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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羽小說 > 都市言情 > 徒兒,約么 > 第二章 懸命
  第二章懸命

  1、歐陽暉

  深夜,酒吧門庭若市,燈火闌珊處,歐陽暉倚著欄桿吸煙。

  風(fēng)景如畫,夜色迷人,高挑的身影框在畫里,不少路過的年輕女孩向他投來曖昧的目光。

  一輛計程車緩緩靠近,在他眼前停下。

  凌霄打開車門踏出來,雙手抱胸,氣勢磅礴地往車門前一站,有夜風(fēng)拂過,身上唯一的布(四角內(nèi)褲)呼啦呼啦地旌旗招展。

  司機(jī):“八十五塊謝謝。”

  凌霄厚著臉皮,把這句話丟給歐陽暉:“八十五塊謝謝!

  歐陽暉優(yōu)雅地叼著煙,從真皮錢包里掏出一張百元大鈔遞給司機(jī):“不用找!

  計程車歡快地絕塵而去,凌霄扳著臉,用不急不躁的態(tài)度來掩飾自己的窘態(tài):“聽小劉說,你會看相?”

  會看相=會算命=會破解=會轉(zhuǎn)運(yùn)=會驅(qū)邪……凌霄腦子里運(yùn)作得咯咯響,飛快地計算出一條有利于自己的結(jié)論。

  歐陽暉=救星!

  小劉!我真心感謝你八輩子!

  歐陽暉噴出口煙,露出遺憾的表情:“業(yè)余的,平時看了點(diǎn)玄學(xué)書,菜鳥水平!

  不會吧!小爺還想著臨時抱抱佛腿,千里迢迢奔過來結(jié)果你告訴我你是只菜鳥?!

  凌霄的臉色霎時風(fēng)云變幻:“那你叫我出來干啥?”

  一本厚厚的書遞過來,凌霄哆哆嗦嗦地接過,翻了翻:“歐洲風(fēng)格鑒賞?”

  “你拿去參考參考吧!睔W陽暉燦爛地笑笑,“剛好有個朋友送我,我留著也沒用,借你看!

  多好的設(shè)計書。×糁鴽]用,還不如直接送我呢!凌霄內(nèi)心百味陳雜,翻來翻去,翻回第一頁,鬼畫符般的簽名蹦了出來。

  紅彤彤的字跡,龍飛鳳舞,看不出寫的是啥,算了,人家高富帥愛好個性嘛!

  “放宿舍,別帶去公司,免得人多手雜。”歐陽暉示意看書底,凌霄翻過去一看,眼珠子差點(diǎn)噴出來。

  八千塊,原裝進(jìn)口……

  凌霄恭恭敬敬地捧著書,望向歐陽暉。

  “再見!睔W陽暉轉(zhuǎn)身就走。

  “等等!”凌霄光著腳丫大步踏前,“給我條褲子!”

  歐陽暉摁息煙屁股,轉(zhuǎn)身進(jìn)了酒吧,拿著高級西褲出來,凌霄接過褲子,望向歐陽暉,希望這位高富帥大爺能開開竅。

  “再見!睔W陽暉轉(zhuǎn)身就走。

  “等等!”

  “哦?”

  “鞋子!衣服!”

  歐陽暉又進(jìn)去,提著袋子出來:“全在里面!

  凌霄接過袋子,氣悶:“收拾個房間本少爺今晚住這!”

  “為什么?”

  “我……我那里有東西!不安全!”

  “什么東西?”

  “不干凈的東西!”

  歐陽暉優(yōu)雅地笑出聲:“鬼嗎?哈哈!這是講科學(xué)的年代,凌先生,你是太疲勞了吧?”

  “真的有!”凌霄心里直憋氣,要不是事態(tài)嚴(yán)重,小爺用得著裸奔出來嗎!鞋子都沒穿呀!還好小爺鎮(zhèn)定,洗完澡撈條內(nèi)褲套上了!我這么有誠意,你咋就看不出來呢?!

  “你見到了?什么樣子的?男的女的?”

