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利益交纏
“我說了多少次,不要那樣去嚇伊芙!迸辶_斯佩羅忙完了手上的事情,終于騰出手來收拾不安分的弟弟妹妹們了。
像潑水到伊芙面前嚇?biāo)@種惡作劇,雖然無傷大雅,但已經(jīng)遠(yuǎn)遠(yuǎn)不是第一回了。
明明離得最遠(yuǎn),卻偏偏要在飯桌上夾走伊芙喜歡的菜;“不小心”打翻了點心盤,又偏偏只有伊芙?jīng)]拿到喜歡的糕點;一起做游戲,但每次都只有伊芙一個人一組;“不小心摔倒”帶來意外,然后這個意外又造成了伊芙的意外情況……
水濺到裙子,鞋子上多了幾個印子,甚至是在推搡間踩到泥里,雖然都不是大事,但偏偏都不是什么好事。
密密麻麻的小意外和小麻煩,似乎也算不上欺負(fù),卻讓人心里堵得慌。
幸好,事情還在佩羅斯佩羅控制之中,伊芙并不是個愛計較的性格,他求情兩句也就沒事了。
“你們平常推搡,我當(dāng)你們玩鬧都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今天潑水太過分了!外人都還看著呢!”
“事情要是傳進(jìn)媽媽耳朵里,你們就等著被收拾吧!”
“是我和卡塔庫栗平常把你們保護的太好了!才讓你們連一點兒輕重都不分了!”
平常一向溫柔的大哥的發(fā)這么大火讓夏洛特們始料不及,一時間,房間里只有佩羅斯佩羅的呵斥聲。
看著弟弟妹妹們一副被嚇到的樣子,卡塔庫栗嘆氣,“不要再有下次了,媽媽很快就會回來,如果被她看見這種事,佩羅哥和我們都會被罰的!眿寢尩呐鸩皇沁小的他們可以承擔(dān)的了的。
溫柔的二哥撫平了還小的幾個夏洛特的恐懼,他們哽咽著躲在卡塔庫栗的身后,“可是明明伊芙一點兒用都沒有……”
“我們就是不喜歡她……”
“為什么一個花瓶要讓佩羅哥和卡塔庫栗哥哥花那么多心思?”
“為什么她那么沒用卻還能被媽媽喜歡……”
“外面都說她……都怪她,要不是因為她,大福哥哥他們也不會被嘲笑——”
“她來了之后,你們都只顧著她的感受了,可我們才是血脈相連的家人!”
“她只是一個外人!還是一個沒用的外人!”
“佩羅哥和卡塔庫栗哥哥那么辛苦才從媽媽手里爭取來的東西,都被當(dāng)成了因為伊芙來才有的賞賜!”
“他們都說我們只知道討好別人,像搖尾乞憐的狗!”
“如果不是伊芙,根本就不會有這些事情!”
“我們就像以前一樣……不好嗎?”
也許是因為這些心底話壓抑了太久,夏洛特們的反彈格外激烈。
佩羅斯佩羅一時間啞口無言,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弟妹的反問。
夏洛特·康珀特低聲解釋,“最近外面一直有流言,說伊芙是媽媽送去給佐伊先生的……那種禮物,佐伊先生很滿意,才會讓人關(guān)照我們!
“話說的難聽,歐文他們又要強……沒想到會遷怒伊芙身上!
佩羅斯佩羅揉著額頭,“這些碎嘴的家伙……不過是嫉妒而已。”可身為哥哥,他要怎么承認(rèn),是他們無能,而這些日子他們得到的那些關(guān)照和特殊待遇確確實實是因為伊芙而來的……
騎虎難下,莫過于此。
幸好,幸好伊芙聽話,會體諒他的難處。
佩羅斯佩羅看著弟弟妹妹們,長長嘆氣,沒有再責(zé)罵,而是獨自走了出去。
不論之后如何,至少此時,蜂巢島上一派平靜。
而洛克斯主船上,則有風(fēng)雨欲來之勢。
洛克斯靠在墻邊,陰影落下,看不清神情。
佐伊獨自坐在自己的房間椅子上,墨藍(lán)色的長發(fā)披散而下,他正把玩著手上的筆,聲音平靜,“這么說,你們是想把這個最高的位置交給我?”
“彼此合作,各取所需而已!弊郎系碾娫捪x微微闔著眼睛,傳達(dá)出電話蟲那頭的人的疲憊!澳俏覀儸F(xiàn)在為數(shù)不多可以信任的人了。”
“他說的?”佐伊轉(zhuǎn)著筆,“這真是沒想到啊……我們彼此算計了這么多年,沒想到最后是我差他一招啊!
