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蘇下午找了個時間去將銀行卡激活。閑來無事在市里面逛了逛,來青川也有小半年了。
開始時是跟著一位親戚在廠里打工,廠里太壓榨人,她就辭工了,然后就是被騙到了伶霄。
夜幕降下來,城市開始過另類白晝。她在小吃街溜達(dá)了會,里面有許多她沒有吃過的食物。肚皮被她吃得鼓鼓的,直到最后吃不下才肯罷休。
喻蘇還多買了點(diǎn),打算帶回去給楊姐。
小吃街附近有一段路是老舊的居民樓,周圍繁榮地帶燈火通明,而這里早早與世隔絕。
昏暗燈光下,小巷中躥出一只貓都能將人嚇個半死,更別說是個人。
逼仄的巷口處,沒有任何燈光,黑魆魆一片,喻蘇發(fā)現(xiàn)自己踢到一個硬物,她心跳像打鼓,腿軟的不像話,強(qiáng)迫著打起精神,用手機(jī)照了個光。
“是你。”喻蘇驚呼。
是今天早上拐角撞到的男人。
男人吃力將手抬到唇邊,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喻蘇立刻把嘴繃近,四下左右看,關(guān)了手機(jī)燈光。
她看到男人腰間流著濃稠的血液,又因?yàn)樘弁疵碱^擰緊,無力地癱軟在地上。
喻蘇實(shí)在做不到見死不救,她弱弱問,“我有什么能夠幫到你的嗎?”
男人忍著痛咬緊牙關(guān),“你看著辦。”
這真是個好回答,喻蘇最后只好將他帶回自己住處。
回到伶霄,簡單安置男人,她下去買了點(diǎn)紗布什么的。
買完東西回來正好看見,男人撕碎自己的上衣進(jìn)行粗劣包扎。他時不時倒吸涼氣,腹間的肌肉隨著他每一次呼吸進(jìn)行有力收縮。
這身材比早上看得更直觀。
“呀!”喻蘇跑過去制止他,“你別動我買了干凈的!
男人抬眼看她手里的袋子,再看看她,冷笑,“什么人你都敢往家里帶!
喻蘇微窘,“我當(dāng)時也沒想太多!
她拿著袋子,蹲在他身邊,將他自己包扎的解開丟掉地上。
腹間的傷口橫切,有一根手指長,還在源源不斷向外滲著血,傷口外翻,看著觸目驚心。
喻蘇咧著嘴幫他清理,模樣看上去像是她自己個兒受了傷。
“疼了你說一聲,”
男人沉著眸子看她一眼,“嗯。”
他的傷口必須縫針,可喻蘇害怕。
“你自己來!彼龑⑹种械尼樉遞給他,“我不敢!
男人伸手接過,真打算自己來,剛要下手,被喻蘇喊停。
美曰其名,于心不忍。他本就受傷了還讓他縫傷口,簡直殘忍。
喻蘇想著自己咬咬牙也就過去了。
針停在腹部,男人抬眸茫昧地看著她。
喻蘇搶過針,“我來吧。”
她蹲在其左右,拿針的手抖得像空中振翅的鳥,嚇得不行。
男人驀地握住她手,聲口猶如金屬冰冷的質(zhì)感,“別怕,大膽縫,死不了!
喻蘇額頭冒汗,有這樣安慰人的么。
她發(fā)了狠,心一橫,下了第一針。
冰冷的針線穿梭在柔軟的肉體內(nèi),每一次都會帶動肌肉的拉扯?粗つw被針帶動,因?yàn)椴缓么┩,需要用盡全力,每一針都讓人毛骨悚然。
喻蘇偶爾瞄男人一眼,看到他胸前不停向下滴著汗,他肌肉緊繃,手將沙發(fā)抓得像揉皺的白紙。
到了最后打結(jié)時,喻蘇松一口氣,同時她也聽到男人松了一口氣。
聽到頭頂上方傳來男人虛弱的聲音,“王雨王小姐對嗎?”
聽到這個名字喻蘇第一時間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
“?”
“早上你不是說叫王雨么?”
喻蘇渾身血液逆流,腦袋爆炸,無地自容,悻悻道,“對不起啊,我不叫王雨!
“哦?”男人倒剔起一只眉毛,“那叫什么?”
“喻蘇!
男人一時沒作聲。
喻蘇趕緊強(qiáng)調(diào),“這次是真的!”
男人被她逗笑,“我還沒說話呢。”
“我也只是想強(qiáng)調(diào)一下。”喻蘇聲音越來越小猶如蚊訥。
“晉堯!
“?”
“我的名字!
“我第一次聽到姓晉的耶!
“喻姓也很少聽到!
喻蘇一怔,沒想到他會回這句話,一下對他的印象升了好幾個度。
門不合時宜的響了。
喻蘇提起心臟,開門看到了蓋檀生。
門開門關(guān)就是一瞬間的事情,她壯著膽子也要和他在外面說話。
蓋檀生漠然的目光瞥著她身后的門,“怎么?”
“蓋先生找我有什么事嗎?”
“沒事不能找你?”蓋檀生冷笑。
他真是中了邪了想著回來給她帶個禮物。
白天商溫椋來向他賠罪,起因是他手下人不老實(shí),動了他的東西。按道理說那人要死,可商溫椋出面了,還帶了前些日子他沒拍下來的項(xiàng)鏈。
拍賣會那天有人故意惡心他,不斷抬價,一串鏈子已經(jīng)抬到它不該到的位置,也就沒了意義。興致缺缺,就此放了手。
沒想到在商溫椋手里。
事情本來沒有這么容易解決,以他的性子肯定要扒商溫椋一層皮,可當(dāng)他看到項(xiàng)鏈時,腦海中忽而出現(xiàn)她的面容。
掛墜是一顆鴿子血紅寶石,呈現(xiàn)血滴狀。
而她皮膚白的透明,像潔的雪。這抹紅映在她的脖頸上才物盡其用,才是這條鏈子存在的意義。
商溫椋也因此撿個大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