  “呃……沒見到……”

  “沒見到?那你怎么肯定是有呢?”歐陽暉沒給他思索的時間,一招手,一輛計程車停下。

  明顯的逐客令。

  凌霄黑著臉,賭氣地打開車門就是不進(jìn)去。

  歐陽暉懂了,掏出張百元大鈔,與司機(jī)嘀咕幾句,朝凌霄挑挑眉。

  凌霄這才理直氣壯地鉆進(jìn)車?yán)铩?br />
  車子啟動,凌霄搖下車窗,忍不住問一句:“半夜給我打電話,你就不怕我睡了吵到我嗎?”還他妹的十分鐘之內(nèi)到!我就真他妹的十分鐘之內(nèi)到了!

  歐陽暉也理直氣壯:“抱歉,職業(yè)慣性。”

  半夜就是他的白天,白天就是他的夜,好一個晝伏夜出的生物!

  凌霄憋著一肚子氣,用搭車找回的零錢在外面的大排檔大碗喝酒大口吃肉,錢包鑰匙都在宿舍,他不敢走遠(yuǎn),天空露出魚肚白,他才撥通房東的電話,讓房東跟自己一起上去看看。

  2、房東

  房東打著哈欠,睡眼惺忪地趕過來。

  雖然名義上是房東,管理的可不止這一棟樓,整片城中村不知有多少家歸他管,房東很忙,忙的后果是經(jīng)常偏頭痛。

  凌霄裸著身子,下身就一條四角褲,左手鉤著高級西褲,右手提著大袋子出現(xiàn)在他面前時,房東的偏頭痛再次發(fā)作。

  “凌先生,你這是……”小年輕!開房回來先把褲子穿上!

  “房東!”凌霄臉色嚴(yán)峻,“你的房子不干凈!”

  嘩嚓!一袋垃圾從天而降,落到凌霄旁邊,散出一地殘?jiān)o垺?br />
  “喂!二樓的!都說了不要隨地丟垃圾!”房東抬頭爆喝。

  樓上的房客顯然沒有料到房東會過來,幾聲輕微響動,窗子被偷偷關(guān)上了。

  房東搖搖頭,撿起垃圾袋:“你等我一下!本凸粘鋈G垃圾了。

  凌霄抬頭看看,心驚膽戰(zhàn),挪到防盜門邊,防盜門上方就是二樓陽臺的底座,安全地帶,空降導(dǎo)彈砸不到。

  咔嚓一聲,防盜門打開,白月和李程一抬頭,瞬間石化。

  凌霄靦腆地扯扯四角褲,干笑兩聲:“早上好!

  房東罵罵咧咧地拐回來,朝白月和李程點(diǎn)點(diǎn)頭算是打招呼,轉(zhuǎn)向凌霄:“你說不干凈是怎么回事?”

  白月瞄了凌霄一眼,李程漠不關(guān)心地拉著白月,腳步堅(jiān)定地往外走。

  “別多事!崩畛痰吐曁嵝。

  白月抿抿嘴,不再多言。

  房東跟著凌霄一路往上走,一路上,凌霄很生動地把昨晚的事情描述了一遍。

  房東聽了,哈哈大笑:“年輕人你真會講故事!”

  “去了就知道!”凌霄不服氣,雖然說什么都沒見到,但那感覺卻是實(shí)實(shí)在在的撞鬼了!

  宿舍門沒鎖,房東開門走了進(jìn)去。

  陽光充足,小單間里亮堂堂一片。

  房東去洗手間,開開燈,燈沒問題,摸摸門,門也沒問題,轉(zhuǎn)了一圈:“鬼呢?”

  凌霄欲哭無淚:“它們可能只上夜班……”

  “哈!”房東拍拍凌霄以示安慰,手機(jī)響了,房東嗯嗯啊啊幾聲,掛了電話,“年輕人,多注意休息,我先走了,還有人要看房子呢!

  “房東!”凌霄一把撈住救命草,“樓上有人住嗎?”

  “六樓就一戶呀!

  “我樓上有人住嗎?”指指天花板。

  “沒有呀。”

  “前幾天有小孩跑步,昨晚還聽見水聲呢!”

  房東又笑了,拍拍凌霄:“得,晚上我再過來見識見識!