“畢竟您記憶不全,需要這份真相!
佐伊丟下筆,“我可以答應(yīng)幫你們,接手最高指揮權(quán),讓你們能有足夠的時間積蓄力量,但你們在海軍的掩護人找好了嗎?”
電話蟲輕輕點頭,“一切都按早前的安排在順利進(jìn)行,誰都不會想的到的……”
佐伊嘴角有一抹諷刺的笑容,他一向是喜歡用笑來表達(dá)各種情緒的。
“就讓我們來大鬧一場吧!
電話蟲掛斷之后,洛克斯仍舊倚在陰影里,沒有移動過位置,“看來你會繁忙一段時間了!
“啊。”佐伊應(yīng)了一聲,“回一趟蜂巢吧,開始干活之前,總得先看看伊芙的狀況。”
洛克斯抬頭,從窗子看向遠(yuǎn)方的大海。“也好,在這之后,正好借助他們再去一趟馬林梵多!
“瘋子!弊粢林е^,“你們兄弟都是一樣的瘋子!
“彼此彼此!甭蹇怂股炝藗懶腰,“我哪里有他瘋!
瘋子還要比較嗎?佐伊詫異地看他,恰在此時,敲門聲響起。
“進(jìn)!甭蹇怂箵P聲。
王直推門進(jìn)來,“船長,佐伊先生,打聽清楚了,紐蓋特是之前救回來了一個女孩兒,說是他認(rèn)下的新女兒,叫懷迪貝!
新女兒啊……話說,紐蓋特的理想好像是……家人?
想起自家寶貝伊芙,洛克斯摩挲著下巴,“看來他的夙愿開了一個好頭。”他這樣的點評,王直顯然十分認(rèn)可,“沒錯,女兒就是最棒的。”
洛克斯的手頓住了,他微微瞇起眼睛,“嗯?”
“我記得,你應(yīng)該是個孤兒……?”王直又不近女色,哪里來的女兒?跟他一樣天上掉的?
遲鈍的王直還沒有察覺到洛克斯的深意,“啊,是說伊芙!
這下,連佐伊都把目光移了過來。
洛克斯之后是如何把覬覦閨女的王直遠(yuǎn)遠(yuǎn)打發(fā)了出去,這里按下不提。
至少,在之后,洛克斯主船返航蜂巢島時,伊芙?jīng)]有見到王直的身影。
洛基港的又一個晴天,神出鬼沒的主船再次停駐。
等到伊芙和夏洛特們趕到時,佐伊已經(jīng)和史基聊了有一會兒。
玲玲身后的長面包把嬰兒交給佩羅斯佩羅,伊芙則被佐伊抱進(jìn)懷里。
“最近過的怎么樣?”佐伊溫柔地把伊芙的碎發(fā)撥弄到耳后,伊芙往后躺在他的胸膛里,仰頭看藍(lán)藍(lán)的天空和白白的云朵。
墨藍(lán)色的發(fā)絲垂落在伊芙的臉側(cè),佐伊疑問的臉龐占據(jù)了伊芙的半個視角世界。
女孩心不在焉地收回目光,“嗯……挺好的,佩羅哥和卡塔庫栗他們很照顧我。”
在一邊的玲玲露出一個笑容,“我還擔(dān)心他們照顧不好你呢,這樣說我就放心了!
“佩羅哥是個很好的哥哥!币淋绞钦嫘牡,她在佐伊的懷里,看著擠擠攘攘在看新弟妹的夏洛特們,心情出奇的平靜!熬褪,我很想你們哦……下次能不能早一點回家?”
這樣啊……
佐伊的心幾乎軟的想要把伊芙團團包裹住,自從洛克斯收養(yǎng)了伊芙,她總是很乖,很懂事,出航半天也好,半年也好,她總是克制地送他們走。
這是第一次,她第一次明顯地表露不舍和希望他們早點回家。
那層隔膜終于消失,佐伊喟嘆。哪怕他用了些小手段又怎么樣呢,沒有人會知道;這件事從頭到尾,都不會有他的痕跡。
于是,佐伊這樣說,“好哦!睊侀_一切地顧慮和煩擾,他縱容地笑起來,“嗯……多留一段日子怎么樣?多陪陪我們伊芙!
