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下都不由看向江舟。
看李世民的架勢,并不像虛言。
怕是除了確實是感念江舟當(dāng)年功德外,也是因為今日這西方教與天庭的做法,著實是惹怒了李世民。
你們不是想爭嗎?
朕哪一個都不給!
如今也只有江舟這個當(dāng)事人可以更改李世民的心意了。
江舟在一旁老神在在,如若事不關(guān)己一般。
此時見眾人望來,才笑道:“陛下,此事也不急于一時!
“江某久未見門下弟子,也想看看,某不在之時,這弟子可有躲懶,能有幾分造化?”
群臣聞言,面面相覷,暗道。
雖說這是你弟子,但如今你可未必比得上他了……
也有如長孫無忌、秦瓊等非尋常之流,卻是隱隱覺出江舟的氣息有些不對勁來。
此時的江舟在別人眼中,雖有幾分出塵之氣,但與那些有道仙真比起來,卻著實有些平平無奇。
可這便是不對。
當(dāng)年他在祈雨法壇之上,何等鋒芒畢露?
如今怎的不進(jìn)返退,難不成,還真是受了雷火極刑,道行大退?
第1262章 退避?
此時金剛?cè)嘏c羅思遠(yuǎn),與其說是他二人之間的斗法,不如說是黃金法界與云煙仙境之間的抗衡。
黃金法界中,被一尊尊金剛力士、羅漢菩薩分割成無數(shù)層空間。
想要破去法界,不僅要從這無數(shù)法界空間中找到正確的路途。
每個法界空間中,還都有一尊尊金剛力士、羅漢菩薩把守。
別說羅思遠(yuǎn),三界諸天,除了那些大神圣、大威神者,能闖過如此重重關(guān)隘的,根本不出十指之?dāng)?shù)。
更何況,即便闖過層層法界空間,最中心處,還有諸佛高坐。
那密教此番怕不是已傾巢而動,顯是對這國師尊位勢在必得。
這讓江舟感到一絲不同尋常。
一個國師之位,雖是尊貴,還不至于如此吧?
這副作態(tài),倒是有些孤注一擲的意思。
還有羅思遠(yuǎn)“召喚”出來的這個云煙仙境。
能驅(qū)使如此多仙人的,除了天庭,根本不作他想。
以羅思遠(yuǎn)的份量,還不可能能勞動天庭如此興師動眾。
只能說明天庭與密教一般,亦是十分著緊這國師之位。
連天庭都如此在意……
恐怕這里面是有什么他還不知道的事了。
此時。
空中一尊尊仙人自云中降落,破去重重法界,與諸多羅漢金剛斗在一處。
明明兇險至極,卻偏偏不著一絲煙火氣。
江舟想著,便朝李世民看來,直接問道:“陛下,我被困塔中三百塔,倒是不知這世上之事!
“卻不知陛下為何要急于立這國師之位?”
既然爭的是國師之位,這源頭便該是李世民這里。
聽聞江舟這一問,李世民卻是面露無奈之色,嘆了一聲道:“江卿,大劫將至,何能獨善其身?”
“我大唐今日雖盛,可若要度過劫波,不是朕沒有心氣,實也不敢發(fā)此大言,”
“江卿是不是早就奇怪,朕為何要引西方教入我東土?”
“非所愿,實不得已而為之。”
江舟道:“陛下是欲借其力?”
這是一句廢話。
西方教欲傳法東土,與道門分庭抗禮,世人皆知。
唐王借力壓制道門,也非秘事。
李世民點點頭:“我大唐本已有道門,朕卻仍引西方教入東土傳法,便是不想將我大唐根本都盡操持一方之手。”
“自上太古顓頊?zhǔn)辖?jīng)地天通,仙神皆隱,我人族自此便為天地主,”
“劫波起伏,皆系我人族,”
“如今大劫之下,我人族更是難逃,末劫之始,必應(yīng)在我人族。”
江舟微一沉吟,便曉其話中別有他意。
“難道陛下早已知曉劫始何處?”
李世民笑了笑,卻沒有回答,反道:“你道那金剛?cè)卮说热碎g修士,何以能驅(qū)使諸天佛陀金剛?”
“國師之位,上通天庭,下接幽冥,中理人間陰陽,”
“掌人道氣運(yùn),伏天地劫波,系此一身!
“三界何人不欲爭?”
“江卿,朕本無選擇,但既然江卿你已回,那這……”
江舟不待他說完,便打斷道:“陛下,您這身體……”
李世民的打算,他如何聽不出來?
只不過這大唐國師之位雖確是尊貴無比,也極為關(guān)鍵,卻也是站在風(fēng)頭浪尖,三界矚目。
他可不想自找麻煩。
李世民見狀,便知他意。
不由嘆了一口氣,旋即整了整心神,面上露出一種莫名的笑意:“朕若不入轂中,如何能令彼等放心?”
江舟道:“原來陛下早就了然于心,成竹在胸。”
他早就能看出,李世民不修道法,亦不循先天人神之道。
氣息如尋常人一般,只是更顯平和,鋒芒不露。
但做為人皇之尊,而且曾經(jīng)有著天策上將之名的人物,真的可能沒有點本事?
若是如此,他憑什么將這巍巍大唐舉世升華,登臨人皇之尊,令大唐位居天地之中?
這位陛下的心思之深沉,恐怕不比帝芒稍差分毫,甚至尤有過之。
如此人物,自然不可能當(dāng)真只是一個普通的人間帝王,任由諸天仙神操控而不自知。
只是奇怪的是。
江舟來時便已發(fā)現(xiàn),李世民身上的精氣神竟有衰敗之象。
按理說,李世民在位已數(shù)百年,但他位居人皇,人道氣運(yùn)護(hù)體,巍巍大唐國運(yùn)在身。
國祚不斷,輪回也奈何不得他。
如今竟顯敗象,如人之病體,精氣衰竭,神思衰弱,實為不可思議。
“江真人,你勸勸陛下吧……”
聽聞江舟提起此事,一旁站立的大臣都是神色踟躕,一人忍不住邁出下道。
江舟看去,卻是梁國公,有房謀杜斷之譽(yù)的房玄齡。
“梁國公,不知……”
江舟剛想追問,李世民已經(jīng)揮手打斷道。
“朕無事!
“今日乃是盛事一樁,朕些許微恙何足掛齒?”
李世民漫不經(jīng)心笑了笑,朝江舟道:“江卿,國師之事,暫且不談,”
“但眼前之事,倒要有個了結(jié)!
“朕雖欲引西方入我東土,但彼等于我大唐腹心之地,太極宮前如此肆無忌憚,實為無禮,江卿可有助朕?”
江舟掃了一眼空中相互斗法甚烈,卻不著一絲煙火氣息,仿佛談經(jīng)演法的群仙諸佛,微微一笑道:
“陛下,我有一人相薦,可稍解陛下之憂。”
“只是此人性烈,他若出手,怕是難以收場,不知陛下允否?”
李世民聞言大喜:“竟有如此人物?江卿速速請出!”
江舟一笑,手掌一攤,太素三元羽書現(xiàn)于掌心,紫華流轉(zhuǎn),三色流光。
“金頂?shù)烙眩不現(xiàn)身,更待何時?”
“哈哈哈哈!”
李世民與眾人只聞一陣狂笑聲起,便見一桿沒了傘蓋,只余傘骨的大傘飛出。
“區(qū)區(qū)金剛法界,何足道哉?”
“待老僧破之!”
只見傘骨迎風(fēng)便漲,大如羅天之網(wǎng)。