  門關(guān)上,凌霄孤零零地坐在床沿,陽光暖洋洋地驅(qū)散了寒氣,凌霄不服氣地跑去洗手間轉(zhuǎn)了圈,又跑去陽臺轉(zhuǎn)了圈,一切正常。

  他就偏不信這個邪,氣鼓鼓地躺在床上,睡又睡不著,一骨碌坐起來,那本價值八千塊錢的華麗硬皮書躺在桌子上,凌霄百無聊賴地翻了翻,瞄了眼鬧鐘,早上七點(diǎn)半,留在宿舍怪可怕的,算了,去上班好了……

  3、陳三

  陳三是中午來看房的。

  房東把他帶去五樓,五樓還有幾間空著,視野開闊,陽光充足,陳三左看右看,就是不滿意。

  “還有嗎?”

  “有,咱們上去看看。”

  六樓曾經(jīng)發(fā)生過一些事情,雖然事后被壓了下去,街坊間的謠言也漸漸減少,可就是不知道為什么,來看房子的客戶,來來去去看過幾輪,都不愿意住六樓。

  也許是所謂的直覺吧?

  房東當(dāng)時一整年在外地出差,對六樓的事不太了解,而協(xié)管的人全都閉口不言,新聞也沒見報道,看起來是被上頭壓了下去。

  也對,要是傳出去,房子就沒人愿意住了。

  一層有八戶,房東正愁該從哪間看起,陳三在走廊轉(zhuǎn)了圈,指著門:“這有人住?”

  “對,有一戶!

  “啊……那這間呢?”

  “這間沒有!

  “進(jìn)去看看吧?”

  房東爽快地掏出鑰匙,領(lǐng)陳三進(jìn)去看環(huán)境。

  單間里陽光充足,只是長期沒人住,到處都是厚厚的一層灰。

  陳三很滿意:“就這間吧!”

  房東樂開花,掏出本子開單據(jù),陳三付了錢,問:“附近有喝酒的地方嗎?”

  “有,外面一條街都是大排檔呢!

  “哦哦!”陳三舔舔嘴,喜上眉梢。

  見這陳三是個豪爽的大漢,房東對他的印象不錯,貼心提醒:“這外面有二手市場,里面有床有沙發(fā),桌子椅子什么都有,價錢挺便宜,可以過去看看。”

  “好!”

  “要是丟垃圾,這樓出去拐個彎就見到垃圾桶了!

  “好!”

  門關(guān)上,房東離開了,陳三踱到陽臺,站在陽光中若有所思。

  4、凌霄

  老板把一袋禮盒遞給凌霄。

  禮盒紅彤彤金燦燦,光看包裝就知道價格不菲。

  老板大手一揮:“去,給歐陽暉先生送去!

  好嘛,開始用禮物收買客戶了?

  小劉等老板遠(yuǎn)去,才神秘兮兮地湊過來:“上次那個酒吧的來看設(shè)計稿,大老板親自接待呢,據(jù)說他對這種茶贊口不絕,聊著聊著不知咋地就跟大老板看起手相面相,嘖嘖那叫一個準(zhǔn)喲!

  凌霄呲之以鼻,菜鳥全靠忽悠,那個家伙的忽悠本事看來是爐火純青了。

  “他有沒給你指點(diǎn)幾句?發(fā)財可別忘了兄弟啊!毙⒀劾锓殴。

  “你那么有興趣,自己去找他唄!”

  “我去了,他不給我算!毙⒖嘀。

  喲呵,看來菜鳥還懂得擺譜,惜字如金啊!搞得那么神秘,切!

  已經(jīng)看穿階級本質(zhì)的凌霄覺得底氣又來了,半夜的什么四角褲狀態(tài)全是浮云!他氣勢洶洶地提著禮盒直撲酒吧。

  去到門口,才發(fā)現(xiàn)來錯了時間。

  酒吧大門緊閉,門把手上掛著的牌子寫著大大的“睡覺”,操,連牌子都那么個性!

  營業(yè)時間,晚上九點(diǎn)至早上九點(diǎn),下面還有一行小字“偶爾下午三點(diǎn)開店”……

  凌霄原封不動地提著禮盒離去。

  酒吧樓上就是歐陽暉的臥室,他站在窗前,沉默地目送凌霄遠(yuǎn)去。

  忙了一整天,凌霄準(zhǔn)時下班,下班的時候又想起宿舍的那檔子事,心里再次七上八下,他迅速撥通了房東的電話。

  房東很爽快地答復(fù)接待完客戶就過去。

  黃昏,宿舍籠罩著一層暗紅的光,隨著夜幕降臨,天光漸漸暗了下去,就要到它們上班的時間了!

