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羿開始脫他的連體工裝,當著施若寧的面,她紅了臉,但還是看著男人露出鍛煉有度的身體。
人體是最大的線索。
她并不會錯過觀察這個陌生男人的機會,男人拉開寬松的工裝,這是一個力量和野性兼?zhèn)涞某墒炷行攒|體,每一塊肌肉都潛藏力量,她的目光從他結(jié)實的腹肌下移,和身高相吻合的性器沉睡著,猙獰粗長,是一把恐怖無聲的利刃。
男人沒有要在女人面前孔雀開屏的意思,利落轉(zhuǎn)身,施若寧的目光顫了顫,卻看到男人健壯的背部上方,那里有一塊黑色刺青——是杰鷹突擊隊的刺青。
她的丈夫無意間提過,那些突擊隊里的狂熱分子會紋自己的隊徽,杰鷹的隊徽正是一只欲展翅的雄鷹。
她看著男人走進水潭,不敢相信這個男人竟然隸屬區(qū)賽第一的特種兵部隊。如果他退役,一切還有解釋的余地,如果他正在服役,那他應該在更有用的地方……
雖然現(xiàn)在基地零落,消息匱乏,人類數(shù)量驟減,但謝忱和施若寧一直相信,總有地方會有軍方建筑的安全區(qū),而自己的丈夫很可能就在那里。
施若寧等男人從水潭里出來,也不過五分鐘的工夫,她看著男人把濕發(fā)撩到后面,背頭多了些不羈。
方圓之內(nèi)的不羈,依然有一層固有的堅冰。施若寧走過去,把找到的布料給他遞過去擦身子。
男人身上的水珠滴下來,濕了地面。
“你去。”
施若寧聽見黎羿批準,她猶豫了一瞬,還是脫起了身上的衣服。
確實,長時間的奔走,身上落的泥讓她渾身難受,但她知道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這個黎羿和她互動的態(tài)度,這決定她的分寸。
正如施若寧一瞬不瞬地看著黎羿的裸體,黎羿也沒有回避。
女人凹凸有致的胴體,也納在男人眼里。
這是沒有語言的一次坦白局。
男人和女人都沒有外露的不堪的情緒。
施若寧腰細臀翹胸挺,月下皎潔的肌膚如雪,黎羿卻看得很平靜,坦誠相待,和她一樣,他也在觀察她。
她是一無所有的柔弱女人,并不介意這道不淫邪的視線,她相對而言舒服地洗了一個澡。
因為干凈,她睡了一個好覺,甚至起來給男人們做了些吃的。
做的東西都是撿著這末世里還能用、這農(nóng)家樂院子里還活著的食材。這里有小鍋和瓦斯罐,她切了藕,藕盒里塞土豆泥下鍋油炸,刀花開了幾個淀粉腸,也在油鍋里煎香。
眼鏡男蔣陸吃得最為優(yōu)雅,另外兩個則是幾口就下肚。
淀粉食物尤其墊肚子,男人們顯然是比較滿意施若寧的廚藝,又給她漏了些食物在廚房,罐頭幾個,施若寧不知道他們怎么弄來的。
她想這三人里有空間異能者。
顯然三個人今天風聲鶴唳,背著她的視線討論些什么,對于施若寧來說,也是知道的越少越安全。
但她還是見縫插針地叫住了黎羿:“昨天,謝謝你!
她特意做一次早飯來感謝他,是點名要把恩情給他的,雖然只是施若寧的直覺,比起蔣陸和宋玖,這男人更強一些。
黎羿和她交錯了下視線,波瀾不驚,他只是點了點頭。
約莫中午的時候,蔣陸和宋玖就失去了蹤跡,黎羿進到她的屋子,也沒有禮貌性敲門,只是黑靴跨進來通知她:“西面有一個聚居基地,是這附近最大的,你和我一起去!
投靠基地嗎?
施若寧應聲,每一句話背后都有信息,她不得不好好揣摩。她又問:“那他們?nèi)四??br />
男人無視她的提問,離開了。
她和黎羿又開始走,她不知道現(xiàn)在她腳步虛浮的時候,謝忱在哪、段羌有沒有平安無事、自己的丈夫是否還在呼吸同一片空氣,但這些心思,都在疲憊中慢慢消弭無解。
黎羿的節(jié)奏永遠是平緩的,長時間的跋涉對他并沒有影響,但他還是搗鼓了路邊的一輛車,油箱和引擎蓋檢查完畢,讓施若寧上了車。
開了一段路,施若寧的腿才緩過來,黎羿卻停了車。
他沉默地開了車鎖,突然說:“下車!
施若寧拉了拉腿筋,還是像一只軟皮球戳一下也不跳,拉開車門走下去。
不知原因,男人卻重新發(fā)動了車子。引擎抖動,施若寧發(fā)愣,看著車子揚長而去——其實沒有揚長而去,她沒有追,她感覺到黎羿在車里透過后視鏡在看她的伶仃身影。
她還是沒有追逐和吵鬧,那車才遠去了。
黎羿的葫蘆里賣著什么藥?施若寧控制不住去想。
此時,她驀然想起自己和丈夫玩簡單的猜拳游戲,一旦玩游戲前聽那男人心理戰(zhàn)幾句玩笑,自己就會輸。相反,什么都不想,反而贏得多。
如果她往回去,重走那一百里開外的路,真能順利返回她藏身段羌的地方,時隔十多天,段羌是否還在那個地方……
如果她繼續(xù)走,走到那基地里去,迎接她的又會是什么呢?
這個決定,并沒有太多的條件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