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起床,方感覺神清氣爽的童衵聽到倪昊大笑聲,心中不免疑惑;遂急著上前撥開卷軸查探。
撥開卷軸的童衵先是一愣,隨即和倪昊一同大笑起來;
這引得倪暄也探過頭來,但她卻是滿臉驚恐。
眼前還坐在床鋪內(nèi)的衡暘臉色慘白,掛在臉上的兩黑沉眼眶與臉色成就了相當完美的反差;而凹陷的臉頰與散亂的發(fā)絲,更添了幾分落魄。
「怎么才跟倪昊過一晚,你就被榨乾啦?」
童衵又開起了兩人玩笑;豈料這一次倪昊還沒嗆回去,衡暘就先開口了。
「還不都怪你!」
「怪我?」;
「怪她?」
率先回過神來的倪昊認真看了看衡暘與童衵后,一臉賊樣子;
「原來昨晚你們兩……嘿嘿嘿!」
「你別亂說!」
「瞧你神清氣爽,衡暘精氣神全失;怎么想也知道你對他用了採陽補陰大法,要不是他不是人的話,我看早就精盡人亡了。」
不想清白被胡說的童衵先是給了倪昊一個拐子后,指著衡暘;
「衡暘你最好給我說清楚,不然別怪我喀嚓你!」
「天!不要再喀嚓了!;衡暘抱頭哀號。
「喝口茶,順順氣,再慢慢說你和喀嚓的故事吧!」
倪暄不知道從何處捧了杯茶給衡暘;
這樣的舉動讓倪昊有些吃味。
不知這是甚么茶,衡暘方飲完,整個臉色竟現(xiàn)紅潤,黑眼眶也隨之消失;但最重要的是凹陷的兩頰竟像灌風般回復(fù),而且臉上肌膚還給人一種吹彈可破的感覺。
隨即,衡暘便將昨晚見到那蛋疼絕招后,童衵說要喀嚓他的事情娓娓道來。
"喀嚓,喀嚓。⒙犕杲忉尯蟮耐z不斷重復(fù)這兩字;
「小童,你別玩了!這不好玩!」;本想阻止童衵繼續(xù)這恐怖玩笑的衡暘臉色突變。
「空口說白話當然不好玩;但是說到做到就好玩了,不是嗎?」
喀嚓,喀嚓的聲音再度響起,但卻不是從童衵口中,而是從手上;沒有人知道童衵手上何時冒出了把專門修剪樹木的大剪刀。
瞧她一小步,一小步地走近衡暘;嚇壞的衡暘立即從床舖內(nèi)跳了出來,玩性大發(fā)的童衵趕忙追上。
兩人就在客棧內(nèi)不斷的追逐著;
原本和童衵差距不斷拉大的衡暘不知為何,身子倏然一頓;隨即動作慢了下來。
看他慢動作的驚嚇表情,童衵更加得開心了;追上衡暘的她故意將剪刀刀嘴放在衡暘褲檔前,大力的開闔。
喀嚓的聲音嚇得衡暘屁股緊貼著墻壁,雙目四處張望;可偏偏就是不見掌柜的蹤影。
他很怕自己一個不注意的閃神,就讓褲檔跑向刀口,但是他更怕掌柜的蓄意搗亂,那么可就不是只有剪到褲檔口這么簡單了。
雙方的僵持直到一股香味吸引了童衵的鼻子方結(jié)束。
「哇!是早餐耶。」,見有早餐,童衵再懶得戲弄衡暘;逕自衝向前。
一方桌,數(shù)張凳;桌上數(shù)個碗,數(shù)雙筷,一鍋白粥,數(shù)碟小菜,更重要的是那煎得實在是相當完美的荷包蛋吸引了童衵全部的目光。
同時掌柜的也吆喝其馀三人一同用餐;亟欲大快朵頤的童衵恣意將剪刀往后一拋;
正慶幸自己躲過了喀嚓之危的衡暘一時疏忽;完全忽略了剪刀落處。剪刀刀柄在童衵這一拋下,不知怎地竟爾準確了敲中衡暘褲檔;當下痛得飆淚直跳腳的他,完完全全體會了昨晚倪昊的蛋疼!
唯獨該慶幸的是砸中自己褲檔的是剪刀刀柄,而非刀尖;要不然他應(yīng)該現(xiàn)在得雙腳開開,捧著寶貝去找醫(yī)生做縫合手術(shù)了。
且同樣是蛋疼,倪昊仍是有人攙扶,而自己呢?
看著早已坐上椅子開動,還不停數(shù)落自己動作慢,屆時只剩西北風可吃的童衵,衡暘除了感慨還是感慨!
當初若非走投無路,自己又怎敢勞請卉這個不是人的幫個手;而卉也還真的幫他找齊了幫手回到焠陽!
如今回到了這個不是人的環(huán)境下,這幾個幫手也就不是人了;而所作所為更不用說了,完全不見任何一點人性!
