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幻境,李真捧住清虛的臉看了好久,發(fā)覺確實沒什么變化,果然長得好看的人一直會漂亮下去,這才松開了手,一同跟著玉佩朝前走。
“徐明空,你的本名?”李真捏捏清虛的手,有些好奇。
修長的手指格外的好摸,她把清虛的左手都摸遍了,才聽見男人低聲的回應(yīng)。
“是,只是許久未有人提起過了。”清虛放慢腳步跟隨著李真的速度,他略微一想便知道了緣由,“是在幻境中知曉了我的本名?”
李真點點頭,“對,我?guī)熌刚f的,她是位妖修!
“那便是了,妖修壽命悠長,想必是與我同代而出!
“等等,與你同代的話,可我?guī)煾覆疟任夷觊L了二百多歲……”李真忽然失語,清虛則望著她,笑著點點頭。
好嘛,老頭竟還有這本事,李真腳步頓了頓,不過又想起老頭少年的模樣,師母還是有眼光的,至少曾經(jīng)驚艷過,有花期總比一點都沒有好。
跟著玉佩越走,玉佩忽然轉(zhuǎn)動的越快,李真的心也仿佛跟著這轉(zhuǎn)動的速度,跳動地越來越來,這時手上傳來陣暖意,她看向一旁的男人,正垂眸仔細(xì)著把她的手包進(jìn)掌心里。
他微微地笑著,像是給了李真足夠的底氣。
李真吐出一口濁氣,伸手觸上停下來的玉佩,一時間,昏暗的樹林被驟然的光芒徹底照亮,碧翠的綠色圍繞著他們,還有那落下的潔白玉佩。
有一道影子模糊著從這森林的瘴氣里分離了出來,晃動到兩人面前,慢慢地聚成了個人形。
虛影像是沉睡了許久,疲倦地睜開了雙眼,它向四周看了一圈,最后把目光落到了李真身上。
即使是團(tuán)虛影,李真也能看出來它的目光明顯的頓住,隨后它俯下身撿起了玉佩,這才變換成了李真認(rèn)識的那個師父。
只是比印象中要更整潔體面些,像是為了見誰特意收拾過,勉勉強(qiáng)強(qiáng)能看出些年輕時的模樣。
“小真,你怎么來了這個地方?”李術(shù)的聲音玄虛著顯得異常不真實,可李真認(rèn)得這語氣,和老頭一模一樣的語氣,是她從小聽到大的那種語調(diào),她不會認(rèn)錯。
李真吸著氣,鼻頭一酸,淚水在眼眶中打轉(zhuǎn)卻倔強(qiáng)地不肯落下來。
她開口,聲音有些澀意,緩了緩才繼續(xù)道:“你一句話不說就丟下我跑了,難道還不許我找你了?這是什么道理!”
“小真……”李術(shù)想要過來安慰,但抬起了手又畏懼似的縮了回去,最后只停留在不遠(yuǎn)不近的地方,用虧欠的眼神望著李真。
眼淚終究是不爭氣地落了下來,李真難以訴說心中的苦悶與酸澀,還有對師父的思念,雖說她以往一直嫌棄著老頭,可在她心里,老頭是堪比家人的存在,幼時被撿回去,從此亦師亦父。
誰曾想一次不告而別,就是陰陽兩隔。
清虛撫了撫李真的頭頂,反倒讓李真哭得更兇了,他手頓住一時不知該不該繼續(xù)下去,便無措地望向了李術(shù)。
李術(shù)這才發(fā)現(xiàn)一直站在一旁的清虛,他愣神般瞧著,等憶起了這是誰后,他拉過李真到他身后,不善地看著清虛。
“仙尊?”李術(shù)蹙起了眉,徒弟卻在身后扯住了他的手,平靜地說出了讓他駭然的一句話。
“他是玉佩綁定的另一人。”
“怎么會!”李術(shù)大驚,看向了手中合為一體的玉佩,思索了許久,最后在李真的講述中不得不承認(rèn)了這一事實。
提到了阿涂,李術(shù)的表情變得古怪,他拿出了一把劍,像對待愛人般摩挲著劍身,等摸得劍光亮得可以照鏡子時,他才猶豫著問出句話。
“她,可有想見我?”
這倒是沒說。李真剛要開口,清虛就攔住了她。
“她讓真真尋你,便是要你去見她!鼻逄撍坪跏侵览钚g(shù)真正糾結(jié)的是什么,“蹉跎二百年,你連見她一面都不敢么?”
“有何不敢!你不懂!你根本不懂……”李術(shù)突然激動地跳了起來,瞧見李真看著他才硬生生將喉頭的罵聲憋了回去。
“她不想見我!崩钚g(shù)嘆了口氣,正是因為知道這個,他才會迷失在蝕骨海,在與阿涂幸福美滿的幻境中沉溺下去,再也沒有醒來。
“可若真的想離開,靈魂怎還會在這里逗留?”李真把他扔掉的劍撿了起來還到他手上,“師父,死都死了,還要再留下什么后悔事嗎?”
“我不怪你不辭而別,我來只是為了問問為什么,但如今也知道了。師母在這里等了你許多年,你若不去,那也不是我認(rèn)識的老頭了!
淚水打濕了地上的落葉,滴落的其實是無盡的懺悔。
“小真!崩钚g(shù)倏得釋然一笑,連身影都變得清晰了許多,“你我?guī)熗骄墱\,今日便是到這兒了,往后要過好自己的日子!
“我沒教過你修煉上的事,是因為我只會劍法,但你自己爭氣也上了練氣,我的屋后樹下有我之前帶來的東西,還值幾個錢……”他絮叨了許多,最后他看了眼清虛,“玉佩的連結(jié)不是不能解,你不必因此和誰綁上人生,那太痛苦了。”
“小真,我要走了!
“阿涂在等我,讓她等了這么多年,她定是要與我發(fā)脾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