“可以嗎?”叔叔和佐伊那么忙。
“只要是你,當(dāng)然可以。”佐伊像之后的每一次一樣,溫柔縱容地許諾。
佐伊說留下來陪伊芙,就是真的陪伴。
雖然他還是很忙,來去匆匆,生活似乎也沒有太大的變化。
但至少,門板知道,這一次的夜晚,在伊芙望向它的時候,會有人推開自己,回應(yīng)那份期盼。
并且,在不久之后,它們的小主人迎來了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個朋友。
懷迪貝和伊芙的相識故事我們已經(jīng)講過,此處不再多加贅述。
值得提起的是,比起夏洛特們,伊芙和懷迪貝的友情要更單純,也更美好。
懷迪貝喜歡這個可愛乖巧的小妹妹,喜歡到恨不得讓老爹干脆把伊芙抱回家;但因為伊芙是洛克斯船長的女兒而被拒絕;白胡子則遺憾的對女兒表示,即使沒有洛克斯,也還有佐伊先生,沒辦法把伊芙抱回家。
而對于當(dāng)時剛剛在友情上被夏洛特們的排外打擊到的伊芙,懷迪貝是一個美好的意外。
命運是如此地眷顧這段友誼,在最平常、最微風(fēng)徐徐的一天,年幼的“冰之魔女”在陽光下伸手,整個人都鍍上一層金色的光芒;彼時,伊芙坐在秋千上,仰頭看著這個陌生卻很面善的小姐姐,幾句談話,姓名交錯間,就是一生情誼的源頭。
她們是實實在在的一見如故。
遇見懷迪貝的那天,蜂巢島一如既往的晴天也帶上了溫馨和快樂的味道。
直到佐伊回來,伊芙也還是抑制不住她的興奮。
“懷迪貝就這樣——”伊芙手舞足蹈,右手模仿劍的樣子向下一砍,“然后木頭就斷掉了。”那雙青藍(lán)色的眼眸亮晶晶的,是少見的雀躍與興奮。
“嗯……嗯,看來紐蓋特在教懷迪貝劍術(shù)啊。”佐伊含笑看著伊芙的模仿,白胡子撿回來個孤女的事情他是知道的,這個世道從不缺少孤兒,撿孩子不算是大事,他也沒有過問太多。
但沒想到,紐蓋特的孩子會和伊芙這么合得來。
這樣也好,愛德華·紐蓋特不是什么野心家,撿回來的孩子也不會像史基一樣胡思亂想,或許比夏洛特那幾個孩子更適合當(dāng)伊芙的玩伴。
“懷迪貝說,紐蓋特答應(yīng)會帶她一起航行!币淋浇K于有些累了,順著佐伊的手被他抱起來放在床榻上。
佐伊蹲下來,幫她脫鞋襪,“嗯……你還太小了,等你再大一點兒,我們伊芙也可以出海!
伊芙利索地把脫下來的鞋子擺好,又把襪子卷起來,丟到一邊的臟衣簍里,“我不是想出!皇恰痹靖甙旱那榫w低落下來,那雙青藍(lán)色的眼眸望向佐伊,“我只是不明白……大海,有那么好嗎?”
佐伊坐到伊芙身邊,輕柔地解下她的發(fā)帶,熟練地從一旁的小桌子上拿起梳子,給伊芙梳頭;“誰知道呢……”
伊芙感受著梳子一次次往下,“每個人都坐著船,說著夢想,正義,秩序,責(zé)任,自由……有的人會回來,有的人永遠(yuǎn)都不回來……”
“爸爸每次都說舍不得奶奶,舍不得我,可一旦軍艦要出發(fā),他絕對不會多停留哪怕一小會兒……”
“叔叔離開奶奶,一走就是數(shù)十年,連一封信都沒有,奶奶嘴上說不要提他,可一旦從爸爸那里知道他還活著,不知道多高興……”
“懷迪貝說紐蓋特也出海很早,在海上討生活,然后再也沒回去過!
“大海就這樣帶走了無數(shù)人,然后再也不會把他們送回來。”
“伊芙討厭大海嗎?”
女孩躺在男人的大腿上,任由大手撫摸自己如同綢緞一樣柔順的黑發(fā)。
“我不知道……書上說,他們是大海的浪子,要走的攔不住?晌矣袝r候不想讓他們走……會忍不住想,如果大海不讓他們?nèi)ゾ秃昧恕?br />
佐伊輕輕嘆息,“也許,這也不是大海愿意的呢。”
“這個世道很亂——政府腐朽,海軍無力,特權(quán)流毒,海賊橫行……種族歧視,力量至上,人口販賣,區(qū)域正義……哪怕一輩子老老實實,也換不來幾日安穩(wěn)!
