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當(dāng)晚留宿在圣安醫(yī)院里,他先去看望小安,見小安病情逐漸穩(wěn)定,才放下心,回值班室寫了辭呈,又去網(wǎng)上訂了機(jī)票,這才入睡。
第二天一早洛陽去院長室把辭呈交上了,對于他的突然辭職,院長很吃驚,問他原因,他不知該怎么回答,想了想,才說:「我要去辦一件事,不知道自己還會不會回來�!�
「會回來的,所以我只批長假�!乖洪L把辭呈撕掉,扔進(jìn)了垃圾桶。
洛陽低聲道了謝,借院長吉言,雖然他自己都沒有信心是否能平安返回。
離開時洛陽又叮囑助手隨時留意小安的病情,這才出了醫(yī)院,直接去機(jī)場,在機(jī)場下車時,他本能地轉(zhuǎn)去車后箱拿行李,但馬上想到自己除了錢包和從不離身的藥箱外什么東西都沒有。
這次遠(yuǎn)行還真是兩袖清風(fēng),換洗衣服也只能在路上買了,洛陽自嘲地想著走進(jìn)機(jī)場,不過沒走兩步他就停下了,對身后喝道:「出來!」
林樂從不遠(yuǎn)處的柱子后走出來,猶豫了一下來到他面前,叫了聲洛大哥。
「我昨天已經(jīng)說了不要再跟著我。」
很冷淡的態(tài)度,林樂不由苦笑:「除了跟著你,我還可以跟誰?」
「你有工作要做,我也有我的事要處理。」
「是不是很重要的事?可以帶我一起去嗎?」林樂又向前走近一步,說:「我希望我能幫到你�!�
「不行,太危險,我不能讓你涉險�!�
「危險?」
林樂眼里閃過不信,感覺洛陽在敷衍他,昨晚他本來為洛陽和敖劍的決裂感到開心,誰知洛陽一出門就把他甩掉了,要不是魘姬幫他,他根本找不到洛陽。
面對他的追問,洛陽沉吟了一下,「我不知道該怎樣對你說,我要去找一個人沉睡的靈魂,然后毀掉他�!�
「是……什么意思?你為什么要這樣做?」林樂不知道瓏天的事,很奇怪地問。
「沒有為什么,只是必須做而已�!�
洛陽笑了笑,轉(zhuǎn)身離開,他沒有解釋,但林樂本能地感覺起因在敖劍,昨晚他看著洛陽被毫不留情地趕出來,沒想到他還在為敖劍做事,忍不住有些氣惱,但還是飛快追了上去。
「我跟你一起去!」
兩個人匆匆向前走去,他們原本站著的地方陰風(fēng)旋過,一個黑色身影飄飄忽忽閃了出來,看著洛陽的背影,女人眼里閃過怨毒的光芒。
連修羅王都沒把握毀掉曾設(shè)下的七色玦結(jié)界,就憑洛陽的法力,居然想進(jìn)去毀了瓏天的元神,簡直自不量力,不過更讓她憎恨的是,因?yàn)樽蛲砺尻栂虬絼μ翎叄尠絼τ辛司X,現(xiàn)在敖劍閉關(guān),覬覦青洛劍的修羅們根本無法靠近,更別說拿到它。
『來了也好,我不介意再多收一份神力。』
腦海里傳來虛無的回音,魘姬無視了,她不在乎神力的承傳,她只想殺掉洛陽。
這個男人每次都壞她的好事,既然這么想尋死,那就成全他好了,連同千年前欠她的債,她這次要一併討回來!