  凌霄開始緊張起來,不過沒關(guān)系,他這次就是特地等著它們出現(xiàn)!

  來吧!小爺不怕你!等房東來了,二對一還怕打不過?!

  凌霄坐在床沿,警惕地四下張望,飲水機(jī)忽然咕嘟咕嘟冒出幾個泡,凌霄嚇得猛地彈了起來。

  泡泡停了,飲水機(jī)安安靜靜。

  凌霄驚魂未定,過去搖搖它,它又咕嘟嘟冒了幾個泡,再搖搖,安安靜靜,凌霄這才心安理得地坐回去。

  光坐著也不是辦法,又不想看電腦,萬一屏幕爬出個什么就扯蛋了,唔,看書,看書!

  摸上厚重硬皮書,凌霄心猿意馬,這書看起來能做武器又能做盾呢!要是它敢出來!哼!看小爺不拍它丫的!

  咚咚咚,門被敲響,凌霄手一震,碰到杯子,杯子啪一聲碎在地上。

  “凌先生?凌先生?”房東聽到動靜,還以為出了什么事,門敲得更急了。

  凌霄腳步發(fā)飄地過去開門。

  “剛才聽到啪啦一聲,怎么回事?”房東很負(fù)責(zé)地詢問。

  “打碎杯子而已,不礙事。”凌霄自嘲地笑笑,把房東讓進(jìn)宿舍。

  大門開著,隨時準(zhǔn)備逃生。

  房東覺得好笑,坐到小凳子上,看看表,晚上八點(diǎn)半。

  多了個人,凌霄的底氣足了,收拾好碎片,打開洗手間門,就等著那東西來上班。

  見凌霄緊張的模樣,房東也緊張起來,兩人面對面坐著,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聊著聊著,還是一點(diǎn)動靜都沒有,凌霄有點(diǎn)坐不住了,頻頻往洗手間的方向看。

  “它上班遲到了?”房東的心情漸漸放松,拍著大腿哈哈大笑。

  凌霄心里直納悶,抬頭看的時候,洗手間里突然傳來嘩嘩的水聲!

  來了!來了!

  凌霄一蹦跳到房東身邊,指著陰森森的洗手間:“它它它它來啦!”

  房東一拍大腿,大步走過去,推開門:“哪呢?”

  凌霄驚魂不定地指指樓上:“沒人住,有水聲。 

  房東再次捧腹大笑:“有個大漢住進(jìn)去啦!可能正洗澡呢!”

  神馬?!有人住進(jìn)去了?!

  房東坐回椅子上,意味深長地望著凌霄。

  凌霄一臉郁悶地坐到床沿。

  嘩啦嘩啦的水聲停了,房東再次過去轉(zhuǎn)了圈:“他洗完了!币娏柘鰺o比復(fù)雜的神情,房東好心道,“我跟你上去看看吧。”

  六樓,敲門沒多久,一個虎背熊腰的大漢一頭濕漉漉地掛著毛巾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

  凌霄躺在床上,覺得自己像被人耍了。

  到底哪里出了問題,怎么想它出現(xiàn)的時候偏就不出現(xiàn)呢?難道它今天請假了?!

  樓上再也沒有彈珠聲,再也沒有小孩跑步聲,就連嘩啦嘩啦的洗澡聲都有了個合情合理的理由。

  凌霄睡不著,起身轉(zhuǎn)了一圈,確實(shí)什么都沒有,一切正常得很。

  他垂頭喪氣地坐在凳子上。

  桌面上華麗麗的八千塊錢硬皮書正靜靜閃著光,燙金燙銀的邊邊角角就跟夜明珠似的。

  凌霄開燈,捧著書看。

  《歐洲風(fēng)格鑒賞》書里的圖片很多,從立柱到門面,甚至是一些扶手勾邊的裝飾都有涉及,文字是中英文對照,解說非常詳細(xì),厚厚的一本分量很足,可惜就被那個性簽名給糟蹋了。

  凌霄翻到第一頁,扭來卷去的紅彤彤筆畫,也不知寫的是哪國文字,滿滿地占據(jù)內(nèi)襯紙,乍一看,還真有咒符的味道。

  切,菜鳥神棍的菜鳥咒符!真糟蹋了一本好書啊!