“天龍人,天上金,加盟國,非加盟國,種族敵對,奴隸合法,軍政不和,篡改歷史,爾虞我詐……”這些都是他不想讓伊芙接觸到的黑暗。
連神明都會厭惡……恨不得用大海滌蕩一切。
“伊芙!弊粢恋皖^,黑眸對上那雙清澈的青藍(lán)眼眸,“要出海的人無論如何大的風(fēng)暴都攔不住,不出海的人永遠(yuǎn)不會踏足那片海洋!
“大海就在這里,千年萬古,從不變更。”
佐伊像是在感慨什么,又像是在判決什么。
“伊芙,不要討厭大海,那才是你的依靠!
女孩被那雙黑眸注視著,輕輕“嗯”了一聲,算是應(yīng)答。
還小的伊芙理解不了此刻佐伊眼里的悲憫和深沉,但懷迪貝的出現(xiàn)確實將夏洛特們對她的影響一步步削減下來,到發(fā)圈事件發(fā)生時,伊芙竟然有一種“終于來了”的解脫感。
拿著損壞的發(fā)圈,站在夏洛特的孩子們中,佩羅斯佩羅正背對著她,質(zhì)問著事情的經(jīng)過,滿懷疲憊和怒氣。
還小的夏洛特們和康珀特她們一起,保護在克力架和歐文的身邊,拼命解釋著這次真的只是個意外。
伊芙環(huán)顧一圈,只有她一個,孤孤單單地站在夏洛特們對面。
也對。他們才是血緣所系的家人。
伊芙竟然開始走神了。
佩羅斯佩羅真的是個非常非常好的哥哥,不過他是夏洛特的哥哥。
伊芙的哥哥叫多拉格,還在遠(yuǎn)方的港口等著伊芙長大回家。
佩羅斯佩羅轉(zhuǎn)過來時,發(fā)現(xiàn)伊芙的表情很平靜,像是早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樣的小捉弄。
這樣的鬧劇發(fā)生了太多次,但每次處理,佩羅斯佩羅還是會很煩,尤其是新送回來的弟弟妹妹正是離不開他照看的時候,他哪里有這么多閑工夫來處理這些小事情。
沒見著伊芙都因為他忙,所以乖乖地呆在佐伊先生的小院里,最近都不怎么來打擾他嗎?
怎么親生的弟弟妹妹,還不如伊芙懂事了?
幸好,不過是個發(fā)圈而已。佩羅斯佩羅皺著眉頭,安慰自己,伊芙一向喜歡他,哪怕是因為他的面子,也不會計較的。
他還得回去看著新弟弟妹妹呢。
佩羅斯佩羅心里頭惦記著事情,就難免在臉上帶出來幾分,“抱歉,伊芙,過兩天我?guī)闳ベI新的;還要麻煩你多包容他們了……克力架以前都不惹禍,沒想到現(xiàn)在也這么不懂事……”他的樣子帶著無奈和疲憊,還有幾分不以為意和心不在焉。
伊芙?jīng)]有說話,她只是想起來,爸爸說過,多拉格哥哥的爸爸對哥哥要求很嚴(yán),爸爸因此希望她不要給哥哥帶去過多的麻煩。
舊日的回憶再度浮現(xiàn),“不過,多拉格會覺得幫你解決麻煩是幸福也不一定?”爸爸這樣笑著,“因為爸爸幫伊芙解決麻煩的時候會很開心哦!
玲玲對佩羅斯佩羅他們的要求也很嚴(yán)吧?她見過玲玲對他們發(fā)火的樣子,真的很恐怖。
要是佩羅斯佩羅……是伊芙真正的哥哥就好了。
他畢竟姓夏洛特。伊芙垂眸,這樣想著。是不是意外,都沒有關(guān)系了。他不是伊芙的哥哥,不偏愛伊芙才是理所當(dāng)然。
佩羅斯佩羅看見伊芙一如往常笑了笑,“沒事的,佩羅斯佩羅和卡塔庫栗都很累了,我沒事的!
“伊芙有點累了,就先回去了!
伊芙?jīng)]有計較是好事。佩羅斯佩羅松了一口氣,去看克力架,“還不道歉?明天去買個新的賠給伊芙,知道嗎?”
等弟弟低頭道歉,佩羅斯佩羅再回頭時,就沒有了伊芙的身影,他皺眉,但那邊又有弟弟妹妹在喊他,他也來不及多想了。
卡塔庫栗注視著伊芙抱著書沉默離開的方向,總覺得怪怪的,可是他的見聞色卻又完全平靜,伊芙并沒有計較這次的小意外。
可為什么,他的心臟會這么不安?
