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青的故事講完。
蘇然并沒有過多的表示和情緒波動。
這些都是長青的一面之詞,并不知道真假,蘇然不可能因為長青說了一個凄然的故事,就真的相信了他的每一個字。
那種聽到悲慘就去深信的沖動,蘇然早就沒有了。
“伍佳期呢?”
“散了。”
長青還是那樣看著蘇然,眼皮都不眨一下,或者說他根本就不會眨眼皮。
長青解釋,他的能力只能夠讓身上有著死氣的人重新恢復行動能力,但是終究是暫時的。
或者說,是短暫的。
其實是,那個死去的人借用了長青的能力才可行動。
所以,昨夜便是伍佳期的最后一次機會,終究是因為諸多緣故,沒能實現(xiàn)她最后一個愿望。
畫畫的人?
蘇然便想到了昨天那個挨個登門要畫畫的男人,不會這么巧吧。
“那個畫畫的人,你可見伍佳期描述過?”
“不太詳細,只有大概模樣!
蘇然拿出一張白紙,揮手間,之前那個畫畫的人的容貌便印在了上面。
“瞧瞧。”
長青看了一眼,但依然是搖頭,“我不確定!
不確定是對的,若是長青一眼就肯定就是這個人,那蘇然便可斷定他說的都是假話了。
天底下是有巧合,但是你這巧合未免痕跡也太重了吧。
“那黑傘的畫又是怎么回事?”
長青沒有立刻開口,但是看著蘇然的眼睛,證明自己是知道的。
只不過是語言障礙,難以一時說出。
蘇然也就等著。
“那是,一個叫久懿的女人交給我的,說這對你很管用,至于更多,我就不知道了!
久懿?
之前白天的那個健忘癥的女人。
現(xiàn)在蘇然感覺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一個健忘癥的女人,給了他兩張畫像,其中一個便是長青說的伍佳期。
伍佳期來到上下雜貨鋪求蠟燭,引出了這個擁有語言障礙的長青。
現(xiàn)在長青手中拿出的關于韓清姝黑傘的畫。
又是這個健忘癥的久懿送給他的,就是給蘇然看到。
這個久懿和長青兩人之間,似乎有著某種聯(lián)系,但是現(xiàn)在還看不出來。
長青該說的話,都說完了。
不言不動的看著蘇然,長青似乎不怎么喜歡說話,更多的是希望能夠得到眼神的交流。
只不過,他那眼神實在是有些嚇人。
“長青,這么說,你其實是想幫伍佳期的!
“是。”
“為何要幫?”
“因為我能幫!
“可是她已經(jīng)是一個死人了!
“所以,我才相信,她不會騙我!
蘇然笑了,這倒是一個絕好的理由。
同時,心中也不由得出現(xiàn)了一絲的感慨。
世界上有太多的事情,有很多的人,是能夠幫助,卻是懶得幫人的。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其實是存在的。
還有一些人,以欺騙訛詐的手段,騙取好心人的善意,讓他們?yōu)樽约旱纳屏假I單。
這就讓那些好心,想幫人的人,有能力幫人的人,再不敢?guī)兔,不敢做好人?br />
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
如長青這種,因為能幫,所以就幫了。
也或許,是只有他這個樣子,才可如此隨意的說出這種話吧。
也或許,正因為伍佳期是個死人,所以,長青才敢那樣伸出援手吧。
畢竟,有的時候,活人可是比死人更加可怕的。
誰又能想到,長青這樣一個渾身充滿死氣之人,簡直是比死人還要死人的存在。
卻是一心想要幫人。
而令他相信的人,也因為是死人,所以,才不會騙他。
這樣的話,真的是讓很多活人不知道作何感想。
“好,我知道了!
關于畫中的黑傘,長青知道的不多,也就不能再多說什么。
看了一眼蘇然,“那我走了。”
直接轉身離開,話語雖然障礙,但是這動作是從來都很迅速的。
蘇然看著長青離開,并沒有打算強留他的打算,轉身回去睡覺了。
之后,一夜安靜,再無人打擾。
第二天,蘇然開門時,又發(fā)現(xiàn)這個久懿就站在門口,微笑的看著蘇然。
“老板,你好懶啊,現(xiàn)在才開門!
又來了,這句話你昨天說過了。
“進來吧,我有話問你!
久懿進門,還是充滿好奇的看著雜貨鋪,那樣子,就好像是她第一次來這里一樣。
“久懿是吧,我想問你,這張畫是你的嗎?”
蘇然開門見山,將黑傘的畫放在了久懿的面前。
久懿看了一眼,眼中充滿些許的迷惑。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我記不清了。”
好吧,健忘癥的人真是無奈。
“老板,你這里是可以買到任何東西嗎?”
不是吧,難道這樣的話語又要重復上演。
“是,我這里可以買到任何東西,只要你付得起價錢!
“真的嗎?”
久懿大喜,看著蘇然,滿眼都是充滿期待。
“那,那我想,想要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啥玩意?
你確定你說的這句話,不是一個病句?
想要知道,你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蘇然看著久懿,那雙眼睛不像是在騙人。
“你是想找回自己的記憶,還是想要知道自己在找什么?”
久懿想了想,連她自己都不確定。
“都有吧!
“這好辦,我可以幫你,但是你能拿出什么報酬呢?”
久懿笑了笑,又拿出了一張紙。
“看你挺窮的,這個就當是我送你的禮物了!
你確定你要表達的是我窮,而不是你窮。
蘇然接過紙,上面依然是一幅畫,乃是韓清姝的倉庫。
之上的倉庫看上去就好像真實的一樣,如之前看到的黑傘一樣,乃是被封在了畫里。
當即,蘇然眼神輕動,“這畫,你哪來的?”
“撿來的。”
我信你個鬼,撿來的,你能撿到這樣的畫,我把這畫直接吃了。
“真的,你若是不信的話,你跟著我,我?guī)闳!?br />
“好,我就跟著你。”
久懿笑了笑,伸手,“那我想要的東西呢。”
對記憶,蘇然還是很拿手的,簡單的健忘癥罷了,蘇然自然是不在話下的。
但是,在蘇然手指點在久懿的眉心上的時候,卻是發(fā)現(xiàn)。
他這話,說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