  厚厚的書不知啥時候能看完,還不如帶去公司,沒準(zhǔn)畫稿子還能獲得一些靈感呢!

  反正公司里有私人柜子,鎖里面不就得了!

  !還有金筆!唉,下次連書一起還過去吧!

  5、歐陽暉

  歐陽暉打電話過去江氏設(shè)計公司,想問問設(shè)計圖進(jìn)行得怎樣了。

  雖然有凌霄的電話,但歐陽暉作為客戶,一開始聯(lián)系的是江大老板,江大老板充當(dāng)業(yè)務(wù)員的角色,客戶想咨詢設(shè)計,都是通過業(yè)務(wù)員轉(zhuǎn)達(dá)給設(shè)計師。

  這是行業(yè)的規(guī)矩,歐陽暉還是懂的。

  江大老板似乎有點(diǎn)不好意思,直接請歐陽暉過去公司一趟。

  不出所料,過去后江大老板親自請客,幾個高層陪著,各種山珍海味,歐陽暉也客客氣氣地應(yīng)酬了一番。

  “小歐呀!苯罄习逵H昵地湊過去,“小凌他病了,這幾天請假,讓你久等了,要是急的話,我給你安排另一個設(shè)計師,保證明晚就送方案上門!”

  歐陽暉笑笑:“不急,只是幾天沒消息,來問問。”

  “小歐那么看得起咱的設(shè)計師,我老江也臉上有光啊!”碰杯,喝酒。

  氣氛其樂融融,唯獨(dú)沒有提起凌霄到底是什么病。

  吃飽喝足,江大老板邀請歐陽暉參觀公司,公司規(guī)模大,設(shè)計師不下百人,人來人往煞是熱鬧,歐陽暉隨口問了句:“凌先生是哪個位置呢?”

  江大老板帶著他過去,在凌霄的座位旁邊發(fā)現(xiàn)一個豪華禮盒。

  “噢,小歐啊,你瞧,這是好東西呢,泡著香,拿去嘗嘗。”江大老板把禮盒直接遞給歐陽暉。

  高級茶葉禮盒,可惜凌霄病了,一直沒送成。

  凌霄的抽屜沒關(guān)好,江大老板好心推推,似乎卡住了,只得抽出來,再推進(jìn)去。

  就這剎那,歐陽暉看見抽屜里躺著一本華麗的書,一支金色的筆,和一張燙金的豪華名片……

  出公司后,歐陽暉拿出手機(jī),迫不及待地?fù)芡柘龅奶柎a。

  那邊傳來悅耳的鈴聲,等來等去就是沒人接聽。

  前幾天就見到那個凌霄印堂發(fā)黑,面程死相,給了名片和朱砂筆想著還能鎮(zhèn)鎮(zhèn)邪,幾天后心血來潮掐指一算,好嘛!死期就在那天深夜!迫不得已打個電話好心救一下,送本咒符鎮(zhèn)邪,他媽的,那家伙居然把東西全帶到公司了!

  算了,他自己找死,跟我也沒啥關(guān)系,救不了,就是他的命中注定!

  幾分鐘后,歐陽暉心神不寧地又撥打那個號碼,還是沒人接聽。

  切!關(guān)我什么事!設(shè)計案再另外找人就是了!

  一狠心,清空通話記錄。

  在路邊的長椅上坐了會,掏出手機(jī)玩游戲,玩著玩著,就打開了通話界面,下意識地想按一個號碼,按了幾位數(shù),覺得好像不太對,刪了,找記錄直接回?fù),可按到通話記錄時,他才想起已經(jīng)清空了,翻翻通訊錄,卻發(fā)現(xiàn)沒有存對方的號碼。

  短短的一串?dāng)?shù)字,成了遙不可攀的障礙。

  徹底斷了聯(lián)系。

  歐陽暉點(diǎn)出游戲界面,繼續(xù)若無其事地玩,游戲里的小人不知咋的,以前順利通關(guān)的關(guān)卡,卻在途中頻頻丟了命,躺在地面gameover了。

