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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飛空島原本不叫飛空島,但被“金獅子”史基占領(lǐng)后,自然就改了名字,叫做“飛空島”,飛空海賊團的飛空。

  在舉世聞名的艾特沃爾海戰(zhàn)爆發(fā)前,飛空海賊團一度膨脹到一個令海軍無比忌憚的規(guī)模,戰(zhàn)爭一觸即發(fā)。

  但在矛盾點燃前,史基與羅杰一戰(zhàn),或許是命運對史基的惡意,一場突如其來、不可抗衡的暴風(fēng)雨中,本該必敗的羅杰海賊團借助大自然的眷顧全身而退,而相對的,飛空海賊團大半船只沉入海底,史基更是身受重傷。

  那一戰(zhàn)后,曾經(jīng)不可一世的史基就徹底蟄伏了下來,不復(fù)早年風(fēng)光;飛空海賊團的勢力范圍也迅速收縮,但飛空島仍然是史基的核心和大本營。

  薩卡斯基此番奉命潛入的,就是史基的老巢所在,飛空島。

  他已經(jīng)探查清楚了史基書房的真正位置,也規(guī)劃好了拿到東西后全身而退的路線。

  但在他即將行動的這個當(dāng)口,飛空島驟然戒嚴,布防一夕全變。

  薩卡斯基原本以為是海軍潛入的消息暴露了,但很快就得知了飛空島收緊防線的真正原因。

  透露出來給外層人員的消息只有四個字,貴客將至。

  一位能讓史基收緊防線、不肯露出一點點情報的貴客。

  會是誰……挑著這個時機來拜訪頗具野心的史基?

  因為這個突如其來的意外,薩卡斯基不得不放緩了計劃,繼續(xù)在飛空島的偽裝潛伏,但同時也頗具疑慮。

  這個時間點過于敏感,海賊王被捕,七武海制度徹底落地,因為海軍悼念儀式而帶來大規(guī)模海軍將領(lǐng)巡航以及人事調(diào)動,正是多事之秋,再加上史基往常有來往的海賊也幾乎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倘若這位貴客想趁此機會做什么,海軍不一定能騰出手應(yīng)付。

  這位年輕的海軍如此想著,不影響任務(wù)的前提下,我一定要查清楚到底是誰來了飛空島,又是為了什么而來,倘若真的心懷鬼胎,最好將麻煩扼殺于未萌之時。

  但他的第一要務(wù)仍然是保證任務(wù)的完成。

  同樣是在飛空島,史基正咬著雪茄檢查著客房的布置。

  印第戈是他得用的下屬,也是飛空海賊團的船醫(yī),但布置小女孩房間的事情他可幫不上什么忙,史基寧可自己一點點捋細節(jié),都是糙老爺們,哪里懂那丫頭的心思。

  “床上的褥子再加層絨的,那丫頭體寒,顏色不要太花,她喜歡素雅一點的,但別太素,不成樣子。”

  在旁的侍從訓(xùn)練有素地從壁櫥取出備用的毛毯,又在原本已經(jīng)布置的柔軟舒適的床褥上鋪上一層厚厚的絨毯。

  史基左右打量了兩遍客房的布置,寬大的床的四周的重重紗簾已經(jīng)放下,落地窗邊厚厚的窗簾拉開,被輕紗扎好。

  落地窗前到床邊的地上同樣鋪上了華貴的地毯,白色的書桌上放了嶄新的紙筆和全新的書籍,旁邊就是陳列有序的書籍,進門不遠的隔間被收拾做了衣帽間,用輕巧的推拉門遮擋。

  衣帽間內(nèi)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各式各樣的衣裙外套,毛巾內(nèi)衣,還有一些鞋包;史基在物質(zhì)這方面是從不吝嗇的。

  在落地窗前那一塊空地,簡單的鋪好了絨毯的榻榻米和矮茶幾用于待客。

  浴室的洗浴用品和各色梳妝化妝的物品一應(yīng)俱全,井然有序地各自放在架子上。

  比起客臥,這間房間更像主臥。

  印第戈問他,“要安排兩個侍女跟著嗎?”既是隨從,也是眼線。

  “不必,她要是真想知道什么,誰都攔不住!笔坊鶖[擺手,“有冒犯她的,只管拖下去處理了。”

  但不過頃刻,史基又改了主意,“算了,去把戈雷多叫來,接下來這段時間由他負責(zé)這一層的巡邏安保!

  戈雷多,史基在洛克斯時期負責(zé)的小隊里的實習(xí)生,如今的飛空海賊團的老資歷干部。

  “還有那個……弗斯,就他了,也擱過來試試,看看是哪邊的探子還是能用的家伙!

  弗斯,薩卡斯基的假名。

  印第戈點頭,“戈雷多倒是沒問題……弗斯性格暴躁冒進,又是新人,要是不知輕重……?”