女人眼瞳陰狠,臉上卻露出微笑,用魘術(shù)聯(lián)絡(luò)林樂,被林樂無視了,她沒在意,用溫柔聲音說:「我只是想提醒你,難得跟你喜歡的人獨(dú)處,要好好把握機(jī)會喔�!�
林樂對洛陽沒有強(qiáng)烈反對他跟隨感到驚訝,直到坐上飛機(jī),他還有些不敢相信,不過洛陽就坐在他身旁,那是允許他同行的最好證明。
「即使我反對,你一樣會偷偷跟著,我不喜歡被人偷窺�!箍闯隽怂男乃迹尻柪淅湔f。
想起自己偷入洛陽的夢境,林樂心虛地說了聲對不起。
「你不需要這樣說,你并沒有對不起我,」
洛陽回應(yīng)得很冷淡,林樂不安地看他,總覺得自從小安出事后,洛陽對他的態(tài)度就不一樣了,可是如果他真懷疑自己的話,不可能允許自己跟隨,林樂自我安慰地想,應(yīng)該是自己多心了,洛陽只是因?yàn)閯偢絼Ψ质郑那椴缓枚选?br />
為了緩和氣氛,他問:「洛大哥,我們要去哪里?」
「雪山……」
飛機(jī)起飛了,洛陽轉(zhuǎn)頭看外面天空,思緒不由轉(zhuǎn)到了千年前那場生死決戰(zhàn)中,「不過現(xiàn)在那里已經(jīng)沒有雪了,也不叫雪山,叫白云低�!�
「名字很奇怪呢�!�
「舉頭紅日近,回首白云低,是形容山峰很高�!�
林樂不說話了,他書念得不多,也不知道詩出自何處,只覺得洛陽讀起來很好聽,問:「既然山峰很高,那找東西是不是很麻煩?」
「也許�!�
洛陽閉上眼睛,結(jié)束了談話。如果不是另有目的,他不會在知道了林樂的事后,還跟他坦然相對,把他留在身邊已是極限了,至于聊天,他現(xiàn)在沒那個心情,閉著眼,疲倦感涌上,漸漸的有了困意。
其實(shí)昨晚一夜都沒睡著,翻來覆去都在想最近發(fā)生的事,最后總會繞到敖劍身上,也許相處得太久了,久到分開后,心里有一處空落了下來,再無法湊成一個整體,生命不再完整,而那份不完整,他想,便該是喜歡的感情。
是什么時候開始喜歡那位殘忍暴虐又任性的修羅王的,他不記得了,如果說最初看到他時的感覺是驚艷,那之后對他便是敬畏,再然后是尊敬、依賴、追隨、習(xí)慣,可是喜歡起始的原因,他始終不知道,也許世上沒有單純的喜歡,把那些所有情感加在一起,就變成了喜歡。
窗外沒有云彩,天空帶著碧藍(lán)的亮度,即使閉著眼,眼瞳還是被灼亮刺到了,逐漸模糊起來,淡淡的哀傷,跟淚水一起,遮在了眼簾之后,洛陽想起那個冬天,他躺在雪地上,跟男人定下的契約。
『我要活下來,我可以為你做任何事!』那一刻,他把男人的手腕握得很緊,『包括我的靈魂……』
契約也許已經(jīng)不在了,但他說出的這句誓言,不管過多久,都永遠(yuǎn)不會改變。
飛機(jī)到達(dá)目的地機(jī)場后,洛陽又轉(zhuǎn)公車,開始了一段漫長的車旅,他靠在座椅上閉目養(yǎng)神,突然聽到耳邊有人冷笑:『要破瓏天的元神,別妄想了!』
尖銳陰狠的女人聲音,熟悉得就好像昨天他們才對決過,洛陽沒睜眼,用意念說:『如果有青洛劍,那就不同了。』
『你撒謊,你根本不是修羅,青洛絕不會把神器傳給你!』
『與神器無關(guān),王是把青洛劍當(dāng)做定情物贈我,至于我是否能駕馭,你不妨看下去�!徊焕頃说男邜�,洛陽依舊淡淡地說。
魘姬果然更惱了,大叫:『胡說,劍明明就在青洛那里,你算什么東西,也配擁有它?』
『你又算什么東西,也配直呼王的名諱!』