  歐陽暉覺得太不吉利,關(guān)了這個游戲,玩起俄羅斯方塊。

  小方塊從上慢慢降落,速度越來越快,歐陽暉熟練地操作,積分一段段攀升,升著升著,方塊漸漸堆積出一個形狀。

  棺材的形狀。

  歐陽暉手一抖,有方塊沒接好,堆高了,畫面顯示gameover。

  紅紅的字像刻在棺材上的血。

  血光之災(zāi)……

  歐陽暉關(guān)了手機(jī),掏出煙慢慢吸,接著尼古丁刺激,他才止住奔騰的思緒。

  “咦?歐先生?”

  歐陽暉抬頭,小劉捧著雞排飯一臉驚喜……

  歐陽暉站在出租屋下,看看手機(jī),晚上十點(diǎn)半。

  路燈是壞的,到處黑漆漆一片。

  這里的環(huán)境實(shí)在不敢恭維,地面濕答答的各種污水反射零星的光,蚊子蒼蠅嗡嗡嗡飛得到處都是。

  臭氣熏天。

  歐陽暉推推門,防盜門緊鎖,他進(jìn)不去。

  以花言巧語為代價,哄得小劉心花怒放,還好,小劉是凌霄的好友,凌霄搬家的時候跟他說了一聲,很巧合的,他知道他住的地方。

  也僅僅就是知道而已,具體是哪一層,哪一戶,小劉卻一無所知。

  白月和李程早早辦完事,提前下班,依舊規(guī)規(guī)矩矩地從門進(jìn)樓,對旁邊的歐陽暉視而不見。

  歐陽暉望著一黑一白的身影,總感覺那倆人的氣息有點(diǎn)怪。

  防盜門打開,就要關(guān)上的時候,白月頂住門,問他:“你進(jìn)來嗎?”

  一棟樓的住戶未必都認(rèn)識,城中村流動量大,經(jīng)常會出現(xiàn)一些陌生面孔。

  李程偷偷扯扯白月,提醒他不要多事。

  歐陽暉笑笑:“謝謝,不必!

  門要關(guān)上的時候,歐陽暉心血來潮,問了句:“凌霄你們認(rèn)識嗎?”

  白月想了想,搖搖頭。

  見過,但是沒有自我介紹過,就算凌霄站到白月面前,白月也未必能與那名字對上號。

  漆黑的樓道里,李程憑空撈過一本厚厚的本子,也不開照明,就在黑暗中翻看。

  果然,有凌霄的名字,時間就是今夜凌晨十二點(diǎn),不過這人不歸他們管,李程合上本子,手一翻,本子消失了。

  白月好奇:“工作沒完成?”

  李程冷冷淡淡:“不,核對一下!

  白月笑了:“難得見你那么認(rèn)真!

  李程冷笑:“一直很認(rèn)真,你沒發(fā)現(xiàn)而已。”

  陳三正在下樓,見有人上來,欠欠身讓他們過,白月走在前頭,與他擦肩而過的時候,陳三突然拽住白月,警惕道:“你是誰?”

  白月笑笑:“新住戶。”

  “哪樓?”

  “六樓。”

  “哦,我也是……”陳三偷偷摸向白月的手腕,唔,有脈搏,是人,可他真的是人嗎?感覺不像啊……

  “麻煩借過!崩畛毯敛豢蜌獾貜膬扇碎g走過,隔開白月和陳三。

  “抱歉!标惾涂蜌鈿。

  “沒事!卑自乱部涂蜌鈿狻

  門外,歐陽暉正愁要不要找房東來問一下的時候,門開了,出去喝酒的陳三哼著小曲走出來。

  歐陽暉喊住他:“朋友,請問……你知道凌霄住哪戶嗎?”

  “?凌霄?”陳三捎捎頭,想起前幾天晚上和房東一起上來的年輕人,“哦!有!他就住我樓下呢!”

  五樓,501。

  防盜門還開著,歐陽暉心急火燎地竄了進(jìn)去,陳三歪歪頭,提醒道:“喂,里面沒燈,你開手機(jī)照路啊!”

  聲音回蕩,隨著關(guān)門,徹底淹沒在濃稠的黑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