠的黃色唾液。
這又是什么東西啊!
“這就是我用純白種子創(chuàng)造的武器,它名為‘瘋狂殺戮’!”
唾液投擲物的始作俑者正在做介紹,昆西看過去,在黝黑皮膚的青年腳下,看到一朵類食人花的植物,它的綠盆大口大張著,“呵忒”“呵忒”地快速吐著。
“瘋狂殺戮”?昆西忍著,不嘲笑這個名字。
事實上,迪夫自己也覺得這名字尷尬,但這個植物是柏莎幫他完成的最后創(chuàng)造,代價是,他必須接受這個名字。
好吧,“瘋狂殺戮”就“瘋狂殺戮”吧,能贏就行……
贏?昆西不這么覺得。幾個藥劑瓶、一個吐口水的植物,就想勝過他?
他冷笑一聲,吟咒,召出結(jié)合了風(fēng)魔法和水魔法的暴雨魔法。
一片烏云浮現(xiàn)在了競技臺的上空,它不斷變大,在臺上掀起重重颶風(fēng),降下密集雨水。
很快,這一魔法將覆蓋整個場地,他們兩個將無路可逃——
等下,兩個?昆西神色一滯,臺上不知何時竟只剩下了兩個對手。
迪夫這時也發(fā)現(xiàn)了這件事,“埃莉卡去哪了?”
迦南指指地面,“埃莉卡女士不正在那里嗎?”
昆西恍然大悟,他低頭看見了一只灰顏色的——老鼠。
準確來說,這是只魔鼠,多年以前,學(xué)習(xí)變形學(xué)的埃莉卡挑戰(zhàn)了變形成這種魔物。
結(jié)果,她失敗了。她從此留下了老鼠的一截鬢發(fā)、以及老鼠啃食東西的特性。
由于“魔法意外”在她身上的發(fā)生,她再也無法使用變形魔法,只好改學(xué)其他魔法。
而今天,此時此刻,不知為何,她又一次釋放出了變形魔法。
競技臺外的觀眾,觀摩到這一幕,沒有覺得多么驚訝。
他們認為,不過是這位自然魔法學(xué)的法師也掌握了一些變形學(xué)魔法罷了。
而看臺上,銀發(fā)的女人卻已激動地站了起來,她這才想起,她今天早晨看到的埃莉卡,發(fā)尾的那簇灰色的確已經(jīng)消失了。
這說明,她已經(jīng)擺脫了“魔法意外”,或者說,她通過了那場對法師的考驗!
老鼠靈巧的啄食,一會兒就在昆西這里拿下三分。
昆西握緊了拳頭,整張臉都已變得猙獰,比起被這只老鼠在他這拿下的分數(shù),他心下更憤怒的是,這幾個人亂七八糟的戰(zhàn)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