被譏諷,魘姬更也忍不住,猛地向洛陽撲來,洛陽一激靈,睜開眼睛,窗外陽光正好,驅(qū)散了夢中的陰冷殺氣。
「洛大哥你沒事吧?」林樂在旁邊感覺出他的不適,很緊張地問。
「沒事�!�
洛陽換了個姿勢,闔上眼繼續(xù)養(yǎng)神,嘴角卻勾起淡淡的笑。
魘姬真沉不住氣,剛才想來試他的功力,反被他擺了一道,那女人太心浮氣躁,她懼怕敖劍,卻不懼怕自己,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垂下了青洛劍這么香的誘餌,只要再刺激她幾次,不怕她不親自現(xiàn)身找來。
經(jīng)過一段長長的顛簸,公車終于到達(dá)了目的地——白云低附近的小城,城市不繁華,但氣候溫和適中,一面傍山三面環(huán)水,孕育出山清水秀的輕靈氣息。
「那座山就是雪山嗎?」下車后,林樂指著遠(yuǎn)處遙遙相對的青峰,問洛陽。
他們坐車過來時有經(jīng)過雪山山麓,當(dāng)時林樂并沒覺得很高,但現(xiàn)在看去,山峰頂端中間有一條長長的罅隙,像是被人用利劍在當(dāng)中劈開,而形成了雙頭峰,峰頂尖銳高聳,直衝云霄,有云朵圍在山腰中,正如詩中所說的回首白云低。
洛陽點(diǎn)點(diǎn)頭,在車站附近隨便找了個旅館住下,登記時服務(wù)臺的小姐問他們是不是去登山的旅客,又說現(xiàn)在這個季節(jié)雖然不會下雪,但山腰之上氣候多變,雨霧很多,外地人容易迷路,建議他們請嚮導(dǎo),被洛陽拒絕了,只向服務(wù)小姐買了一套登山用行裝,交給林樂。
「洛大哥你不需要嗎?」見只有自己的一份,林樂很奇怪。
「我不用�!�
訂好客房后,洛陽出去購物,林樂想跟他一起去,被他回絕了,說想一個人走走,林樂有些擔(dān)心他,卻又不敢勉強(qiáng),只好提醒他路上小心。
洛陽沒走遠(yuǎn),只是去附近商店買了幾套換洗的衣服就回來了,發(fā)現(xiàn)林樂還站在旅館門口等他,一臉焦急,完全沒理會附近那些對著他的面具指指點(diǎn)點(diǎn)的人,看到自己,急忙迎上來,臉上露出放松的神情。
「你在擔(dān)心什么?」洛陽忍不住問。
林樂一愣,隨即搖頭,「我們剛來這里,不熟悉地形,我怕你迷路�!�
很蹩腳的謊言,不過可以聽出里面的關(guān)切之情,還有很局促的小心翼翼,洛陽在心里嘆了口氣,不知道該怎么面對林樂,他同情林樂的遭遇,又痛恨他的濫殺無辜,不過現(xiàn)在想這些都沒用,還是先把魘姬的事解決了再說吧。
「不用擔(dān)心我,我很久以前來過這里,不會迷路的�!�
小安出事后,這是洛陽頭一次和顏悅色的跟林樂說話,他有些受寵若驚,跟著洛陽進(jìn)了旅館,又討好說:「我買了雪山的地圖,也許會用得著。」
洛陽把買來的東西拿回房間,和林樂一起去了餐廳,兩人各懷心事,所以晚餐氣氛很悶,見洛陽臉色不慍不喜,林樂猜不透他的想法,又擔(dān)心魘姬對他不利,于是說:「聽說這里治安不太好,晚上睡覺小心些�!�
「謝謝�!�
話題就此斷了,林樂很困窘,以前他一直期待能跟洛陽單獨(dú)相處,可是現(xiàn)在夢想真正實(shí)現(xiàn)了,他卻發(fā)現(xiàn)自己一點(diǎn)都不快樂,因?yàn)槁尻柛緵]注意他,相反的,他身上帶著冷颯漠然的氣息,這是以前林樂從沒感覺到的,很迫人的氣勢,跟敖劍身上的強(qiáng)者氣勢不同,是另一種銳利的氣場,讓坐在對面的他感覺很壓抑。
