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在干嘛?
盧錫安當然知道這只正在侵犯他的手屬于誰,他感到烈火灼燒般的憤怒,還有一絲不想讓外人察覺的羞恥。
可惜,擠成沙丁魚罐頭的他除了無能狂怒之外似乎什么也做不了。
她知道她在干什么嗎?她怎么一點廉恥心也沒有?她竟然敢對他做出這么下流的舉動?
一個又一個問題轟隆而過,盧錫安有種腦子即將被碾碎的不妙預感。
當這些注定得不到回答的疑問接連消失,他想出的最后一個問題是:
費星為什么要對他做這種事?
電梯里還有那兩個她勾勾手指就能拐走的蠢貨保鏢,他本來是想讓她當眾出丑的,可為什么現(xiàn)在陷入尷尬境地的人卻是他呢?
“我的身體,還不用你操心。”
盧錫安幾乎是咬著牙說完這句話,他想要盡可能離她遠一點,電梯里傳來“!钡匾宦,他身側(cè)的人像條鯰魚一樣莽撞地游來游去,嘴里還不停地說著抱歉抱歉。
這么一撞,他又踉蹌向后倒去。
差一點,就要撞到費星懷里。
盧錫安氣血上涌,雙目通紅,恨不得直接咬舌自盡。
他現(xiàn)在這樣,就好像、就好像主動向她投懷送抱一樣。
更加羞恥。
費星卻還沒發(fā)現(xiàn)他的異樣。
她只是覺得,自己掌心里的觸感相當緊實。
她不是沒聽出盧錫安奇怪的語氣,但她的大腦已經(jīng)在不由自主地描摹昨夜在淡紫色月光下與她赤裸相擁的曼妙肉體。
誒,費拉爾的臀有這么翹嗎?
她覺得奇怪,纖長的手指卻觸及他大腿內(nèi)側(cè),試探性地滑進去。
費星的手布滿小小的傷口,那是盲眼的她在垃圾星努力生存留下的印記。
她指尖的肌膚,是那么粗糙,蹭在他纏著的高檔西裝面料上,引起他潮水般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顫栗。
她是故意的嗎?一面行猥褻之實,一面假意關心。
她,也是這樣和那對兄弟相處的嗎?
盧錫安一哆嗦,幾乎要叫出聲來。
“老板,你怎么對我這么冷漠?”
費星看不清下面,卻能精準地在一鍋西裝男里分辨出最漂亮的那張臉,她稍稍側(cè)過去,沙啞的嗓音由于此刻愉悅且興奮的情緒透出幾分蕩漾。
和費拉爾認識沒多久,她就從他身上學到很多。
比如說,在這私密的變態(tài)行為中品嘗到一絲樂趣。
在兩廂情愿的情況下,這的確是件風流韻事。
然而,除了玩心大起好半天沒有撒手的費星之外,另外兩個男人此刻都倍感煎熬。
盧錫安咬著牙一聲不吭,幻想著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教訓她,讓她知道鉑金家的男人不是好惹的。
至少,在招惹之后,不能讓她全身而退。
費拉爾卻很委屈,他求歡的姿態(tài)擺得這么明顯,為什么費星還是不為所動?
就算不是用巴掌和他的翹臀打個招呼,她怎么也該繞過眾人的目光,和他私下里偷偷摸摸拉個小手之類的吧?
費星沖怨念十足的費拉爾一笑,對盧錫安說:
“我很關心你的,好吧?”
這話倒是沒說錯。
要是她再關心一點,他怕不是要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射出來了!
盧錫安不曾有過伴侶,這并不意味著他對性一無所知。
除去每個帝國公民都會上的生理衛(wèi)生課外,在無數(shù)個寂寞的、被紫色的月光映襯得更為清冷的夜晚,鉑金星的主人會喚醒光腦屏幕,學習網(wǎng)絡上的教學視頻,笨拙地用手指撫慰自己。
他討厭和人接觸。
費星卻以強硬的、不容拒絕的姿態(tài),甚至在沒有征求他的同意之前,就闖進他早已習慣了的一個人的世界。
沒人告訴過他,與性有關的一切可以如此……
讓人著迷。
他還以為,欲望的產(chǎn)生是某種動物本性的低劣證明。
每次,粘稠的液體噴薄而出,快感從每一寸神經(jīng)末梢傳來。深陷靈魂的空虛得到片刻的滿足,可緊接著,那股巨大的失落感又席卷全身。
不太一樣。
費星的觸碰,費星帶來的一串串刺激,和他自慰時不太一樣。
哪里不一樣?
他形容不上來。
盧錫安的臉燒得滾燙,眼神深沉如巖漿沸騰,他正在盡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可身后的那個人卻得寸進尺,手指擦過極具彈性的臀瓣,在他柔軟的還未喚醒的生殖器官上狠狠摁了下去。
“呃……”
他又不知道男人叫床是什么樣子。
他只會遵循本能,卻又在最后關頭憑借理智將還未脫口而出的呻吟咽回去。
如吞藥石。
自食苦果。
“費星!你不能……”
又是“!钡匾宦,人頭攢動,他像是熱帶魚薄而寬的漂亮大尾巴,被粗暴的洋流沖得七零八落,可他的命脈卻始終被她抓在手里,難以逃脫。
盧錫安生平第一次如此無力。
既想要臉面,又想探尋她莫測的心。
他卡在人群中,有一種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的感覺。
電梯又停。
盧錫安身形一晃,那只溫柔的手,也卡進他體內(nèi)溫度最高的部位。
也是,從未被人到訪過秘密花園。
他情不自禁,捂上嘴巴,對費星下一步的動作既恐懼又期待。
這算什么?
是邀請?是挑逗?是騷擾?
還是……合謀?
如果她用另一種方式給他帶來快樂,他沒想好,這份陌生的快樂是否可以接受?
接受的話,也不是不可以。
鉑金家,是缺一位女性主人。
盧錫安·鉑金知道自己在墮落,可他又無法抵抗這種墮落帶來的快樂。
“老板,你剛才說什么?我沒聽清!
樓層越升越高。
轎廂里的空隙越來越大。
費星確實有點擔心盧錫安,以她目前的身體狀況來看,她怎么也得再做十幾次義體手術。沒了盧錫安這個冤大頭給她當資助人,她就得以這副半死不活的狀態(tài)去過下半輩子。
她手腕一動,想要結(jié)束這場緊張刺激的調(diào)情游戲,可那個與她同謀的男人卻渾身一僵,萬分不舍似的,紅蓮兩瓣跌跌撞撞又叩上她掌心。
還好,費星喜歡屁股翹的男人。
她不介意這一點小小的情趣,所以,她又暗中揉了一把,相當順滑地收回了手。
盧錫安猛地回頭,眼中波光瀲滟,似有萬語千言。
他有很多話想要對費星說。
可那些質(zhì)疑、惱怒、羞憤,在看到費星轉(zhuǎn)身去牽費拉爾的手之后倏爾消散。
他聽到她這樣對費拉爾說:
“我們回家再繼續(xù),好不好?”
她笑得開懷,看向義體保鏢的眼神溫柔似水。
盧錫安太聰明,聰明到他一下子就懂了費星誤會了些什么。
恥辱再度襲來。
他扭頭就走,無法承受這份自作多情的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