  “那就是不趁手的東西!笔坊笮,“印第戈,要我教你怎么處理嗎?”

  不趁手的刀,趁早融了干凈。

  “明白!庇〉诟旯硗讼。

  史基揮揮手,讓所有人都退下去了,自己獨自站在窗前,望著遠處波濤起伏的大海,不由瞇起眼睛。

  在很多年前,在那個有著一雙妖異的眼睛的男人還活著的過去,在那丫頭還很好騙的時候,金獅子也還沒有如今這么心狠手辣。

  伊芙,不,該叫她伊蓮娜了。

  那丫頭身上有秘密,史基心知肚明。

  不過沒有關(guān)系,小姑娘心軟,自從船長死去,不管多少人和她耳提面命,她還是如少時一般天真,一般信任他們。

  只要信任,那些秘密就不會對他有所不利。

  這大概是史基從洛克斯身上領(lǐng)悟的最有用的道理,不要過分好奇,適當(dāng)?shù)亓粢恍┛臻g給特定的人,緘默和信任的回報會比你知道他的秘密更加豐厚。

  洛克斯與佐伊這對搭檔正是如此,洛克斯只管發(fā)瘋,將武力支持最大化,又信任自己的船副,給他留下足夠的權(quán)力和發(fā)揮空間;得益于洛克斯的信任,佐伊井井有條做著自己的事情,給洛克斯收拾爛攤子,部署干部動向,算計世界政府,戲弄海軍,將所有人玩弄于鼓掌。

  洛克斯的信任給了佐伊最大的發(fā)揮空間,佐伊才能夠心無旁騖的設(shè)局,讓洛克斯海賊團得以一次次避過海軍的圍剿陷阱甚至反殺,將損失降到最低,用最小的犧牲換最大的利益。

  同樣,沒有佐伊在幕后的籌謀支持,僅僅憑借洛克斯一人,即使他用武力壓服所有人,洛克斯海賊團也不過是面和心不和的松散聯(lián)盟,隨時可能彼此刀兵相加,利盡而散。

  在伊芙出現(xiàn)之前,洛克斯的發(fā)瘋只有佐伊能夠中途叫停,而佐伊決定好的事情也只有洛克斯能夠一字否決。

  于佐伊而言,遇見洛克斯是漫長生命里一個不算意外的意外,一次突發(fā)奇想的聯(lián)手退敵讓他察覺洛克斯這個家伙雖然瘋癲自我,卻自我的剛剛好,放權(quán)放得徹底,從不探究也從不過問旁人的任何過去乃至于秘密。

  也許對其他海賊團來說不夠稱職的船長,但到了佐伊這里,分寸卻剛剛好。

  瘋瘋癲癲和喜怒無常不是不讓人頭疼,但洛克斯無條件的信任和絕對的實力讓佐伊愿意試試留下來。

  而對于洛克斯,他知道佐伊有很多不能與外人言說的秘密,更有很多背著他進行的事情,但他篤信佐伊不會背叛,他給了佐伊在洛克斯海賊團絕對的權(quán)力和無人可以動搖的權(quán)威,再多的干部,也必須在大副面前低頭,就此奠定了洛克斯海賊團兩大核心權(quán)力的框架。

  數(shù)十年如此,信者不疑,進退有度,洛克斯海賊團才能壯大到后來與海軍分庭抗禮、甚至威脅世界政府的地步。

  他們彼此相助,彼此成就,一船雙皇,名副其實。

  當(dāng)然,雖然彼此信任,但他們于彼此絕不是什么知己好友。

  沒有什么惺惺相惜,但又古怪地給予了彼此信任和助力。

  洛克斯不止一次直言佐伊不像海賊,佐伊也坦言覺得洛克斯太瘋狂,說他總有一天會因為這份瘋狂葬送自己。

  雖然一般情況下洛克斯海賊團一致對外,但是在沒有外敵的日子里,包括史基和白胡子在內(nèi),整個蜂巢島最不想聽到的一句話一定是——

  “不好了——洛克斯船長和佐伊先生打起來了!”

  海賊么,起了矛盾,大部分時候都靠拳頭說話。

  力量一向是大海上的鐵則,為彼時鋒芒畢露的金獅子所信服。

  當(dāng)然,那些久遠的過去早已經(jīng)埋葬在時光的縫隙里,再不被后人所窺見,只留下當(dāng)年那個尚且稚嫩的孩子,在這個世界上跌跌撞撞地往前走。

  史基掐滅了煙,走出門后對著手下吩咐,“去給百獸打個電話蟲,問凱多的船何時到港。”