「不要再想公爵了,他不值得你這樣對待,這世上有更適合你的人�!顾遄玫卣f。
洛陽抬起眼簾,冷漠的淡紫眼眸,林樂心一跳,急忙轉(zhuǎn)開眼神,就聽洛陽淡淡說:「沒有,我在想另外的事。」
林樂還想再問,洛陽把餐盤推開了,說:「我累了,你也早點(diǎn)休息,明天一早出發(fā)�!�
晚上洛陽睡得很香,魘姬居然忍住沒來找他的麻煩,這讓他早上醒來有些沮喪,出了這么多事,他希望在最短的時間里把問題解決掉,可是如果魘姬不來找他,一切都是空談。
也許是林樂在暗中幫他的忙,他知道林樂是好意,但偏偏是他不需要的,躺在床上想,他要另想辦法把魘姬引出來才行。
雪山之行也師出不利,從早上開始外面就傾盆大雨,已是初秋,秋雨連綿,一下起來就沒有停的跡象,這種氣候根本無法登山,不過洛陽的目的不是瓏天,而是引魘姬出現(xiàn),所以對這種天氣,他沒覺得怎樣,反而是林樂顯得很焦急,早餐時一直在暗示他如果無法登山,不如回去等等。
可能林樂也感覺到了魘姬對他的殺機(jī),他失去了敖劍的庇護(hù),如果惹怒魘姬,結(jié)果會很糟糕,可是林樂不知道他本來就是在等魘姬的出現(xiàn)。
早餐吃完,洛陽準(zhǔn)備回客房,誰知剛出餐廳,就聽身后有人叫他,很驚喜的叫聲,然后男人飛快跑過來,笑道:「剛才我還以為自己看錯了人,沒想到真的是你�!�
「你……怎么會在這里?」當(dāng)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是葉展鴻時,洛陽吃了一驚。
「當(dāng)然是因?yàn)橛芯壛恕!?br />
他鄉(xiāng)遇故知,又是自己想得到的人,葉展鴻開心得合不攏嘴,很熱情地拉洛陽回到餐廳,洛陽吃驚下忘了推阻,看到他們動作親密,林樂臉色立刻沉了下來,想推開葉展鴻,又怕惹惱洛陽,猶豫了一下,只好陰沉著臉也跟了過去。
葉展鴻請洛陽在餐桌前坐下,點(diǎn)了兩杯茶,見林樂也在,很大度地也幫他點(diǎn)了飲料,他現(xiàn)在心情很好,也就不在意那晚林樂對自己的無禮,這樣做也有討好洛陽的意思,林樂當(dāng)然知道,不屑地哼了一聲,把頭轉(zhuǎn)到一邊。
「我們能在這里見面,真是太巧了�!购淹戤叄~展鴻把話題轉(zhuǎn)到了自己感興趣的地方。
洛陽隨口附和了一句,心里卻百分百不相信天底下有這樣戲劇性的巧合,問:「你來這里旅游?」
「旅游是順便,其實(shí)我是有事要做�!�
葉展鴻指指坐在不遠(yuǎn)處的一桌人,洛陽看他們年紀(jì)不一,舉止不像是商界中人,但也不是普通人,身體都壯碩結(jié)實(shí),像是有功夫底子,他奇怪地看葉展鴻,葉展鴻猶豫了一下,湊到他身旁,小聲說:「其實(shí)我是收到消息,說白云低有好貨,所以請專家來看看�!�
洛陽立刻明白了,那些人是盜古董的,這已經(jīng)不是什么稀奇事了,作為古董收藏家,市場上流通的那些古玩已經(jīng)無法滿足他們的慾望,他們會派人到處尋訪民間古董,一旦消息可靠,再委託可靠的盜寶名家去找,這樣做一是奇貨可居,二來可以滿足自己的收藏慾望。
不過葉展鴻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出現(xiàn),洛陽更相信人為的可能性更大,見他沉吟,葉展鴻又往前湊湊,小聲說:「不過我真沒想到會在這里遇上你,不知這是不是就叫做緣分?」