好不容易夾著腿走到餐桌,才發(fā)現(xiàn)那整鍋白粥被清空到恐怕用倒的都只能倒出不到十粒米!
數(shù)碟小菜更是只剩幾絲菜屑;唯一可說是完整的,就是那顆煎得相當漂亮的荷包蛋以及鹽炒花生米!
衡暘不禁喃喃自語:"所託非人,所託非人;這四個字還真是實用阿。
聽不出衡暘究竟在碎念個甚么勁的童衵,直接把方才她暗槓下來要留給衡暘的那碗白粥推到他面前。
沒辦法,誰叫她太清楚倪昊對白粥有多沒抵抗力了;這樣的一碗,已經(jīng)是她在嗜吃的倪昊嘴下,能搶奪的最大極限值了。
本已無望,突見一碗白粥在眼前的衡暘抬起頭,抿著唇對童衵直眨眼;見到衡暘這等諂媚模樣,童衵打起了哆嗦!
為免身子因這連番哆嗦而著涼,童衵連忙叫衡暘快點吃完早餐好上路;
衡暘方舀了匙白粥,倪昊急喊:「喂喂喂!你吃慢點!
「吃慢點?這碗白粥一來沒多大碗,二來也已不燙,你要我怎么吃慢點?」衡暘疑惑回了話。
「吃慢點?」童衵很快的聯(lián)想到原因;「呵呵!你這傢伙該不會是怕輸吧!」
「我不是怕輸,我是怕死!」
「也對,你這隻杵強就強在這雙龍,可偏偏他們倆常不甩你!要是緊要關(guān)頭時,他兩棄你而去,你大概會被小尸子給一槊打扁!
童衵與倪昊又開始斗起嘴來!
最可憐的莫過于夾在兩人中間的衡暘了,一個是要他趕緊吃完,與焠陽有重大聯(lián)系的童衵,一個則是要他慢慢吃,不用急的倪昊。
他屢放眼神給倪暄,豈料倪暄卻作壁上觀;
「這粥涼了就不好吃了。」
突來的一句插話,衡暘隨口回道:「其實是我吃得有些飽了!」
此話一出,惹來了童衵怒瞪;衡暘嚇得湯匙給摔進了碗里,濺出了點粥。
「真是浪費!既然你不餓,那我便行行好吧!」
掌柜的說完便舉起碗,一個咕嚕的將整碗粥給嗑光。
「喔!yes!」
童衵用笑臉表達對掌柜的謝意,當然她也賞了衡暘一個你等著瞧的眼神。
倪昊則是堆起張苦瓜臉;「掌柜的,好歹咱們也有過一夜情緣,你怎這么狠心趕我去赴死!
「早死早超生!要不,我請先生先為你誦經(jīng)超度,如何?」
「先生?」
疑惑間,突聞禪杖清鈴聲響;眾人連袂朝門口望去!那本消失于森羅間的銀發(fā)修者毫發(fā)無恙的出現(xiàn)在門口。
「和尚,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其實倪暄一直覺得很奇怪;眼前這修者明明長發(fā)過肩,為何童衵卻是直喊人家和尚。不過見修者并無在意,自己也不便多問什么就是。
忘記男女有別,且這男的還是個和尚的童衵,整個人飛撲了過去。
僧者雙掌合十,輕頌了句「阿彌陀佛!」;飛撲而來的童衵瞬間直挺挺站在他面前笑臉燦爛,學他雙掌合十回應(yīng)和尚。
「和尚,你神通廣大,一定有辦法救我的,對不對?」
倪昊亦趕緊跑至僧者眼前求救;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施主既來之,則安之!
「你這話說了不等于白說嗎?」,倪昊手中擊魂杵不斷敲擊著地面,這舉動在在顯示他的恐懼。
「小僧也算與施主們有緣;若然不棄,便由小僧送你們一程吧!」
倪昊立即緊掐僧者雙肩直答謝。
就在僧者領(lǐng)著他們走向門口時,掌柜的突然嘴帶笑,用手指沾了點水,點在眼窩,接著掏出了手絹輕擦眼窩,與他們道別離。
四人在與僧者踏出門口的瞬間,倏然無蹤;同時,那送鹽酥雞給小尸子兩人吃的斯文眼鏡男自外頭走了進來。
「唷。∧阒酪獊頁Q班啦!」
「爺要親自帶孟妹子去賭最后一把;所以要我叫上你一同回去處理事務(wù)!
「最后一把啦!就希望這一次能見著他!梗f到自家孟妹子,掌柜的口中盡是心疼。
「那關(guān)店吧!」,眼鏡男話方出,客棧大門霎時緊閉,燈火皆暗。同時森羅鬼門再現(xiàn)。
兩人頭也不回的直接走進鬼門之中。待鬼門消失后,客棧大門已緊貼著兩大張封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