  伊蓮的眼光倒是不算差,當(dāng)年洛克斯海賊團的實習(xí)生可不少,獨獨這一個凱多如今在海上薄有聲名,并且蒸蒸日上。

  不……也不僅僅是伊蓮娜的眼光不差而已……佐伊先生的優(yōu)待,可不是憑空來的。

  人世情誼,大多利益交雜,也只有那丫頭,掏心掏肺對別人好,卻不圖回報,就差把自己賠進去。

  但凡換了個父親,在殘酷的大海上,她只怕是要被人吃的連骨頭都不剩的。

  不過……那孩子有一雙很漂亮的眼睛。

  史基笑起來,是連印第戈都看不懂的意味深長。

  被史基惦記著的百獸船只沒有掛旗,凱多正在照料伊蓮娜。

  她有些風(fēng)寒的征兆,也許會發(fā)熱。

  凱多輕輕把手搭在伊蓮娜的額頭上,伊蓮娜只感覺額頭冰冰涼涼的,還挺舒服。

  但隨著伊蓮娜舒服的喟嘆,凱多卻皺了眉,“在發(fā)熱,我去拿藥!

  “不想喝!币辽從揉狡鹉橆a,“又沒真的開始發(fā)燒!

  “等你燒起來再嘴硬好了”凱多把她的被角掖好,“奎因手底下會做年糕小豆湯的廚師我?guī)С鰜砹,喝完藥有點心,嗯?”

  “不要放太多糖!币辽從炔脩玫乜吭谲浾矶牙,“奎因是誰?”

  “找來做研究的,最近幾年讓他給燼分擔(dān)工作去了,下回領(lǐng)去見你!

  “再說吧!币辽從饶X袋有點發(fā)暈,因而興趣缺缺,“我有點困。”

  “你先睡,等藥好了我叫你!

  “不要……”伊蓮娜哼唧,凱多笑著接上了她的話,“不要膠囊,不要太苦。”

  “等我回來!饼埥堑墓碜迥腥藦澭橇宋撬氖,只留下一盞小夜燈。

  等凱多端著溫度剛剛好的藥回來,走到門口的時候,聽到門內(nèi)有說話聲。

  走前原本困倦的少女此刻似乎聊的很開心,“是嗎,那薩奇是個乖孩子,回去給你獎勵好不好!

  薩奇,似乎從伊蓮娜口中聽過這個名字,白胡子的兒子。

  是在和莫比迪克上的那些小鬼頭通話嗎?

  很快,凱多知道了伊蓮娜為什么這樣甜蜜地笑。

  “紐蓋特!

  那一刻,凱多幾乎要端不穩(wěn)手中的藥和點心。

  “好啦,不說了,我今天有點困。”

  “才沒有敷衍——紐蓋特笨蛋!”

  伊蓮娜氣呼呼掛斷了電話蟲,但在凱多進門前,她撥通了另一個電話蟲。

  “是我,請轉(zhuǎn)接王直!痹趧P多看不見的房間內(nèi),伊蓮娜懶洋洋地躺靠在床頭。

  不過多時,王直帶笑的聲音響起,“伊蓮,在外面玩的怎么樣?”

  “還行!币辽從群芸烨腥胝},“一號的研究資料還在嗎?”

  “當(dāng)然在,怎么了?”

  “一號放在研究資料室的藍色抽屜第二層第叁個,大概是中和試劑的匯總資料,大概在那一塊,幫我送到西海給二號吧!

  難怪今天眼皮不停的跳,果然要出事。

  王直倒不是心疼資料,一號失蹤前的囑咐是他的資料和其他東西隨伊蓮娜用,所有人的權(quán)限都越不過她;換言之,這些東西原本就是一號留給伊蓮娜的遺產(chǎn)。

  只是比起他自己,二號是不是能信之人還有待商榷,經(jīng)歷過約翰的背叛,在伊蓮娜的事情上,王直連白胡子都不完全信任。

  “怎么突然想起來找二號?”王直不動聲色地聊著,伊蓮娜慢吞吞地答他,“就是……想幫凱多換些東西!

  為那小子。

  王直額頭蹦起青筋,恨恨咬牙,“行,我知道了。

  倏忽,他察覺少女顯得粗重的呼吸,“又病了?”

  “有些發(fā)熱,不是大事。”

  “你這丫頭!蓖踔眹@息一聲,他還能說些什么呢,畢竟是自己縱出來的性子,這些苦只能自己受。

  “我會幫你跟二號說,你好好養(yǎng)病。”

  伊蓮娜迷迷糊糊地應(yīng)聲,然后眼睛一閉,徹底睡了過去。

  電話蟲還沒有掛斷,王直聽見腳步聲響起。

  “伊蓮?”

  少女面色酡紅,已經(jīng)睡了過去。

  沉默之后,是凱多端著聲音響起,“她燒起來睡著了,我是凱多!

  “都聽見了?”

  “嗯!币辽從刃湃嗡,連領(lǐng)域都不曾張開。

  ……

  “就這樣,你照顧好她!蓖踔焙喍痰亟Y(jié)束了這場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