「喂,你說話就說話,別靠這么近好不好?」林樂在旁邊很不快地提醒。
如果換做以前,照他的個性,一定再潑一杯冰水在葉展鴻臉上,警告他不要胡思亂想,不過小安出事后,他的心情一直很糟糕,只要對人動粗,就會想到小安墜樓的那一幕,自責(zé)感便無法控制地涌上來,而且大庭廣眾之下,他也不想洛陽為難,于是拳頭握了再握,警告自己要剋制。
葉展鴻心情很好,自動忽略了林樂的警告,問洛陽,「你來散心的吧?我聽說了一些有關(guān)你跟公爵先生的事�!�
「你的消息還挺快�!孤尻柪湫Α�
那晚他跟敖劍鬧得不愉快,這種事不可能瞞很久,不過葉展鴻會這么快知道,足見他一直都在關(guān)注自己,就聽葉展鴻又說:「雖然我不知道你們?yōu)槭裁捶茨�,不過如果實(shí)在合不來,也不需要勉強(qiáng)自己,緣分可遇不可求,就比如我們現(xiàn)在�!�
洛陽無語,見葉展鴻這么高興,不想打擊他,告訴他這其實(shí)不是緣分,只是有人設(shè)計他,故意把他推出來當(dāng)炮灰的而已。
「葉先生,我想你搞錯了,我跟公爵只是在處理事情上有些小分歧,不到反目的程度�!篂榱瞬蛔屓~展鴻再陷入自我幻想的空間,洛陽直接了當(dāng)?shù)馗f。
「是這樣啊,那有誤會解開就好。」葉展鴻雖然這么說,不過顯而易見,對洛陽的話他完全不信。
接下來葉展鴻又開始說起這次的行程,他靠朋友提供的線索來白云低尋找古物,可惜天不作美,這場大雨很可能造成山洪,無法順利登山,洛陽聽得不耐煩,說:「不去也好,這里窮山僻壤,就算有古物,也不會很值錢,而且說不定早被人盜走了,這次就當(dāng)是旅游吧。」
「說得也是。」
給葉展鴻消息的是跟他交往多年的朋友,葉展鴻不認(rèn)為消息會有錯,不過對于洛陽的話,他當(dāng)然是隨聲附和,再說古董再好,哪比得上近在眼前的人?看著一身淡雅的洛陽,葉展鴻此刻覺得他就是價值連城的珍品,原本因無法順利登山的鬱悶一掃而空,反而覺得多下幾天雨才好,這樣他才有借口跟洛陽相處,于是說:「既然無法登山,不如出去轉(zhuǎn)轉(zhuǎn)吧?」
洛陽本來是想找借口勸葉展鴻回去,免得他趟渾水,誰知道他會趁機(jī)讓自己帶他出游,見洛陽遲疑,林樂立刻說:「我們很忙,沒時間招呼你�!�
「那你忙你的,只要洛陽陪我就好了�!谷~展鴻一邊說著,一邊親熱地拉洛陽起來,說:「那現(xiàn)在就出發(fā)吧�!�
「葉先生!」
洛陽不喜歡葉展鴻的自作主張,臉色沉了下來,葉展鴻立刻聰明地松開了手,笑道:「如果你想聽雨,我也可以在客房陪你聽啊,再沏壺雨前茶,那感覺一定很好�!�
算了,還是去逛街吧,見葉展鴻如此熱情,洛陽知道即使自己想獨(dú)處,只怕沒幾分鐘客房的門鈴也會被按爆,比起跟不熟悉的人在房間里喝茶賞景,他寧可去購物,到時各買各的,眼不見為凈。
「洛大哥,你不要跟那個壞人出去!」
見洛陽同意了,林樂很生氣,追在后面叫,不過沒跑兩步就被葉展鴻的保鏢攔住了,拉到一邊,洛陽轉(zhuǎn)頭對他說:「我很快就回來。」
不過,洛陽去了商場就后悔了,只要他在某個地方稍微站久一點(diǎn),葉展鴻就立刻刷卡把東西買下來,沒一個小時,他的保鏢就成了伙計,手里提滿了大大小小的購物袋。
葉展鴻除了給洛陽買之外,自己也買了不少,用他的話說,反正又不貴,不必往心里去,那種表現(xiàn)讓洛陽感覺葉展鴻不像是公司總裁,更不像他們初遇時冷漠氣派的黑道少東家,倒更像是他弟弟葉俊杰那種游手好間的二世祖,或是被隕星砸了腦袋的后遺癥反應(yīng)。