伊芙抱著書,書里夾著發(fā)圈,一路走到港口。
后來的事情,也就是那樣了。
紐蓋特插手,懷迪貝無死角攔截。
伊芙再也沒和夏洛特們打過交道了。
再后來凱多上船,自居哥哥的他從懷迪貝那里聽說了當(dāng)初的事情,一個人跑去單挑夏洛特的孩子們,并且大勝而歸。
到那次戰(zhàn)斗之后,伊芙給凱多上藥時,就已經(jīng)完全不在乎這件事了。
什么是不在乎呢?
用懷迪貝的話來說,是夏洛特們早已經(jīng)耗盡了伊芙的好脾氣和所有寬容。
兩條直線相交之后,永不再見。
當(dāng)然,也有一些事情,是白胡子沒有告訴伊蓮娜的。
佐伊在極短的時間內(nèi)查清楚了一切,囑托了白胡子隔開伊芙和夏洛特們,又讓王直帶回一把私藏的好劍,那劍上充盈著寒冰之氣,佐伊托王直帶的話里,關(guān)于這把劍的只有一句——會適合懷迪貝的。
白胡子當(dāng)然知道佐伊是什么意思。
那是懷迪貝真心對待伊芙后得來的禮物,來自佐伊的善意。
洛克斯對這件事情沒有發(fā)表什么評價,也不是懶得和小孩兒計較,只是恰好不在船上而已。
佐伊的歸航在半個月之后,他回來后并沒有提起這件事情,但隨同回來的王直很快協(xié)助史基把一切料理妥當(dāng)。
玲玲似乎也知道了夏洛特們抱團欺負(fù)伊芙的事情,神情一直陰沉,不大好看,但所有人都沒有在明面上說起這件事。
飲酒的間隙,史基倒是提了兩句,說佩羅斯佩羅過于不智,一點兒挑撥就亂了陣腳。
他那幾天的果實掌控能力突飛猛進(jìn),難免有些大意。
當(dāng)然,即使他不說,白胡子也明白史基絕對在這些事里面插了一手。
一直以來,史基攬權(quán)的意圖都太過露骨,大家不過是揣著明白裝糊涂,而這回確實是夏洛特們沒照顧好伊芙在先,在史基管轄的范圍里惹了事,撞在負(fù)責(zé)管事的史基的槍口上,玲玲交出些權(quán)力彌補也是應(yīng)該。
到這里,夏洛特們的事情到底是誰抖落到佐伊先生面前的,就已經(jīng)很明顯了;說不定那些挑撥的流言本就有史基的手筆。
就算玲玲知道了的確是史基讓人挑撥離間并且報給佐伊先生又怎么樣,她沒有證據(jù),哪怕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也鬧不到佐伊面前來。
沒有證據(jù)的憤怒,無異于對佐伊先生的處置結(jié)果有異議。
洛克斯海賊團等級分明,不容以下犯上。
佐伊分了玲玲的權(quán),又點撥史基的果實能力,勉強把史基算作自己那一派,把夏洛特們的事情交給他處理,算是信任的信號,也安撫了玲玲,暗示不會把這件事鬧到洛克斯船長那里,所有事情到他們派系內(nèi)部解決為止。
至于玲玲的孩子,佐伊明令不讓夏洛特的孩子們再靠近伊芙;所有因為伊芙而加諸夏洛特們的待遇和人手都被王直撤走,小混混們又開始覬覦起長面包定時送回來的資源,弄得夏洛特們不勝其煩。
提起這些處置,史基漫不經(jīng)心,在場的玲玲也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白胡子也就沒有多事,他畢竟不是什么慈善家,也懶得去管玲玲家的事,畢竟他和玲玲的關(guān)系也算不上好。
其中種種的利益糾葛,白胡子不是不懂,他只是不想去摻合。
就像佐伊先生,史基的小動作當(dāng)然也瞞不過他,但他還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分了玲玲的權(quán),也私下敲打了史基,兩頭都吃了虧,但兩頭都心悅誠服。
佐伊未必不惱怒史基讓人推動關(guān)于伊芙的流言的事情,可就算史基為了奪玲玲的權(quán)卻牽連了無辜的伊芙;他照樣還是如了史基的愿,不會因為玲玲是他的心腹就偏幫偏信,該有的公正滴水不漏。
說到底是玲玲讓人抓了錯處在先。
不管史基做了什么,夏洛特們排擠伊芙、陽奉陰違是不爭的事實。
知道真相是佐伊的本事,但如何處理,卻不是知道真相就能輕易解決的。
當(dāng)然,史基也沒討了太多的好,玲玲的權(quán)他分了又怎么樣?牽扯伊芙的事情佐伊最后還是跟他算了帳,用幾次重傷作為他牽連伊芙的代價。
而這一切的利益爭斗,都不是白胡子愿意兩個孩子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