好不容易買完東西,葉展鴻又提出去吃飯,等他們從餐廳出來時,雨已經(jīng)停了,葉展鴻又邀請洛陽去游覽附近的景點(diǎn),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洛陽沒法拒絕,只好跟他簡單的逛了逛,其實(shí)小鎮(zhèn)上沒什么值得逛的地方,葉展鴻要的是跟洛陽獨(dú)處,風(fēng)景不重要,重點(diǎn)是看風(fēng)景的人。
就這樣,等他們游玩完,回去時已是晚上九點(diǎn),林樂就坐在旅館的大廳里,看到洛陽,氣沖沖地迎上來,沉著臉問:「這就是你說的很快就回來?」
洛陽還沒回答,葉展鴻搶先說:「這好像跟你沒關(guān)係吧?洛陽做什么,不需要跟你交待!」
林樂看到了保鏢手里拿著的那些購物袋,臉色更陰,哼了一聲,轉(zhuǎn)身就走,洛陽感覺到他身上散發(fā)的殺氣,追上去,低聲說:「我們還有事要做,別衝動�!�
這句話讓林樂本來憤懣的心情稍稍緩解,冷冷道:「我知道,我不會妨礙你做事的�!�
晚上洛陽洗完澡,葉展鴻的保鏢又過來請他,他婉言拒絕了,只把一道定神符讓保鏢轉(zhuǎn)交給葉展鴻,防止林樂晚上去騷擾他,照林樂的個性,會放過葉展鴻的可能性不大。
第二天天氣放晴,葉展鴻卻沒去登山,又來邀請洛陽出游,說山峰險陡,剛下過暴雨,登山太危險,要再等兩天,不過他請來的那幾位專家都離開了,很明顯,葉展鴻對這次尋找古物的興緻已經(jīng)完全消失,把重點(diǎn)移到了跟洛陽的交流上。
洛陽被葉展鴻纏得沒法進(jìn)山,為了清凈,他找了個借口一個人出門閑逛,誰知沒走多久,就發(fā)覺有人跟蹤,很快葉展鴻出現(xiàn)了,一臉偶然遇見的表情,洛陽懶得說破,跟他打過招呼后轉(zhuǎn)身想回旅館。
「其實(shí)你是擔(dān)心那個窮小子吧?」
葉展鴻出身大家,從小呼風(fēng)喚雨慣了,難得他倒貼去追別人,卻完全不被放在心上,看到洛陽對林樂的態(tài)度比自己好,他很不快,索性直說:「我已經(jīng)警告過他了,讓他識相點(diǎn),別再纏著你。」
洛陽本來不想理葉展鴻,但這句話讓他立刻警覺起來,問:「你怎么警告他的?」
洛陽沉下臉,葉展鴻反而弱了下來,賠笑道:「放心,我知道他是你的朋友,沒對他動粗,就是給他錢,讓他不要再糾纏你�!�
洛陽聽葉展鴻這樣說,就知道不好,這幾天他可以感覺出林樂的心緒平和了很多,但葉展鴻的作法無疑是導(dǎo)火索,讓林樂剛平復(fù)下的仇恨再次復(fù)甦,他現(xiàn)在只想專心對付魘姬,沒打算去管葉展鴻,誰想到他自尋死路。
「你昨晚睡得好嗎?」洛陽停下腳步,冷冷問。
「很好啊,謝謝你的平安符�!�
「不用開心,今晚你將會很糟糕,自求多福吧!」
洛陽加快了腳步,葉展鴻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急忙追上去,問:「有什么問題?」
「我有事要做,請不要再跟著我!」
被當(dāng)場駁了面子,葉展鴻臉色頓時陰沉下來,沒再跟隨,站在原地想了一會兒,招手把保鏢叫過來,說:「給我準(zhǔn)備點(diǎn)東西,要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